庄子被低估的神作《田子方》(一):见到“真人”应该说什么?

蝉大侠
2024-12-12

《庄子·田子方》用了十一个寓言,讲的是一个“真”字。真,代表宇宙人生的终极实相,而能体认实相的,就是真人。

那到底什么是“真”?怎样算是真人?真人是怎样看待宇宙人生,又是怎么处世的呢?这篇文章都有答案。

在庄子外篇中,《田子方》的名气远逊于《秋水》,但在老蝉看来,这绝对是一篇被低估的神作。

该文最大的看点,是颜回、孔子和老子论道的内容,中国文化史上鼎鼎大名的三位贤圣人物,将碰撞出怎样的智慧火花呢?

文章开篇,写魏国贤人田子方和魏文侯聊天,聊到自己的老师东郭顺子的时候,头一句话就说“其为人也真”

这个“真”字,正是全文的题眼。

上期《山木》一文,写到异鹊的“忘其真”。异鹊虽然翅膀很长,眼睛很大(“翼广七尺,目大运寸”),却飞也飞不远,看也看不清(“翼殷不逝,目大不睹”)。

这暗喻的就是我们无明众生,因为“忘其真”,所以局限在狭小的三维世界,看不清宇宙人生的实相。

那么“不忘其真”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呢?

田子方向魏文侯介绍东郭顺子,说他“人貌而天虚,缘而葆真,清而容物”虽然是人的相貌,但他内心如天一般虚静,随顺他人的同时,坚守自己的真性,为人清高,又不乏容物的雅量。

“物无道,正容以悟之,使人之意也消”。

当别人走上邪道,他就端正自己的品行,潜移默化感化对方,使之改邪归正。

简单几句话,完美刻画了“真人”的形象。

真人并非《西游记》里腾云驾雾的神仙,从人道视角看,真人也是平常人,他们不会因自己有道而自高自傲,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会动辄批判他人,而是用自己的道德加以感化,以此济世安民。

魏文侯听了这番话,很是感慨,跟身边的人说,比起这样全德的君子来,我以前所学的东西,简直和泥偶一样毫无价值。最后他说了句“夫魏真为我累耳”。累,即上一篇《山木》讲的“物累”。

这里的魏文侯,看来比《山木》里的鲁侯要有悟性,至少他能意识到魏国是他的“物累”。

脱离“物累”,首要的是区分“物”和“己”。

当一个人做回了真正的自己,就是“真人”。成为真人,才能彻底脱离物累。

第二个寓言里说,孔子拜访真人温伯雪子,一句话都没说。

子路很好奇,问孔子:老师您想见温伯雪子很久了,见了面却不说话,这是咋回事啊?

孔子说,面对一位真人,“目击而道存矣,亦不可以容声矣

大意是说:道,只能用心体悟,所有的言辞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也提示我们,接下来颜回、孔子、老子三位圣贤的言说,我们也应该循其指而见真月,不要浮于文字表面。

这两段对话,即便放在整部《庄子》里,也算是极难理解的,但是非常非常重要。

进入正文之前,我们有必要把一组关键概念理解清楚,那就是“体-相-用”。

否则,真的很难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未完待续】庄子被低估的神作《田子方》(二):宇宙实相之“体-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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