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木南
申明:本文为短篇故事,头条免费首发,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阅读。
今天本是我大婚之日,
只因嫡姐一句不想嫁摄政王,我就被换下花轿。
盛传摄政王妻妾成群,还有嫡子,非良选。
未婚夫心疼嫡姐。
改娶她为正妻,我为妾。
下一秒,摄政王求娶我为正妃。
我笑了,终于有人接盘了。#小说##发优质内容享分成#
05
入府已月余,王府首度设宴,我按规制着了正妃的位份入席。
刚落座不久,宁子若就来了。
她穿得倒是得体,妆也温温婉婉,一路笑着和人寒暄,不愧是丞相嫡女。
可那笑意落到我身上,却多了点看戏的意味。
“妹妹。”
她特意绕到我跟前,带着一副亲昵:
“这些年你在府中辛苦,如今总算熬出来做了王妃。”
“我想着你新入王府,怕不习惯,便翻了些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
说着,她手一抬,侍女呈上一件衣裳。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十四岁时穿过的一件旧衣。
布料很差,颜色洗得发白,袖口还隐隐有补丁。
宁子若微笑:“你当年说过,这件衣服穿着最舒服。”
“我想着,你入府后地位尊贵,旁人都不敢给你提旧事。”
“可我毕竟是你姐姐,我们可以叙叙旧。”
她说得体面,笑得得体。
旁人听着也不觉得她有错。
但那件衣服一摆出来,席上众人就都看了过来。
议论声不绝于耳。
“是王妃小时候的旧衣?看着......倒像是粗布出身的样子......”
“她是庶出吧?那嫡姐送这个......也没毛病......”
“怎么能这么送人东西?这不是......揭人底吗?”
宁子若听见议论,笑容反而更柔:“妹妹别误会,我真是怕你想家。”
我没说话。
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那件衣服被高高举起,仿佛我这些年所有狼狈都被摊在了人前。
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宁晚,从前不过是穿补丁衣裳、吃剩饭长大的庶女。
如今做了王妃,不过是攀得高枝罢了。
我看着她那张笑脸,正要起身将那衣服收回去,冷不防,外头一道声音响起......
“她的东西,本王不许别人碰。”
众人一惊,转头。
苏代齐不知何时进了厅,目光冷冷扫过满屋,最后落在那件衣裳上。
“你们说王妃出身低贱?”他冷笑,“那我呢?”
“她坐这个位子,是我亲迎,亲下的诏,谁若有异议......”
他扫了一圈,唇角微勾:“上奏。”
宁子若脸色一白:“王爷,我只是姐姐关心妹妹......”
“你不是。”苏代齐打断她,“你是嫉妒。”
下一瞬,他走上前,在众人目光中,脱下自己肩上的貂裘,披在我身上。
披得极其自然,刚好遮住那件所谓“旧衣”的羞辱。
“冷。”
“多穿点。”
他语气淡淡。
“别再让本王看见你受委屈。”
我抬头看他。
他没再说话,只转头吩咐侍从:“把那件衣收了,烧了。”
“碍眼。”
宁子若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此刻苍白一片。
而席上,再无人敢多说半句。
06
宴散后,有贵妇提议沿湖小憩。
我原本不打算出席,可苏代齐低头瞥了我一眼:“不想走就说,别装乖。”
我笑了笑:“不装。”
便起身跟上。
湖边风起得紧,我披着他亲手盖的貂裘,走在众人中也无半分拘束。
不多时,宁子若走近,唇角挂着笑。
“妹妹适应王府还习惯吗?”
她问得贴心,眼神却在扫我脚下的裙摆。
“今日你风头真盛,连王爷都亲自给你披了裘子。”
“我这做姐姐的,倒像个外人了。”
我看着她,轻声:“彼此。”
她柔声一笑:“你还是这般嘴利。”
“来来来,既然人多,不如我带你看看湖心亭,那处景致极好。”
我没动。
她又说:“还是你怕?”
“王妃位高,走一步,那确实也得小心是不是?”
我轻轻一笑:“若我真怕,那我也不会坐这个位子。”
我踏步而上,随她走到湖边长桥。
桥面窄,两边只容一人而行。
我走在前面,能清楚听见她低声吩咐贴身侍婢:“等她走到桥中央,再‘不小心’撞她一下。”
“记得喊:‘王妃落水了......’”
我听得分明。
走到桥中央时,我忽然脚步一顿,侧身转头。
“姐姐好像脸色不好,是不是......怕水?”
宁子若一愣,正欲开口,我突然退后一步,恰好“让”她走到了栏边。
我踢了她一脚。
她脚下一滑。
“哎......!”
“扑通!”
水花四起。
宁子若落水,众人惊叫,婢女慌作一团。
我站在桥上,抬手轻轻拍了拍。
“姐姐走路还是不稳。”
“这湖......可不浅,小心风寒。”
她在水中挣扎着抬头,头发披散,妆面糊得一塌糊涂,狼狈不堪。
婢女们想拉她,却没人敢跳水。
苏代齐不知何时出现,站在岸边。
“你推的?”
我低下头。
“我只不过往后退了一步,那条路,是她自己要走的。”
他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她滑进湖里,跟你没关系?”
我看着他:“那得看王爷,信谁多一点。”
苏代齐盯了我几秒,转头吩咐:“把人捞上来。”
“封口,别让今日之事传出王府一步。”
“王妃......回去换身衣裳。”
我转身前,听见他加了一句:
“桥修得太旧,明日拆了。”
07
午后天光正好。
我坐在中庭南廊,翻阅新账,难得平静。
不多时,嬷嬷快步进来,低声道:“王妃,杨世子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
我没抬头,只道:“让他候着。”
一刻钟后,我合上账册,才慢慢起身往前厅去。
杨砚辞见我来了,面上立刻堆起伪笑。
“晚儿。”
我停下脚步。
“世子何事?”
他皱眉:“你变了。”
“从前你看见我,总是笑的。”
我静静望着他。
他像被我的沉默刺激到了,脸色微沉:
“子若落水的事......你是不是该给她个说法?”
我眉梢微挑:“什么说法?”
“她是你姐姐,”他语气压低,像是在劝我:“你小时候犯错,她处处让着你,如今不过玩笑失了分寸,你何至于在王府设局害她?”
“晚儿,你心善,不该如此尖酸刻薄。”
我缓缓开口:“我心善?”
“你要她嫁入王府,她不去。”
“你要我让出正妻的位置,我让了。”
“你纳她为妻,要我做妾,我拒绝了而已。”
“你说我刻薄?”
“杨世子,庶出出身的是我,受辱受难的是我,可如今......你帮的是她。”
“她落水,是她自己选的那座桥。你若心疼,就回去劝她,别再搞什么旁门左道。”
他面色僵硬:“你如此绝情?”
我微笑:“我不过是......将你们的把戏,照着你们的剧本还回去。”
他正要再说,一声奶呼呼的“哒哒哒......”从后院传来。
苏宴踩着小步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半块酥糖。
“娘亲!”
他扑上来,一头扎进我怀里,奶声奶气喊着:“我听小红说了......是你把那个坏女人推水里了!”
“你最厉害了!下次我也帮你推她!”
我下意识蹲下来,摸了摸他脑袋:“别胡说,她是你姨娘。”
他摇头,小脸鼓鼓的:“我不喜欢她,她眼睛会笑,可嘴巴里没一句好话。”
“娘亲不一样,娘亲说话从不骗人。”
他抱着我腿不撒手:“你现在是我的人啦,我要天天跟着你。”
“我以后都叫你‘娘亲’,不叫错啦!”
我轻轻笑了。
可旁边的杨砚辞,脸色已难看得不能再看。
身后一道沉稳脚步声响起。
苏代齐穿了深青便服站在廊下,手里还拿着半卷公文,扫了眼杨砚辞,淡淡一笑:
“宴儿可真喜欢你?”
我起身,拱手行礼:“王爷。”
他慢悠悠道:
“本王救了你一次。”
“你不该说点什么?”
我抬眸看他:“说什么?”
他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说我是你的贴心郎君。”
我没憋住,笑出声:“王爷要的可真少。”
“人命关天的事,怎么就只需要这一句?”
他走上来,半低着头凑近我。
“我儿子都叫你‘娘亲’了。”
“那我呢?”
我一顿。
他眼角微挑,笑得很是暧昧:“我不配一个称呼?”
“还是王妃......只喊他?”
他看向杨幕杨,眼含警告。
我正要回话,苏宴的小手拍拍我裙子:“娘亲,他也想叫你‘娘亲’吗?”
“他可是我爹爹啊!”
苏代齐:“......”
我低头笑得更大声了。
杨砚辞站在廊外,看着这一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最终甩袖而去。
苏宴抱着我,眼里满是崇拜与满足,小奶音贴在我耳边。
“我娘亲最厉害了,最厉害的那种。”
而我,垂眸望着他,心口泛起微微暖意。
我这后娘,怕是当定了。
08
我方准备就寝,外头小婢轻声通报:“王爷来了。”
我一怔,刚披好外衫,他便大步走入。
“打搅王妃了。”
我微笑:“王爷夜深造访,恐是搅了的不止这一宿清梦。”
他挑眉,坐下,自顾倒了一盏:“本王今日救了你一次。”
“你说,值不值一盏温茶?”
我看他一眼:“王爷,是来邀功的么?”
“是。”他侧头看我,眼神微暗,“那王妃要如何奖励我?”
我微顿。
他将茶盏递来,指尖略过我掌心:“你今日,看了我几次?”
“我记不清了。”
我淡笑:“王爷既是救人,便别计较这些小账。”
“可我计较。”他的眼神像揉着月色落在我脸上,“旁人看你,我不在乎。”
“可你看谁,我就想知道。”
我:“......”
他靠得近了些:“你如今是我的王妃。”
“你若不说喜欢我,那我岂不是白来了?”
我垂眸,故作平静:“王爷身份尊贵,怎会为这些事......”
“你我夫妻一场,闺房之事,就是大事。”
他手指落在我的手背,轻轻描过:
“你的心跳比我快。”
我咬唇。
“王爷这般敏感,不如数数,我的心今晚到底跳了几下?”
他怔了怔,随即低低一笑:“你果然是牙尖嘴利。”
“可惜我偏偏喜欢。”
第二日午后,小婢来报:“宁姑娘请王妃去偏院小叙,说是想和解。”
我去了。
她起身请安:“妹妹,前几日我失礼了。”
“我想着咱们毕竟是姐妹一场,不该这般生分。”
我淡淡一笑:“姐姐能这样说,自然是我的不是了。”
她请我落座,亲自奉茶。
只见她将茶盏举得极高,一边走向我,一边柔声:
“这盏是为妹妹准备的,一路小心端来,怕撒了......”
她话音未落,忽然一个趔趄,手一松,整盏茶朝我泼来!
我唇角轻勾,早一步侧身。
“啪......!”
瓷盏砸地。
“咚!”
她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膝盖磕在石阶边,发出闷响。
她脸色惨白,头发散了几缕,额头一线血丝悄然渗出。
我叹了口气:“姐姐也太心急了。”
“想赔罪,也不至于自己跪下。”
她抬头,气得发抖:“你、你......”
我唇角仍带着笑:“不知这‘赔罪茶’的功夫,是姐姐是几时练的?”
“若姐姐日后要给王爷敬茶,可得稳些。”
屋外传来王府掌事的声音:
“宁姑娘‘诚意请安’,却自个儿失手跌了,这消息要传出......可有损丞相府和杨府的体面啊。”
宁子若脸色彻底崩了。
而我拢了拢衣袖,转身离开。
09
苏宴伤好后,第一件事就是粘着我,他捧着一个锦盒跑到我跟前,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娘亲,我给你带了东西!”
我放下书卷,偏头看他:“什么呀?”
他小手一打开,里面是一块温润的白玉,雕的是一只兔,还有我名字的缩写,浅浅刻在边缘。
“这是母妃以前留下的,说要给我将来最信的人。”
他一边说一边往我手上塞,肉乎乎的脸认真得像个小大人:“我不要给别人呢,我要给你,娘亲你拿着,好不好?”
我手还没抬起来,他已经爬上榻来,一边扒我袖口一边奶声奶气:
“戴上戴上~就说明你也是我的人了!”
“娘亲你最棒了!你聪明、漂亮、还打得过坏人姨姨,我都听说了!”
“别人只会骂我娘亲坏,你会打回去,超酷!”
他一边说一边凑过来,软软贴了我脸一下,小嘴巴“啾”地一声:“亲亲。”
我被他这一通操作弄得一愣,忍不住低笑出声。
“你这小崽子,是谁教你这些招数的?”
他一歪头,奶奶地眨着眼:“我自己悟的,厉害吧!”
我摸摸他脑袋,心口一阵软,也下意识轻轻顺着他的发顶抚过。
正好看到苏代齐正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下。
他披着玄色外袍,手执折扇,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我没说话,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朝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那夜。
我坐在灯下绣衣,针线来回,为苏宴绣上冬裘边饰。
忽然有人推门而入。
苏代齐穿着常服,手里提了一壶温酒,站在门口没进来,只问:
“可以进来坐坐吗?”
我含笑点头。
他走近,将酒放在桌上,顺手为我倒了一盏。
“今夜可真安静。”
“嗯。”我低头,继续绣着袖口上的金丝纹。
“我儿子似乎,很喜欢你。”他说。
我没抬头,只轻轻一笑。
“他年纪小,还不懂什么是喜欢。”
他坐在我对面,开口:
“我懂。”
我一顿,抬头看他。
他正好也在看我。
他的声音声音不疾不徐:“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娶你?”
“明明联姻对象另有其人,明明你出身不显,地位不高。”
我没回答。
他垂眼看着酒盏:“我原本是要娶丞相府嫡女的。”
“她是你的嫡姐。”
“可你知我为何改了主意?”
“我二十岁那年,在上元灯会见过一个小姑娘。”
“她在河边吃糖葫芦,糖浆全粘在脸上,还骂摊主‘你坑我钱’,骂完又回头咬一口。”
“我站在人群后头,看她站在灯光下,眼睛亮亮的......”
我怔住,良久才反应过来:“那小姑娘是......”
“你。”
他笑了笑,眼里却是一种淡淡的温柔。
“我一直以为你早嫁了,也一直没想着找你。”
“直到那宁子若不愿嫁,陛下说,丞相嫡女不愿嫁王府,庶女可顶替。”
“那一刻,我明白......天时、地利、人和。”
“我想要的人,被我等到了。”
我看着他,心口一跳,像是被什么击中了。
他笑得很温柔。
“晚儿,你会是我永远的妻子。”
10
这事最先是从京兆尹那边传出来的。
有个老兵告御状,说自己当年在西北军服役,亲眼见过忠烈将军宁怀珏的女儿,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接着,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有人开始翻我身世。
说我不是丞相庶女,只是寄养在相府的孤女,来历不清、身份可疑。
不到一日,这风声就刮进了宫里。
御史台的人跳得最快,联名上奏,说摄政王府王妃出身不明,可能藏着“谋逆之嫌”,请求陛下彻查。
说白了......就是想趁机踩我一脚,把我拉下这个王妃的位置。
顺带着坑害摄政王。
我跟着苏代齐进宫时,朝堂已经坐满了人。
皇帝看着我,开门见山:
“宁晚,你究竟是谁?”
我屈膝行礼,拱手道:“启禀陛下,臣妾确非丞相庶出。”
“我亲生父亲,是宁怀珏。靖安六年,战死西北,尸骨无存。”
“我母亲临终前,将我托给一位旧识。我被带进丞相府的时候,连户籍都没有,只能以‘庶女’名义藏起来。”
“臣妾,确是忠烈之后。”
满殿哗然。
我没多说,看了苏代齐一眼。
他一点不慌,反倒像早就等着这一刻。
他往前一步,直接递上一道已经拟好的奏折。
“陛下若有疑问,不妨先看这个。”
里头写得清清楚楚:
宁晚,忠烈之后,德行端方,封摄政王正妃,赐紫金凤冠,列入天家册位。
皇帝沉默半晌,终于抬手一挥:
“宁晚,是忠烈之后,摄政王正妃。”
“授紫金凤冠,列册于天家。”
“以烈后之名,光照百官。”
一锤定音。
满殿跪下,百官无话。
宁子若和杨砚辞也在,跪在百官之后。
她妆容尽毁,死死盯着我,脸色难看到几乎扭曲。
我走上前,从皇帝手里接过那枚紫金凤冠。
11
宫里一年一次的元宵灯宴,热闹非凡。
我本不想去。
奈何苏代齐亲自遣人送话:“王妃不出面?”
我只好去了。
宁子若今日打扮得格外用心,一身月白绣荷,笑得温柔大方。她一见我来,便挽上我手臂:
“妹妹今日这身衣裳真衬你,走,我们去前湖那边看看水灯吧,宫里放了好几样新款式。”
我没说话,默默点头。
她今日表现得太热情,我反而起了几分防备。
灯市繁花,宫人如织。
她拉着我七拐八绕地走,走到一处偏僻水亭时,忽然放慢脚步。
“妹妹,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取盏特别的灯来。”
我嗯了一声,站在亭中没动。
她才走没多久,忽然有太监慌慌张张闯来,尖声喊道:
“王妃怎能在此处?!这里......这里刚才才有男伶歇脚!”
几名宫人顿时围上来,满脸惊骇:“王妃与外男独处?!”
我心中冷笑,看了眼周围......香炉是新的,地上隐有酒迹,显然是提前布置好的。
果然不出所料。
宁子若,是动真格了。
次日早朝,御史率先出列,声音尖锐:“摄政王妃元宵夜宿外男所在,举止失仪,已扰宫规!”
“请陛下明断,废妃以正宫仪。”
我站在侧殿,一语不发,只等苏代齐的反应。
他面无表情地听完一轮奏折,沉默许久。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发火......对我。
结果他只淡淡开口:
“查了吗?”
大内总管连忙跪下:“回王爷,查了。昨夜那名男伶,是宁氏身边贴身侍婢提前引去的,说是‘准备惊喜’,后来却在偏亭饮酒,被人撞见。”
苏代齐眸光一寒,缓缓起身。
“惊喜?”
“传旨......”
“再有一人敢妄议本王妃者,杖三十。”
“宁子若设计王妃,堂前失仪,关入杨府偏院禁足三月,削赏、降等。”
一锤定音。
我站在那里,看着宁子若被当场拖走,哭喊都没能喊出完整的来。
苏代齐从殿上下来,在我面前站定。
“你昨夜有没有害怕?”
我抬头看他,淡淡回道:“没有。”
他盯着我几息,忽然道了一句:
“如果真是你......”
“本王也不会信。”
我一顿。
他又笑了一下:“如果你真的喜欢上谁了,那我可能......会杀人灭口。”
我看着他:“摄政王如此护短,不怕天下人耻笑”
他低声:“我动心了,护我妻子周全,不对吗?”
12
宁子若出事,是在她被关进偏院之后的第五天。
她开始拒食、失眠,半夜会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有一次宫女听见她反复低声念着:
“王妃是我,摄政王是我的,他从来就该娶我,娶我啊哈哈......”
“她抢了我的位子......那个位置是我的!!我的!”
再后来,她彻底撑不住,发了疯似的摔了院里的所有东西,边哭边喊:
“我是摄政王妃!我是!!”
她是冒名的!她是假的......!”
这话传回宫中,丞相府先是沉默了两日,随后送来一封丞相亲笔落章的文书。
八个字,干脆利落:
“断绝关系,不认其女。”
她被丞相府彻底放弃了。
消息传开的那天,再没一个人会提起她的名字。
她从丞相府的嫡女“宁姑娘”,变成了一个没人要的疯子。
与此同时,杨砚辞那边,也翻了车。
他这两年,私下和几名旧派大臣暗通消息,本就已有一些风声。
可谁也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大,竟然擅改了一份调兵令。
结果被兵部副使察觉,奏章直接送到御前。
苏代齐坐镇御前听完,没废话,只一句:“私改诏令,斩也不为过。”
最终,皇帝劝了劝。杨砚辞没被没砍头,改成发配岭南,永不再录 仕途再也无望了。
那日朝堂宣旨后,他被送往刑车前时,仍强撑着站着,一言未发。
临行前,他留下了一封信,说是“要交给摄政王妃”。
信送到时,我在书房看账册,宫人递过来,面色复杂:“王爷先看了。”
我打开一看,只有寥寥几句:
【晚儿:
从前种种,回不去了。
可若真有一日你愿回头......
你是否,仍肯留我一席之地?】
我看完,没说什么。
放下信,继续翻账。
夜里,苏代齐进门,把那封信重新拿了出来,丢进了我面前的小炉子里。
火光冲起来,纸卷起来,烧了个一干二净。
他坐在我身边。
“我回了他四个字。”
我侧头。
他垂眼看着炉火:“你们无缘。”
我没说话。
苏代齐又看向我,声音低了些:
“你愿意回头吗?”
我靠在软榻边,声音淡淡的:
“可惜,你已经站在我身后了。”
“我回头的话,只有你,齐郎。”
他轻笑,带着点满足。
“那你往后别走远了。”
“摄政王府,之后只会有你一个王妃。”
我点头:“嗯。”
“那你也别再往旁边看了。”
他认真地点头:“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其他的侍妾,我会全部遣散。”
13
凤冠加身那日,雪停了。
他给我补了一场盛大的婚宴。
我穿着大婚正礼的红衣,站在王府正殿,苏代齐牵我走入长阶。
百官跪迎,皇命亲封。
他说得对,我的身世、我的尊位、我的名字,从今日起,终于再无旁人敢议论。
我是宁晚,摄政王苏代齐的正妃,是这里最尊贵的女子。
喜宴散后,我卸了妆容,只披件薄衫靠在窗边绣花。
苏代齐刚沐完身,还带着几缕潮气进来,一看到我,先拢了下我肩膀。
“你今日辛苦了。”
我笑了笑:“你也没轻松到哪里去”
他嗯了声,想说什么,却没立刻开口。
我看他一眼,忽然凑过去轻声问:
“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早朝上,有人说‘王妃当立贤良淑德,未必需烈后之后’那句?”
他顿了一下,才低声:“我没把他处死,是因为大喜的日子里,不想见血。”
我笑出声:“苏代齐,你是不是比你自己以为的还要记仇?”
他靠在我肩边,声音低低地:
“不是记仇。”
“是心疼。”
“你从前受的,我都想一点点替你讨回来。”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心贴得很紧。
他低头看我,又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别开视线咳了一声。
“......今日大婚,你累不累?”
我斜眼看他:“不累。”
他喉结动了动。
“那要不要......”
正说着,门外响起苏宴的一声大喊:
“娘亲快些!我要弟弟了!”
我一愣。
屋内气氛一变。
苏代齐原本还想说什么,一下子被这小孩一句“我要弟弟”噎了个正着。
他转头看我,耳根竟红了一点。
“......你教他的?”
我笑着抬手轻拍他的手背。
“他不是你儿子吗?”
“你家的崽,说什么你负责。”
他说不出话,只能咬了咬牙,低头凑过来,贴在我耳边......
“那就听你儿子的。”
夜色正浓。
我们正在享受鱼水之欢。
门外苏宴又跑来喊了一嗓子:“我不睡觉啦!我要弟弟......!”
“你们在给我造小弟弟吗?”
我:“......”
苏代齐:“......让他明天去守门。”
(故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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