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加载中
  • 推荐
  • 要闻
  • 财经
  • 娱乐
  • 时尚
  • 情感

热点推荐

热门图文

大姑姐照顾摔伤的婆婆,让我们每月给她1万护理费,少一分都不行
怀旧的岁月

亲情纠葛

"一万,少一分都不行!"电话那头表妹赵小凤焦急的声音钻进我耳朵里,像根刺一样扎在心上,我一时语塞。

窗外的雪花无声地飘落,我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大哥大,那是单位刚配发的,重得像块砖头,可此刻我感觉更重的是心里那块石头。

我叫周建国,今年四十有五,在市水泥厂当车间主任,妻子李桂芝在东风纺织厂做织布工。

日子过得像这北方的冬天,不算暖和,但也不至于冻着,平平淡淡,柴米油盐酱醋茶。

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婆婆在后院收晒的萝卜干时不慎摔倒,髋骨骨折,住进了市人民医院。

那是个阴沉得能拧出水来的日子,医院走廊上的日光灯闪烁着惨白的光,映照着我和桂芝疲惫的脸。

桂芝连续请了三天假照顾老人,可厂里正赶年前的订单,组长打电话催她回去,说再不回去年终奖就没了。

我们家虽不算困难,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损失,何况医药费像无底洞,一天就得好几百。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大姑姐赵春兰主动提出把婆婆接到她家照顾。

"建国,桂芝,你们忙你们的,妈就交给我吧,我在卫生院干了十五年,照顾病人有經驗。"春兰姐拍着胸脯保证。

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谁知道一个月后,突如其来的电话让这份安心化为泡影。

"怎么回事?什么一万?"我放下铝饭盒,饭盒里的咸菜和馒头还冒着热气,我皱着眉头追问道。

"大姑姐说照顾婆婆不容易,得有护理费,每月一万,一分不能少,否则就把婆婆送回来。"表妹的声音里带着为难。

我愣住了,像是挨了一记闷棍。

一万元,在这1995年,可不是小数目。

我一个月工资才七百多,加上各种补贴不过千把块,桂芝在纺织厂也就六百来块。

一万元,顶我们小半年的收入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晚饭桌上,桂芝炒了个土豆丝,一盘白菜豆腐汤,还有昨天剩的红烧肉,算是改善生活。

我将此事告诉桂芝,她手中的筷子一顿,夹着的那块肉掉回了盘子里,眼圈立刻红了。

"姐姐怎么能这样?妈养我们那么多年,含辛茹苦,现在照顾老人还要算钱?"桂芝声音哽咽。

我也默默放下了碗,肚子里的饭像是变成了石头,沉甸甸的。

赵春兰比桂芝大七岁,自小就肩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记得桂芝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是春兰整夜整夜地守在床前,用冰毛巾给她物理降温。

在我们心目中,春兰一直是个顾家的好姐姐,任劳任怨,从不计较。

怎么会在婆婆生病时提出这种要求?

这不像她的作风。

我和桂芝彻夜难眠,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件事。

"要不,我们还是把妈接回来吧。"桂芝红着眼睛说。

"可你的工作怎么办?我也走不开,妈这病需要人二十四小时照顾。"我抓了抓已经花白的头发。

"我辞职!"桂芝咬着牙说。

我沉默了,知道这不现实。

桂芝已经四十三岁,辞了职,上哪儿再找工作?

再说,她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工人,马上就能评高级工了,这一辞,前半辈子的努力就白费了。

"你先别急,容我再想想办法。"我拍了拍桂芝的手背,心里却也没了主意。

周六一大早,我骑着二八自行车去了春兰家。

那是个老旧的筒子楼,楼道里贴着红色的春联,却显得格外褪色。

我心里一边念叨着该带点什么礼物,一边又怨恨春兰的"趁火打劫",矛盾的心情让我骑得特别慢。

三楼,我气喘吁吁地爬上去,敲响了那扇掉漆的木门。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往日精神的春兰憔悴了许多,人瘦了一圈,脸色蜡黄,双眼布满血丝,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围裙沾着药渍和油迹。

屋里弥漫着药水味和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婆婆躺在里屋的床上,发出微弱的鼾声。

"建国来了。"春兰擦了擦手上的水,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疲惫。

她急忙把我让进屋,又去倒了杯热水,那双手上的皮肤粗糙干裂,甚至有几处开了小口子。

我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盒红花油和几瓶药膏。

"姐,你这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没事,就是天冷手脱皮,倒点热水烫一烫就好了。"春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坐下,看着眼前这个消瘦的女人,突然觉得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我们之间的沉默像一堵看不见的墙。

春兰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觉得我太势利,向亲人伸手要钱,不是个东西..."

她的眼圈红了,但硬是忍住了没掉泪。

"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有些慌乱地解释。

"建国,我也有苦衷啊。"春兰端起茶杯,手却微微发抖。

茶杯里的水洒了一些在她手上,她却像没感觉到烫一样。

"我辞了卫生院的工作专心照顾妈。"春兰轻声说,"本来想着一个月就好了,可医生说妈这个骨折,至少得三到五个月才能恢复。"

"每天得给妈翻身,擦洗,喂饭喂药,半夜还得起来两三次。家里就靠老赵一个人的工资,他在机械厂当钳工,一个月也就七八百。"

我这才注意到墙上贴着春兰儿子赵小军的录取通知书,蓝色的印章格外醒目,是省重点大学。

"小军考上了大学?"我有些惊喜地问。

"嗯,省里的重点,学计算机的,听说以后吃这碗饭的有出息。"春兰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骄傲,但很快又黯淡下来,"可学费一年就得四五千,再加上住宿费、生活费,没个一万块下不来。我们省吃俭用存了些,但还差一大截。"

她起身到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来给我看:"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还有老赵前段时间加班的奖金,一共五千多,可学校九月份就要开学了..."

我看着那一沓皱巴巴的票子,有些是零零散散的角票和一元的,显然是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又想到春兰为了照顾婆婆辞去了工作,面临着儿子的学费问题,我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愧疚。

"姐,你早该跟我们说啊。"我有些哽咽。

"怎么好意思开口?都是自家人,我平时不也是这么照顾妈的。"春兰搓了搓手,"可这一来,我没了工作,小军又要上学,实在是..."

她欲言又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里屋传来婆婆微弱的呼唤:"春兰,春兰..."

春兰立刻起身,像条件反射一样快步走进去:"妈,您醒了?渴了吧,我给您倒水。"

我跟着进去,看到婆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身子瘦得像只皮包骨。

床边的小桌上摆满了药瓶和医用棉签,一个尿盆放在床下,散发着淡淡的异味。

春兰熟练地用一只手托起婆婆的头,另一只手拿着杯子小心地喂水。

"慢点喝,别呛着。"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

婆婆喝了几口,突然看到我站在门口,眼睛一亮:"建国来啦?"

"嗯,妈,我来看您了。"我走上前,鼻子一酸。

婆婆欲言又止,眼神在我和春兰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妈,您再躺会儿,我和建国说会儿话。"春兰轻轻拍了拍婆婆的手背。

出了房门,春兰轻声对我说:"妈前两天还发过高烧,差点又进医院。我一个人照顾有点吃力,本想请个护工,可一打听,请个全天的得七八百一个月,我们实在是承担不起。"

她抬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歉意和无奈:"我知道一万块太多了,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要不是为了小军的学费,我怎么会向你们开口啊。"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单位听说的一件事,同事的母亲也是骨折,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前前后后花了近两万块,还落下了后遗症。

相比之下,婆婆在春兰家养病,既省了住院费,又有人精心照料,情况好转得多。

回家路上,我骑得很慢,心里思索良久。

天空飘起了小雪,落在我的眉毛上,凉丝丝的,却让我的心渐渐明朗起来。

到家后,桂芝正在择菜,看到我回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怎么样?姐姐怎么说?"

我坐下,把今天看到的一切详细地告诉了桂芝。

说到春兰辞职照顾婆婆,说到小军考上大学缺学费,说到那些攒了许久的皱巴巴的钱。

桂芝听着听着,眼泪就落下来了。

"我误会姐姐了,我以为她是为了钱。"桂芝抹着眼泪说。

我叹了口气:"春兰姐这些年不容易,老赵那厂效益不好,工资时常拖欠,小军从小又聪明,书本费、补习费都不少。"

桂芝沉默片刻,突然站起来走进卧室,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铁盒子,那是我们的"小金库"。

她打开盒子,里面有我们这些年的积蓄,原本是准备给儿子周小东攒的结婚钱。

小东在南方当兵,前段时间来信说对一个护士有好感,我们琢磨着再过两年就得准备婚事了。

"建国,咱们有多少钱?"桂芝问。

我数了数:"一万七千多。"

"拿一万五给姐姐吧,妈养大我们不容易,现在该我们尽孝了。"桂芝斩钉截铁地说。

我有些犹豫:"那小东结婚..."

"等他真要结婚了再说,大不了我多加些班,你少抽点烟,咱们再攒。"桂芝说着,已经开始从盒子里往外拿钱。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带着一万五千元去了春兰家。

轻轻敲门,春兰开门看到我们俩一起来,有些慌乱:"你们怎么都来了?妈刚睡下,昨晚上又是一宿没合眼。"

我们进屋,桂芝二话不说,把钱放在茶几上:"姐,这是一万五,妈的医药费和小军的学费你先用着,不够再说。"

看到这笔钱,春兰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泪如雨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为了钱才照顾妈的,只是家里实在困难...你们怎么能给这么多?"

桂芝连忙扶起她:"姐,你这是干啥?我们明白,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

春兰哭得更厉害了:"我就是想要一点补贴,没想过要这么多。"

"姐,妈这病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护理费是应该的,再说小军还要上学,这都是我们应该的。"我也在一旁劝慰。

春兰抹着眼泪,从钱里抽出五千:"这些就够了,太多了我心里过不去。"

我和桂芝对视一眼,知道春兰的倔脾气上来了,也就不再强求,但约定每月再给她五千的护理费,直到婆婆痊愈。

临走前,婆婆醒了,看到我们三个人和和气气地说话,眼里满是欣慰:"好啊,好啊,你们姐妹俩最疼我了。"

婆婆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那慈祥的笑容却让我们都感到一阵温暖。

回去的路上,我忽然想起春兰大姐家的煤炉子已经很旧了,冒烟厉害,还得想办法给她换个新的。

桂芝则念叨着下次去姐姐家得带些好吃的给婆婆补身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兰的精心照料下,婆婆的伤势恢复得比预想中快多了。

三个月后,婆婆已经能扶着拐杖在屋里走动了。

赵小军也顺利入学,还来信说拿了奖学金,减免了部分学费,这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春兰执意要还我们钱,被我们拒绝了。

"姐,这钱你留着给小军买电脑,听说学计算机的得有台好电脑。"桂芝说。

五个月后的一个周末,我们决定办个家庭聚餐,接婆婆回家小住几天。

那天,全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对满桌的菜肴,婆婆眼中含着泪花:"好啊,我这一辈子,养儿养女为的就是今天这个场面。"

春兰给婆婆夹了块红烧肉,轻声说:"妈,多吃点,把身子养好。"

桂芝抓住春兰的手:"姐,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春兰笑了笑:"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

老赵举起酒杯:"来,建国兄弟,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帮助,我敬你一杯。"

我连忙站起来回敬:"应该的,应该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酒过三巡,春兰突然红了眼圈:"当初我提出要护理费,你们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到婆婆的筷子碰到碗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一定觉得我势利,可那时我真的走投无路了。小军考上大学,我又辞了工作照顾妈,家里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桂芝握住姐姐的手:"姐,我们懂,我们不怪你。"

我也点点头:"是啊,春兰姐,你别多想。要不是你,妈这病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更别说照顾得这么周到了。"

婆婆这时候插话了:"你们都是好孩子,春兰照顾我这么久,天天大小便都是她伺候的,多不容易啊。"

春兰的眼泪又掉下来:"妈,您别说了,我照顾您是应该的。"

"哎,人这一辈子啊,福气不福气,就看晚年有没有人管。"婆婆感慨着,眼里满是慈爱,"我这把年纪了,能看到你们姐妹这么和睦,比啥都强。"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进屋子,给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亲情。

不是没有矛盾和误会,而是在困难面前依然能够理解和支持。

不是表面的和气,而是能够坦诚相待,共度难关。

婆婆康复后,春兰重新找了份工作,虽然工资比以前少了,但离家近,能照顾到家里。

赵小军大学期间表现优秀,毕业后进了一家电脑公司,工资不菲,还经常给爸妈和奶奶买礼物。

我们家的日子也越过越好,厂里效益好转,我被提拔为副厂长,桂芝也评上了高级工。

现在想来,那一万块钱的"护理费"风波,反倒成了我们家庭更加团结的契机。

在这个物质并不丰饶的年代,我们的亲情却如此丰盈。

人世间的情感纠葛,最终还是抵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

理解与尊重,才是维系家庭的根基。

钱可以再赚,亲情却是无价的。

相关推荐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