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2月,开国大将陈赓从北京来到了上海华东局招待所疗养。在此之前,陈赓已经发生过了两次心肌梗死。陈赓的夫人傅涯不放心,要跟着一起到上海去,但陈赓不同意。傅涯心里着急,给组织反馈。
很快,中组部部长安子文给傅涯安排了一个到上海调研的工作。陈赓看到相关手续后,才同意让夫人随行。到上海的第二天,陈赓就催促傅涯去上班。时年才满58岁的陈赓,只能靠着手杖艰难挪动身体了。傅涯不放心,但还是被陈赓“催”走了。
傅涯走后,陈赓让秘书给他念文件。听到一份军委文件后,陈赓发了脾气。他怒斥道:“我还没死,成心的……”到底是一份什么文件,令陈赓如此发火呢?

其实,不怪陈赓发火。那时候因庐山会议风波,陈赓的政治处境不太好。他来上海后,对傅涯说:“上海的干部都不来看看我。”傅涯安慰他:“好多人都来了,只不过被医院给拦住了,你别多心。”没人来,加上秘书扣下军委文件,种种烦心事,令他很不愉快。
早在1957年,陈赓的身体就出现了大问题。那一年,他特别忙。不是在视察防务,就是开各种会议,还要到苏联访问、搞演习等等。这年12月的一天,当他吃了早饭,准备到总参(1954年被任命为副总参谋长,此后长期担任这一职务。1957年担任代理总参谋长)上班时,胸部突然感到疼痛,钻心的疼让他有种濒死感。终于他支撑不住,直接倒下了。
陈赓很快被送到北京医院抢救。等他醒来后,看到了病床边为他担忧的家人,却笑着说:“别哭丧着脸,我还没死呢!”陈赓是非常乐观的,说话也直来直去,幽默风趣。据说,当年他被授了大将军衔,回去后孩子问他,他就说自己是“豆瓣酱”。
在医院躺了3个月,陈赓是心急如火。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若他不把一天日程排满,就难受得想发火。从医院出来以后,陈赓还是老样子,分分钟化身“工作狂魔”。傅涯担心他的身体,很多危险的事情就尽量劝他不要干。但陈赓却不听。

1959年,陈赓要去京郊20公里的地方试车。他那时的身体状况不稳定,随时会出现问题。如果执意要去,肯定会吃不消。傅涯知道劝不住,只好让随行人员给他拿上急救药品,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也好及时抢救。试车后不久,陈赓又一次晕倒在地。至此,陈赓不得不被迫“退居二线”。
1960年11月,陈赓的心脏已经到了快停跳的边缘。他还是放心不下学院的事情,努力拿起笔写下对学校工作的六点建议。虽然陈赓不在工作第一线了,但他还是迫切地想要知道军队、学院的事情。可秘书却扣下了军委的文件,令他颇为恼火。
其实,军委的文件,并不是特别着急的事情。秘书是担心陈赓的身体,知道他一旦有任务在身,便什么也不顾了。所以,在北京的时候,秘书没敢说。到了上海后,陈赓的病情稍微平稳下来,秘书才把军委文件给陈赓读了。
文件上说,军委要求解放军所有中将以上的高级将领,都要把自己参加革命的经历写成作战经验报告。陈赓一下子就精神了,他艰难地搀扶着手杖,走到了中国地图面前。因为自己的精力实在不够,陈赓便让秘书替自己记录。但刚写了一个开头,陈赓就觉得秘书没有写到他的“心坎”里。简单地说,秘书写的,与他想要表达的,存在一定的差距。

当傅涯下班回去后,陈赓便把情况和傅涯说了。傅涯虽然心疼陈赓,但她作为一名党员,一切要以党的利益为重。傅涯只好说:“等你身体好些了,你自己写吧。”陈赓听后,激动不已,当即就准备开写。当他摸到稿纸的那一刻,仿佛精气神都回来了。
陈赓写着写着,就忘记了疼痛,但病魔却没忘记他。陈赓突然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和下来。到了晚上,陈赓失眠了。他喊了一声:“傅涯,你怎么不看看我?”傅涯赶紧打开台灯,发现陈赓侧身正凝视着她。已经有过三次的鬼门关徘徊的经历,陈赓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失。陈赓除了放心不下军事学院,还有就是傅涯了。
陈赓在第三次发病的时候,刻意隐瞒了。傅涯被他的“演技”所骗过去了,并不知道陈赓又发病了。傅涯以为陈赓还在思考文章的事情,便劝他先把文章放一边,好好地休息。台灯关掉后,不知道陈赓一晚上有没有入睡。

到了第二天黎明,陈赓实在撑不住了。傅涯看他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便赶紧给医院打去了电话。不巧的是,那天是个星期天,医院的大夫没有第一时间赶来。
傅涯只好让身边的保健医生,先给陈赓看一看。尽管身边的医生已经做了一些简单的救治,但还是未能缓解陈赓病情。当医院的大夫赶来后,打了强心针,按摩,人工呼吸,穿刺,能做的全都做了,却终究还是没能挽回陈赓大将的生命。
1961年3月16日,陈赓因抢救无效去世,年仅58岁。当时,我国的医疗对心肌梗塞这方面的经验不足,以及陈赓将军工作太过繁忙,种种因素加起来,导致正值干事好年纪的陈赓,早早地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