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房子的故事
作者 陈绍炎
尽管美女王百花的父母持门户相对成婚的旧习俗，反对爱女与门户无相对的帅哥郑家雄成家，但从小无猜，志同道合的这对年轻人还是结为夫妻。岳父岳母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着笑脸接纳不敢言。
婚后不久，女婿单位盖新房，岳母岳父鬼迷心窍，费尽心思，绞尽脑汁，要女婿女儿假离婚捞新房子，还背着他们，装扮对方，自编、自导、自演一出《为了房子》的情景剧。
沉思剩女、单亲家庭的现状，女儿说：“不能让别人眼中泪变自己的心头痛。”
“不搞假离婚，那就开假证明，讲房子面积小”岳母试探地说。
女儿坦言：“面积已达到，开不出来。”
岳父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个人‘诚信档案’不要了？”女儿问。
岳父岳母求房心切。
“证明开出来，查出来是假的，女婿女儿还能往上爬吗？”，有严重“官为本”思想的岳母想得远，自言自语“冲不过‘红灯’‘绿灯’等不起，错过黄金年龄段，后悔莫及。”
真的害怕了，怕因小失大、失官失权、失钱，岳母忧心忡忡，更怕成为反面典型，成为茶语饭后人们的话题，头抬不起来，脚迈不出门。
不知道显山显水显自己是个“新闻官”，还是想从中得到借鉴，岳父讲起“房奴”个案，制假打假、过户排队、插队捞房等黑、灰色幽默故事。
面对女婿女儿笑而不语，岳父岳母以酒化愁，醉酒讲起酒话。
“这些人离婚争房的丑事，办假证明抢房的脏事，你和你的一半讲过吗？”岳父问。
“先外后内，听老同学的意见为好，所以才请您这位高才生、老专家、老对手搞个前景模拟，备几个预案。”岳母说。
这俩老还颠三倒四说起了催婚、迫婚，骗房、骗婚、无房难婚，彩礼山大，无法完婚，令全家心头发闷，头脑发晕等现象。
双亲酒醒后，女儿说：“爸妈的良心不姓良了，还是吃了豹子胆？”
岳父说：“别当真，别误会，妈开个玩笑。”
“风险太大了，以假乱真变为弄假成真，还得不到房子怎么办？”女婿问。
“别急、请别急！”岳父劝道。
“难办！难办！真难办。”岳母烦了。
“拿新婚家庭开刀动大手术，成本大，风险大，凶多吉少，后患无穷，要不得。”女儿说。
“只要房子不要家，不要孙子，绝子绝孙，对不起祖宗，弃祖德，忘祖恩，老祖宗一千个不同意，一万个要咒骂。种下禍根，留下孽种，败家仔，世人讥讽嘲笑和反对。”女婿说。
“缺德、缺仁、缺义、无行善事,伤风败俗，损害社会风气。天王地神不容许，雷要轰，电要劈，风揍死，水淹亡”女儿说。
岳父听了他俩的话，拿出尘封的乡规民约，说起倫理道德的新人新事，法治今天的人心所向，大势威力。政府是不允许的，要依法追查到底。越想越害怕，还是保险为好。声嘶力竭，连骂带跳，要岳母死了那条心，丢了那条命。岳母也不甘指责，怒气冲冲骂岳父脑进水了，脑长在屁股上。两老打起口水战，讲了不少离谱话。—个说当初不娶你就好。一个说那时候瞎了眼跟着彩礼跑。一个说离婚，我不要房子了。一个说彩礼和利息一分一厘不能少，我再找。一个说我知道你有情人。一个说你的婚外仔吸毒贩毒，要坐三年牢。
看到女婿女儿要报119，两人把准备对打的双手停下来，一个说无中生有，一个说全是揑造。
听了女婿说起傅雷“人生做错一件事，良心就永久不得安宁”这句话。岳母自问我错在哪里？泪水落地的她看到了错，擂胸跺脚的哭声引来人们的围观，七嘴八舌的抨击声……
抹干脸上泪水，回到屋中，岳母回忆她家四代同房的往事。
那年代，知青来到胶园，住的是草房，婚房就在草房，为不让岳母生于草房、长于草房，知青爸妈把婚姻变为“马拉松”长跑，晚婚晚育，还美其名曰响应号召计划生育，使她慢了一个年代问世，可是乐坏了爷爷奶奶。今天被爸妈称为迟来的爱的岳母，还是在农场草房医院出生，起名草生。后来住上了黎家那样的泥房，军营式瓦房，小客厅、小卧室、小伙房三位一体似连体婴儿般的平顶房。僧多粥少，岳母家的平顶房还是老军工让的。
“那日子生活虽艰苦，但蛮有幸福感。”岳母心中充满了怀旧之情。
“当下住得宽了、高了、亮了、好了，反觉得幸福味淡了”，岳父对现实中一些被扭曲的东西十分生气。
岳父接着一言一语，一事一议，说起福利房、商品房、保障房、经济适用房、廉租房、公租房、学区房……觉得发展真快，也谈到发展中的烦恼。
长一段，短一句，岳父岳母还说起有钱人谈房、买房、倒房赚钱，以房养房，给官赠房，孙子留房，二奶占房，三奶毁房，国外购房，买新房进牢房，一切为0变空房，人财两空成“鬼”房。
唉一声，叹一气，这帮家伙谈房色变，何必当初。
从历史上的“盼房户”，聊到今天的“盼房娃”；从为房节俭过日子，谈到房事中的复杂关系；斥歪风肚中有气，赞正气脸上有笑，怨天怨地也怨自己。
岳父告诉岳母，不但要知道错在哪里，更要明白为什么错？接着说起一位女儿责怪父母，把唯一的房产分给了兄弟，气不公平，手写“控诉信”糊住这两位老人墓碑上的照片和姓名。
岳母说：“房事百态让人哭笑不得。”
岳父说：“房事生态真是喜忧参半。”
“幸福少，变味的原因在哪。”她问。
“乱用了‘添加剂’。”岳父说。
“说别人？说自己？”岳母问。岳父反问“你说呢！”。
岳母看了表针快指向0时，对岳父说：“像青歌赛评委那样《为了房子》的情景剧投票打分。”
他看她一眼说：“高分不可能，低分不好打，不打了。”
他俩还谈到虚拟房子，智慧家居。
岳母说，私心杂念多了，忘了周总理的“活到老，学到老”，只管好嘴，管好腿，不管好学。
两人计上心来，异口同声第一时间召开家庭大会。
会上，岳母指着墙上挂着“家和万事兴”的墨宝“江山美如画”的长卷，对老祖宗说，“这桩婚姻不能离，新房不能争”。岳父再三道谦对不起，岳母表示知错改错，从自己、从现在做起就是喜。
女婿女儿说，明年有喜，让两老有孙辈抱。
岳母说，话讲到点子上，是金点子。跟时代走，一胎多胞，我们俩手不软，手不累。岳父紧跟其后，奶名叫意味、意趣、意向、意志，表示意义重大、深远。女婿女儿说，学名、大名我俩起。
岳父岳母走上楼顶，望远畅谈人居之梦，不必为后辈房子担忧操心。女婿女儿吟诵伟人《菩萨蛮.黄鹤楼》“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
这“情景剧”可易名《皆大欢喜》，暖人心房。
2025年6月24日
作者简介：陈绍炎，生在新加坡，长在新中国，从军二十载，后转业地方工作，现已退休。海南省作协会员、海南省诗词会员，作品录入刊登人民日报《大地》，新华月报、人民文摘汇编的《创新与发展》，《中华诗词》，入选光明日报、《诗刊》杂志社、中华诗词学会的“百年华芳丹心向党”诗歌征集，出版散文随笔集《胶园心语》，合著诗集《绿野欢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