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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凝视”----我的“患”位思考
千金说药方

病床上的“凝视”

我的“患”位思考

在大学,在实习,在轮转,我的护理学习生涯参与过许多患者体验活动。但这次有些不同,我成了活动的主角—— 一位“患者”。

地点是科室的病房,一个我日夜来来回回、忙忙碌碌的小房间。监护仪、呼吸机、吊塔……一切那么熟悉,不夸张得说,闭着眼我也能自如穿行。可很意外的,当我真正躺在病床,我便陷入一种异样的情绪。环境无可挑剔,枕下是柔软的枕头,身下的气垫床很是舒服,房间温湿度也宜人。但,在病床上,我成为患者时,不安和焦虑地情绪涌上心头,占据了身体。

在这种不安和焦虑中,我不自觉得代入了病人的角色。得了结核很多年,依从性差,吃药不规律,肺里好了坏,坏了好,没防住流感。又折腾了几年,身体差了,钱花了,病还是重。来到重症监护室,她们温柔地帮我进行了高流量氧疗,说是能改善我呼吸费力的情况。

那长长的鼻导管吐出劲风,像蛇吐信子钻进鼻腔。扑鼻来的是刚开包装的塑胶味,配合着强有力的气流,冲击我的鼻腔,我本想强装镇定,嘴上说着还可以,可以接受,但随着流速的提高,我越发感觉鼻子发胀,身体诚实地想要摘下鼻塞导管。

护士发现了我的不配合,对我进行约束,当柔软的约束带一圈圈缠绕在我的手腕上,固定在冰冷的床栏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同事对我柔声安慰,劝阻我别拿这恼人的鼻塞导管。我们测试了不同的约束方式,使用不同的约束工具(如手掌拍,约束带等),从单一的限制两只手,到多种方式的约束,虽然我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不许摘鼻塞管,但是四肢却不受大脑支配,做了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行为,我尝试各种方法去挣脱约束带。

她们担心我躺久了,皮肤会受压发红,给我拿来了翻身垫辅助翻身,解释了翻身的重要性,我相当认可。但是,当翻身垫塞到我的背上,绑在床上的我,用一种极其不协调的姿势束缚着,斜着的上半身和床保持平行的下半身,我感觉自己像根麻花,我的老腰啊!

当真正用在我身上,我才明白这种不适感。也明白了为什么患者会不自觉的挪开翻身垫把身子放平。因为这个体位并不舒适,对于被约束着的病人来说,他是块被拧紧的布,紧绷的腰部很快会变得酸痛,会不自主地挪动身体寻找自己认为舒服的体位。

因此我们尝试了调整翻身垫的位置与角度,结合我的体会,我们讨论出更重要的是患者的体位应该在同一轴线上。如在左侧卧位,应该适当垫高右腿,减少髋部的扭转,释放腰部肌肉的压力。如此才能即分散压力,又能保持患者的舒适。

稳定下来后上了中频排痰仪,运用不同的模式所带来不同的压力与频率,刚开始给我的感觉像是按摩,还不错,可以接受,但是随着压力和频率的增加,高频率地挤压和剧烈震动使我的肌肉酸胀难耐。

为此我们在接下来讨论了排痰仪对于患者的使用方式。虽然固定的压力与频率或许能让大多患者适应,但如果能让机子贴合患者,做到既能帮助患者排痰,又能让患者感觉舒适,那才是最终目标。但这需要许多文献和实验的支持。阿长也为我们的工作布置了计划。

回家路上,揉着我仍然发胀的鼻子,脑海里是许多感慨。在工作之时虽然不配合的病人令人苦恼,但这些不配合其实来源于患者疾病所带来的疼痛,源于患者焦虑不安的内心,源于患者自身的不舒适。我切实躺在病床上,代入患者,在这小小病房里是大大不安。

当我们作为患者,感患者所感,思患者所思,用多种角度来看待问题,讨论解决方案,从中优化我们的日常护理措施。

一次短暂的角色互换,如同一次灵魂的淬炼。它剥开了职业的外壳,让这些习惯了给予关怀的护士们,重新触摸到作为生命个体最本真的脆弱与渴望。这份刻骨铭心的“成为”体验,并非终点,而是一束穿透职业倦怠与惯性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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