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年·冻土新坼
晨雾漫上窗棂时,骨骼深处响起细碎的剥裂声。僵硬的腰脊原是磨薄的纸,却在静立中沁出清泉般的水光。膝头像风中的芦苇,终在秋夜扎下根去——血脂的红字褪作新绿,椎间盘漾起久违的潮汛。单腿系鞋带的清晨,腰眼竟暖如捂着一只小茶炉。

三年·气血织锦
冬雪压弯枝头,单衫立在零下十度的风里。寒气在鼻尖凝霜,周身却似裹着暖阳织就的云锦。孙女儿的小手拂过掌心,惊唤:“爷爷的皮肤像绸缎裹棉花!”昔年淤积的浊气,早化作草叶尖的晨露,在每一次呼吸间消散。

五载·性若春溪
训徒弟的嗓门软成柳梢风,连争执也以云手势化解。老伴端粥碗的暖意,竟能辨出她脚步的轻重。红绸带系出歪斜的蝴蝶结,羞赧里绽开少年般的天真。原来“舍己从人”的拳理,早渗进日子的肌理。

站桩小笺
- 松紧之道:肩垂铜铃响,尾托水晶光。“松而不懈”如古树抽芽,“紧而不僵”似春藤攀架。
- 晨光秘钥:寅时阳气初升,站桩若接引天光。若不得闲,饭后静坐亦滋养生机。
- 足底春秋:涌泉穴轻吻大地,如根须吮吸春雨。足跟微抬处,生命与地气相衔。

窗外的古槐又添新绿,树影里浮动着千千万万次呼吸的重量。沙沙叶声如细雨,原是大地在低语:僵冷的冬日终会解冻,只要你愿在静立中,等身体里住进永恒的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