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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住院仨月,一直是女婿一个人伺候,老人病危,子女来了一大帮
恋过的美丽风景

女婿的坚守

"老包,你先吃点稀饭吧。"我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轻声唤醒了睡梦中的岳父。

彼时,窗外的天色还未大亮,北风呜呜地刮着,像极了我心里那股说不出的滋味。

那是2003年的冬天,北方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人脸上,冻得人直哆嗦。

岳父突发脑梗住院已经整整三个月,我请了长假,日日守在医院,连单位领导都打来电话说:"杨帆啊,厂里的活儿再忙,可也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啊!"

我只能苦笑着解释:"王厂长,家里老人病了,没人照顾,这不是没办法嘛。"

妻子在单位忙得脱不开身,每天加班到深夜是常事,单位正值改制期间,她作为会计,天天被各种账目压得喘不过气。

岳父的几个子女又都在外地,大姐在东北,二哥在沿海,小妹在南方,都是响应国家政策支援边远地区去的,这么些年,也都在当地落了根。

照顾老人的重担便落在了我这个"外人"身上,说是外人,其实我跟老包已经相处了十多年,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

可当我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看着护士推着药车匆匆而过,心里还是没了底:我能照顾好老人吗?

护工是请不起的,那会儿我月工资才七百多块,妻子好不容易拿到一千出头,两人工资加起来,除去房贷和日常开销,所剩无几。

九十年代末的医院条件有限,单人病房更是奢侈,像我们这样的普通工人家庭,想都不敢想。

病房里挤着四五个病人,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时不时还有人的呻吟声,那味道混合着病人的汗味、药味,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记得第一天接岳父来医院时,他还能勉强说话,拉着我的手,艰难地说:"女婿啊,麻烦你了。"

"爸,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您放心,我肯定把您照顾好。"我握紧他的手,心里却打着鼓,我从没照顾过病人,什么都不懂。

每天天不亮,我就要起床给岳父打水、擦身、倒尿壶,一开始,我手忙脚乱,连翻身都怕弄疼他。

老包身材高大,年轻时在钢铁厂当过工人,那副壮实的身板,现在却因病瘦得只剩皮包骨,看得人心疼。

夜里,我睡在病床旁的折叠椅上,只要岳父一有动静,我就得立刻醒来,那段日子,我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医院的被子又薄又硬,我就把家里的棉被给老人盖上,自己则裹着件棉大衣对付。

冬夜的医院特别冷,暖气也不足,我常常被冻醒,看着窗外稀疏的灯光,心里涌起阵阵孤独。

"杨帆,你这孩子,值当的吗?"隔壁床的老大爷老孙常这么问我,他是个退休的小学校长,因为肺炎住院,"你又不是亲生的,累得跟什么似的。"

我总是笑笑不答话,有时候也想:是啊,我这是何苦呢?

但看到岳父苍白的脸和满是感激的眼神,我又觉得值了,谁让我认了这门亲呢?

况且,结婚这么多年,岳父待我如亲子,没道理在他最需要人的时候撒手不管,想起他当年是怎么为我们夫妻操劳的,我就觉得现在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刚结婚那会儿,我和妻子住在单位分的小平房里,冬天冷得要命,老包硬是拿出自己的积蓄,给我们添置了煤炉和厚实的棉被。

他还常常带着家里腌的咸菜、自家种的蔬菜来看我们,走时还偷偷塞给我们钱,说是"添置点儿东西"。

想到这些,我心里暖暖的,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细心了。

照顾病人是门学问,我从护士那儿偷师,学会了怎么给病人翻身不压到导管,怎么喂药不让老人呛着,甚至连怎么按摩防止褥疮都学会了。

老包的病情时好时坏,有几次半夜突然血压飙升,我急得直冒汗,一边按铃叫护士,一边安慰他:"爸,别怕,没事的,医生马上就来。"

护士小贾看我这么上心,都夸我:"杨师傅,你比那些亲儿子都强啊!"

我笑笑说:"都是一家人,哪分什么亲不亲。"

心里却不是滋味,想起妻子的哥哥姐姐,除了偶尔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基本上没人来看望,更别提照顾了。

老包好像知道我的委屈,有一次趁着护士来换药的空当,对我说:"杨帆啊,老头子我认人,知道谁对我好。"

我鼻子一酸,赶紧转身去倒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眼泪。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和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家属也熟络起来,大家互相帮衬,谁要出去买东西,都会帮着带点儿。

老孙的儿子每次来看他,都会给我带些吃的:"杨师傅,尝尝我家包的饺子,皮薄馅大,比外面卖的强。"

我感激地接过来,那热乎乎的饺子,就像是这寒冬里的一点儿慰藉。

岳父病情稍有好转后,开始教我下象棋,他年轻时是厂里的象棋高手,下起棋来神采奕奕,这让我看到了他康复的希望。

我从家里带来了那副老象棋,是岳父退休时厂里送的纪念品,木质的棋子上刻着繁體字的"帥"、"相",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透着岁月的痕迹。

老包看到这副棋,眼睛一亮:"你小子有心了,还记得带这个来。"

我笑着摆好棋盘:"那是,您可是咱厂里有名的棋王,我得跟您好好学学。"

有一次,夜深人静,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老包还醒着,只有病房的小灯泡发出微弱的光,我们小声下着棋,生怕打扰了其他病人。

"杨帆,"岳父突然说,"老头子我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就这点棋艺还能拿得出手。"

"您别这么说,您教出来的孩子个个有出息,比什么都强。"我赶紧安慰他。

"就是对不住你啊,耽误你这么久,单位那边不会有麻烦吧?"老包担忧地问。

"您跟我还客气什么,咱爷俩谁跟谁啊。"我故意逗他,"再说了,我可是你的得意门生,这象棋还没学到家呢,您得多教教我。"

老包呵呵一笑,伸手捏了捏我的肩膀:"好小子,嘴上功夫没落下。"

我们在象棋声中度过了许多个深夜,那时候,我从没想过这竟成了我们最珍贵的时光。

日子一天天过去,老包的病情有了明显好转,已经能坐起来吃饭了,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我心里暗暗高兴,盼着他能早日出院,我们一家人好好团聚。

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变故突然降临。

第八十七天,正当我在走廊上接水的时候,听见病房里一阵骚动,我赶紧跑回去,发现老包脸色发青,医生和护士已经围了上去。

"家属在吗?病人情况不好,需要立即抢救!"医生急切地问。

"我在这儿!"我放下水杯,心脏狂跳,"医生,我岳父怎么了?"

"脑血管栓塞,情况危急,我们要立即送他去ICU。"医生边说边给老包戴上氧气面罩。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跟着担架车一路小跑,看着老包被推进抢救室,那扇沉重的门在我面前关上。

医生叮嘱我通知家人,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打电话给妻子和她的兄弟姐妹。

消息一出,远在外地的子女们纷纷赶来,病房一下子热闹起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岳父的病情和治疗方案。

"爸这段时间是谁照顾的?就他一个人?"大姐低声问妻子,眼神里带着疑惑。

"是啊,杨帆请了长假,天天在医院,我工作忙,只能周末来看看。"妻子愧疚地说。

"怎么不多请几个人来帮忙?就靠女婿一个人,能照顾好吗?"二哥皱着眉头,话里有责怪的意味。

小妹倒是直接:"你们两口子也真是的,爸都这样了,工作再忙也得请假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后悔都来不及!"

我站在角落,默默听着他们的议论,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三个月来,日日夜夜的守护,换来的却是质疑和不信任,这滋味,真不好受。

积累的疲惫一下子涌上心头,手中的保温杯突然变得沉重,我靠在墙上,感觉双腿发软。

家里人还在争论着要不要转院、要不要换更好的医生,声音越来越大。

我实在听不下去,转身走出病房,在走廊上深深呼吸。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覆盖了整个世界,那么纯净,那么安静,与病房里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我想起这三个月里的点点滴滴,想起老包教我下棋时的笑容,想起我们一起熬过的无数个难熬的夜晚。

我们之间建立起的,不仅是女婿和岳父的关系,更是朋友,是忘年交,是患难见真情的亲人。

这份情感,是用时间和心血浇灌出来的,是任何血缘关系都无法替代的。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匆匆跑来:"杨师傅,老包醒了,在叫你呢!"

我一惊,赶紧跑回病房,只见病床上的老包虽然还插着管子,但确实睁开了眼睛。

病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老包身上。

"杨帆...杨帆在哪..."老包虚弱地喊着我的名字,声音细如蚊蚋,但在安静的病房里却格外清晰。

"爸,我在这儿。"我快步走到床前,握住他的手。

"药...要吃药了..."老包虚弱地说,眼睛紧紧盯着我。

我熟练地倒水、掰药片,动作行云流水,这些动作我已经重复了无数次,早已融入骨髓。

老包的眼睛一直跟着我,当我把药递到他嘴边时,他忽然拉住我的手,用微弱但坚定的声音说:"就他会伺候我...这孩子,这三个月,没离开过..."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大姐眼圈红了,二哥低下了头,小妹则掩面而泣。

妻子走到我身边,悄悄握住我的另一只手,眼里满是歉意和感激。

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疲惫都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满满的感动和被认可的欣慰。

老包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人的心结,也让我明白,这三个月的付出,并非徒劳。

后来妻子告诉我,她的兄弟姐妹们在走廊上悄悄地讨论着,决定轮流请假来照顾父亲,不能再把担子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

"他们都很惭愧,"妻子说,"尤其是看到你照顾爸爸那么熟练,才发现自己这些年对父亲的忽视。"

那天晚上,医生通知我们,老包的危险期已经过去,虽然还需要继续观察,但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得多。

全家人如释重负,我也终于能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了。

躺在家里的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医院里的场景,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老包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妻子做的饭菜回到医院,发现病房里已经坐满了人,老包的儿女们都在,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亲戚。

"杨帆来了!"老包看到我,眼睛一亮,挣扎着要坐起来。

"爸,您别动,我来。"我赶紧上前,熟练地调整床位,让他半靠着。

岳母坐在一旁,眼含泪水地看着我忙碌的身影,突然说:"杨帆啊,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妈,您这说的哪里话,都是应该的。"我腼腆地笑笑。

"我知道,"岳母拍拍我的手,"你爸常在电话里向我夸你,说你比亲儿子还亲,说你照顾他无微不至,每天晚上陪他说话,给他讲外面的新鲜事,让他不觉得孤单。"

我心里一暖,没想到老包会这么评价我。

"你爸还说,"岳母继续道,"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把闺女嫁给了你,因为你不仅对闺女好,对我们老两口也是真心实意。"

听到这话,我的眼眶湿润了,转身假装整理床头的物品,不想让大家看到我激动的样子。

那天下午,阳光难得地穿透厚厚的云层,洒在病房的地板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斑。

老包躺在床上,气色比前一天好了许多,他示意我坐到床边,然后慢慢地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爸?"我疑惑地问。

"打开看看。"老包神秘地笑了。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古旧的象棋"帥",正是我们那副棋中的一部分,但这枚棋子显得特别旧,上面的漆已经斑驳。

"这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传了三代了,"老包轻声说,"今天我想把它给你。"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惊讶地说,想把棋子还给他。

"拿着吧,"老包坚持道,"你就是我的儿子,这棋子该传给你。"

我握着那枚沉甸甸的棋子,感受着它背后承载的情感和历史,心中百感交集。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难得地围坐在病床边,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老包拉着我的手,对着他的儿女们说:"这是我儿子,不比你们差半点。"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认同和尊重。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真正的家人之爱,那种超越血缘的亲情,在这个普通的病房里,变得如此真实而珍贵。

几个月后,老包终于康复出院,虽然行动还有些不便,但已经能自己走路了。

我们在家门口摆了张藤椅,每天阳光好的时候,老包就坐在那里晒太阳,看着院子里的梧桐树抽出新芽。

那棵梧桐树是我和老包一起种的,现在长得枝繁叶茂,就像我们之间的感情一样,历经风雨,却愈发茁壮。

有一天,老包坐在藤椅上,微笑着看我和孩子们在院子里嬉戏,突然叫我过去。

"杨帆,你过来。"他招招手。

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爸,怎么了?"

他摸了摸那枚挂在我脖子上的"帥"棋子——我把它做成了挂坠,一直贴身戴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个给你吗?"老包问。

"因为我是您儿子啊。"我笑着说。

老包摇摇头:"不全是,是因为你有帅的品质,顶天立地,为家人撑起一片天。"

我有些不好意思:"爸,您太夸我了,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正是这种认为'应该做'的态度,才最难得,"老包拍拍我的肩膀,"你小子有良心,讲义气,比那些整天嘴上说孝顺,实际上不见人影的强多了。"

我笑了,想起那些在医院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却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经历之一。

老包的眼睛有些湿润:"杨帆啊,谢谢你。"

"爸,您这是干啥?"我赶紧摆手,"咱爷俩谁跟谁啊。"

老包呵呵一笑,眺望着远处的天空:"是啊,咱爷俩谁跟谁啊。"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梧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份跨越血缘的亲情歌唱。

那一刻,我明白了:有些亲情,不需要血缘,只需要患难与共的真心,一碗热粥,一声问候,一个拥抱,就能胜过千言万语。

这份情,比天高,比地厚,像那枚古老的"帥"棋子,虽然不起眼,却承载着生命中最珍贵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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