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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独生女,我爸专宠他侄子,还给他20万买房,我妈出手了
恋过的美丽风景

心岸

那天我提着行李,站在楼道口的阴影里。

初春的风刮过楼角,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像刀子一样割在我的脸上。

妈妈递过来一个编织袋,里面装着我从小到大用过的东西,其中有一个已经褪色的红绒鞋——那是我上一年级时父亲唯一给我买的礼物。

"走吧,别看了。"妈妈轻声说,眼里泛着泪光,但她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抬头看向五楼的窗户,父亲没有出现。

也许他正坐在那张老旧的沙发上,翻阅侄子小明带来的房屋合同,满脸的得意与期许,就像每次小明考试得了个八十分他都要夸上天一样。

楼下李大妈正带着孙子从小卖部回来,看见我们提着行李,好奇地打量着:"春花啊,这是要去哪儿呢?"

妈妈敷衍地笑笑:"去我姐那儿住几天。"

我知道妈妈在撒谎,她没有姐姐,只有一个在乡下的弟弟,十年也难得通一次电话。

一九九一年的春天,大街上还贴着庆祝春节的红色标语,而我的心里却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冷。

我是李家唯一的女儿,从小衣食无忧,但也从未感受过父亲的疼爱。

"闺女嘛,迟早是要嫁人的,不值得操这份心。"这是父亲常挂在嘴边的话,每次说这话时,他总是微微撇嘴,眼神飘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我嫁出去的场景。

而侄子小明,则是他眼中的"传宗接代的香火",是"李家的根脉所在"。

每当小明放学路过我家,父亲总要拉着他嘘寒问暖,还要从兜里掏出几块钱塞给他买零食。

那时我心里酸酸的,却不敢说什么,只能偷偷地躲在房间里看书,假装不在意。

我的课桌上摆着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那是我十岁生日时和父母的合影,父亲硬邦邦地站在一旁,连笑都是勉强的。

春去秋来,小明常来我家吃饭,父亲总是变戏法似的从冰箱里拿出最好的菜肴,脸上堆满笑容。

"来,明子,多吃点红烧肉,这可是你婶专门给你做的。"父亲的嗓音总是在面对小明时格外温柔。

而我考上大学那天,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仿佛那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考上就考上呗,现在谁家孩子不上大学?不过是个地方大学,又不是清华北大。"他这样评价我的成绩单。

那年冬天,母亲悄悄塞给我两百块钱买冬衣,说是她做针线活儿攒下的。

我在商店里选了很久,最终买了一件深蓝色的呢子大衣,穿在身上端端正正,像个大学生的样子。

回家路上,我看见父亲和小明从烟酒店出来,手里提着两条中华烟和一瓶五粮液,那是要送人的阵势。

我站在街角,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背影,心里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那天晚上,我听见父母在厨房里低声争吵。

"你偏心眼子都偏到姥姥家去了!"母亲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字字清晰。

"你懂什么?明子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脉,我这做叔叔的总得照应着点!"父亲的声音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

我蜷缩在被窝里,眼泪悄无声息地浸湿了枕巾。

我大学住的是六人间,宿舍里的女孩子们周末常常收到家里寄来的零食和生活费。

而我,则是每月掰着手指过日子,母亲偷偷塞给我的钱也只够勉强维持。

那天黄昏,我无意中听到父亲在电话里说:"明子,叔给你准备了二十万,你去看那套房子吧,趁现在政策好,房价还没涨起来,早买早安心。"

我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刚泡好的茶,茶水烫得我手心生疼,却比不上心里的刺痛。

二十万啊,那是什么概念?是我上大学四年的全部花销的十倍还多。

餐桌上,我鼓起勇气质问父亲:"我上大学时,您连五千块学费都是皱着眉头给的,还说要我勤工俭学,现在却能轻松拿出二十万给小明买房?"

"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父亲放下筷子,眼神冷冰冰的,像冬天结的冰,"小明是咱们李家的根!你这丫头整天就知道眼红、嫉妒,早晚嫁人的人,操这闲心干啥?"

母亲在一旁轻声劝我:"春花,别说了,吃你的饭。"

我放下碗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也是您的女儿啊,爸。"

父亲冷笑一声:"闺女又怎么样?长大了不还是别人家的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道理全天下都懂!"

那一刻,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彻底断裂了。

就这样,我和妈妈搬出了那个住了二十多年的家。

妈妈用积蓄在菜市场旁租了个小铺面,开了家早点摊。

从此,天不亮我们就起床和面、炸油条,直到太阳高高挂起。

那段日子,我常常奇怪自己的泪腺怎么变得如此发达,一个人在后厨揉面时,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进面粉里。

妈妈递给我一条毛巾,说:"闺女,人这一辈子啊,总有看不透的事,咱们先过好眼前的日子。咱娘俩,有手有脚的,怕啥?"

我擦擦眼泪,点点头,继续和面。

小店里贴着一张我和母亲的合影,那是我们搬出来第一天拍的,虽然笑得勉强,但眼睛里有光。

慢慢地,小店的生意越来越好。

早上五点半,就有附近工厂的工人来买早点,盛情的闽南人总喜欢多点一个肉包子,说是要给妈妈"補補身子"。

我渐渐学会了用方言和客人寒暄,学会了在凌晨三点起床和面不再抱怨,学会了笑着面对生活的刁难。

母亲的手因长期浸泡在水中变得粗糙,而她的眼神却越发坚定,仿佛终于找回了久违的尊严。

那个红绒鞋被我放在柜台下面的小盒子里,偶尔拿出来看看,提醒自己曾经的天真和期待。

一个周末的傍晚,店里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门帘被掀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父亲,穿着那件褪色的灰色中山装,眼神复杂地扫视着这个狭小但整洁的空间。

他的脸上新添了几道皱纹,头发也白了不少,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有话就说。"妈妈擦着手走出来,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我..."父亲欲言又止,视线在店内游移,最后只说了句,"你们过得不错。"

他放下一袋水果,转身离开,步伐比来时慢了许多,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那袋水果里有苹果、梨和几个橘子,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水果,却让我和妈妈站在店门口愣了好久。

"你爸这人啊,嘴上硬,心里头还是记挂着咱们的。"妈妈轻声说,眼里带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那晚,我翻出了那双红绒鞋,心里五味杂陈。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店的生意越来越好,我们添置了新设备,还雇了一个帮工。

我在附近的技校兼职教书,教学生们基础英语,虽然工资不高,但总算有了自己的收入。

有时候我会梦见小时候,梦见父亲偶尔带我去公园玩的情景,那时他会抱我坐在秋千上,轻轻推着我荡起来,我咯咯笑着,喊着"爸爸再高点"。

醒来后,我总是怅然若失,不知那些记忆是真实存在过,还是我的一厢情愿。

半年后的一个周日,小明突然来到我们的小店。

他比以前消瘦了不少,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看起来疲惫不堪。

"表姐,我能和你谈谈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点点头,带他到后面的小天井坐下。

妈妈给他倒了杯热茶,然后识趣地离开了。

"表姐,我最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小明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叔叔给我的钱,原本是准备给你当嫁妆的。"

我愣住了,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小明继续说下去,声音越来越低:"前几天叔叔喝醉了,说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原来父亲小时候,家里困难,是他叔叔把他抚养大。

那时叔叔省吃俭用供他念书,还在他考上大学时倾其所有凑了学费。

父亲一直记在心里,觉得自己欠下的这份恩情,必须还给叔叔的后代。

而叔叔临终前唯一的嘱托,就是让父亲照顾好他的儿子,也就是小明的父亲。

小明的父亲英年早逝,留下小明一人,父亲便更加看重这个侄子,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和未竟的心愿。

"可是叔叔从来没说过要给我买房啊,他只是希望我好好念书,将来有出息。"小明说着,眼圈红了,"我从没想过要拿表姐你的钱。"

我愣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原来父亲的冷漠背后,有着我不知道的故事和责任。

"你叔叔走得早,留下你爸这个心结。"几天后,妈妈叹息道,眼角有些湿润,"他这人啊,嘴笨心直,有啥想法都憋在心里,憋得自己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我想起父亲偶尔看向远方发呆的样子,想起他深夜独自在院子里抽烟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几天后,小明再次来到我们的小店,将一沓钱放在桌上。

"婶,这钱我不能要。"他的眼神坚定,不像以前那样天真懵懂,"我已经找到工作,会靠自己的努力买房。"

他转向我,眼神诚恳:"表姐,你能理解长辈的那些事吗?他们的世界,有时候我们真的很难懂。"

我看着那叠整齐的钞票,心中的坚冰似乎开始融化。

那个周末,我鼓起勇气,和妈妈一起回了趟家。

父亲正在院子里修理一辆旧自行车,看见我们时,手上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忙活。

"回来啦?"他的语气依旧干巴巴的,但眼神却不停地瞟向我们,似乎在确认我们是否真的回来了。

"爸,我们回来看看你。"我轻声说,心跳得厉害。

父亲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工具,擦了擦手上的油污,说:"进屋坐吧,我去烧点水。"

小院里的老槐树开了花,淡淡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在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院子里,似乎每一寸土地都有我的记忆。

晚饭是母亲做的,她熟练地在厨房里忙碌着,就像从未离开过。

饭桌上,父亲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我碗里,动作有些生硬,但眼神却是温和的。

"多吃点,瘦了。"他简短地说。

我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生生地忍住了。

饭后,我们一家人坐在小院的圆桌旁。

父亲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讲述了那些我从未听过的往事。

讲到他如何在艰难岁月里得到叔叔的庇护,如何在叔叔的支持下念完大学,又如何眼睁睁看着叔叔因病逝去,却无力相报。

他讲到小明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堂兄,如何在改革开放初期创业失败,留下一身债务和年幼的小明。

"我这辈子欠着他们爷俩的,这二十万,原本是给你准备的嫁妆。"父亲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我想着,明子上了大学,马上要参加工作了,如果没个住处,怎么安身立命?"

"花姐,你别怪你爸,他这人就是嘴笨,啥都憋在心里。"妈妈在一旁轻声说,眼神里满是心疼。

父亲眼中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歉疚、是怀念、也是深深的爱。

屋檐下的老燕子叽叽喳喳地叫着,好像在见证这一刻的和解。

"爸,我不知道您有这样的过去。"我轻声说,手里把玩着那双已经破旧不堪的红绒鞋。

"这鞋子你还留着呢?"父亲的眼神柔和下来,"那是你上学第一天,我特意去县城给你买的,花了我半个月的工资。"

我点点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原来那些我以为被忽视的日子里,父亲也曾用他的方式爱过我。

只是我们都不懂表达,用沉默和倔强在彼此间筑起了一道高墙。

夕阳的余晖洒在桌面上,映照着几杯冒着热气的茶。

妈妈端起茶杯,轻轻地说:"瞧,这茶水都凉了...咱们是一家人啊。"

父亲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那是我记忆中他第一次这样做。

"姑娘,爸对不住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以后有啥事,你就直接跟爸说,别憋在心里,和你爸一个毛病。"

我扑哧一声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第二天,小明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蛋糕。

"听说表姐回来了,我来给大家庆祝一下。"他笑着说,眼神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我们围坐在一起,切蛋糕,聊天,笑声在小院里回荡。

母亲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老相簿,里面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

照片中,有父亲抱着襁褓中的我,眼神温柔;有我上学第一天,父亲牵着我的手,表情紧张又骄傲;还有我高中毕业的合影,父亲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

"你看,你爸多爱你。"母亲轻声说,"只是他不会表达,总觉得女儿迟早要嫁人,所以故意疏远你,怕自己舍不得。"

我看着那些泛黄的照片,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爱有时候就藏在看似冷漠的外表下,像埋在地下的种子,需要时间和机缘才能发芽。

小明提议帮我们把小吃店扩大经营,他学的是市场营销,有很多新想法。

父亲坐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讨论的样子,时不时插一句话,笨拙地表达自己的支持。

"你们年轻人有想法,那就试试看。"他说,声音里有一丝我从未听过的柔软。

后来,我们真的把小吃店扩大了,还加入了一些创新的品种,生意越来越红火。

父亲退休后,有时会来店里帮忙,笨手笨脚地端盘子、擦桌子,却乐在其中。

那双红绒鞋,我把它裱在了店里最显眼的位置,下面写着"家的温度"四个字。

每当有客人问起这双鞋子的故事,我总是笑而不答。

因为有些爱,不需要言语,它就在那里,如同小院里的老槐树,默默生长,枝繁叶茂。

我抬头望向窗外,深秋的风卷起几片黄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像是在寻找一个可以安放的心岸。

人这一辈子啊,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要回到最初的起点,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安放灵魂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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