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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38岁未婚,我妈怕丢人,提前一个月通知我,不让我回老家过年
怀旧的岁月

回家的桥

"今年过年别回来了。"

这短短一句话,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地捅进我的心窝。

我盯着手机屏幕,仿佛看到了母亲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在键盘上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打。

窗外的上海,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可我的心却像坠入了冰窟窿。

我的三十八岁生日刚过,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喝着二锅头,望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感受着城市特有的孤独。

桌上的台历显示还有一个月就是春节了,而这条短信,却堵死了我回家的路。

电视里正播放着春运的新闻,火车站里人山人海,都是归心似箭的游子。

我叹了口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烧灼着喉咙,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

母亲的短信仿佛一根刺,扎在我心上,拔不掉,碰不得。

我是八零后,出生在改革开放的春风里,算是赶上了好时候。

那时候,国家刚开始推行高考制度没几年,我们村考上大学的人屈指可数。

高考那年,我拼尽全力,终于收到了沪上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全村人都说我沾了改革开放的光。

"老陈家有出息了,儿子考上上海的大学喽!"村支书拿着大喇叭在村里宣布,母亲在厨房里偷偷抹泪,脸上笑出了褶子。

毕业后,我选择留在上海打拼,像千千万万外地人一样,怀揣着在大城市站稳脚跟的梦想。

只是命运弄人,在上海摸爬滚打十几年,事业不温不火,婚姻更是一片空白。

每到年关,同事们都拖家带口地回乡过年,而我,则像个游魂一样,背着行囊踏上归途。

记得去年春节,我刚下火车,就收到了老同学李强的喜帖,他家的儿子要结婚了。

李强比我大两岁,我们一起走出大山,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他早早成家,生子,如今儿子都要娶媳妇了,而我,依旧形单影只。

每次过年回去,邻居们的眼神里藏着刀子,七大姑八大姨的嘴上挂着钩子。

"这么大岁数了,咋还没个说法啊?"李婶拉着我的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耽误了好時候可不得了。"王大娘摇着头,好像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听说城里姑娘眼高于顶,你这么老实巴交的,怕是讨不着老婆咧!"赵叔吐着烟圈,语气里满是调侃。

这些话语,像一根根银针,扎在我的自尊心上,让我无地自容。

母亲从不当面说我,但我知道她在村里抬不起头。

老家那地方,孩子三十多还单着,就跟犯了什么罪似的,是全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去年春节,我曾撞见母亲和李婶子在村口拌嘴。

"你儿子再不结婚,这辈子就完喽!"李婶子那刻薄的声音飘进我耳朵里,仿佛一把铁锤,砸在我心上。

"人各有志,你管得着吗?"母亲涨红了脸,嘴唇颤抖着为我辩护。

"哎哟,老姐姐,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哩!"李婶子不依不饶,"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这世道,男人没个家,那叫个什么事?"

母亲站在那里,双手紧握,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有失态。

那一刻,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佝偻的脊背像一把风化的旧锄头。

我不忍再听,悄悄地离开了,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

回到上海后,我尝试过相亲,也注册过婚恋网站,却总是无疾而终。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命里注定我这辈子就要孤独终老?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我放下手机,脑海中浮现出老家的那栋砖瓦房——青苔爬满了北墙,门前的那棵柿子树每年都结满橙红的果实。

父亲在我上高中那年因病去世,母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她的背影,是我记忆中最高大的山峰,也是我心中最深的愧疚。

想起小时候,每到冬天,母亲总会在我上学前,把烤热的红薯塞进我的口袋里,让我在放学路上可以暖手也可以充饥。

那个年代,村里条件艰苦,能吃上一个红薯,已经是莫大的享受了。

而现在,我虽然在大城市里生活,每个月寄回去不少钱,却连最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

我拿起相框中那张泛黄的全家福,那是父亲生前最后一次照的合影,我们三个人站在村口的小桥上,笑得那么灿烂。

那座小桥,是村里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也是我每次回家必经之路。

小时候,每当我要出远门,母亲总会送我到桥头,目送我离开;而每次回来,她也会站在桥头,遥遥等候。

"既然你不让我回去,那我偏要回!"我一跺脚,摔下酒杯,打开电脑,订了最近的一班机票。

在飞往老家的飞机上,我回想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村里还没通电,晚上全靠煤油灯照明。

母亲总是让我坐在灯下写作业,而她则在微弱的光线里缝补衣服,针线穿过布料的声音,是我童年最熟悉的摇篮曲。

"学好了,将来就能离开这穷山沟,去大城市里享福。"母亲常这样对我说,眼中满是期许。

我确实走出了大山,来到了繁华的都市,却没能给她带去真正的骄傲。

飞机降落后,我又转乘了三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才到达县城。

从县城到村里,还有二十里路程,放眼望去,只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路边。

"师傅,去石桥村吗?"我喊道。

"嚯,这不是老陈家的娃子嘛!"司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村里开小卖部的张叔。

"张叔,您还记得我啊。"我有些惊讶,毕竟我已经好几年没回老家过年了。

"记得记得,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这个上海来的大才子!"张叔笑呵呵地说,"上车吧,正好我也要回村,搭你一程。"

乡下的冬天,寒风刺骨。

面包车沿着崎岖的山路颠簸前行,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熟悉起来。

那片片梯田,那座座青山,那条蜿蜒的小河,都是我儿时的玩伴。

"你妈最近老在村里打听城里姑娘的事,"张叔突然说道,"听说还托人从县城带了本《现代婚姻宝典》,天天捧着看呢!"

我苦笑不语,心里五味杂陈。

"你也别怪你妈,"张叔继续说,"老一辈的想法就这样,儿孙满堂才算圆满。"

我点点头,心中的愧疚更甚。

车子驶过那座熟悉的小桥,桥头却没有了母亲的身影。

往常,只要我提前打电话说要回来,母亲总会早早地站在桥头等我。

"师傅,请停一下车。"我突然说道。

张叔疑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把车停在了桥头。

我下车,站在桥上,凝视着远处那排排灰砖瓦房。

这座小桥,见证了我的成长,也承载了我的离别。

每次踏上这座桥,我都能感受到家的温度。

可今天,这座桥却显得格外冷清。

我深吸一口气,背起行囊,一步一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看到母亲坐在炕头,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相册。

听到开门声,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想藏起来。

"这是什么?"我从她手中抢过相册,一页一页翻开。

全是年轻姑娘的照片,每张照片旁边还密密麻麻地写着字:家境、性格、工作......甚至还有血型和星座。

"你、你怎么回来了?"母亲的眼睛里闪烁着既惊慌又欣喜的光芒。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回来吗?"她嘴上责备着,眼中却满是喜悦。

"你这是在给我物色媳妇?"我哭笑不得,指着相册问道。

母亲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角,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村里人......"她欲言又止,眼眶湿润了。

"儿啊,你都三十八了,再不成家,娘就......"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心中一酸,知道她是担心自己老了,看不到我成家立业的那一天。

"妈,我会找的,您别着急。"我轻声安慰道,却不知这样的话,我已经说了多少遍。

"你呀,就是嘴上说说。"母亲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快去洗手,娘给你煮了饺子,都是你爱吃的韭菜馅儿的。"

饭桌上,母亲不停地给我夹菜,眼睛却总是偷偷瞄向那本相册。

"这些照片,您是从哪弄来的?"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都是村里人介绍的,"母亲有些不好意思,"你表婶的侄女,张家的二闺女,还有县医院的护士长......"

她一一数着,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妈,我们现在不兴这一套了。"我哭笑不得,却又不忍心直接拒绝。

"那你说怎么办?"母亲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你在上海这么多年,咋就找不着一个称心如意的?"

我哑口无言,这个问题,我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或许是城市的生活太过匆忙,让我无暇顾及感情;又或许是内心深处,我还未准备好承担一段婚姻的责任。

"是不是嫌弃咱农村人粗俗?"母亲小心翼翼地问,眼中满是忐忑。

"不是,当然不是。"我连忙否认,"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天夜里,我听见母亲在隔壁房间低声啜泣。

我悄悄推开门,看见她在昏暗的灯光下,正对着父亲的遗像絮絮叨叨:"老头子,我对不起你,没把儿子的婚事办好......"

"要是你还在,肯定不会让他这样拖着......"

母亲的话语中满是自责和无奈,让我心如刀绞。

我轻轻关上门,靠在墙上,眼泪无声地流下。

原来,我以为是给她争了光的人生,在她眼中,却是一场未完成的心愿。

第二天一早,我决定去村里转转,呼吸一下家乡的空气。

冬日的阳光洒在村道上,照在那些低矮的房屋上,显得格外温暖。

远处,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他们的笑声回荡在村庄上空,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我走到村口的小学,那里有我最初的梦想启航的地方。

学校还是老样子,只是墙壁刷了新漆,操场也铺上了塑胶跑道。

"陈平,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是我小学时的班主任王老师,如今已经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

"王老师!"我激动地喊道,快步迎了上去。

"听说你在上海工作?"王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

"是啊,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我点点头,有些羞愧地说,"不过,还是个小职员。"

"能在大城市站稳脚跟,已经很不错了。"王老师宽慰道,"来,到我家坐坐吧,我女儿从北京回来了,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

我跟着王老师来到他家,一进门,就看到一个温婉知性的女子正在整理书架。

"小蕾,快来,看谁来了?"王老师高声喊道。

女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我一下子愣住了。

"陈平?"她惊讶地看着我,继而笑了起来,"真的是你啊!"

我这才认出,她是王老师的女儿王蕾,比我小几岁,小时候经常跟在我后面要糖吃。

"蕾蕾,你......"我支支吾吾,竟不知该说什么。

小时候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女子,让我有些恍惚。

"我在北京一家出版社工作,编辑。"她主动解释道,声音温柔如水。

"哦,那挺好的。"我尴尬地笑了笑,内心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王老师似乎看出了什么,笑着说:"你小时候,就是个倔脾气,无论做什么事都特别认真。"

"现在怎么样?还是那么倔吗?"

"还是那个山里娃。"我憨笑着,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王蕾。

她也正看着我,目光中带着一丝探询。

接下来的几天,我总是找各种理由去王老师家,聊聊往事,谈谈现在。

王蕾比我想象中更加温柔体贴,她喜欢阅读,对生活充满热爱,而且,她也是单身。

"在城市里工作这么多年,就没遇到心仪的对象吗?"有一次,我鼓起勇气问她。

她笑了笑,摇摇头:"都说编辑是和稿子结婚的,可能我太挑剔了吧。"

"那......"我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其实,我一直记得小时候的事。"她突然说道,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

"什么事?"我好奇地问。

"你还记得吗,有一年冬天,村里下了大雪,我在放学路上摔倒了,是你背我回家的。"她轻声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那个雪天。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膝盖摔破了,哭得稀里哗啦。

我二话不说,蹲下身子,让她趴在我背上,把她送回了家。

"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很可靠的人。"她看着我,眼中满是真诚。

我心头一热,仿佛多年的孤寂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

就这样,我和王蕾开始了频繁的联系,一起在村里的小路上散步,一起去山坡上看日出,一起在村口的小溪边数星星。

我们谈天说地,分享彼此的生活,渐渐地,心靠得越来越近。

初七那天,我鼓起勇气,邀请王老师和王蕾来家里吃饭。

母亲听说后,眼睛都亮了,手忙脚乱地准备食材,连声说:"好好好,快把你爸的老酒拿出来!"

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我知道,她已经猜到了什么。

晚饭前,母亲特意换上了那件藏在箱底的红色毛衣,那是她年轻时的最爱,只有在重要场合才会穿。

她还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甚至从柜子底层找出了那套珍藏多年的青花瓷碗盘。

"咱虽然是农村人,但也要有讲究。"母亲一边忙活一边小声嘀咕。

我看在眼里,心中既感动又愧疚。

王老师和女儿如约而至,母亲热情地招待着,脸上的笑容比过年还灿烂。

饭桌上,王老师谈起了过去的事,母亲则不停地给王蕾夹菜,眼睛里满是慈爱。

"阿姨,您做的饭菜真好吃。"王蕾礼貌地说,"比北京那些餐馆强多了。"

"哎呀,你这孩子,嘴真甜。"母亲笑得合不拢嘴,"你要是喜欢,常来啊,阿姨天天给你做。"

我和王蕾相视一笑,彼此眼中都闪烁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晚饭后,我送王老师父女俩回家。

雪,无声地下着,村庄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中。

村口的那座小桥上,王老师走在前面,而王蕾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庄。

"这里真美。"她轻声说,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朵小小的云。

"是啊,这是回家的桥。"我不知怎的,心里忽然踏实了。

"每次站在这座桥上,我都能感受到家的温度。"

王蕾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那你以后还会常回来吗?"

"会的,"我坚定地说,"而且,我希望......不是一个人回来。"

王蕾的脸上泛起红晕,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鼓起勇气,牵起她的手,两颗心,在这座小桥上,悄悄地靠近了彼此。

回到家,母亲正坐在灯下,笑眯眯地看着我。

"妈,她叫王蕾,下次我带她......正式来家里。"我声音有些发颤,却充满坚定。

母亲眼里的泪花在灯光下闪烁,像是天上的星星落进了她的眼睛里。

"好,好啊!"她只说了这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窗外,大雪纷飞。

母亲起身,走到门前,望着飘落的雪花,喃喃地说:"明年是好年景,雪下得好,粮食肯定丰收。"

我知道,她不仅是在说庄稼,更是在说我的人生。

我站在她身边,一起望着远处的雪景,心中满是温暖。

那座回家的桥,在风雪中越发坚固,仿佛一座永不倒塌的信念,连接着过去与未来,连接着离别与重逢。

我想,人生的路不必急着走完,每一段都有它的风景。

而今天,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我终于明白,回家的路,其实从未走远。

因为家,永远在那座桥的尽头,等着我们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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