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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患癌花光我15万陪嫁,我爸妈还主动送来5万,就这老公还怪我
恋过的美丽风景

苦难与爱

那天,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像是要刺穿人心。

我握着婆婆的诊断书,手指微微发颤。

"晚期肝癌,最好立即住院治疗。"医生的话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我胸口。

一九九四年的春天,下岗潮席卷了我们这座东北小城。

丈夫小林在第一钢铁厂干了十年,突然间拿着一纸解聘书回了家。

我在市中心百货公司的营业员工作也摇摇欲坠,领导已经暗示过几次,可能要"优化人员结构"。

那时候,我们刚结婚不到三年,攒了十五万元的陪嫁钱,本打算买套小房子安家。

结婚那年,父亲拉着我的手说:"闺女,这些钱是爸妈这些年的血汗钱,给你攒的就是让你和小林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那一刻,我看见父亲眼角的皱纹比以前更深了,母亲的头发也已经花白了大半。

婆婆是个地道的东北人,性格爽朗,从不拐弯抹角。

我刚嫁过来时,邻居王大妈就偷偷告诉我:"你婆婆在咱们小区可有名了,从来不跟儿媳妇红脸,谁家婆媳关系闹别扭了,街坊四邻都请她去调解呢!"

婆婆平日里对我很好,从不摆婆婆架子。

她常说:"闺女,日子长着呢,咱慢慢过,婆媳之间哪有隔夜仇啊!"

如今她病了,我怎能袖手旁观?

十五万元,全部用在了婆婆的手术和化疗上。

医院的账单像雪片一样飞来,而我们的积蓄却像春雪般迅速消融。

小林每天在病房照顾婆婆,脸瘦得只剩下颧骨,眼里布满血丝。

他原本挺拔的身躯似乎在一夜之间弯曲了,肩膀垮塌下来,像是扛着看不见的重担。

我轮休的日子,就去医院替换他,让他回家休息。

我们俩像两个士兵,在与病魔的战场上轮番值守。

有一次,我给婆婆擦身子时,发现她身上有一层薄薄的黄疸。

婆婆握住我的手,声音虚弱地说:"玉芳啊,要不咱就别治了,钱都花没了,你们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

我把手抽出来,佯装生气:"婆婆,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人这辈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您现在就是我亲妈,我不管您谁管您?"

婆婆的眼角渗出了泪水,缓缓滑落到枕头上。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电话打到父母家时,我尽量保持平静。

可声音还是发了颤:"爸,妈,我们家有点困难。"

母亲立刻听出了我的异常:"咋啦?是不是钱不够用了?"

"婆婆生病了,挺严重的..."我的声音哽咽了。

"你别着急,我和你爸商量一下,马上给你回电话。"母亲的声音坚定而温暖。

放下电话,我的心里既愧疚又踏實。

愧疚的是婚前父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攒钱买房子,如今却花在了婆婆的医药费上;踏實的是我知道,这个世上有两个人永远不会让我失望——我的父母。

三天后,父亲拎着一个旧皮包出现在我家门口。

他神色疲惫,眼下有深深的黑眼圈,显然是连夜赶来的。

"爸,您怎么亲自来了?"我赶紧接过他手中的行李。

父亲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事关小林妈妈的病情,我得亲自来看看,了解情况。"

他从包里掏出一叠钱,放在桌上:"五万块,你先拿着用。"

父亲那双因常年劳作而粗糙的手,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苍老。

我知道,这是他们的全部积蓄。

"爸,这太多了..."我哽咽道。

"闺女,你妈说了,血浓于水,你有难,我们不帮谁帮?小林是好孩子,你婆婆也待你不薄,这病来得突然,谁也没准备,咱家能帮就帮一把。"父亲的眼神坚定如山。

父亲又拿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瓶药:"这是我托人找的中药,说是对肝脏有好处,你带去给你婆婆试试,西医中医一起来,没准效果更好呢。"

我突然想起父亲年轻时在单位里组织过互助会,帮助过不少生活困难的同事。

如今他退休了,却依然保持着那份"人间自有真情在"的信念。

谁知小林回来后,看见那叠钱,脸色铁青:"你怎么能向你爸妈开口?我们自己的事,自己扛!"

"可婆婆需要钱治病啊!"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宁可去借高利贷!也不能让你爸妈看不起我!"他转身摔门而出。

我抱着那叠钱,泪水模糊了视线。

男人的自尊心,有时候比命还重要。

那晚,我一个人在厨房默默流泪。

家里的白铁壶在炉子上"呜呜"地叫着,如同我堵在喉咙里的委屈。

婆婆病了,我们的积蓄花光了,可小林却因为一时的自尊,拒绝了父母的帮助。

我想起了那个白铁壶,是我和小林结婚时,婆婆送的第一件家什。

婆婆说:"这壶跟了我二十多年了,烧水特别快,声音一响,全家人就知道该回家吃饭了。咱家人少,这壶刚刚好,以后孩子多了,咱再换大的。"

如今这壶还在,婆婆却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一九九四年的春天,特别冷。

厂区的宿舍楼前,挂满了"减员增效"、"优化结构"的横幅。

小区里三五成群的中年人,眼神茫然地坐在长椅上,聊着"下岗再就业"的话题。

有人说:"哎,我老张头干了二十多年,说让我走就让我走,连个说法都没有。"

也有人抱怨:"咱这把年纪,出去找工作谁要啊?"

更多的人沉默不语,嘴里叼着便宜的"红塔山",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小林很少跟我提起厂里的事,只是有一晚,他喝了点酒回来,醉醺醺地说:"玉芳,咱们这一代人,真是赶上了不好的时候。计划经济没赶上好处,市场经济又让咱們當了炮灰。"

那是我第一次听他这样说丧气话。

婆婆的病情急转直下,医生建议再做一次手术。

"林师傅,你妈这情况,必须再做一次手术,否则很难撑过这个月。"医生的口气很严肃。

"大夫,这手术得多少钱?"小林的声音有些发抖。

"至少还得准备七万左右。"医生推了推眼镜。

那天夜里,我看见小林蹲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里无声地哭泣,像个无助的孩子。

医院的走廊上,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有人欢喜有人愁。

我蹲下身,轻轻抱住他:"用了父母的钱,咱们以后再慢慢还,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婆婆。"

小林埋在我肩头,声音颤抖:"玉芳,我觉得自己没用,连妈妈的病都治不起。那笔钱是你的陪嫁,本来是要买房子的,现在全搭进去了,我还得麻烦你爸妈..."

我捧起他的脸:"傻瓜,钱没了可以再赚,可婆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这辈子都会内疚的。再说了,你爸妈的钱不也是我爸妈吗?一家人,别分得那么清。"

也许是老天眷顾,婆婆的第二次手术很成功。

康复期间,婆婆握着我的手说:"闺女,谢谢你。我知道那钱是你的陪嫁,本来是要买房子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我热泪盈眶。

"婆婆,您别这么说,您把小林培养这么好,给了我一个好丈夫,这就是最大的陪嫁了。"我紧紧握住她粗糙的手。

医院对面新开了一家小饭馆,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师傅,人称"大福子"。

他知道我们照顾病人,每次都多给我们打一勺菜。

"小兄弟,我看你们很不容易啊,来,这个红烧肉多吃点,补补身子。"大福子总是热情地招呼小林。

小林开始四处打工还债。

有时是工厂夜班,有时是市场搬运,甚至去建筑工地当小工。

那段日子,他瘦了近二十斤,原本白皙的手变得粗糙发黑。

有一次,我看见他脱下工作服,背上全是紫青色的淤痕。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疼地问。

小林吃力地笑了笑:"没事,工地上搬石板,碰的。"

我帮他擦药时,眼泪悄悄流下来,滴在他伤痕累累的背上。

小林转过身,轻轻拭去我的泪水:"别哭,傻丫头,咱家又不是过不下去了。"

我也找了份幼儿园食堂的工作,下午还能去医院照顾婆婆。

那份工作工资不高,每月五百多块,但胜在离医院近,能兼顾家里。

幼儿园的园长是个心地善良的中年妇女,知道我家的情况后,总是在月底给我塞点水果和点心。

"拿回去给你婆婆补补身子。"她总是这样说。

邻居们也时常来帮忙。

王大妈会带些自家腌的咸菜来;李大爷会帮忙修理家里的电器;赵阿姨则经常带着自己的孩子来陪婆婆聊天,给病房带来一片欢声笑语。

那时候,虽然物质条件艰苦,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却格外真挚。

日子虽苦,但全家人心往一处使,倒也走过来了。

婆婆的病情稳定后,医生建议可以出院在家休养。

"林师傅,你妈这病算是暂时控制住了,不过要长期服药,定期来医院复查。"医生嘱咐道。

小林点点头,眼里难掩喜悦:"谢谢您,洪大夫!"

婆婆回家那天,邻居们自发地来帮忙。

有人打扫卫生,有人买菜做饭,甚至有人送来了一台小彩电,说是让婆婆在家养病时能解闷。

看着七嘴八舌忙活的邻居们,我心里暖洋洋的。

"小玉,你婆婆这病能好转,全靠你们小两口细心照料啊!"王大妈边擦桌子边说。

"是啊,我看林师傅这段时间瘦了好多,你可得让他多补补。"李大爷插嘴道。

我笑着连连点头,心里却五味杂陈。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都尝遍了。

有些亲戚知道我们家婆婆生病花光了积蓄,就开始疏远我们;而这些原本只是点头之交的邻居,却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家"——不仅仅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还有那些在你困难时无私帮助你的人。

一年后的冬天,小林带着父母来我家吃饭。

他特意买了两瓶"老白干",说是要好好感谢父母的帮助。

饭桌上,小林端起酒杯,站起来,郑重地对我父亲说:"爸,那五万块,我已经还上了。谢谢您和妈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父亲笑着摆摆手:"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我和你丈母娘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母亲则拉着婆婆的手,低声絮叨着:"大姐,你身体好些了吗?"

婆婆点点头,眼里含着泪花:"好多了,多亏了你们的救命钱啊。"

"什么救命钱,就是救闺女的,闺女过得好,我们这当父母的才踏实。"母亲朴实的话语让屋里的气氛更加温馨。

饭后,我和母亲一起洗碗。

厨房里,母亲悄悄地问我:"闺女,你们这日子还好过吗?"

我知道母亲是担心我因为那十五万陪嫁钱的事情,和小林有隔阂。

"妈,您放心,我和小林比以前更好了。这一年多来,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反而更懂得珍惜彼此了。"我笑着回答。

母亲欣慰地拍拍我的肩膀:"傻闺女,妈就知道你嫁得好。小林这孩子,是个有担当的。"

窗外,雪花静静地飘落,覆盖了这座小城的伤痕。

九十年代的东北,到处是关停并转的工厂,到处是失业在家的工人。

但在这个普通的家庭里,我们却找到了对抗命运的力量。

那天晚上,送走父母后,小林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媳妇儿,给你的。"他有些腼腆地说。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小小的银耳环,样式简单,但很精致。

"这...哪来的钱买这个?"我有些惊讶。

小林挠挠头:"我这一年多工资都攒着呢,这不是把欠你爸妈的钱还上了,就想给你买点什么...你的陪嫁钱都花在我妈的医药费上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仔细看着这对耳环,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

婚前,小林曾说等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就给我买金耳环作为新房礼物。

如今,房子没了,却换来了这对银耳环。

银比金便宜,但在这个物价飞涨的年代,这对银耳环凝聚了小林多少个不眠之夜的辛劳。

我戴上耳环,照着镜子,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挺好看的,我很喜欢。"

小林站在我身后,目光中满是爱怜:"玉芳,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靠在他肩头,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

这个城市在九十年代的寒冬里艰难前行,无数家庭像我们一样,在时代的浪潮中挣扎求生。

命运的风雪曾让我们迷失方向,但也让我们明白:真正的爱,不是没有创伤,而是带着伤痕依然相守。

金钱可以失去,亲情永不褪色。

苦难之中,我们共同撑起了一片天空。

那对银耳环,我一直戴到现在。

它不再只是一件首饰,而是我们家庭故事的见证。

每当我触摸它,就会想起那段艰难却温暖的岁月。

那时候我们没有豪宅,没有轿车,连一个像样的家都没有。

但我们有彼此,有亲情,有邻里之间的守望相助。

如今回想起来,那或许是我们最富足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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