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金6000,花钱买教训:哪怕再有钱,也不要请这三种亲戚吃饭
"老周,你这退休金六千,在咱们单位算头一份儿了,真羡慕你啊!"李主任拍着我的肩膀,眼里闪着光。
那是个初冬的下午,单位食堂飘着酸菜炖肉的香气,窗外的梧桐叶子正随风打着旋儿。
李主任这话不知怎的,让我心里有点发虚,像是被人往兜里塞了个烫手的山芋。
我叫周德才,今年刚从东北这座小城的国企退休,六十岁整,在机械厂干了三十八年的车间技术员。
说起来,我这一辈子跟着国家政策走过来,算是赶上了好时候。从七十年代末参加工作,经历了八十年代的改革开放,再到九十年代的企业改制,一直干到现在退休。
那会儿刚进厂时,一个月工资才四十多块,全家挤在单位分的一间十几平米的筒子楼里,用煤炉子做饭,晚上得打盆热水擦身子。
现在好了,退休金六千,在厂里的确是数得着的。
我爱人王秀兰比我小两岁,还在纺织厂上班,每月工资也有四千多。两口子加起来,小日子过得像蜜罐里泡着似的。
孩子周小雨大学毕业后在省城工作,已经成家立业,偶尔周末会开车回来看看我们。
我跟秀兰住在单位分的小区里,七十多平的两室一厅,虽说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楼房,但收拾得干净整洁,阳台上还种着秀兰心爱的君子兰和吊兰。
退休第一个月,我把存折拿给秀兰看,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老头子,咱们这下可以享享清福了,不用再起早贪黑地忙活。"
她憨厚的笑容让我心里暖暖的,就像当年我们刚结婚时一样。
那时候,我俩的婚礼简单得很,就是在单位食堂摆了几桌,请亲朋好友吃了顿饭,然后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去照相馆拍了张合影。

如今四十年过去了,那张泛黄的结婚照还挂在我们的卧室墙上。
可我没想到,这份被人称作"阔绰"的退休金,很快成了我的烦恼源头。
那是退休后的第三个星期,外面刮着北风,温度骤降。
表弟马连生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那天他穿着一件褪色的夹克,头发有些花白,手里攥着一盒"红塔山"香烟,站在我家门口,眼神闪烁:"表哥,听说你退休了,待遇挺好的啊?"
马连生比我小八岁,是我姑姑的儿子。八十年代初,我和秀兰结婚时,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帮着抬过嫁妆。
这些年,他在建筑队干活,赶上了建筑行业不景气的时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看他这副神情,我就知道他有事相求,但血浓于水,我主动邀请他去附近的老杨家饭店吃饭。
"吃点好的,尝尝老杨家的锅包肉,那口味跟咱们七十年代一样,酸甜适口,一点也不腻。"我笑着说。
饭桌上,我点了四个菜一个汤,又要了两瓶啤酒。马连生喝了半瓶酒后,终于说出了来意。
"表哥,我那儿子今年考上大学了,学费紧张..."他搓着手,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花纹。
"考上哪所大学了?"我关切地问。
"哈工大,学计算机的,学费一年六千多,再加上住宿费生活费,一年得两万多。"马连生说这话时,眼里有光,但更多的是忧愁。
我二话没说,掏出钱包,数了两千块钱递给他:"亲戚之间,这是应该的。孩子能考上好大学,是咱们全家的光荣。"
马连生千恩万谢地离开了,临走前还说等孩子毕业工作了一定还我。

我心里暗想,还不还的无所谓,能帮就帮一把。
可没过多久,堂妹周丽华也寻上门来。那是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在阳台上给秀兰的花浇水。
周丽华比我小十岁,在县医院当护士,嫁了个做小生意的丈夫。这些年过得体面,每次见面都要说几句炫耀的话。
她穿着一件貂皮大衣,脖子上挂着金项链,提着几样水果,大包小包进了门:"哥,你退休了,咱们好好聚聚,庆祝一下。"
我和秀兰做东,请她一家三口去了城里新开的饭店。
菜还没上齐,她就开始对着菜单品头论足:"这鱼不新鲜""那菜没味道",还时不时拿出手机拍照:"发给我同事看看,我哥请客就是大方!"
我心里不舒服,但还是笑着应付。到了买单时,我发现她丈夫借故去洗手间,迟迟不回来。
周丽华一边看手表一边说:"哥,你看这都几点了,我们还得赶回去呢,你先结账吧。"
那顿饭花了八百多,我掏钱时,心里有些发堵。
饭后,她又念叨起儿子要买电脑的事:"现在上高中,没个好电脑怎么行啊?听说你退休金高,帮帮忙呗。"
我装作没听见,但最后还是给了一千块。走时,周丽华说:"哥,你真大方,不像有些亲戚,守着钱跟守着命似的。"
这话听着刺耳,但我没吱声。回家路上,秀兰小声说:"这丽华也太不懂事了,咱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摇摇头:"算了,帮就帮了,都是亲戚。"
最让我心寒的是姨侄张国栋。他是我姨妈的儿子,比我小不了几岁,在街道办事处工作,是个办事员。
那天,他直接打电话说要登门拜访,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官腔:"二舅,我明天晚上去您家坐坐,您看方便不?"

听他这么客气,我有些纳闷,但还是答应了。秀兰知道后,特意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鱼和肉,准备了一桌子菜。
张国栋一进门就称赞:"二舅,您这退休金在咱们这片都算数一数二的了!听说一个月六千多?那比我这个在体制内的还高呢!"
我笑笑没接话茬,只是让他坐下吃饭。秀兰把煮好的饺子端上桌,他却嫌弃地说:"二舅,您这么有钱,怎么还吃这家常便饭啊?"
酒过三巡,他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二舅,实不相瞒,我儿子今年要结婚了,您这当长辈的得表示表示啊。"
我含糊应付:"到时候会随份子的,你放心。"
他却紧追不舍:"二舅,随份子哪够啊?现在结婚多贵啊,彩礼、房子、车子,样样都要钱。您一个月六千,拿两个月工资帮帮忙怎么了?我们可是亲戚啊!"
我心里直犯嘀咕:两个月工资?那可是一万二啊!我和秀兰这些年攒点钱容易吗?
正要说话,电话铃响了。是秀兰的厂长,说她在车间晕倒了,已送去医院。
我一听,心如刀绞,顾不上张国栋,急忙赶去医院。
半夜,在医院走廊上,我握着秀兰的手,心里又疼又怕。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加上贫血,需要住院治疗。
我掏出钱包,里面只剩下几百块——前几天应酬的钱都花光了。想起家里保险柜里还有些钱,我急忙赶回家取。
刚进门,就看到张国栋还在我家客厅里,正在翻看茶几上的存折。他见我回来,有些尴尬:"二舅,嫂子没事吧?"
我顾不上回答,直奔卧室,打开保险柜,取出钱后又赶回医院。
后来医院检查出秀兰有轻微的心脏问题,需要长期服药。医药费加住院费花了五千多,好在有医保报销了一部分。

出院后,秀兰变得更加节俭,连买件新衣服都要反复思量:"咱们年纪大了,要攒钱防病啊。"
我看着她憔悴的脸,心里发誓不再乱花钱,尤其是在那些只图占便宜的亲戚身上。
可世事难料,春节前,马连生又来了。这次他没提借钱的事,而是邀请我去他家吃饭。
"表哥,你帮了我家大忙,这顿饭我必须得请。"他热情地说。
我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到了他家,我发现来了十几个亲戚,有些甚至我都叫不上名字。
席间,马连生突然站起来,高声宣布:"大家都知道,我表哥退休金高,一个月拿六千多呢!今天这顿饭,是他做东,让我们一起敬他一杯!"
我愣住了,心想:这顿饭明明是他请的,怎么变成我做东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亲戚们纷纷端起酒杯,朝我敬酒,眼睛里都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那顿饭最后花了一千五百多,马连生悄悄跟我说他手头紧,让我先垫付,等过几天再还我。
我心里明白,这钱多半是要不回来了。回家路上,秀兰气得直叹气:"这马连生也太不像话了,明明是他请客,怎么最后变成咱们付钱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这就叫请客挖坑,自己跳进去。"
不久后,周丽华又来了,这次是带着她儿子。男孩十七八岁,穿着名牌运动服,手里把玩着一部新手机。
"哥,我儿子期末考试成绩不错,我带他来看看你。"周丽华笑着说,但眼睛里却透着算计。
我热情招待,又是泡茶又是拿水果。聊了没多久,周丽华就开始抱怨生活不易:"现在物价涨得多快啊,我那点工资根本不够花。儿子学费贵,家里还要还房贷..."

我心里一沉,知道她又是来借钱的。果然,临走时她开口了:"哥,能不能借我三千块?下个月发工资就还你。"
我犹豫了,想起秀兰的医药费,但看在侄子的面子上,还是拿出一千块给她:"这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周丽华脸色变了,语气冷淡地道了声谢就走了。后来我听说,她在亲戚面前说我小气,守着退休金不肯帮亲戚。
这事让我心寒,但更让我心寒的还在后面。
春节那天,按照往年的习惯,亲戚们又凑到我家。秀兰忙前忙后准备了一桌子菜,我也从超市买了几瓶好酒。
酒桌上,张国栋又开始暗示他儿子的婚事:"二舅,您看我儿子婚期定在五月,您这份子钱得提前准备好啊。"
我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只随一个普通份子。
马连生也在一旁帮腔:"表哥,你那么有钱,多帮衬一下侄子怎么了?亲戚之间不就是互相帮助吗?"
周丽华更是直接:"哥,你一个月六千退休金,比我们谁都有钱,出手大方点怎么了?小气巴拉的,叫人笑话。"
我突然站起身,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声音颤抖:"你们知道秀兰住院那次,我连医药费都凑不齐,还是向单位借的吗?你们知道我这六千退休金,有一半要给秀兰买药吗?"
桌上一片沉默。马连生低着头,周丽华假装看手机,张国栋尴尬地咳嗽两声。
我继续说道:"我这辈子没亏待过谁,可我现在明白了,再有钱也不能请某些人吃饭,因为他们不是来吃饭,是来吃人的!"
说完这话,我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手还在微微发抖。

秀兰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老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我看着她关切的眼神,突然觉得鼻子一酸。这辈子,也就这个老伴儿真心实意对我好。
亲戚们很快散了,饭菜都没怎么动。从那以后,他们渐渐少了往来。马连生借的钱再没提还,周丽华碰到我都绕道走,张国栋儿子结婚,我只随了二百块钱的份子。
倒是我们楼下的老李,一个退休工人,退休金只有三千多,在秀兰住院时主动送来熬的鸡汤,还借给我五百块钱应急。
后来我问他:"老李,你自己日子也不宽裕,为啥还帮我?"
他笑着说:"周师傅,记得那年我媳妇住院,你和嫂子三更半夜帮我照顾,还给我送饭。人活一辈子,图的不就是个心安理得吗?"
这话让我心里暖暖的。我明白了,真正的亲情不是用钱来衡量的,而是在患难中见真情。
那天,我和秀兰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看着夕阳西下,周围的梧桐树叶子泛着金色的光。小区的孩子们追逐打闹,欢声笑语传进耳朵里,让人心情舒畅。
秀兰轻声说:"老周,咱们这辈子,花钱买了不少教训。"
我握紧她的手:"是啊,亲情不是用钱堆出来的,有些人,再有钱也不能请。"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像是绽开的菊花:"以后咱们的钱,留着享清福、看病用,再给小雨的孩子攒点学费。"
我点点头:"对,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那些只盯着咱们钱包的人,随他们去吧。"
晚风吹过,带着初春的气息。我和秀兰慢慢走回家,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回到家,我把那些亲戚的电话号码从通讯录里删除了。秀兰在厨房里忙活着,哼着年轻时喜欢的歌曲。

我翻开相册,看着我们年轻时的照片,那时候我们虽然没钱,但笑容是那么真实而纯粹。
想起这些年来的经历,我暗自感慨:有些教训,真的是用钱买来的。但正因为这样,才更加珍贵。
如今,我和秀兰的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每天早上去公园锻炼,傍晚在小区散步,周末约上几个老朋友搓麻将。偶尔孩子回来,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顿饭,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那些只惦记着我退休金的亲戚,早已淡出了我们的生活。而那些真心实意的朋友,反而走得更近了。
老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要加一句:"亲戚帮忙看交情,金钱往来需谨慎。"
这大概就是我这大半辈子用六千退休金换来的人生感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