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主位就是您的,哪有女婿上台的道理!"我拉着继父的手,硬把他按到了婚宴主桌的首席上。
我叫江晓兵,1985年出生在松江一户普通工人家庭。
八岁那年,父母离婚,母亲带着我改嫁给了现在的继父李建国。
那时候,继父是镇上供销社的一名普通营业员,每月工资只有七八十元,家里用的还是铝制饭盒和搪瓷缸子,但他为人厚道踏实。
记得刚搬到继父家时,我满心抵触。
那是个初夏的午后,蝉鸣声此起彼伏,我坐在青砖门槛上,手里紧攥着父亲临走时送我的小铁皮青蛙玩具,倔强地不肯叫他"爸"。
继父蹲在我面前,脸上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他没有强求,只是笑着说:"不急,等你想叫的时候再叫。"
继父家是砖木结构的两间平房,进门是半旧的竹编门帘,上面落了层细细的灰。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把靠背椅,墙角摆着个老式"红星"木柜,上面放着个"凤凰"牌收音机,每天傍晚六点准时播送新闻联播。
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老照片,一张是继父年轻时的工作照,穿着蓝色的确良衬衫,站在供销社柜台前,笑得腼腆。
那晚,我辗转难眠,屋檐下的老式座钟"嘀嗒嘀嗒"响个不停,隔壁房间传来母亲和继父的低声交谈。
"孩子刚来,需要时间适应,咱们别急,"继父说,"我这人没文化,不会说好听的,但会用心疼他。"
母亲轻声啜泣:"就怕他记恨我,带他离开他爸爸…"
"傻话,孩子是咱俩的了,我会待他如亲生的。"
那时候,九十年代初的小镇生活节奏慢,大家还在用粮票布票,物质也不丰富。
继父每个月工资不高,交完水电煤和伙食钱所剩无几,却总会从中挤出一部分给我买学习用品。
他的自行车是全镇有名的"老古董",黑漆掉了大半,车链每转一圈都"咯吱咯吱"直响,却舍不得换新的。

记得有一次,我眼馋同学的新铅笔盒,一个印着奥特曼图案的,要五块钱。
放学路上,我驻足在文具店前,看了又看,却不敢跟母亲开口,那时五块钱够买十斤大米了。
第二天,继父却神秘地从褪色的工装衣袋里掏出那个铅笔盒,递给我:"听你妈说,你好像喜欢这个?"
铅笔盒崭新的塑料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光,我惊讶地接过来,摸着上面的图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继父只是抓抓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转身去厨房帮母亲择菜了。
后来听母亲说,他那天下班后特意骑车去了十里外的县城,在百货大楼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因为镇上的小店已经卖完了。
小学三年级时,我终于开口叫了他一声"爸"。
那天,天气闷热,我在学校和同学打篮球,不小心扭了脚,疼得直冒冷汗。
继父接到老师电话后,二话不说从单位请了假,骑着那辆嘎吱作响的破自行车就赶来了,额头上的汗水把头发都浸湿了。
单位主任还念叨他:"你家孩子又不是没腿了,耽误工作算怎么回事?扣你半天工资!"
他一声不吭地点头,转身就往学校赶。
到了学校,他二话不说就蹲下身,背起我就走:"别怕,爸带你去医院看看。"
他背着我,走得很稳,我的下巴抵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和阳光晒过的衣服味道。
路过主任家门口,主任媳妇正在晾衣服,看见我们,撇撇嘴:"怪不得请假呢,原来是为了那个不是亲生的。"
继父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挺直腰板继续走,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那一刻,"爸"字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从我嘴里蹦了出来:"爸,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继父听了,身子颤了一下,然后加快脚步,声音有些哽咽:"傻孩子,你是爸的骄傲,哪来的麻烦?"
只是回家后,他的背好像更驼了些。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村里小喇叭每天早上准时播放《东方红》,傍晚是《新闻联播》。

1999年,我初中毕业,考上了县城里最好的高中。
那年夏天特别热,老槐树下乘凉的人从傍晚一直坐到深夜,蝉鸣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继父每天骑着自行车接送我往返于镇上和县城之间,为了省电车钱,风雨无阻。
那辆自行车后座上绑了块软垫,还用塑料布包着,怕雨天湿了我的裤子。
每次放学,我远远就能看见校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无论刮风下雨,他都站在那里,一手叉腰,一手搭凉棚张望。
那时候,我亲生父亲已经在省城落了户,听说做了点小生意,日子过得不错。
记得邻居王婶曾经当着我的面说:"听说你亲爹在省城开了饭店,混得不错呢,开上桑塔纳了。"
我假装没听见,低头看书,心里却翻江倒海。
除了每年春节会寄来一张贺卡和一百元压岁钱,他很少与我联系。
我也渐渐淡忘了与他有关的记忆,只记得那个小铁皮青蛙,早已不知放在了哪个角落。
高三那年冬天,整个县城都沉浸在下岗潮的恐慌中,继父所在的供销社也不例外。
那天晚上,他回来得特别晚,手里捏着一张粉红色的纸,脸色灰白。
母亲接过纸看了一眼,立刻红了眼圈:"这些人办事也太没道理了,你在供销社干了十七年,说裁就裁?"
继父摇摇头:"大家都一样,单位效益不好,只留骨干。"
那张粉红色的纸,是一纸下岗通知书,赔偿金只有可怜的三千多元。
母亲在镇纺织厂做工,收入微薄,一个月才一百出头。
家里一下子陷入了困境,晚上,我假装睡着,却听到他们在厨房低声商量着节衣缩食的计划。
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两个人影在斑驳的墙上摇晃,显得那么单薄无助。
"晓兵明年就高考了,学费一定要保证,"继父的声音很坚定,"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让他上大学。"

"要不...我去问问他爸要点钱?毕竟是亲生的..."母亲犹豫着说。
"不行!"继父声音提高了些,随即又压低,"孩子这么多年跟咱们过,你去找他,让孩子多难堪。"
"咱家再难也不能这样,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怕什么?"
第二天,继父出门很早,天刚蒙蒙亮就骑着自行车出去了。
傍晚回来时,他的手上有了老茧,身上沾着木屑和灰尘,衣服领口都被汗水浸透了。
原来,他去了建筑工地当小工,一天工钱二十五元,干的是又脏又累的体力活。
晚上,他又在街边推着煎饼车卖煎饼果子,一直到深夜十一点才收摊。
那段日子,他瘦了一大圈,原本就不多的头发更是白了一半,但每次我问起,他总笑着说:"没事,爸身体好着呢,你只管用功读书。"
记得有一次晚自习回来,我看到他在街角的煎饼摊前哈着腰,脸上的皱纹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深刻。
一位醉汉踉踉跄跄走过来,看了看烙得焦了一角的煎饼,一把推开:"这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继父赔着笑脸:"对不住,我再给您做一个。"
醉汉嘟囔着走了,留下继父一个人收拾散落的葱花和碎鸡蛋。
我远远站着,看着这一幕,心里像针扎一样疼。
那年夏天,我如愿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是理工科,学费加生活费一年近万元。
临行前,继父把我叫到屋里,从枕头下掏出一个蓝布包,里面是厚厚一沓票子,整整8000元。
"这是我和你妈这半年攒的,够你一年的了,"他把钱塞进我手里,嗓音有些沙哑,"大学里好好学,别想家里,有啥需要就说。"
我知道那些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母亲省下的每一分钱,意味着继父弯曲的腰背和粗糙的双手。
那些钱上,仿佛沾着他们的血与汗。
接过钱时,我的眼眶湿润了:"爸,大学有奖学金,我会努力拿到的。"
继父抹了把脸上的汗,眼里闪着光:"爸相信你。"

临走那天,他骑着自行车送我去汽车站,车子比往常还要响,因为后座上绑了个沉甸甸的行李箱。
站台上,他递给我一个塑料袋:"里面是馒头和咸菜,路上饿了吃点,别舍不得。"
我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怎么也不肯掉下来。
继父拍拍我的肩膀:"去吧,到了给家里打个电话,十分钱一分钟,说一句'到了'就挂,省钱。"
大巴车启动的那一刻,我透过车窗看到他的身影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尘土飞扬的路口。
大学四年,我勤工俭学,做家教送外卖,尽量减轻家里负担。
每次回家,都能看到继父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额头上的皱纹也更深了。
他依然早出晚归,从建筑工地转做了个体户,在镇上开了个小小的修鞋店。
店面不过五六平米,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冷得手脚僵硬,但他总是一坐就是十多个小时。
有时送修鞋的人会嫌他手艺不好,说他:"这补得也太难看了吧,五毛钱都不值!"
继父只是低着头,不停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再给您重新补。"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我都想冲上去理论,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2007年,我毕业后留在了省城,进了一家外企做技术员,起薪就有三千多,在当时算是相当不错的待遇了。
第一个月工资发下来,我迫不及待地往家里寄了两千元,还附了张字条:"爸妈,我有工作了,以后家里的重担我来挑。"
继父收到钱后打来电话,声音哽咽:"孩子,钱我们收到了,但你自己留着用吧,省城房租水电都贵。"
我坚持道:"爸,您和妈这些年为我付出太多,现在该我回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是一声轻轻的叹息:"好孩子,爸妈没白疼你。"
第二年,我认识了如今的妻子林小雨,她是公司行政部的同事,温柔贤惠,善解人意。

交往半年后,我带她回家见了继父和母亲。
记得那天,继父特意关了修鞋摊,换上一件深蓝色的的确良衬衫,还用老式飞人牌剃须刀刮了胡子,脸上的皮肤被刮得通红。
小雨很会来事,一进门就叫"爸妈",还带了些省城的特产——老字号的麻花和茶叶。
继父不善言辞,但眼睛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接过麻花时手都有些发抖。
晚上,母亲破天荒地炒了八个菜,荤素搭配,还从柜子底下翻出珍藏多年的"金星"牌二锅头。
看着继父喝得满脸通红,我心里又酸又甜。
他举起酒杯,声音有些颤抖:"闺女,谢谢你看得上我家晓兵,他从小就懂事,就是苦了点,委屈你了。"
小雨眼圈红了:"爸,是晓兵看得上我才对,您把他教育得这么好,我才是沾了光。"
继父喝得微醺,拉着我的手说:"有个好媳妇真好,爸妈就放心了。"
回省城的路上,小雨靠在我肩上说:"你爸是个好人,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他很爱你。"
我点点头,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心里满是感慨。
2009年初,在交往两年后,我和小雨决定结婚。
这时候,我已经在公司升职加薪,小雨也做了部门主管,我们在省城郊区贷款买了套两居室的小房子。
正筹备婚礼时,亲生父亲突然来了电话。
十几年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浑厚,但依然有那么几分熟悉。
"晓兵,是爸,"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尴尬和讨好,"听说你要结婚了,爸给你准备了两万块,明天打到你卡上。"
我一时语塞,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发抖。
两万元,在2009年的中国已经不算小数目了,很多人一年的工资也就这些。
但我沉默了一会儿,礼貌地回绝了:"谢谢爸,但不用了,我和小雨都工作了,经济上没问题。"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那...好吧,爸会去参加你的婚礼的,"他最后干巴巴地说,"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省城看看爸,爸现在在火车站附近开了个饭店,生意还不错。"
放下电话,我心里五味杂陈。
不是不需要钱,办婚礼的开销确实不小,光是酒席定金就交了一万多。
但那两万元,承载了太多复杂的感情,我无法轻易接受。
也许是骄傲,也许是别的什么,我只知道,在我心里,那个教我骑自行车、陪我熬夜读书、为了我不惜弯下腰的人,才是我真正的父亲。
婚礼前一周,我回了趟家,帮着收拾东西,准备婚礼。
继父的修鞋店因为城镇改造拆迁了,赔了点钱,他存着准备养老。
院子里的老槐树依然在风中摇曳,只是树干更粗壮了,树荫也更大了,可以罩住半个小院。
那天晚上,他神神秘秘地把我叫到他的房间,从衣柜最底层拿出一个磨得发亮的旧皮夹,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存折。
皮夹上的皱纹和他额头上的皱纹一样多,大概陪伴了他几十个春秋。
"这是一千块,爸这些年存的不多,但总要有个意思,"他把存折塞到我手里,眼神坚定,"你别嫌少。"
我攥着那张存折,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他这些年来每一个弯腰钉鞋的瞬间,每一次忍着腰痛站起来的艰难,以及每一分硬挤出来存进这本折子的心酸。
那张存折已经被翻得起了毛边,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次的小额存款:50元、30元、100元...点滴积累,汇成这一千元。
"爸,这..."我哽咽着,不知该说什么。
继父拍拍我的肩膀:"爸知道你在省城发展得不错,这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但这是爸的一片心意,你要是不收,爸心里过不去。"
我紧紧握住那张存折,点了点头:"谢谢爸。"
他摸了摸我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傻孩子,跟爸还客气什么。"

那一晚,院子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屋檐下的风铃叮咚作响,我辗转难眠。
想起这么多年来,继父给予我的不仅是物质上的支持,更是无声的爱和教导。
他教会了我做人的道理,教会了我坚韧和责任。
而那个留给我小铁皮青蛙的亲生父亲,除了血缘关系,似乎没有在我生命中留下太多痕迹。
婚礼当天,亲生父亲果然来了,西装革履,油光满面,看起来很体面。
他带着新婚礼物——一个鎏金花瓶和一张一万元的支票,站在宾客中间,有些局促不安。
"晓兵,恭喜啊,"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爸给你准备了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我礼貌地招呼他:"谢谢,您坐那边吧。"
安排他坐在了宾客席的前排,但不是主桌。
而继父,穿着我和母亲前一天特意带他买的新西装,深蓝色的面料上打了暗纹,虽然不是名牌,但很衬他的气质。
他却怎么也不肯上主桌,一个劲儿地往后排躲:"我坐下面就行,主位应该是你亲爸坐。"
"爸,主位就是您的,哪有女婿上台的道理!"我拉着继父的手,硬把他按到了婚宴主桌的首席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端起酒杯,大声宣布:"感谢所有来宾的到来。"
"今天,我要敬我的父亲——李建国,谢谢您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
继父眼中含泪,有些手足无措,那一刻,宴会厅里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
我继续说道:"在我心中,父亲不只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更是那个陪我成长、教我做人的人。"
"爸,这杯酒,我敬您!"
宴会厅响起热烈的掌声,我看到角落里,亲生父亲低下了头,神色复杂。
他喝了口茶,眼神闪烁,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地离开了酒席。
那一刻,我没有愧疚,只有坦然。
因为我知道,自己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婚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我收到一个快递包裹,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红木相框,相框里是我小时候的照片,照片边角已经有些泛黄。

还有一张字条:"儿子,爸为你感到骄傲,李叔对你的好,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这些年是爸对不住你和你妈,希望你能原谅爸的不负责任。"
"你的婚礼上,我终于明白,真正的父亲不是给予血脉的人,而是给予爱与责任的人。"
"爸祝福你,但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我把照片和字条默默收起,心里的一块石头似乎落了地。
婚后的生活,平淡而温馨。
我和小雨在省城安了家,公司的工作也越来越顺利。
两年后,我们有了儿子,取名李小江,姓随了继父。
第一次抱着满月的儿子回老家,继父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枯老的手指轻轻抚摸孩子的脸庞,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绽放出幸福的光芒。
"好小子,像他爸爸,"继父抱着孙子,眼中满是慈爱,"以后长大了,可不能像爷爷一样只会修鞋。"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血浓于水的不只是血缘,更是这些年来日积月累的亲情和责任。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儿子已经上初中,继父和母亲也搬到了省城,和我们住在一起。
我买了套三居室的房子,特意给他们留了间朝南的主卧。
每天早晨,继父都会带着小江去小区的操场晨练,教他写毛笔字,讲他年轻时的故事。
有时候,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祖孙俩的背影,一高一矮,走在晨光中,心里满是温暖和踏实。
亲生父亲偶尔会发来短信问候,每逢春节也会寄来贺卡,但再未提过见面的事。
我们的关系也渐渐缓和,但我心里始终清楚,真正陪伴我成长、教导我做人的,是那个肯为我放下尊严、付出一切的继父。
前几天,整理旧物时,我在一个尘封的纸盒底部,找到了那个小铁皮青蛙。
它已经生锈变形,上面的绿漆几乎全部脱落,只剩下斑驳的铁色,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模样。

我把它放在书桌上,作为一个提醒——血缘固然重要,但真正的亲情,是日复一日的陪伴与付出。
昨晚,我和妻子、儿子一起,在家里给继父办了个七十大寿。
桌上摆着他爱吃的红烧肉和清蒸鱼,还有一瓶珍藏多年的茅台。
我亲自下厨,按照母亲教的方法,把红烧肉炖得酥烂入味,继父吃得满嘴油光。
晚饭后,我拿出准备已久的礼物——一块"梅花"牌手表,是他年轻时一直想买却始终舍不得的牌子。
"爸,祝您七十大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亲手给他戴上手表,心里满是感激,"这些年,谢谢您。"
继父摸着手表,眼中含泪:"傻孩子,说这些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饭后,小江拉着爷爷下棋,继父得意洋洋地说:"看,爷爷又要赢你小子了!"
我站在一旁,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这才是家的模样,这才是幸福的样子。
深夜,我主动给继父倒了杯茶,坐在他身边,轻声说:"爸,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爱。"
继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傻小子,说这些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我知道,人生中有些恩情无法用言语表达,有些爱无需张扬。
就像继父给我的那一千元随礼,不是钱的多少,而是那份沉甸甸的爱与责任。
而我,何其有幸,能够拥有这样一位父亲。
这个世上,最珍贵的不是血缘相连的亲情,而是那些选择爱你、坚定不移地爱你的人。
我的继父,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用平凡朴实的一生,教会了我爱的真谛。
当我看着自己的儿子,我知道,这份爱的接力棒,已经传递到了我的手中。
我会像继父爱我一样,去爱我的孩子,让这份真挚的情感,生生不息地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