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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回农村独居成了被宰肥羊,生活不得安宁,一年后我逃离了农村
剑指天涯


退休回乡记

"李主任,咱村祖辈的地界费,按规矩每亩地六十,您这一共是七亩三分地,算下来是四千三百八。"亲戚王大庆站在我新收拾的院子里,摊开一张泛黄的纸。

我一头雾水,只觉得这突如其来的"规矩"荒谬至极。

我叫李国强,今年刚满六十岁,前不久从省城一家国营纺织厂退了休。

四十年前,我背着褪了色的蓝帆布包,踏上了离开这个生我养我的小村庄的路。

如今花甲之年,怀着"叶落归根"的心愿回来了。

妻子张月在我调入省城纺织厂第五年就因病去世,留下我和当时才上小学的儿子相依为命。

如今儿子李小东在南方安了家,有了自己的小日子,我思来想去,决定回老家重建祖屋,颐养天年。

"什么祖辈地界费?我家祖祖辈辈的地,什么时候要交钱了?"我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王大庆眯起眼睛,一副人精模样:"李主任,您都四十年没回来了,村里的规矩早变了。现在谁家不交这个钱,村里水电都不给接。"

他咧着嘴笑,眼睛却不看我,手指在那张纸上来回摩挲。

我站在刚收拾好的院子里,望着墙角那个破旧的水缸,那是我小时候母亲挑水用的,如今成了院子里唯一熟悉的老物件。

退休金刚到手,就这么被人惦记上了。

交也不是,不交也不是。

最后我硬着头皮交了两千,算是暂时应付过去。

王大庆接过钱,满脸堆笑:"李主任就是明白人,改天我请您去新开的饭店搓一顿。"

我随口应付着,心里却打起了鼓:这只是开始吗?

果然不出我所料。

不出半月,村里大大小小来"走动"的亲戚邻居络绎不绝。

有借钱的,有要赞助的,甚至连我小学同学张根生都找上门,说是要合伙办个养鸡场,就看中了我院子后面那块地。

"国强啊,你这么多年在城里当领导,见多识广,帮衬帮衬我们这些老乡也是应该的。"张根生身穿一件蓝色的的确良衬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笑得谄媚,眼神闪烁。

我给他倒了杯茶,那是我从城里带来的铁观音。

"根生,咱们是老同学,说句实在话,我在城里就是个普通工人,退休工资也就够自己过日子。"我实话实说。

张根生不信,继续软磨硬泡:"国强,你就别谦虚了,你那儿子不是在深圳开厂子吗?咱们村里人谁不知道你家早就发达了。"

我哭笑不得,只好搬出我那破旧的402台式收音机,放起了《东方红》,算是礼貌地结束了谈话。

送走张根生,我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望着远处的田野出神。

这片土地,曾经是我儿时的乐园,如今却让我感到如此陌生。

夜晚,一轮满月挂在天上,我打开了那个老旧的黑白电视机,屏幕上正播放着《渴望》的重播。

刘慧芳的生活困境似乎与我此刻的心境有几分相似。

明明回到了家乡,却处处感到格格不入。

我心里明白,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肥羊",可以任人宰割。

城里退休的老干部,在他们看来,就是"有钱人"。

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

当年我从纺织厂领到的第一份工资,才三十七块五,妻子张月病重时,我四处借钱治病,到最后还是没能留住她。

儿子小东上大学那会儿,我省吃俭用,每月只留五块钱买两斤猪肉改善生活。

这些乡亲们只看到了表面,却不知道城里人的辛酸。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打开门,是村支书刘铁柱的儿子刘强,一个刚从技校毕业的小伙子。

"李叔,我爸让我来看看您这边电路通了没有,需要帮忙不?"小伙子倒是热情。

我让他进来坐,泡了杯茶。

"叔,您这老房子翻新得不错啊,就是这电线太老了,得换新的。"刘强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是啊,这房子盖了有四十多年了,我爹在世时盖的。"我感慨道。

"我们村里电工活儿,一般都是我负责,叔要是信得过,我给您重新布线,保证安全。"刘强热心地说。

我没多想就答应了,心想年轻人上进好啊。

第二天,刘强带着工具来了,忙活了一天,我家电路确实焕然一新。

可结账时,他却开口要八百块,说是材料费加工钱。

"这么贵?"我有些吃惊。

"叔,现在物价高啊,铜线都涨价了。再说这手艺活,城里得收一千多呢。"刘强振振有词。

我心里清楚,这活儿最多值三百,但看在他忙活一天的份上,还是付了六百。

刘强接过钱,笑着说:"叔,改天村里选举,可得支持我爸啊!"

原来如此。

这天,村委会选举。

几个候选人轮番来我家,手里提着烟酒土特产,嘴上说着"尊重老同志意见",实则是拉票。

刘铁柱来时,特意提到:"国强啊,你在城里当了一辈子干部,懂得这里面的门道,这选票可得投给明白人啊!"

我看不惯这种做派,当场表明拒绝贿选。

"咱们农村选举,就应该选德才兼备的人,不能光看谁送东西多。"我直言不讳。

刘铁柱脸色一沉,放下茶杯就走了。

此后,我家院门前变得冷清了,甚至有人开始在背后编排我"城里回来的,瞧不起乡亲们"。

村里的小卖部老板娘见了我,也不像刚回来那会儿热情了,只是冷冷地递过货品,一声不吭。

倒是隔壁的老李,时常过来坐坐,帮我扫扫院子,修修围墙。

"国强啊,别在意那些闲言碎语,村里人就这样,过几天就好了。"老李拄着拐杖,满脸皱纹中透着慈祥。

我点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

夏天到了,村里蚊虫多,我买了几瓶"六必治"驱蚊水,每晚搽上才能安睡。

一个雨夜,我突发高烧,浑身无力。

想叫人帮忙,却发现手机没电,院子又偏僻。

就在我蜷缩在床上时,隔壁的老李摸黑送来了药和热水。

"听到你咳嗽,猜到你病了。"老李把药递给我,也不多言语,安顿好就悄悄离开了。

第二天,我病情好转,特意去老李家道谢。

老李住在一间土坯房里,屋内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合影,是五十年代的村干部合影。

我这才知道,老李就是退下来的老支书李德山,曾经带领全村人修水渠、建学校。

如今独居村头几十年,生活清贫,却是村里最受尊敬的人。

他从不向谁伸手,反而常常帮扶村里的孤寡老人。

"德山哥,你怎么不搬到县城去住?听说你儿子在县医院当医生。"我好奇地问。

老李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说:"土生土长的,舍不得离开这片地。再说了,这里还有几个老伙计,一起打打麻将,下下棋,也挺自在。"

我点点头,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安土重迁"。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跟着老李走动,认识了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们不像那些趋炎附势的年轻人,待人真诚,说话实在。

有一天,我在村口碰到了当年的小学老师,王德彪,如今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

"国强啊,四十年不见,你还记得老师啊!"王老师激动地握着我的手。

"王老师,您教我们的'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我一直记在心上。"我动情地说。

那天,我请王老师到家里喝酒,聊起了往事。

村里人看到我和王老师走得近,态度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原来,王老师在村里德高望重,不仅教书育人,还常常调解村里的纠纷。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渐渐适应了农村的生活节奏。

早起看日出,晚饭后在村口的小广场上与几个老人下象棋,日子倒也清闲。

可麻烦事还是接二连三地来。

村里要修路,每户要交五百元"集资款";村里搞绿化,又要交三百;村里要建文化广场,又来要钱。

我一次次掏钱,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这一年下来,光这些"杂七杂八"就花了我近万元。

而当我去村委会询问这些钱的去向时,村支书刘铁柱却模棱两可地说:"这是集体决定的,都用在公共事业上了。"

我要求看账目,却被告知"账目正在整理,暂时不方便查看"。

这天,我在村口的小店买东西,听到几个村民在议论:

"你听说了吗?刘支书家又买了一辆新车,据说二十多万呢!"

"可不是嘛,人家儿子刚结婚,女方要的彩礼就十万,这钱哪来的?"

"还能哪来,还不是这几年村里的工程..."

听到这里,我的心凉了半截。

晚上,我把这事告诉了老李。

老李叹了口气:"这些年村里乱象不少,可谁敢站出来说话?自从上一任村主任因为举报贪污被人打断腿后,村里人都不敢吱声了。"

我心里一震:"这么严重?"

老李点点头:"农村不比城里,这里的规矩,有时候就是几个村霸定的。"

听了这话,我不禁回想起这一年来的种种遭遇。

表面上是乡亲们的热情,实则是把我当成了"肥羊";表面上是集体集资,实则是少数人在中饱私囊。

我的退休生活,哪还有什么宁静可言?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蛙声一片,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这本该是我向往的田园生活,如今却成了心中的负担。

第二天,我下定决心,去县里看房子。

县城的房价比省城低得多,我的退休金完全负担得起。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了主意。

临近年底,又到了村里搞卫生的时候。

村支书刘铁柱领着几个人来我家,说是要我出五百元卫生费。

"刘支书,村里每年都收这个钱,可我家门前的垃圾从来没人清理过,这钱到底用在哪了?"我终于忍不住发问。

刘铁柱脸色一沉:"李主任,您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嫌我们村干部没干好工作?"

我不卑不亢:"我只是想知道这钱的去向,作为村民,这是我的权利。"

刘铁柱冷笑一声:"李主任,您要是不满意,可以去找上级反映啊!"

说完,他拂袖而去。

当天晚上,我家的狗突然中毒死了。

这条狗是我刚回村时买的,每天陪我散步,成了我的好伴侣。

我心知肚明,这是对我的警告。

一年后,我终于下定决心搬离。

在县城买了一套小两居,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搬走前夜,我去拜访了老李。

"德山哥,为啥现在的乡亲们变得这样了?"我忍不住问。

老李倒了杯茶,慢悠悠地说:"国强,不是他们变了,是时代变了。当年你们这些有本事的都走了,留下的人看着电视里城里人的光鲜,心里不平衡。又赶上这些年农村凋敝,有些人难免急功近利。"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你看,咱们村最早通电的时候,全村人都出工出力,不分彼此。可现在,有钱的盖起了小洋楼,没钱的还住在土坯房里。人心,就这么一点点散了。"

我沉默了。

想起自己当年匆匆离去,对故乡少有牵挂。

年轻时忙于在城里站稳脚跟,中年时忙于工作和抚养儿子,等到有空回头看时,故乡早已面目全非。

"德山哥,我要走了,以后可能不常回来了。"我有些惭愧地说。

老李拍拍我的肩膀:"人各有志,你走你的路。不过,这毕竟是你的根,别完全忘了。"

我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德山哥,我想办点事,需要你帮忙。"

老李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我搬离了老家,在县城安了新居。

但我并没有完全抛弃故乡。

在老李的帮助下,我在老屋办起了"老年课堂",每周末回村,教村里的老人读书认字,用电脑。

刚开始只有三五个人,慢慢地,来的人越来越多。

有些是想学认字的老人,有些是想学用手机的中年人,还有些是暑假里无处可去的孩子。

我不再是被宰的"肥羊",而是找回了尊严与乡情。

这片土地养育了我,我终究是要回报的,只是方式变了。

村里人的态度也渐渐转变。

当他们发现我不是来"摆阔气"的,而是真心想为村里做点事时,那种隔阂慢慢消失了。

就连村支书刘铁柱,也不得不对我另眼相看。

有一次,县里来人检查村里的财务状况,刘铁柱紧张得不行,以为是我举报的。

其实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安安静静地办我的老年课堂。

我深知,农村的问题,不是靠一个退休老人能解决的。

我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为这片土地尽一点绵薄之力。

一年后的春天,我的老年课堂已经有了三十多个固定学员。

老李成了我的得力助手,每次课前都帮我打扫教室,整理桌椅。

这天,我正在教大家使用微信视频通话,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原来是县里来了扶贫工作队,要为村里修建文化广场和图书室。

工作队的队长是个年轻人,看到我们的老年课堂,十分惊讶。

"李老师,您这个课堂办得不错啊,正好配合我们的扶贫工作。"年轻队长热情地说。

在他的建议下,我的老年课堂被纳入了村里的文化建设项目,获得了一些资金支持。

我们添置了新桌椅,买了几台二手电脑,办起了小型图书角。

课堂越办越红火,甚至吸引了邻村的人前来学习。

看着这些变化,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欣慰。

尽管我不再住在村里,但每周回来的那一天,我都感到自己是真正"回家"了。

这天,老李拄着拐杖来到县城找我。

"国强,村里要选新的村委会了,大家推举你回来参选。"老李神色郑重。

我吃了一惊:"我?我已经不住在村里了,怎么能参选?"

老李解释道:"你虽然人不在村里住,但你的心一直在。这一年多来,你办的老年课堂,帮了多少人啊!大家都说,要是你来当村主任,村里一定会变得更好。"

我沉思良久,最终婉拒了。

"德山哥,我年纪大了,不适合做这样的工作。但我可以继续办好老年课堂,为村里培养人才。"

老李似乎早料到我会这么回答,笑着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其实,村里已经有了新的希望。记得王老师的孙子小王吗?大学毕业后回来创业,办起了农家乐,带动了不少村民致富。年轻人有想法,有闯劲,村里的未来是他们的。"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暖。

是啊,农村的希望在于年轻人的回流,在于新鲜血液的注入。

我这个老人,能做的就是传承一些经验和知识,为他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如今,我在县城安了新居,却每月按时回村,在老屋办起了"老年课堂",教村里的老人读书认字,用电脑。

我不再是被宰的"肥羊",而是找回了尊严与乡情。

这片土地养育了我,我终究是要回报的,只是方式变了。

正如老李所说:"根在土里,心向阳光,这才是生长的道理。"

退休后的生活,不必非要回到农村才能安宁,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价值和归属。

对我而言,城市和农村已经不再是割裂的两个世界,而是相互联结、相互滋养的整体。

我的根,永远在这片土地上;而我的心,既属于这里,也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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