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后第十载，顾凌霄阖然长逝。葬礼落幕后，乔言心的手机屏幕亮起——是鬓角染霜的老主任发来的消息："言心，节哀。院区翻新时，挖到十年前你们埋下的时间胶囊，方便的话来取一趟。"
推开蒙尘的办公室门，两具铁皮盒并排躺在斑驳的桌面上。乔言心的指尖不受控地发颤，金属盒盖弹开的瞬间，泛黄的相片倾泻而出。她瞳孔骤缩——每张照片里，顾凌霄都温柔注视着同一个女孩。塑料膜包裹的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另一个女人的生活习性："小雪经期总腹痛""她最讨厌香菜"。
陈旧的日记本里，字迹晕染着水渍。"今天去山区看小雪，她又瘦了一圈""要是能早点把她接出来就好了"，字里行间滚烫的牵挂，灼伤了乔言心的视线。最后一页潦草的字迹划破纸张，日期定格在婚礼前夜："我负了小雪，余生不配幸福"。
铁盒坠地的声响惊碎死寂，乔言心却突然笑出声。原来那些年他的冷漠疏离，深夜的频繁外出，此刻都有了答案。还未从刺痛中缓过神，手机接连跳出十几条催债短信。财务律师的电话随之而来，语气充满震惊："乔小姐，公司资产全被转移到余雪名下，现在债主已经堵在公司门口......"
剧痛自心口蔓延，乔言心跌坐在沙发上。十年间，她为他洗手作羹汤，放弃留学机会，将全部身家押进这场婚姻，换来的却是人财两空。恍惚间，她想起他发烧时自己彻夜守在床边，他却嫌药太苦；想起自己推掉国外offer，他连句感谢都没有。
意识模糊前，泪水砸在手机屏幕上。顾凌霄，如果重来一次，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再睁眼时，熟悉的声音裹挟着寒意传来："婚礼推迟七天，小雪毕业典礼那天我必须到场。"乔言心猛地抬头，年轻挺拔的顾凌霄站在晨光里，西装袖口还沾着露水。手机显示的日期让她呼吸停滞——她竟重生回到了婚礼前夕。
"这婚，我不结了。"她的声音冷得像冰锥。顾凌霄蹙眉："别胡闹，小雪的事......""所以我的终身大事就该让步？"乔言心打断他，眼底翻涌着恨意，"顾凌霄，我们之间结束了。"
待男人摔门而去，她毫不犹豫拨通那个封存多年的号码："傅羡之，联姻的事，你还作数吗？"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轻笑："乔大小姐想通了？""不想合作就挂了。""等等！"对方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兴奋，"我亲自带聘礼上门。"
乔言心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这一世，她要让负心人知道，背叛的代价究竟有多沉重。
第二章
自昨日决裂后，乔言心对顾凌霄的消息一概未回。翌日清晨，手机震动着弹出来电显示。
“言心，昨天是我考虑欠妥，跟你赔个不是。”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嗓音。
她顿了顿，嗓音冷淡：“不必了。”
“我在繁星餐厅订了位，现在过来。”不等她回应，顾凌霄已挂断电话。这座餐厅承载着太多相似的场景——每次矛盾后，他总会用昂贵礼物与千篇一律的道歉，轻易将她哄好。
乔言心扯出冷笑。反正六日后，她便要彻底摆脱这座囚笼。她翻出压箱底的高定礼裙，绸缎面料贴着肌肤滑过。上一世为了维护他“慈善家”的体面，她整日素衣裹身，连最爱的亮色都不敢沾染。
抵达餐厅时，顾凌霄的红旗车刚好停稳。他推开车门的瞬间，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两秒。“顾先生，520包间这边请。”新来的服务员殷勤引路，“为了订到这个包间，顾先生特意加了十倍价钱呢！”
乔言心唇角微勾，未拆穿这场拙劣的表演。推开包间门的刹那，她呼吸一滞——身着服务员制服的余雪，正低头整理桌布。
“小雪？你怎么在这儿？”顾凌霄率先开口。
余雪咬着下唇，露出怯生生的笑：“想勤工俭学，刚好这里招人......”
“是生活费不够？”顾凌霄皱眉。
“不是的小叔！您工作那么辛苦......”娇软的嗓音让他眉间瞬间舒展，“傻丫头，我的就是你的。”说着，竟直接将人拉进包间。本该属于两人的“道歉宴”，转眼成了三人行。
作为同样出身贫困的受资助学生，顾凌霄对余雪的偏爱近乎偏执。为避嫌以叔侄相称，却在物质与关怀上，从未亏待过这个“侄女”。此刻余雪小鸟依人地倚在他身侧，眨着湿漉漉的眼睛：“乔姐姐不会怪我打扰吧？”
“她不会。”顾凌霄已将菜单推到余雪面前，“想吃什么随便点。”待菜单辗转到乔言心手中时，满桌早已堆满余雪爱吃的菜品。
“顾先生，空运蛋糕到了。”服务员话音刚落，余雪已抢先起身：“我去取！”她捧着蛋糕回来时，裙摆突然一绊。价值五位数的甜品应声落地，奶油溅满乔言心的裙摆。
“嘶——”余雪跌坐在地，眼眶泛红，“都怪我没看见乔姐姐的脚......”
顾凌霄瞬间蹲下，将人稳稳扶起：“摔着了吗？”他转头看向乔言心，目光如刀，“明知她要路过，为什么伸脚？”
“我没有。”乔言心攥紧裙摆。
“难不成她自己摔的？”顾凌霄冷笑。
余雪急忙扯住他衣袖：“小叔别生气，肯定是我踩到姐姐了......”
“乔言心，道歉。”
“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
顾凌霄脸色骤变，余雪却突然拦住他：“算了小叔，别为我伤了和气。”话音未落，他已将人公主抱起，临走前最后一瞥，满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包间重归寂静，乔言心望着狼藉的地面，忽然笑出声。这样也好，这场持续十年的骗局，终于该落幕了。
第三章
午夜时分，乔言心突然从床上惊起，冷汗浸透了睡衣。胃袋翻江倒海般绞痛，像有把生锈的刀在里面搅动——这该死的老毛病，又发作了。
从前顾凌霄知道她胃不好，总会定时发消息提醒吃饭，甚至让厨房备着温热的小米粥。可自从余雪出现后，那些关怀就像指间沙，渐渐漏得干干净净。
她攥着床单想起身倒水，却眼前一黑栽到在地。迷迷糊糊间，听见开门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又没吃饭？”顾凌霄的声音带着怒气，却又隐隐发颤。乔言心费力睁开眼，看见他西装未脱，身后还站着裹着羊绒披肩的余雪。
顾凌霄刚要抱她，余雪突然尖叫：“有猫！”
那是乔言心今早刚领养的流浪猫，此刻正蜷在沙发上打盹。
“小叔，我猫毛过敏......”余雪退到墙角，指尖抓挠着手臂，“好痒，会不会......会不会死？”
顾凌霄的手悬在半空，看看地上疼得发抖的乔言心，又看看眼眶泛红的余雪。半晌，他轻轻放下她，从衣柜里取出风衣披在余雪肩头。
“我送小雪去医院，让助理送你。”他的指尖掠过她汗湿的发丝，却在触到猫毛时猛地缩回，“乖，别闹脾气。”
房门关闭的声响格外刺耳。乔言心望着天花板，突然笑出声——原来在他心里，余雪的一根头发丝都比她的命重要。
她想起前年顾凌霄胃出血，自己顶着39度高烧守了三天三夜，甚至瞒着他献了500cc血；想起他初掌公司时被股东刁难，自己在董事会上拍案而起：“顾凌霄的妻子，就是乔家的底气！”
可这些，都比不上余雪情人节送的十块钱野花。他捧着那束花的样子，比收到她送的限量版腕表时，要开心一万倍。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乔言心摸出手机拨通120。救护车的鸣笛声中，她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忽然觉得解脱。
次日清晨，顾凌霄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病房。他身上还沾着医院的消毒水味，手里提着保温桶：“言心，昨天是我......”
“是因为我爸的嘱托，对吗？”乔言心打断他，声音沙哑却清晰。
顾凌霄的手猛地一抖，粥汤溅出烫红了指尖。
“照顾我、娶我，都是因为答应了乔叔叔，对吗？”她盯着他躲闪的眼神，忽然笑了，“顾凌霄，放过我吧。”
“别闹了，婚礼还有五天......”
“我说，我不嫁了。”
病房陷入死寂。顾凌霄张了张嘴，却看见她眼底从未有过的冷意——那是从前面对他时，从未有过的疏离。
“言心，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乔言心转身望向窗外，阳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从今天起，你我再无瓜葛。”
她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却没有回头。保温桶里的粥还冒着热气，像极了那年他熬夜熬的小米粥。可如今，这温度再也暖不了她的心了。
第四章
乔言心懒得再与顾凌霄周旋，反正只剩五天，等她彻底离开，一切自会真相大白。顾凌霄前脚刚走，手机就弹出公司宴会的通知。她盯着屏幕冷笑——瞒着她为余雪办欢迎会？这一世，她不会再让父亲的心血落入旁人之手。
出院后，她直奔高定工作室，换上一袭烈焰红裙。宴会大厅里，奉承的人群围着主桌打转，大屏幕上赫然滚动着"欢迎余雪加入乔氏集团"的字样。顾凌霄站在余雪身旁，正绅士地为她整理裙摆。
乔言心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径直走上台，夺过话筒："从今日起，乔氏所有决策，由我亲自拍板。"台下顿时一片哗然，顾凌霄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
"你在发什么疯？"顾凌霄拽着她走到角落，"今天是小雪的欢迎会，你非要来捣乱？"余雪穿着与她同品牌的高定白裙，妆容精致得像是要出嫁的新娘。
"一个员工入职，值得全公司停工庆祝？"乔言心挑眉。
"她不是普通员工！"顾凌霄怒视着她，"我是她小叔，为她办场仪式怎么了？"
趁着顾凌霄被助理叫走，余雪立刻换了副嘴脸："姐姐，我也不想这么张扬，可小叔非要......"话音未落，她突然踉跄，红酒精准地泼在自己裙摆上。
"对不起姐姐！是我不小心！"余雪带着哭腔扑向顾凌霄。
"乔言心，你太过分了！"顾凌霄盯着她的眼神像淬了冰，"立刻给小雪道歉！"
"我没做！"乔言心眼眶发红。
"再胡闹，婚礼取消！"
宴会厅突然死寂。乔言心抓起桌上的红酒杯，毫不犹豫地泼向那张熟悉的脸："顾凌霄，你才是最可笑的那个！"
余雪的尖叫混着人群的抽气声炸开。顾凌霄站在原地，酒水顺着他昂贵的西装往下淌，而乔言心扬起下巴，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转身离去。这一次，她终于看清——没了乔家的权势，眼前这个男人，什么都不是。
第五章
深夜，手机突然震动。乔言心点开匿名视频，画面里地下车库的昏黄灯光下，顾凌霄的迈巴赫内，余雪哭得梨花带雨，而他正用拇指温柔擦拭她的泪痕。
“小叔，都是我不好……”余雪抽噎着攀上他的脖颈，“你会不会讨厌我？”
“怎么会？”顾凌霄喉结滚动，将人搂进怀里，“你永远是我最在意的。”
“那乔姐姐呢？”
男人顿了顿，声音冷下来：“答应她父亲照顾她，不过是履行承诺。”他俯身时，镜片后的目光猩红，“但我的心，从始至终都只属于你。”
画面里，余雪主动吻上他的唇，娇喘声混着衣料摩擦的窸窣。乔言心猛地关掉视频，胃里翻涌着恶心——上一世他总以“身体不适”推脱亲密，却在酒后粗暴将她抵在车座上。原来那些失控的疯狂，都是余雪的影子在作祟。
半小时后，玄关传来开门声。顾凌霄带着余雪走进来，后者眼尾还泛着红。“监控查清楚了，红酒的事不全怪你。”他语气敷衍，“我已经说过小雪了。”
余雪捧着木盒上前，眼眶含泪：“乔姐姐，这是我家传的玉镯，希望你原谅我……”
乔言心瞥了眼盒子——这假货她再熟悉不过，上一世自己刚接过就“意外”碎裂，反被顾凌霄斥责刁难。“地摊货也拿来送人？”她冷笑，“你先戴上给我看看。”
余雪脸色骤变：“这是送你的，我戴不合适……”
“不敢戴，是怕露馅？”乔言心双臂抱胸。顾凌霄正要开口，她突然伸手，在余雪递盒的瞬间撤回。盒子“啪”地摔在大理石地面，本就脆弱的镯子应声粉碎。
“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乔言心故作惊讶地捡起碎片，“这么容易碎，确定是传家宝？”
余雪瞬间红了眼眶，扑进顾凌霄怀里。他立刻将人护在身后，眼神像淬了冰：“不过一个镯子，至于这么刁难人？”
“刁难？”乔言心笑出声，“这些年你在她身上花的钱够买一屋子真古董，现在倒心疼个假货？”她看着顾凌霄为余雪擦泪的手，突然觉得可笑——自己十年真心，竟抵不过白莲花几滴眼泪。
第六章
她看破却懒得说破，她太清楚顾凌霄了。
他的心向着余雪，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等到他们离开后，乔言心看着手机上的倒计时还剩下三天。
她翻开着商业新闻，却意外看见了一场慈善拍卖会。
而其中一件拍品，一下就引起了乔言心的注意，她定睛看了好久。
这个绿色的翡翠手串，是他父亲生前常戴的饰品。
当初为了在慈善行业站稳脚跟，忍痛将手串以慈善的名义捐了出去。
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在拍卖会上再次看见了这个手串。
她毫不犹豫的给助理拨去了电话：“给我弄一张爱心慈善拍卖会的邀请函。”
助理沉默了一会：“这个邀请函已经送到了顾总的手上，您要和他一起去吗？”
乔言心犹豫了两秒：“不，给我重新弄一张，我要自己一个人去。”
到达会场时，才发现坐在场下都是一些有脸有面的人物。
而她向来对这个慈善拍卖会不感兴趣，她只是为了父亲的手串而来。
不管要花多少价钱，她都要拿下。
转眼间，她看见了坐在会场中央的顾凌霄，而他的身边却坐着余雪。
乔言心的目光跳过他们，直到她想要的那件拍品被抬上来。
“这件绿佛手串，是一位伟大的商人捐赠的，起拍价，一百万！”
乔言心没有犹豫，直接举起了拍子：“我出三百万！”
顾凌霄转头看见了乔言心，欲言又止。
前几个拍品，没有一件是余雪喜欢的，而恰好，她就是喜欢这个手串。
“小叔，这个手串好好看！刚好可以代替那个碎掉的手镯呢。”
顾凌霄对上余雪的笑，犹豫了一秒：“五百万！”
乔言心不可置信的看向顾凌霄：“你干什么！”
他轻飘飘的一句：“小雪喜欢这个，你让给她吧。”
乔言心冷笑一声，一直以来只要是余雪喜欢的，乔言心都要让。
她一让再让，看向顾凌霄的双眸中多了分厌恶。
“凭什么我要让？”
话落，她再次举起了牌子：“七百万！”
顾凌霄的眼里多了一丝不解：“你把她的镯子弄坏了，这个就当做赔给她了。”
乔言心猩红着双眼：“顾凌霄！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个手串是我爸的东西，我一定要拿下！”
顾凌霄目光停留在乔言心通红的脸上，一时间定住了。
余雪见状在顾凌霄的耳边说着：“那就算了小叔，这个手串那么贵重，我也不配拥有，没事的。”
顾凌霄一听此话，还是将牌举了起来：“点天灯。”
乔言心瞪大了眼睛，明明知道这件东西对她而言有多重要，可却还是因为余雪的一句想喜欢，他便宁愿花费自己所有的资产跟乔言心比下去。
想到这，就好似万只蝼蚁撕咬着她的心口，让她生疼。
她对上顾凌霄的眼眸，说不上的难受。
她也想过和他继续拍下去，可是这一刻她却不想了。
乔言心走前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凌霄。
她转身走了出去，此刻的会场全是欢笑声，只有她，嘴角扬不起一丝的笑意。
“让我们恭喜顾总以八百万拿下绿佛手串！”
余雪喜笑颜开，挽着顾凌霄的胳膊：“谢谢小叔！”
顾凌霄看着乔言心的背影，愣了好久，心里却有种说不上的感受。
第七章
如往常一眼，顾凌霄一早就给乔言心发了99+的消息道歉。
乔言心没有回复一句，却看见了顾凌霄那句：我在婚纱店等你。
原来距离他们结婚还剩下两天的时间。
一小时后，她看见了余雪在社交媒体上发的照片。
她身穿着洁白的婚纱，而身旁的顾凌霄穿着定制西装显得更加的挺拔。
文案配的是：“这也算嫁给你了一次。”
乔言心看见的一刻挺住了呼吸，也只是一秒。
而评论区里全是夸着他们有多般配。
乔言心赶到婚纱店时，余雪真挽着顾凌霄拍着结婚照。
这样看，他们才像一对新人才是。
看见她来，顾凌霄将鲜花递在了她的手上。
“这是你喜欢的蓝玫瑰，早上特意买的。”
思绪漂浮在脑海，可他记得她的爱好知道她喜欢的花束，却和其它的女人拍着结婚照。
以前的乔言心看见花时总是会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她没有接过，只是轻轻地瞥过：“不喜欢了。”
她看向余雪，上下打量一番：“这件婚纱你喜欢吗？”
余雪缩在顾凌霄的身后，顾凌霄立马站出来解释：“我和小雪等了你一上午，看你一直没来，小雪就随便试了一下。”
而她手上戴着的绿佛手串格外的耀眼，一下就刺痛了她的眼眸。
父亲生前的画面一下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只觉得喉咙发不出一句话。
余雪小心翼翼的说着：“姐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只是看你没来，我帮你试一下而已，你别生气，我现在立马脱下来。”
“这么贵的衣服，像我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都穿不上。”
顾凌霄沉默了一瞬，语气中带着宠爱：“不用脱了，你想穿多久就穿多久。”
乔言心不知道今天把她叫过来是干什么。
看见她转身准备离开，顾凌霄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
“言心，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会补偿你的，你喜欢什么，我来买单。”
可她偏偏最不缺的就是钱。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余雪穿的那件婚纱上：“我就要这件婚纱。”
顾凌霄一愣，犹豫了很久：“这个是小雪喜欢的，你换一个吧。”
这些话传进乔言心的耳朵里，句句刺耳。
她勾起了唇：“既然做不到，那就不要说。”
“言心，你能不能别闹了。”
乔言心红着眼看着他们，今天她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顾凌霄！你能不能别再恶心我了？我们两个试婚纱你带其它女人来？”
“你真觉得自己做的特别对是吗？”
没等顾凌霄回话，她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明明以前她喜欢什么，顾凌霄都会送给她的。
这份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
刚出婚纱店，乔言心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回国了，你在哪？我来找你。”
乔言心一下就听出了这是傅羡之的声音。
他们约在咖啡店，看见傅羡之的第一眼，先映入眼帘的是他一米八的腿。
英俊的脸旁带着一丝的清冷，但看见乔言心时嘴角却弯起了笑容。
“终于见到你了。”
“好久没见，我想你了。”
他说的很认真，目光一直停留在乔言心的身上。
傅羡之是乔父生前为他挑选的未婚夫，不论是家境还是样貌，都算得上是佼佼者。
家里有公司，父母更是受过高等教育，在乔父的心里，只有足够优秀的人才配得上乔言心。
而他们却也是青梅竹马，可上一世的乔言心却偏偏只喜欢顾凌霄。
傅羡之贴心的将她身前的冰咖啡换了下去。
“什么时候和我回英国？”
乔言心的语气很：“明天晚上，你订票吧。”
傅羡之这次再看见乔言心，看得见她肉眼可见说的疲惫，那双爱笑的眼睛也不再笑了。
他看向乔言心的脸上多了份心疼，没有多问：“那就明天，我等你。”
第八章
傅羡之亲自将乔言心送回了家里才离开。
她收拾了行李，而留下的都是顾凌霄送的东西。
而正巧，明天也是乔父的忌日。
至少走前，她开始去看乔父最后一眼。
次日清晨，蒙蒙细雨。
她带上菊花放在在乔父的墓前。
而她等了很久都没有看见顾凌霄的身影，他难道忘了？
她打去了电话，过了许久那边才接通。
“今天是我爸的忌日，你来阳光墓园，我有事跟你说。”
乔言心轻飘飘说着。
顾凌霄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对不起言心，我最近太忙了，忘记了，你也知道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还得处理婚礼事宜呢。”
乔言心看着父亲黑白的照片：“取消婚礼吧。”
顾凌霄沉默了一刻：“为什么啊？都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昨天的事我跟你道歉好吗？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而且结婚是我答应好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你不用再说了。”
“有什么事等到明天我们完婚后再说吧。”
乔言心刚准备说话，便听见电话那头出现余雪哼哼唧唧的声音。
一瞬间，她只觉得手脚冰凉，颤抖的挂断了电话。
这种感觉，一滴泪都无法掉落。
“爸，我准备走了，我应该听你的，我要也想试试另一种人生。”
闭眼的一瞬，段段回忆涌上心头。
乔父在最后一刻的嘱咐，他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她对不起父亲，更对不起自己。
好久没有在爸爸的面前流眼泪了，只是乔父却再也无法为她擦着泪水了。
她忍着悲痛却是轻轻地抽搐着身子，无法控制的情绪硬生生的憋在心里。
转过头的一瞬，他对上了傅羡之的双眸。
他什么时候来了？
看见他的一刻，就如同紧绷着的弦，一下子崩掉了。
傅羡之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没事，以后你还有我。”
这时他第一次见如今脆弱的乔言心，看着她的样子他只觉得心脏处隐隐作痛。
傅羡之拉上她的手，带上了她的行李。
离开前，她将关于顾凌霄的东西都一把火烧了干净。
而她注销了电话卡，买了新手机。
既然要走，就走的干脆。
这个城市，她没有丝毫的留恋了。
傅羡之和她一起上了飞机：“你会后悔吗？”
没有什么时候她比现在更加的清醒：“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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