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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住在我娘家陪嫁的房子里,听说我爸妈破产,她安排老公去相亲
怀旧的岁月

"你娘家的房子,凭什么让她住着还这么嚣张?"刘国强把茶杯重重一放,杯底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摩挲着手中的结婚照,那是九十年代初才流行的双层烫金相框,里面照片的边缘已经泛黄。

那时候的我们,穿着从县城照相馆租来的西装礼服,我头上还戴着一顶白纱,脸上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哪能想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会为了一间红砖房闹得不可开交。

1991年,我嫁给刘国强时,爸妈给我陪了这套位于县城南街的红砖房,那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砖红色的外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青色的水泥台阶,房前一棵老槐树遮天蔽日。

结婚那天,院子里拉起了红绸带,贴上了大红的"囍"字,炮竹声震天响,左邻右舍都来帮忙,热闹非凡。

爸妈拉着我的手说:"菊香啊,这房子是你的嫁妆,但也是一家人的归宿,你要好好过日子。"

那一刻,我眼眶湿润,爸妈省吃俭用多年才攒下这套房子,县城里的房子在当时可是稀罕物。

婚后,公婆坚持要和我们同住,这在九十年代初的县城很常见,大家庭同住一个屋檐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那时刚从师范毕业,在县一中教语文,每月工资八十多块,在同龄人中已算不错,虽说心高气傲,却也懂得尊老爱幼的道理。

刘国强在县建筑公司做技术员,那会儿单位效益还行,每天骑着二八大杠往返于工地与家之间,裤脚总是沾满了黄泥巴。

家里唯一值钱的电器是一台十四寸的牡丹牌黑白电视机,每到晚上八点,公婆总爱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联播》,然后是连续剧《渴望》。

我婆婆张桂兰是个传统的乡下妇女,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却精明能干。

她总是一大早就起来生火做饭,用家里那口铁锅炒上几个家常小菜,然后把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

她有双粗糙的手,常年洗衣做饭的痕迹明显,指甲缝里总有抠不干净的菜叶。

每到冬天,她还会用缝纫机给全家人赶制棉衣棉裤,那台老式蝴蝶牌缝纫机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踩起来吱呀吱呀响。

我下班回来,总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婆婆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闺女,快吃饭,菜都凉了。"

我那时心里还挺感动,觉得婆婆朴实厚道,没有传说中婆媳关系的那些龃龉。

日子如同流水,不紧不慢地从指缝间溜走。

转眼五年过去,我和国强有了儿子小宝,我记得他出生那天,正值盛夏,医院里连风扇都是轮流开放的。

国强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白糖水,一听到儿子的啼哭声,就冲了进来,像个毛头小子。

家里的氛围也因为这个小生命而更加活跃,婆婆更是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我孙子多俊啊"。

谁知世事无常,1998年,亚洲金融风暴的余波开始波及内地。

父亲经营的小服装厂因为订单骤减、原料涨价而举步维艰,最后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中彻底倒闭,欠下了一屁股债。

很多工厂职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那段时间,县城里到处是讨薪的工人,空气中弥漫着不安和焦虑。

那天晚上,正在我们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看《西游记》重播时,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母亲拨通我家的电话,声音哽咽:"菊香啊,家里出事了,你爸爸想不开......"

我心急如焚,顾不得向婆婆解释,抓起挂在门后的退役军绿色外套就往娘家跑。

爸爸服下了一瓶安眠药,幸好被邻居发现得及时。

父亲被我们及时送到医院,医生给他洗了胃,保住了性命。

那段日子,我心如刀割,时常往返于学校、医院和家之间。

家里的四十瓦灯泡下,我批改着学生的作业本,却总是心不在焉,眼前浮现的全是父亲苍白的面容和母亲哭红的双眼。

我没注意到的是,家里的氛围已经悄然变化。

直到有一天放学回家,路过菜市场买了半斤肉丝和几棵青菜,刚到家门口,无意中听到婆婆在电话里与人交谈:

"是啊,他们家都破产了,欠下那么多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债主上门来要钱了。"

婆婆压低了声音,但在寂静的院子里,那声音却格外清晰。

"这房子虽说是他们家给小两口的,但现在的光景,谁知道会不会被查封抵债呢?"

我呆立在门口,手中的菜篮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爸做生意赔了,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我们得想想退路啊!"婆婆的声音有些急切。

"我托人介绍了李家的闺女,人家没嫁过人,在信用社上班,家里有两套房子,多体面啊。"

"国强现在年轻,还能重新开始......对,下周安排他们见一面......"

我心头一震,悄悄退了出去,在巷子口的石凳上坐了许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路边的煤油灯亮起,才收拾心情回家。

那天晚上,我强忍泪水,假装若无其事地做好晚饭,等国强回来。

饭桌上,我细细观察着公婆的表情,婆婆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我,公公则低着头,专心地夹着碗里的青菜。

小宝天真地问道:"妈妈,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我勉强一笑:"可能是今天改作业太累了。"

等到小宝睡下,我才对国强说了我听到的事。

他神色复杂,手中的茶杯一直没有放下,我能看到他紧握杯子的指关节都发白了。

"菊香,你别多想,我妈可能是担心咱们,毕竟现在你家的情况......"

他吞吞吐吐,没有直接否认母亲的安排,这让我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

我点点头,不再多言,但那晚我辗转难眠,听着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心中百感交集。

窗外,老槐树的枝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心事。

接下来的日子,我发现婆婆开始频繁地清点家中物品,甚至把一些值钱的东西,比如她珍藏多年的一只金手镯,悄悄收进了她床头的老式红木箱子里。

有几次,我看到她在翻看我和国强的结婚证以及房产证明,眼神中充满了计算。

她开始暗示国强应该"另谋出路",说什么"男人三十一枝花,四十正当家","好男儿志在四方"之类的话。

国强每次都沉默不语,有时会偷偷看我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继续喝他的茶。

一天傍晚,我正在厨房洗菜,听到院子里传来小宝清脆的声音:"奶奶,爸爸要和李阿姨结婚了吗?那妈妈去哪里住啊?"

我手中的菜刀"咣当"一声掉在了洗菜盆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衣襟。

婆婆急忙训斥小宝:"胡说什么呢,快去写作业去!"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婆婆听说我家破产后,就私下安排国强与他表哥的小姨子相亲,那个叫李琴的女人,家里在县城有好几套房产,父亲还在县里的信用社当领导。

我强压怒火,等到国强下班。

他一进门,就看到我红肿的双眼,和桌上已经冷掉的饭菜。

"国强,"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周末是不是去见了李琴?"

他明显一愣,眼神闪烁,随即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晚,我们进行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国强矢口否认有再婚的打算,却承认母亲确实提过李琴的名字,并且在上周日,他确实见了对方一面。

"菊香,你别多想,我心里只有你,"他试图安抚我,"我妈就是担心你家的债务会连累我们,想多给我找条后路。"

我冷笑道:"是吗?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关于相亲的事?你背着我去见别的女人,还指望我会相信你?"

国强支支吾吾,最终承认去见了李琴,但坚称只是碰了一面,在信用社楼下的小饭馆吃了顿饭,没有任何进展。

"她对我没感觉,我对她也没兴趣,"他说,"我跟我妈说了,这事到此为止。"

我望着他,心中一片苦涩:"国强,我以为我嫁给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想到你连拒绝相亲的勇气都没有。"

他低头不语,只是不停地搓着手,那双曾经在工地上沾满水泥的粗糙大手,此刻却显得那么无力。

那晚过后,我和婆婆之间的关系降到冰点。

我不再主动与她交谈,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帮她择菜、洗衣。

她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关心我的饮食起居,不再催我多吃饭,甚至连小宝的事情都不太过问了。

家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就连吃饭时筷子与碗碰撞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小宝也感受到了家里的异样,变得寡言少语,放学回家就躲在自己的小屋里看绘本或者画画。

父亲的病情逐渐稳定,但家里的债务问题仍然如山般压在母亲肩上。

每天清晨,母亲都要提前去菜场摆摊,卖一些自家腌制的咸菜和泡菜,能赚几个零花钱是几个。

每当看到那些曾经在厂里做工的老人们,排队领取最低生活保障金时,母亲的眼睛里总是含着泪水。

我把每个月的工资几乎全部寄给了母亲,自己只留够基本生活费。

国强对此颇有微词,但碍于情面,没有直接反对。

他时常叹气,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之类的话,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一个周末的午后,窗外下着蒙蒙细雨,我正在批改学生作业,婆婆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叠发黄的房产证明和我与国强的结婚证。

县城这种红砖房的房产证,是九十年代初特有的格式,红色封皮,里面是盖着鲜红公章的几页纸。

"菊香啊,"她站在门口,欲言又止,"这房子虽说是你陪嫁的,但现在你娘家那边情况不好,万一债主找上门来,这房子就危险了。"

她顿了顿,用沾着老茧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些证件,"不如趁早过户到国强名下,这样才安全。"

雨声淅沥,窗外的景色被雨水模糊成一片朦胧的灰色。

我放下红笔,平静地看着她:"婆婆,房子是我父母给我的嫁妆,我和国强的共同财产。"

我拿起桌上的农行存折,翻开给她看了看那可怜的数字,"我们家现在确实欠了债,但爸爸在还,我每个月也在帮忙,不会有人来抢的。"

婆婆面色一沉,手里的证件攥得更紧了:"你这孩子,就是不懂事。"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精明算计,"你看看现在多少人家因为债务问题闹得家破人亡的!"

她叹了口气,放低了声音,"再说了,过户到国强名下,不还是你们家的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批改作业,红笔在试卷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像是我此刻纷乱的心绪。

婆婆见我不为所动,悻悻地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把那叠证件带走,仿佛怕我会把它们藏起来似的。

我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我和国强的卧室里,挂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我们笑得那么灿烂。

照片旁边是小宝上幼儿园时画的一幅全家福,歪歪扭扭的线条勾勒出五个人手拉手的样子——我、国强、小宝、爷爷和奶奶。

看着这幅画,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婆婆接连使出各种手段。

她时不时在饭桌上提起李琴家如何殷实,如何有能力帮国强找更好的工作;她甚至说李家老爷子认识县建筑公司的领导,能让国强升职当领导。

她对我的态度越发冷淡,每次我下班回来,她总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像是在和我玩捉迷藏。

我能听到她在屋里听收音机,那是她唯一的消遣,县广播电台每天下午两点的评书节目是她最爱听的。

她甚至在小宝面前说我"不懂得感恩",说我"拿着他爸的工资却接济娘家"。

一次,我无意中撞见她在教小宝说:"你爸爸是不是找个像李阿姨那样漂亮又有钱的新妈妈,会更好一些?"

我差点气晕过去,当场就冲进去把小宝抱了出来,和婆婆大吵了一架。

她还故意邀请国强的一些朋友来家里吃饭,那些人大都是县城里有点小职位的干部,席间暗示我娘家的困境可能会连累到我们。

那些人吃完饭后,总会意味深长地拍拍国强的肩膀,说什么"男人嘛,该考虑自己的前程"之类的话。

国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有一次,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咱们把房子卖了,换个地方住?"

那天正值冬至,我刚包好一锅饺子,准备下锅煮,听到这话,手中的饺子"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我看着他,心如刀绞:"国强,你是真心想和我过日子,还是想顺着你妈的意思,另寻出路?"

国强被我问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抹了把脸,转身出门去了。

夜深了,他还没回来,小宝早已入睡,我坐在结婚时买的那盏红色台灯下,翻看着相册。

那是我们的青春记忆,是我们一同走过的岁月。

厚厚的一本,记录了从相识到结婚,从生子到如今的点点滴滴。

国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他跌跌撞撞地进门,看到我还在等他,愣了一下,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菊香,对不起,"他哽咽着,"我不该动摇,不该听我妈的话去见什么李琴。"

他抓住我的手,"咱们的家是你我一起建立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想起了我们初识时的模样。

那时候他还是工地上的一名小工,每天风吹日晒,却总是乐呵呵的。

是他的真诚打动了我,让我这个师范生愿意嫁给他这个建筑工人。

"国强,"我轻声说,"我相信你,但你要让你妈明白,这个家,我是当家的媳妇,不是可以随意赶走的外人。"

他重重地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我的手。

然而,婆婆并不因为国强的表态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她开始在家里四处翻找重要文件,甚至趁我上班时,进我的卧室翻找衣柜和抽屉。

我发现我的嫁妆清单和一些首饰不见了,怀疑是被她藏起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家里的气氛越发紧张。

我开始怀疑,当初那个在雨中为我撑伞、承诺会一生保护我的男人,是否已经被现实冲刷得面目全非。

转机出现在小宝生病的那个夜晚。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冬夜,小宝突发高烧,整个人烫得像个小火炉。

我和国强连夜将他送到县医院,那时候医院的夜间急诊室只有一名值班医生,我们在冷冰冰的走廊上等了好久才挂上号。

医院的墙壁泛着冷冷的白光,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国强在医院的走廊上来回踱步,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婆婆也匆匆赶来,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脸上写满担忧。

在看到小宝痛苦的样子后,老人家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都怪我,整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没照顾好孙子。"她自责道,苍老的手不住地抚摸着小宝滚烫的额头。

医生说小宝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高烧,打了退烧针,很快就会好转。

我们三个人守在病床前,谁也没有离开。

病房里只有一盏昏暗的台灯,照着墙上斑驳的痕迹,窗外偶尔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小宝在药物的作用下安静地睡着了,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到了凌晨,小宝的烧退了,安稳地睡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个大人,相对无言。

国强去走廊上抽了根烟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突然,婆婆拉住了我的手:"菊香,这些日子,是我糊涂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她苍老的脸在灯光下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

"自从知道你爸妈家里出事,我就担心会连累到国强和小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一个乡下老太太,没见过什么世面,就想着能怎么保住咱们这个家。"

她抹了抹眼角,"可我用错了方法,差点毁了你们的感情。看着小宝生病的样子,我才明白,家人不就应该同甘共苦吗?"

国强也长叹一声:"妈,我早就跟您说过,菊香不是那种见风就倒的人。"

他握住我的手,"她的坚强,是我这辈子最敬佩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弃我的家庭。"

我心头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原来在我最迷茫的时候,他心里始终装着真实的我。

那晚之后,家里的氛围开始缓和。

婆婆不再提起李琴,也不再催促我们过户房产。

她甚至主动提出要帮助我父母度过难关,从她藏在红木箱子里的积蓄中拿出了两千块钱,让国强带给我父母。

"菊香啊,你爸妈当年把这么好的房子给了你们,我这个做婆婆的,不能忘恩负义。"她说这话时,眼睛里满是真诚。

我深受感动,第一次真心实意地叫了声:"妈。"

婆婆听到这一声"妈",老泪纵横,抓着我的手久久不放。

父亲的工厂虽然倒闭了,但他的人缘和信誉在县城里一直很好。

正赶上县里的一家国企改制,需要有经验的管理人员,在朋友的引荐下,父亲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能够逐渐还清债务。

母亲也走出了阴影,开始在社区当起了保洁员,每天早出晚归,但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

一年后的春节,我们一家人坐在红砖房的客厅里,包着饺子,说着笑话。

院子里贴上了大红的对联,小宝穿着新买的红色棉袄,在院子里放着小鞭炮,欢快地跳来跳去。

婆婆和我一人一边,教小宝怎么捏饺子褶,我们的手指在面粉中沾染得白白的,像是下了一场雪。

"奶奶,我的饺子像不像小船啊?"小宝得意地举起自己捏的歪歪扭扭的饺子。

婆婆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像,我们小宝捏的饺子最好看!"

国强在一旁剁肉馅,铛铛的剁肉声节奏分明,时不时抬头看我们,眼里满是柔情。

他嘴上还挂着我塞给他的一块猪肉,嚼得津津有味,像个不知足的孩子。

饺子下锅了,热气腾腾,锅盖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往下掉,又被炉火蒸发。

小宝趴在锅边,眼巴巴地等着第一个浮上来的饺子,那是我们家的传统,第一个浮起来的饺子最香。

婆婆在一旁笑着摇头:"别着急,好吃的不怕晚。"

我望着这个承载了太多记忆的红砖房,心中感慨万千。

它不仅是一处遮风挡雨的住所,更是见证了我们家庭风雨同舟的象征。

那些争吵、误解、冷战,以及最终的和解与包容,都在这红砖砌成的墙壁间回荡。

从窗户望出去,院子里的老槐树依然挺立,只是树干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像极了我们这些年的经历。

院墙外,邻居王大爷的收音机里传来欢快的民乐,伴随着不时响起的鞭炮声,整个院子洋溢着浓浓的年味。

如今,小宝已经上小学二年级,成绩优异,特别是语文,每次考试都是九十五分以上,这让我这个语文老师很是骄傲。

他最喜欢缠着奶奶讲故事,而婆婆总是耐心地给他讲述她年轻时在乡下的种种趣事,什么割麦子、捉田鸡、偷瓜吃的童年趣事,说得绘声绘色。

有时候,我会在厨房里偷偷听着,心中感慨万分。

那个曾经想要拆散我家的婆婆,如今却成了我坚强的后盾。

前几天,国强升职了,成了建筑公司的部门主管,工资涨了一大截,还发了一台崭新的彩电作为奖励。

他第一时间买了一束花回来,不是送给我,而是送给了婆婆。

"妈,谢谢您这些年对我们的包容和理解。"国强说,脸上洋溢着成熟男人特有的自信。

婆婆笑着接过花,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傻孩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有出息,我这个当妈的才脸上有光。"

晚上,国强悄悄对我说:"菊香,多亏了你的坚持和包容,我们的家才没有散。"

他轻抚我的脸颊,那双曾经粗糙的手,如今多了几分温柔,"我这辈子,最庆幸的就是娶了你。"

我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每个家都会经历风雨,重要的是,风雨过后,我们依然在一起。"

窗外,老槐树的枝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讲述这些年我们走过的风风雨雨。

小宝的房间里,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那是最美的催眠曲。

我知道,无论将来还会遇到什么样的挑战,我们都能一起面对,因为我们已经懂得,家不仅是由砖瓦构成的建筑,更是由理解、包容和爱铸就的港湾。

在这红砖房里,我们写下了属于我们的故事,一个关于坚守、成长与包容的故事。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在不断地跌倒与爬起之间,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吗?

我,找到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刚嫁到这个家时的自己,年轻、倔强,充满希望。

梦里的我对着现在的自己微笑,似乎在说:"看,我们挺过来了。"

是啊,我们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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