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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生病需要人照顾,我躲回娘家,丈夫上门质问,我:跟你娘学的
恋过的美丽风景

"跟你娘学的。"我头也不抬,继续叠着那件褪了色的蓝格子衬衫,手指微微颤抖。

我叫柳桂红,今年三十二岁,嫁到陈家已有七年。

七年里,我与婆婆周淑芬的关系如同四季更替,有暖春,也有寒冬。

尤其是这个寒冬,似乎格外漫长,连窗外那株老梅树都迟迟不肯绽放。

1994年的春节刚过,家家户户还沉浸在节日的余韵中。

我们小镇位于江苏南部,虽然不大,却有着典型的江南水乡风情。

错落有致的青砖民居,狭窄蜿蜒的石板路,岸边摇曳的杨柳,还有那石桥下流淌不息的河水,构成了我生活的底色。

每天清晨,小镇上总会飘来阵阵豆浆和油条的香气,那是张大爷家的早点摊,二十年如一日地为小镇居民提供着温热的早餐。

与陈家的婚姻,在外人看来是不错的。

丈夫陈建国在镇上的电器厂工作,是电视机组装线上的技术员,每月有一百七十多块钱的固定工资。

我在镇上的服装厂做缝纫工,虽然忙碌但也能贴补家用。

记得刚去厂里那会儿,我还不会用电动缝纫机,手指被针扎得满是血点子,师傅笑话我说:"小柳啊,做媳妇容易,做工人难哪!"

我们住在婆婆的老宅里,一进两室的格局虽简陋,却也足够一家人生活。

院子里有口老水井,夏天打上来的水特别凉爽,冬天却冷得刺骨,洗衣服时手指都冻得通红发麻。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质八仙桌,四把靠背椅,墙角摆着个老式衣柜,还有那台黑白电视机,是我和建国结婚时买的,当时花了我们半年的积蓄。

婆婆周淑芬,今年六十二岁,是个操持了一辈子家务的农村妇女。

她从不说"累"字,凌晨四点起床烧火做饭,夜里十点多还在收拾厨房,嘴里经常念叨:"人活着就得动,一动不动就生病。"

在她的字典里,儿媳妇就该承担家务、孝顺公婆、用心伺候丈夫。

这些年,我像个陀螺似的忙碌着,试图达到她的要求。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烧火做饭,然后匆匆吃几口冷饭,赶去服装厂上班。

晚上回来还要洗衣做饭,收拾家务,累得腰酸背痛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可是我发现,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婆婆的要求永远达不到头。

那天早晨,婆婆突然摔倒在厨房,起不来了。

我正在院子里拧干要晾的衣服,听到一声闷响,赶紧跑进厨房,看见婆婆面色苍白地倒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菜刀。

我和建国赶紧把她送到镇医院,等了老半天才轮到挂号。

医生是个戴着老花镜的中年人,看了片子后说是腰椎间盘突出,需要卧床休息两个月,还开了一大堆膏药和中药。

拿药时,我悄悄问收银员大姐:"这些药得多少钱啊?"

"一共九十八块六毛。"大姐头也不抬地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我大半个月的工资啊。

回到家,我当时就慌了。

厂里正赶制一批出口到香港的衬衫,每天要加班到晚上十点,请假意味着减少收入;家里有个卧床的老人,意味着我要承担起照顾她的全部责任。

我尝试了一个星期。

每天凌晨起床生火做饭,喂婆婆吃药,换洗她的衣服,清理她的便盆,再匆匆赶去上班。

车间里的缝纫机声音震耳欲聋,我眼皮打架,手指不听使唤,一天竟然出了三次错,被组长骂得狗血淋头:"柳桂红,你这心思到底放哪去了?咱们厂可不是养闲人的!"

晚上回来还要继续照顾婆婆,听她的唠叨和抱怨——"这粥太稀了","那药味道太苦了","你把我扶起来的时候能不能轻点,腰疼死了"。

"桂红啊,你看这被子叠得,角都不齐,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会做家务。"婆婆皱着眉头说,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成器的学生。

丈夫建国虽然也会帮忙,但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待母亲,对我的疲惫视而不见。

"桂红,你多担待些,我妈年纪大了,脾气就这样。"他总是这样说,却从来没在婆婆面前为我说过一句话。

那天,我实在撑不住了。

我刚从厂里加完班回来,手指因为连续十小时的缝纫而僵硬发麻,腰酸背痛得几乎直不起身。

我端着刚洗好的碗,一不小心摔了一个。

婆婆躺在床上,扯着嗓子喊:"又摔碗了?你这个媳妇真是越来越懒,连碗都不洗干净,我当年带孩子、做家务、下地干活,哪有你这么金贵!"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心中的导火索。

我放下手中的碗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忙脚乱地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留下一句"我回娘家几天",就离开了。

出门时,建国在厨房烧水,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却没有挽留。

我走出院子,天已经黑了,二月的风还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站在胡同口,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带钱。

那一刻,我差点转身回去,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不,我不能回去,至少今晚不能。

记得那天晚上村里放露天电影,正是那部《春桃》,我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听着远处断断续续传来的对白声,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的婚礼。

七年前,建国穿着簇新的中山装,骑着自行车来接我,车把上还挂着一对红灯笼。

我穿着亲手缝制的红色旗袍,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脸上的笑容像春天的花一样灿烂。

多好的日子啊,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娘家就在隔壁村,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就到,但我没有车,只能走路。

一路上,我擦了无数次眼泪,却又固执地不肯回头。

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母亲正在院子里择豆角,看到我提着包出现在门口,惊讶得豆角都撒了一地。

"桂红?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母亲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我勉强笑了笑:"妈,我回来住几天。"

"是不是跟婆婆闹别扭了?"母亲拉着我的手,低声问。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摸了摸母亲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上面还有几处被菜刀划伤的疤痕。

这双手养大了我和弟弟,供我们读书,操持了大半辈子家务。

我突然明白,她和婆婆一样,都是那个年代的女人,都是被生活磨砺出来的坚韧。

"妈,我就是太累了,想休息几天。"我轻声说,嗓子有些哑。

母亲叹了口气,没再多问,只是转身去厨房烧水:"你肯定还没吃饭,锅里有剩的炒鸡蛋和青菜,我热一下。"

"不用了,妈,我不饿。"

"什么不饿,人哪能不吃饭。"母亲的语气不容反驳,像是回到了我小时候。

吃饭时,我看到母亲悄悄看了几次墙上的挂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在她那个年代,媳妇回娘家就意味着婚姻出了问题,是件丢人的事。

她怕建国寻过来闹,又怕我真的在婆家待不下去了。

我住的房间还是当年出嫁前的样子,墙上贴着褪了色的年画,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闹钟,是我初中毕业时父亲奖励给我的。

晚上,我躺在儿时的床上,闻着熟悉的被褥气息,竟一下子放松下来,很快沉沉睡去。

这是我这段时间来第一次没有被噩梦惊醒的夜晚。

第二天,母亲把我叫醒时已经是上午九点,我惊得一下子坐起来:"完了,上班要迟到了!"

母亲笑了:"傻孩子,你回娘家了,今天不用上班。我已经让你爸去服装厂跟你们组长说了,说你病了,请三天假。"

我呆住了,这还是那个总说"要自己扛"的母亲吗?

吃早饭时,母亲拿出了珍藏的猪油,抹在馒头上,又给我盛了一大碗稀饭。

"妈,这猪油不是过年才吃的吗?"我有些不好意思。

"傻孩子,我的女儿回来,比过年还高兴呢!"母亲笑着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那天,我在家帮母亲做了些家务,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下午,弟弟柳小明放学回来,看到我很是惊讶:"姐,你怎么回来了?"

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想你了呗。"

"真的?"弟弟眼睛一亮,随即狐疑地看着我,"是不是姐夫又惹你生气了?"

这孩子,才十六岁,上高一,却懂得这么多。

当晚,父亲从地里回来,看到我时也只是点点头,没多问什么。

饭桌上,他突然说:"桂红,你婆婆那人我了解,嘴硬心软,你别太往心里去。"

我知道,这是父亲的安慰方式。

第三天早上,建国来了。

他站在院子里,脸色阴沉,眼圈发黑,看起来这几天没睡好。

他穿着那件蓝色的工作服,头发乱糟糟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我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假装没看见他。

"桂红,你跟我回去。"他上前一步,声音低沉但坚定。

我继续晾衣服,头也不抬:"不回。"

"我妈生病了,需要人照顾,你怎么能撒手不管?"

"你妈有你照顾,不是更好?"

"我要上班,哪有时间?再说,照顾老人本来就是儿媳妇的事。"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照顾老人就是儿媳妇的事?我不也是要上班吗?"

建国被我问住了,片刻后,他换了一种语气:"桂红,咱们都是成年人了,有责任心的。我妈年纪大了,生病了,咱们不管,谁管?"

"我知道要尽孝道,但我也是人,也会累,也需要休息。"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一周来,我几乎没合过眼,白天上班,晚上照顾她,她却从来没说过一句感谢,反而总是挑剔我做得不好。"

"我妈那人就是嘴硬心软,你还不了解吗?"建国辩解道。

"是,我不了解,七年了我还是不了解。"我抬起头,视线透过他,望向远处的田野,"我只知道,我也是人,不是铁打的。"

建国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那你总不能一直躲在娘家吧?"

我终于放下手中的衣服,面对着他:"躲?你以为我是在躲?我只是在学你妈当年的做法。"

"什么做法?"

"跟你娘学的。"

看着建国疑惑的表情,我继续说:"你忘了1988年那年夏天,你爸生病住院,你妈不也是把他一个人留在医院,自己回了娘家吗?那时候你可没说什么'照顾老人是媳妇的事'。"

建国的脸色变了,他记得那个夏天。

他父亲突发胆囊炎住院,需要人照顾。

婆婆因为与父亲吵架,一气之下回了娘家,留下十几岁的建国照顾父亲。

那时候他又气又恨,却无可奈何。

"那不一样..."他想辩解。

"怎么不一样?因为现在生病的是你妈,需要被照顾的人换了,所以道理就变了?"我的目光如炬。

"你..."建国语塞,眼神飘忽不定。

我们陷入了沉默。

院子里只有晾衣绳被风吹动的声音,还有远处传来的鸡鸣狗吠。

"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建国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白天上班,晚上照顾我妈,她疼得直哼哼,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我连药都分不清哪个是早上吃的,哪个是晚上吃的。"

我没说话,心里却有些触动。

"昨天,我妈说想吃碗面,我煮的面条软得像烂泥,她没说什么,默默地吃完了。"建国的声音有些哽咽,"她问我,桂红是不是不回来了。"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圈红了。

"她说,要是你不回来,就让我去找个新媳妇..."他顿了顿,"我当时就火了,跟她吵了一架,说你是我老婆,我认定了你,不会换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婆婆会这样说,也没想到建国会为我据理力争。

母亲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建国,进来喝杯茶吧,你一早上跑来,也累了。"

建国犹豫了一下,跟着母亲进了屋。

我继续晾衣服,手指有些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强忍着没让它们流下来。

"姐,姐夫是不是来接你回去啊?"弟弟小明放学回来,悄悄问我。

"嗯。"我点点头。

"那你回去吗?"

"不知道。"

"要我说啊,你就回去吧。"小明认真地说,"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给了姐夫,就得认命。"

我哭笑不得:"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我懂啊!"小明挺起胸膛,"班上的王老师就跟我们说过,婚姻是讲责任的,不能一有点风浪就往回跑。"

我摸了摸他的头:"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我一直都懂事!"小明撅起嘴,随即又偷偷看了看屋内,压低声音,"不过姐,你先别急着回去,让姐夫着急几天,他以后就会对你好点。"

我忍不住笑了,这孩子,倒是人小鬼大。

晚饭时,母亲特意多做了几个菜,还打开了珍藏的花雕酒。

"这可是你爸五年前从上海带回来的,一直没舍得喝,今天破例。"母亲笑着说。

建国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有推辞。

饭桌上,我们三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有筷子碰撞碗盘的声音。

"桂红她爸今天加班,没回来吃饭。"母亲解释道,似乎怕建国多想。

建国点点头,又给我夹了块红烧肉:"你最爱吃这个,多吃点。"

这是他很久没有做过的动作了,我有些惊讶,却还是默默接受了。

吃到一半,建国突然从纸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这是给你的。"

我低头一看,是一个深蓝色的搪瓷保温杯,上面还贴着崭新的"友谊"标签。

"厂里发的新保温杯,我想着你原来那个已经用了好几年了,就给你领了一个。"建国有些局促地说。

我看着那个保温杯,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这是建国第一次主动给我买东西,虽然是厂里发的,但他想到了我,这就够了。

酒过三巡,建国的脸有些红了。

他放下筷子,突然开口:"妈,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桂红的情绪。"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这是他第一次为我向别人道歉。

母亲摆摆手:"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解决。我只希望你们好好的。桂红心地善良,就是有时候太倔,你多包容些。"

"桂红..."建国转向我,欲言又止。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站起身,示意他跟我出门。

春夜的空气清新而微凉。

我们沿着村里的小路慢慢走着,久违的宁静包围着我们。

路边的池塘里,青蛙"呱呱"地叫着,不知疲倦。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建国打破沉默,"你刚才说的没错,我确实有双标。对我妈,我总是包容;对你,却要求很高。"

我没有接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那年爸住院,妈回娘家,我其实很恨她。每天放学后赶去医院,喂爸吃饭、擦身子、换尿布,我才知道照顾病人有多累。"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我从来没把这种感受告诉过你,反而觉得你照顾我妈是理所当然的。"

我深吸一口气:"我不是不想照顾妈,我只是需要喘口气,需要被理解和感谢,而不是一味被指责和要求。"

"我知道了。"建国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我错了。这几天没有你在家,我才真正体会到你的辛苦。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会多承担一些,不再让你一个人面对所有。"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的坚冰开始融化。

我知道,这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承诺,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小转变,但对我来说,却意味着被看见,被理解。

一阵风吹过,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建国连忙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那是他唯一一件像样的外套,深灰色的确良面料,袖口已经有些磨损。

"谢谢。"我低声说。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是我媳妇。"建国挠挠头,有些不自在。

我们走到村口的小卖部,建国买了两瓶汽水,递给我一瓶。

"记得咱们谈恋爱那会儿,我总是买汽水给你喝。"他笑着说。

"嗯,北冰洋的,五分钱一瓶。"我也笑了。

"现在可贵了,五毛一瓶了。"建国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打了个嗝。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刻,仿佛回到了七年前,我们还是那对情窦初开的年轻人。

"桂红,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建国突然认真起来。

"什么事?"

"等我妈腰好了,咱们搬出去住吧,自己租个房子。"

我惊讶地看着他:"真的?"

"嗯,我想过了,咱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该有自己的空间。我妈那人你也知道,爱唠叨,咱们住远点,她说话少听点,大家都舒坦。"

我没想到建国会提出这样的建议,这在我们那个年代,在那个讲究"儿子结婚跟父母住"的小镇上,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可是...租房子要花钱,咱们..."

"我跟车间主任说了,多加两小时班,每个月能多挣五十块钱。再说,等我妈腰好了,她一个人住那大院子也空荡荡的,咱们可以把菜地还是种着,常回去看看她,接济她生活。"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些年,建国从来没为我考虑过这么多。

"我们回家吧。"我轻声说。

"现在?"建国有些意外。

"嗯,我想早点回去看看妈。虽然我生气,但还是担心她。"

建国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谢谢你,桂红。"

回去前,我们向母亲告别。

母亲拿出一个布包塞给我:"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几个馒头和咸鸭蛋,带回去给婆婆补补身子。"

我眼眶一热:"妈..."

"去吧,有什么事回来说,娘家永远是你的后盾。"母亲拍拍我的肩膀。

我们骑着建国的自行车回到了陈家。

我坐在后座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机油和汗水混合的气味,心里默默祈祷这次能有所改变。

婆婆听到动静,挣扎着想起身,被我轻轻按住:"妈,别动,您的腰还没好呢。"

婆婆的眼圈红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我只是太累了,回去休息几天。"我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婆婆接过水杯,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这几天,建国照顾我,笨手笨脚的,我才知道你有多不容易。"

我惊讶地看着她,这是婆婆第一次承认我的付出。

"桂红啊,"婆婆突然叫我,"我知道我这个人嘴硬,说话难听,你别往心里去。我就这一个儿子,心里老怕你们对我不好,所以总是挑这挑那的。"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妈,您放心,我和建国会好好孝顺您的。"我握住婆婆的手。

那天晚上,建国把我们的卧室收拾出来,把婆婆的床也搬了进来,这样照顾起来方便些。

他告诉我,他已经跟厂里请了半个月的假,打算轮流和我照顾母亲。

"你明天去上班吧,家里有我呢。"建国说。

"那你..."

"没事,我跟组长商量好了,这半个月调休,以后再补回来。"

我点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开始了新的生活方式。

建国承担了更多家务和照顾母亲的责任;我则在下班回家后,有了更多自己的时间。

我开始学着绣花,打算给建国绣一条手帕,虽然笨手笨脚,却乐在其中。

婆婆的腰伤好了许多,能下床活动了,她看我绣花,忍不住指点:"这针脚要密些,颜色要搭配。"

我不再反感她的唠叨,反而虚心请教。

渐渐地,婆婆似乎也变得不那么苛刻,偶尔还会夸我一句"做得不错"。

一个月后,婆婆的腰好多了,可以下床活动。

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时,突然对我说:"桂红,那年你爸住院,我回娘家,其实不只是因为跟他吵架。"

我停下手中的活计,等她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我照顾他照顾得太累了,心里委屈,没人理解。我回娘家,就是想让家里人知道,我也是有脾气的,也需要被关心。"婆婆的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回到了过去,"你爸一向脾气倔,从来不会说软话。但那次,他亲自来接我回去,说了声'对不起'。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向我道歉。"

我惊讶地看着婆婆,从未想过她也有软弱的一面,也曾用同样的方式寻求理解。

"人啊,年轻时总觉得要硬扛,扛不住了就憋着;老了才明白,说出来比憋着好。"婆婆拍了拍我的手,"你这次回娘家,做得对。不然建国那木头脑袋,哪会明白你的苦?"

我笑了,感觉与婆婆之间,第一次有了真正的理解。

又过了半个月,建国真的开始找房子了。

他每天下班后就骑车在镇上转悠,看见贴着"出租"字样的纸条就进去问价钱。

"桂红,我今天看中一个地方,离咱们都不远,一个月三十五块钱,一室一厅带小院子,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兴冲冲地对我说。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那妈怎么办?"

"我跟她说了,她虽然嘴上不情愿,但也没强留咱们。"建国顿了顿,"她还说,她存了点钱,要给咱们添置些家具。"

我惊讶地看着他:"真的?"

"嗯,我也没想到。"建国挠挠头,"看来她是真接受咱们搬出去的事了。"

第二天,我们去看了那间房子。

房子不大,但很干净,院子里还种着几株蔷薇,已经开出粉红的花朵。

"怎么样?"建国问我。

"挺好的。"我点点头,已经在心里规划着怎么布置这个小家了。

一个月后,我们搬进了新家。

婆婆帮我们置办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还买了个收音机,说是怕我们晚上寂寞。

搬家那天,她拉着我的手,低声说:"桂红,你别怪我这些年对你严厉。我那个年代的人,就是这样,不会表达,只会要求。其实,你这个儿媳妇,我很满意。"

我鼻子一酸,忍不住抱住了她:"妈,我知道。"

春天渐渐深了,院子里的蔷薇开得更盛了。

我和建国坐在院子里乘凉,看着满院子的花香,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桂红,你说咱们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建国突然问。

我笑着点点头:"是该考虑这事了。"

"我想要个女儿,像你一样漂亮。"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傻瓜,哪有指定要儿子要女儿的。"我轻轻打了他一下。

我们的生活还在继续,柴米油盐,油盐酱醋。

建国每周都会骑车去看望母亲,帮她干些重活;我则经常做些可口的饭菜送去,让她尝尝。

不同的是,我们学会了表达,学会了理解,也学会了分担。

在这个普通的江南小镇,在这个平凡的家庭里,我们慢慢找到了相处之道。

有时候,爱不是轰轰烈烈的表白,而是在生病时递来的一杯温水;理解不是刻意的迎合,而是愿意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

我和建国,还有婆婆,我们都在这次经历中成长了。

每当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和建国均匀的呼吸声,心中涌起一种踏实感。

我知道,家不是没有矛盾的天堂,而是有了矛盾依然选择相互理解、共同成长的港湾。

"跟你娘学的。"这句话曾是我的防御,如今却成了我们家庭的转折点。

在生活的长河中,我们都是彼此的老师,也是彼此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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