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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上)
米芾曾说:“颜真卿和柳公权的书法挑踢做作,成为后世丑怪恶札的始祖,从此古代书法的传统就完全丧失了!”这并不是过分的说法。然而,颜真卿和柳公权的书法中也有佳作,如《三表》、《争座位》、《祭侄稿》、《鲍明远》、《马病》、《鹿脯帖》(收于《颜真卿行草尺牍信札全集》)等,实际上是襄阳(指米芾)所学习的对象。

我曾经评价颜真卿的楷书大字,除了气度雍容、格局阔大、气质严肃,具有殿堂庙宇的气派之外,没有其他特别的优点。《多宝塔》是学子们为了求取功名而模仿的,原本属于梁隋时期写经书的风格。至于行书,如《三表》等帖,它们的甜美使人喜爱,但实际上也容易误导人。至于《何绍基金陵杂述精拓》,一定要圈点得像《争座位帖》、《颜真卿祭侄文稿》那样,这真是可笑。我早年在书法上投入了很多时间,过去常常因此而自负。遇到自己得意的作品,我就会盖上“晋唐以后无此作”的印章,那种狂放的姿态真是显而易见。然而,直到现在,我也不敢把这个地位让给别人。

摹得形质,临在形质与情性,看、背则情性兼形质。
凡为艺,一矜持便是过。矜持虽非做作之谓,然已不复见真精神流露矣!我非不喜穿新衣服,但穿之身上,处处令我不便,因有惜物之心存也。必如宋元君解衣盘礴,庖丁不见全牛乃可。若名笔在手,佳纸当前,略存谨慎,便尔矜持,遂损天机矣!

黄鲁直云:“书欲拙多于巧。近世少年作字,如新妇之妆梳。百种点缀,终无烈妇态也!”余谓近世书人,亦多巧匠。作篆隶无一笔入古,正坐此病。学帖尤忌如新妇妆梳。赵董二文敏作书,欲直接晋人,其心何尝不雄,其行楷何尝不词不美。但赵固似娼妓,董亦无烈妇态。固知其品性不同,而就而言,亦缺深沉也。

译解:
摹写能够捕捉到外形,而临写则能够得情感和外形,而背临则能够形神兼备,学个完整。
在任何艺术创作中,一旦矜持就错了。矜持虽然不是做作,但已经无法看到真正的精神流露了!我并不是不喜欢穿新衣服,但穿在身上,总觉得处处不方便,因为我心中总有一种珍惜物品的想法。

必须要像宋元君那样,脱下衣服随意地坐着,像庖丁解牛时眼中无牛,才能达到境界。如果手中拿着著名的笔,面前摆着优质的纸,只要稍微有一点谨慎,就会变得矜持,从而损害了自然天赋的灵气!
黄庭坚说:“书法应该追求的是一种拙多于巧的境界。现在的年轻人写字,就像新媳妇化妆打扮。用了各种装饰,终究没有那种刚烈妇女的气质!”

我认为当代的书法家,也多是些技艺高超的工匠。他们写篆书和隶书,没有一笔能够进入古人的风韵,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学习书法帖子时,尤其忌讳像新媳妇化妆那样。赵孟頫和董其昌写书法,想要直接继承晋人的风骨,他们的内心何尝没有雄心壮志,他们的行书和楷书何尝没有文采。但赵孟頫的书法就像妓女,董其昌的书法也没有那种刚烈的气质。固然知道他们的个性不同,但就书法而言,也缺少了一种深沉的内涵。

书学上有碑帖之分。然世俗初学,必由碑入,此于理正自暗合,转而入帖,乃见成功。我尝谓在历史上言,帖为碑之进步;在学书上言,碑是帖之根基。未可如安吴、南海一辈,有奴主之见,好奇之谈。若言碑帖大别,有可得而言者;碑沉着端厚,重点画,气象宏肆;帖稳秀清洁,观使转,气象萧散不群也。萧散二字,最好解释,正是袒腹东床,别于诸子矜持。

学帖大弊,在务为侧媚。侧媚成习,所以书道式微也。我国书法,衰于董赵,坏于馆阁,所谓忸怩局促,无地自容。陆梦云云:“处女为人作媒,能不语止羞涩。”此所以戒学者取法赵董为下也。项穆言:“书有三戒:初学分布,戒不均与欹;继知规矩,戒不活与滞;终能纯熟,戒狂怪。”数语甚简要。科举功名,影响于书道,病在太均。故明人小楷,精而无逸韵。

译解:
在书法学习上,存在碑学和帖学的区别。但按照世俗的常规,初学者通常会从碑学入手,这在道理上自然有其暗合之处,然后转向帖学,才能见到真正的成就。我曾经说,在历史的角度来看,帖学是碑学的进步;在书法学习的角度来说,碑学是帖学的基础。我们不能像包世臣、康有为那些人一样,对碑帖持有主奴之见,发表一些奇谈怪论。

如果说碑学和帖学有很大的区别,那么确实有一些可以说的地方:碑学的特点是沉稳、端庄、厚重,注重笔画的力度,气象宏大而肆意;而帖学则稳重、秀丽、清洁,注重笔势的转换,气象显得萧散而不群聚。“萧散”这两个字,最好地解释了这种特点,正是那种坦腹东床的自在,与其他人的矜持不同。

学习帖学最大的弊端,在于追求一种侧锋的媚态。如果成为习惯,那么书法之路就会越来越走不下去了。中国的书法,从董其昌和赵孟頫开始衰落,到了馆阁体时期则彻底败坏,所谓的忸怩和局促,如同无地自容之境。陆梦说:“处女为人作媒,怎能不言语不畅,羞涩难当?”这就是告诫学习书法的人取法于赵孟頫和董其昌则自处下游。

项穆说:“书法有三戒:初学布局时,要戒除不均匀和倾斜;继而了解规矩后,要戒除不灵活和凝滞;最终达到纯熟时,要戒除狂怪。”这几句话非常简洁明了。科举功名对书法道的影响,问题在于过于追求均匀。因此,明代的小楷虽然精致,但却没有飘逸的韵致。

唐隶之不可学,亦是太均。右军云:“平直相似,状如算子,上下方整,前后齐平,便不是书,但得点画耳。”故要在点画以外,自有气势体息。至唐人草书,不可为训,则以流于狂怪也。
唐人无不学右军。欧、虞、褚、薛四家,称各得圣人之一体,然颜柳二家,实自成一大宗派。至宋人学书,几又无人不学平原者。东坡云“书至于颜鲁公”,是极推重语。然其书黄子思诗集后云:“余尝论书,以为钟王之迹,萧散简远,妙在笔画之外。至唐颜柳,始集古今笔法而尽发之,极书之变,天下翕然以为宗师,而钟王之法益微。”亦有微辞。米襄阳祖王而宗颜,于颜所得实夥。然其言“颜柳跳踢,为后世丑怪恶札之祖,从此古法荡然无遗矣”云云,其于恶习,亦可谓力诋矣!大概颜有俗气,柳有匠气,学者不可不知。

译解:
唐代的隶书之所以不适合学习,是因为它过于均匀。王羲之(右军)说:“如果只是追求平直相似,形状像算盘珠子一样,上下方正,前后齐平,那就不能称之为书法,只不过是一些点画罢了。”因此,书法的精髓在于点画之外,要有气势和韵味。至于唐代的草书,不适合作为学习的典范,是因为它们过于狂放怪异。

唐代的书法家们没有不学习王羲之的。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薛稷四家,被称为各自得到了王羲之书法的一面,然而颜真卿和柳公权两家,实际上自成一个大的宗派。宋代学习书法的人几乎没有不学习颜真卿的。苏东坡说“书法在颜真卿这里达到极致”,这是极高的评价。然而,他在评论黄子思诗集后的书法时说:“我曾谈论书法,认为钟繇和王羲之的书法,其妙处在于萧散简远,精妙在笔画之外。到了唐代的颜真卿和柳公权,才开始集合古今的笔法并将其全部发挥出来,极尽书法的变化,天下人都一致认为他们是宗师,而钟繇和王羲之的笔法因此而渐渐隐没。”这其中也包含了一些批评。米芾(襄阳)以王羲之为祖,而以颜真卿为宗,从颜真卿那里学到的东西确实很多。但他也说“颜真卿和柳公权的书法挑踢做作,成为后世丑怪恶札的始祖,从此古代的书法法则就完全丧失了”,对于不良的书法习惯,可以说是极力抨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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