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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追思:他一夜未归大家四处寻找,原来他被困在老乡家的菜窖里
鱼破冰

夜,黑得像一块巨大的煤炭。北大荒的冬夜总是如此漫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屋外,北风呼啸,雪花飞舞,窗玻璃上结满了厚厚的冰花。

我坐在炕头,望着挂在墙上的那只破旧的闹钟,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柳国强还没有回来。

柳国强是我们知青点的老大哥,今年二十岁,比我大两岁。他个子不高,却结实得像棵小橡树。

他是我们这批北京知青中最能干的一个,不管是生火做饭,还是修理工具,样样在行。最重要的是,他总能在我们低落的时候讲几个笑话,让大家忘记北大荒的严寒和生活的艰辛。

"阿飞,你说国强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张小兰搓着双手,眼中满是担忧。

她是我们知青点唯一的女知青,平日里总是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很少说话。但今晚,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一丝不安。

我叫方阿飞,刚满十八岁,是这批知青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我家在北京西城区的一个小胡同里,父亲是工厂的一名普通工人,母亲在纺织厂工作。

家里还有两个妹妹,生活过得紧巴巴的。一九六八年冬天,我响应号召,来到了北大荒这片黑土地。

"没事的,国强那么机灵,肯定是在哪个老乡家里躲风雪呢。"我故作轻松地说,但心里却涌起一丝不安。

柳国强今天下午去给老陈家送药,按理说天黑前就该回来了。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就像是要把整个北大荒都埋起来一样。

"不行,我得去找找。"我站起身,伸手去拿挂在墙上的棉袄。

"这么大的风雪,你出去也是白搭。"周明亮拉住我的胳膊,"再等等,说不定国强马上就回来了。"

周明亮是我们四个人中最稳重的一个,他戴着一副厚厚的近视眼镜,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来北大荒之前,他在北京是学校里的学习尖子,据说差一点就考上大学了。

我坐回炕上,用手指在结了一层薄霜的窗户上画着圈圈。我们四个人,来自北京不同的中学,却因为这场上山下乡运动,成了朝夕相处的伙伴。

刚来的那段日子,每个人都不适应,晚上裹着被子偷偷哭泣。是柳国强,用他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带着我们一点点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国强之前可在工地里扛过水泥袋,北大荒的苦,算什么?"他常这样笑着说,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时针指向十二点,柳国强还是没有回来。屋外的风越发凶猛,呜咽着钻进屋檐下的缝隙,像是鬼魂在哭泣。

"不行,我得去找他。"我再次站起身,这次谁也没能拦住我。

"我也去。"周明亮推了推眼镜,声音坚定。

"我去叫上隔壁屯子的几个知青一起找。"张小兰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们穿上厚厚的棉袄,戴上棉帽和手套,拿上手电筒,推开了门。北风立刻灌进脖子,冻得我直打哆嗦。

雪已经下得没过了小腿,每走一步都很费力。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如果柳国强在这样的天气里迷路,后果不堪设想。

"咱们分头找,我去西边的几家老乡家看看,小兰你去叫人,明亮你去东边。"我大声喊着,声音却被风雪吞没了大半。

"一个小时后在大队部碰头!"周明亮的声音从风雪中传来。

我点点头,朝着西边的方向艰难地走去。手电筒的光在风雪中显得那么微弱,照不出几米远。

我的心跳得很快,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画面:柳国强是不是在雪地里迷了路?是不是掉进了什么地方?是不是冻得失去了知觉?

西边有五六户老乡家,我挨个敲门询问。老乡们都很热情,但都摇头说没有见到柳国强。

有几家已经睡下了,被我的敲门声惊醒,却也没有一丝抱怨,反而拿出手电筒要跟我一起去找人。北大荒的老乡就是这样,淳朴热情,遇到困难时从不袖手旁观。

"小伙子,这么大的雪,你们知青点的同志要是没回去,那肯定是在哪家躲风雪呢。"一位姓王的老大爷安慰我,"北大荒的冬天不是闹着玩的,老天爷一发脾气,人在外面可扛不住啊。"

"王大爷,您知道老陈家住在哪里吗?"我问道,"国强下午去给老陈家送药了。"

"老陈家?你是说那个瘸腿的老陈吧?他家在东边最后一户,离你们知青点得有五里地呢。"王大爷皱起了眉头,"这么大的雪,难不成你同志真去那儿了?"

我心里一沉,柳国强下午说的老陈家,原来离得这么远。这么说,他得走十里路才能来回,再加上这么大的风雪...我不敢往下想。

"大爷,我得赶紧去找他!"我转身就要走。

"等等,"王大爷拉住我,"我跟你一起去,我熟悉路,还有个马灯亮些。你们北京来的娃娃,对这地方哪里知道得清楚啊。"

王大爷说着,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戴上了老式的皮帽子。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拿起了挂在墙上的马灯,微微发着抖,却显得异常坚定。

就这样,我和王大爷一起朝着东边走去。雪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猛,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我的睫毛上结了一层霜,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但是一想到柳国强可能正在某个地方遭受着比我更大的痛苦,我就咬紧牙关继续向前走。

走在我前面的王大爷背影瘦小却坚韧,他不时回头看我一眼,确保我跟得上。北大荒的风雪中,这位老人的身影给了我莫大的勇气。

走到大队部时,我看到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张小兰把隔壁屯子的知青都叫来了,周明亮也带着几个老乡回来了。

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鼻尖和耳朵都冻得通红。但没有一个人抱怨,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柳国强。

"有消息吗?"我急切地问道。

周明亮摇摇头:"东边几家都没有见到国强。"

"我们隔壁屯子的知青也帮忙找了,没有任何线索。"张小兰的声音有些发抖。

大队长也来了,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上的皱纹像田地里的沟壑。他穿着一件陈旧的军大衣,那是他最珍贵的衣服,只有在最重要的场合才会穿。

"同志们,咱们得组织起来,分头去找。这么大的风雪,人在外面呆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大队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很快安排好了搜索计划。我们分成几个小组,每组都有熟悉地形的老乡带队,朝着不同的方向搜索。

我和王大爷、张小兰以及两个隔壁屯子的知青一组,负责去老陈家的方向找。大队长还给每组都配了一支信号弹,如果找到了柳国强,就发射信号通知其他人。

一路上,我们不停地呼喊着柳国强的名字,声音却被风雪吞没。手电筒的光在茫茫雪地上显得那么微弱,像是黑暗中的一点星火,随时可能熄灭。

雪越下越大,已经没过了膝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和整个世界对抗,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无情的风雪吞噬。

但我们谁都没有放弃,因为大家都知道,在这样的夜晚,柳国强需要我们,就像我们平时需要他一样。

终于,我们来到了老陈家。那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屋顶上积了厚厚的雪,烟囱里冒出的炊烟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王大爷上前敲门,不一会儿,一个瘸腿的老人打开了门,正是老陈。他穿着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棉袄,脸上的皱纹比大队长还要深。

"大半夜的,啥事啊?"老陈有些不解地问。

"陈大爷,请问今天下午有个知青来您家送药了吗?"我急切地问道。

老陈眯起眼睛看了看我,点点头:"来了,是个北京来的小伙子,姓柳,给我送了治风湿的药。城里来的娃娃,心眼好着呢。"

"那他什么时候走的?"张小兰急忙问道。

"下午三四点钟吧,我让他多坐会儿,他说知青点还有活儿,就急着走了。"老陈挠了挠头,"怎么了,他没回去吗?"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柳国强下午就离开了老陈家,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这么长时间,他去哪儿了?

"陈大爷,柳国强离开您家之后,您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吗?"王大爷问道。

老陈想了想,指着西北方向说:"他往那边走了,说是要去王家湾看看,好像是要帮谁家修东西。那娃娃手巧,上回帮我修了门闩,用得可顺当了。"

"王家湾?"王大爷皱起眉头,"那可是绕了不少路啊,从这儿到王家湾,再从王家湾到知青点,得走十五里地呢。"

我心里更急了。十五里路,在这么大的风雪中,柳国强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我的手在棉袄口袋里紧紧攥成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却浑然不觉得痛。

"陈大爷,您能带我们去王家湾吗?"我恳求道。

老陈看了看窗外的风雪,又看了看我们焦急的脸,点点头:"行,我带你们去。虽然腿脚不利索,但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认得。"

他说着,从墙上取下一根拐杖,又往身上多披了一件厚棉袄。在北大荒,老人们都学会了顽强地与恶劣环境抗争,从不轻言放弃。

就这样,我们在老陈的带领下,顶着风雪向王家湾走去。雪已经没过了膝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和大地角力。

我的脚早已冻得没了知觉,但心中的焦急让我顾不上这些。看着前面蹒跚前行的老陈,我心里既感动又惭愧。他年纪大了,腿脚又不便,却在这样的夜晚,不顾自身安危,帮我们找人。

走到半路,老陈突然停下来,指着远处说:"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个人影?"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雪地里隐约有个黑影。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拔腿就要往前冲。

"别急,"王大爷一把拉住我,"小心是雪坑,掉进去就爬不出来了。"

我们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朝那个黑影走去。随着距离的缩短,我发现那其实是一棵被大雪压弯的松树,并非人影。

希望又一次破灭,但我们没有停下脚步。一条人命在等着我们,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坚持到底。

王家湾是个只有七八户人家的小自然村,在一个小山坳里,比较避风。当我们到达那里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村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几处微弱的灯光透出来。北大荒的冬夜里,人们总是早早就睡下了,为明天的劳作养精蓄锐。

老陈带着我们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大部分人家都被惊醒了,但没有一个人抱怨,都热心地告诉我们他们有没有见过柳国强。

这就是北大荒的人情味,在这片苦寒之地,人与人之间的温暖成了最宝贵的财富。

终于,在敲到第六家时,一个姓李的老乡说他下午见过一个北京知青,帮他修了犁耙,大约五点钟左右离开的。

"他往哪个方向走了?"我急切地问道。

"他说要回知青点,就往东边走了。"李大爷回答,"我还劝他在我家住一晚,外面风雪太大了,他说知青点的同志会担心,非要走。我给他指了条近路,从我家后面的小路走,能少走三四里地。"

李大爷的话让我心中一凛,那条小路我知道,是穿过一片杨树林的羊肠小道,平时走起来是近道,但在大雪天,很容易迷路。

"李大爷,您能带我们去那条小路看看吗?"我请求道。

李大爷二话没说,穿上棉袄就带着我们往后山走。他点燃一支粗壮的松木火把,在前面为我们照亮道路。

火把的光在风雪中摇曳,却给了我们莫大的勇气。小路已经被雪完全覆盖,如果不是李大爷熟悉,我们根本找不到路。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来到一片杨树林。树干上的积雪被风吹落,砸在我们身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柳国强!"我们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喊,声音在林子里回荡。

"柳国强!你在哪里?"

我的喉咙已经喊得发疼,但依然不敢停下。想到柳国强可能正在某个地方等待救援,我就鼓足力气继续呼喊。

突然,张小兰指着前方说:"那边有脚印!"

我们赶紧跑过去,果然看到雪地上有一串深深的脚印,虽然已经被新雪覆盖了一部分,但依然清晰可见。

"是国强的脚印!"我激动地说,"他穿的是那种老式的解放鞋,鞋底有特殊的花纹。"

我蹲下身,用手电筒仔细照着脚印。确实是解放鞋的鞋印,而且从脚印的大小和形状来看,与柳国强的鞋子一模一样。

我们顺着脚印往前走,脚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总体上是朝着知青点的方向。这让我们心中燃起了希望。

然而,走到林子边缘时,脚印突然变得凌乱起来,像是人在原地转圈,然后朝着一个与知青点相反的方向去了。

"他迷路了,"王大爷沉重地说,"在这种风雪天,方向感很容易丧失。"

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如果柳国强迷路了,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他能坚持多久?我不敢想象最坏的结果。

我们继续顺着脚印走,来到一片开阔地。脚印越来越浅,最后几乎看不见了,被新的雪完全覆盖。

"怎么办?"张小兰焦急地问。

"分头找,"李大爷说,"他肯定没走远,在这片地方找找。"

他指了指四周,说道:"这一带我熟悉,有几间闲置的草屋和菜窖,他可能躲在那里避风雪。"

我们分散开来,每人负责一个方向,不停地呼喊着柳国强的名字。手电筒的光在雪地上扫来扫去,希望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双腿已经冻得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风雪依然在肆虐,天色仍是一片漆黑。

我的喉咙已经喊哑了,但我不敢停下。柳国强是我们知青点的顶梁柱,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无法想象后果。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柳国强曾经说过,在极端恶劣的天气里,最重要的是找到避风的地方。"北大荒的风比寒冷更可怕,"他说,"能挡住风,就能多活几个小时。"

这个念头让我重新振作起来。我开始仔细寻找可能的避风之处:岩石后面、大树旁边、土坡下方...

突然,我看到远处有一个小土丘,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我立刻加快脚步,朝那个方向跑去。

当我靠近时,发现那是一间低矮的土窖,应该是老乡家储存蔬菜用的。窖门微微开着,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发出声响。

我的心跳加速,手电筒的光不自觉地抖动着。"国强?是你吗?"我试探着喊道。

里面立刻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飞?是阿飞吗?我在这儿!"

是柳国强的声音!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赶紧跑到窖门前,用力拉开沉重的木门。

昏暗的窖内,柳国强正坐在一堆白菜和萝卜中间,脸上满是惊喜。"阿飞!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国强!"我一把抱住他,眼泪差点流出来,"你没事吧?我们找你一晚上了!"

柳国强看起来有些狼狈,脸上和手上都是泥土,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他的棉袄已经湿透了,头发上还结着冰霜。

"我没事,就是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柳国强拍拍我的肩膀,"这窖门太沉,我从里面推不开,外面又下着大雪,喊破嗓子也没人听见。"

我赶紧用手电筒照了照他,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发青,嘴唇微微发紫,但精神还算不错。我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暖水袋,那是出门前张小兰塞给我的,说是以防万一。

"先暖暖手,"我把暖水袋递给他,"你受苦了。"

柳国强接过暖水袋,笑了笑:"小事一桩,比起咱们当初在工地上搬砖,这算什么苦啊。"

他一边暖手一边问道:"你们几个大半夜的,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你说呢?"我有些哽咽,"你没回来,我们能不担心吗?"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水壶,里面装的是热茶,虽然已经不烫了,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柳国强接过水壶,大口喝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道。

柳国强苦笑着解释:"我从王家湾回来时,走了李大爷说的小路,谁知道下雪太大,完全找不着方向。我在林子里转了好久,看到这个菜窖,想进来躲一下风雪,顺便看看有没有吃的。谁知道刚进来,外面的风把窖门给吹上了,我从里面怎么推都推不开,就被困在这里了。"

"幸好这里有菜,"他指了指周围的白菜和萝卜,"我啃了几个萝卜充饥,要不然早就饿晕过去了。在这种地方被困,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柳国强的乐观让我既感动又敬佩。换作是我,恐怕早就吓坏了。但他却能在这样的困境中保持镇定,甚至还能开玩笑。

"对了,你不是一个人吧?"柳国强问道。

"不是,大家都来了,整个屯子的人都出动了,连隔壁屯子的知青也来帮忙找你。"我回答。

柳国强听了,眼圈一下子红了:"真是...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

我拿出信号弹,走出菜窖,对着天空发射了一颗。红色的光芒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像一朵盛开的花。

很快,张小兰、王大爷、李大爷和其他搜救的人都赶了过来。看到柳国强安然无恙,大家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国强,你可吓死我们了!"张小兰擦着眼泪说。

柳国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让大家担心了,实在对不起。"

大队长拍拍柳国强的肩膀:"人没事就好,咱们赶紧回去吧,外面风雪太大了。"

李大爷拿出一件干燥的棉袄,递给柳国强:"先换上这个,别冻着了。"

柳国强感激地接过棉袄,换下了自己那件已经湿透的外衣。他的动作有些迟缓,显然是被冻得不轻。

我和周明亮一左一右扶着柳国强,开始往回走。尽管依然风雪交加,但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轻松。

回到知青点已经是早上六点多了,天刚蒙蒙亮。其他知青点的伙伴们得知柳国强平安回来,都赶来看望。

我们的小屋一下子挤满了人,炉子上的热水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大家围坐在一起,听柳国强讲述他的"冒险经历"。

"我以为自己这次要交代在北大荒了,"柳国强喝了一口热茶,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在菜窖里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想到了北京的家,想到了咱们一起下乡的日子,想到了还没完成的理想..."

屋子里安静下来,每个人都若有所思。这片黑土地给了我们太多磨难,也给了我们太多成长。

我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在这里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考验,也在这里慢慢变得坚强。

"说实话,"柳国强低声说,"在菜窖里的那几个小时,我真的害怕过。"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承认害怕,一向坚强的柳国强,原来也有脆弱的时候。

"但是我想,如果我撑不下去,你们会怎么样?"他继续说道,"咱们四个人,一起从北京来到这片黑土地,就像是一个小家庭。我不能让这个家庭少了一个人。"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热。是啊,我们已经成了一家人。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我们相互依靠,相互扶持,共同面对生活的艰辛。

大队长给柳国强倒了一杯热茶,说道:"小柳啊,你们这些知青,是有文化的人,以后要多注意安全。咱们北大荒的天气说变就变,一定要有防备。"

柳国强点点头:"大队长,我记住了。这次是我考虑不周,给大家添麻烦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队长摆摆手,"咱们农场就是一个大集体,谁有困难,大家都会帮忙的。"

他的话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在北大荒这片土地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在城市里更加紧密,更加真诚。

几天后,柳国强完全恢复了健康,又开始在田地里干活了。他比以前更加珍惜生命,也更加关心身边的每一个人。

那次经历像是一道分水岭,让我们这些年轻的知青更加团结,更加坚强。我们开始学习老乡的生存智慧,了解北大荒的气候特点,为自己制定各种应急预案。

柳国强还在我们的小屋里挂了一张黑板,上面写着各种安全注意事项,每天晚上都会提醒大家检查。这种看似小题大做的举动,在后来的日子里,却不知救了多少人。

春天来临时,北大荒的雪开始融化,田野里露出了黑色的土地。我们站在田埂上,看着远处的群山,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柳国强站在我旁边,指着远处说:"阿飞,看见没,那边的山坡上,绿色的嫩芽已经冒出来了。北大荒的春天,来得晚,但一旦来了,生命力比哪里都顽强。"

我点点头,突然明白了什么。我们这些知青,不正像那些嫩芽一样吗?在艰苦的环境中,经历风霜雪雨的洗礼,最终成长为坚韧的生命。

有时候,在寂静的夜晚,当北风呼啸而过,我会想起那个不眠之夜。我们在茫茫雪地中寻找伙伴的情景,就像是在命运的迷宫中摸索前行。

我会想起老陈蹒跚的步伐,想起王大爷举着马灯的手,想起李大爷的火把,想起张小兰担忧的眼神,想起周明亮沉稳的声音...

这些平凡的人们,在那个不平凡的夜晚,展现出了人性最美好的一面:团结、勇敢、无私、坚韧。

在那个被雪覆盖的北大荒,在那段艰苦的知青岁月,我们是否已经找到了生命最珍贵的东西,那些超越时代、超越环境,永远闪耀在人性深处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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