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眼眸干涩酸胀,硬撑着从昏睡中醒转。入目尽是朦胧的光影,依稀瞧见宗主修长的身影立在榻前。他那双幽深的眸子直直盯着我,冷得仿佛能凝出冰碴子,像是在打量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只听他沉声开口:“哟,可算是醒了。不过嘛,你倒是给咱耍耍心眼儿,别再装那失忆的把戏咯。”
我脑袋里跟炸开的蜂窝似的乱成一团,失忆后的我压根儿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懵懂无知,只能迷迷瞪瞪地挤出几个字:“宗、宗主,我真、真的一头雾水……我、我到底犯啥事儿了?”
宗主那张俊脸瞬间又扯出一抹寒霜似的冷笑,嗓音里满是嗤之以鼻的不屑劲儿:“犯啥事儿?哼,你个不要脸的,鸠占鹊巢,冒充圣女,这会儿倒跟咱装起蒜来了?”
我慌得不行,下意识地猛摇脑袋,急切地分辩:“不、不是啊,宗主,我当真失忆啦……”
宗主却像是被我惹恼了,不耐烦地一摆手,粗声粗气地打断我:“得嘞,别给咱在这儿装神弄鬼啦。你都这德行了,还想咋地?给,把这奴契给签喽,先给宗门把那一百万的栽培费给赔喽,不然你就在咱这宗门里头卷铺盖走人。”
我战战兢兢地接过程那张薄如蝉翼却似有千钧之重的奴契,心里头那叫一个翻江倒海。一百万?这对我来说,那摆明了就是个高不可攀、望尘莫及的天文数字嘛!我牙关紧咬,咬得咯咯作响,才艰涩地挤出一句话:“宗、宗主,我真、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啦……我、我愿意干啥都成,只、只为这事儿做补偿。”
宗主冷峻的面容稍霁,微微颔首,嗓音稍软了几分:“行吧,看你这态度还凑合。那就先把契给签喽,往后你给我本本分分地干活儿,别再给我惹出啥幺蛾子来。”
如此这般,我稀里糊涂地签下了那纸奴契,开启了我那饱受压榨、任劳任怨的苦逼日子。天刚蒙蒙亮就得爬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做着扫地、打水、烧火做饭各种杂七杂八的活计,还得随时听候宗门那些弟子们的使唤,稍有怠慢就得挨一顿呵斥甚至毒打。最让我窝火的是,还得去伺候那个娇滴滴的所谓“真圣女”苏昕柔。这小娘子儿瞧着娇柔似水,弱不禁风,可那双丹凤眼往你跟前一眯,那傲慢劲儿就跟猫儿戏老鼠似的,瞅着我,眼里尽是居高临下的鄙夷。
有一回,我正路过宗主的书房,里头突然传出苏昕柔那娇滴滴却又带着几分惊慌的声音:“爹爹,咱、咱这么骗姐姐,真、真就心安理得?”我心下一紧,像被蛰了似的,鬼使神差地凑近了些,想听听下文。但见她眼泪汪汪的,甚是可怜,接着又带着哭腔说道:“爹爹,柔儿好怕姐姐记起来后又想杀我。”
我靠在墙边,大气都不敢喘,竖着耳朵听。只听宗主那浑厚的嗓音里透着股不屑:“切,就算她真想起来了又能咋样?那一百万赔不完,她这辈子都甭想逃出咱这奴契的五指山。她要是胆敢对咱主子有半点不敬,光那奴契的反噬,就够她呛一壶的咯。”
苏昕柔虽仍抽泣着,可话语里带着几分不甘:“可爹爹,我怕她恨我……”
宗主却似是不耐烦了,冷哼一声:“恨你?她脑子坏掉啦?现在她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得一干二净,还能腾出空来恨你?你呀,乖乖当你的圣女,少给咱添乱就成。”
听到这儿,我只觉脑袋“轰”的一声,像是被雷击中,剧痛无比。那些被封印的记忆竟像是决堤的洪水般,汹涌着往我的脑海里灌去。我猛地想起,我才是宗门至高无上的圣女,而那个娇滴滴的苏昕柔,才是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我靠在墙边,大口喘着气,心里满是震惊和愤怒。宗主夫妇觉得我蛇蝎心肠,难担大任,才联合苏昕柔骗取了我的圣女之位。可他们不知道,圣女不是谁都能当的。只有身负天玄明骨的人,才能扛下继任圣典上的紫焰天雷。
1
我撑着自己像要散架的破烂身体站在宗门前。
宗门里到处挂满了红灯笼,每一处都透着喜庆,大伙儿都在为马上要来的圣女继任大典忙活着。
苏昕柔被众人围在当中,跟仙女似的受着大伙儿的吹捧,笑得那叫一个得意洋洋。
再瞧瞧我?我就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暗中瞅着。
我咬紧牙关,心里头满是不服气。
“她身上那件能闪闪发光的法衣,本该是我穿的呀!”我低声嘟囔着,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
“还有她身旁的爹娘,原本也是我的!”
为了给苏昕柔贺喜,我去鬼川弄冰山雪莲,结果被凶兽给踩断了全身筋骨。
那疼法,差点要人命,可比起现在这情况,又算个啥呢。
“在今天早些时候,我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宗门里被冒充的假圣女。”我自个儿念叨着,话语里满是挖苦。
父亲一生气就给我封了记忆,还跟众弟子说我是坏心眼的魔女,苏昕柔才是被冤枉的好圣女。
“心脏就像被一片片割掉,我真的咳出一口血倒在地上。”我轻声说,声音里满是痛楚。
守门弟子瞧见我,嫌我晦气,忙不迭地捂住鼻子往后缩。
“她咋还没死啊?不是都说进了鬼川十有八九活不成吗?”一个弟子压低声音嘟囔。
“快把这扫把星赶走,今天圣女继任这么高兴的日子,可别让她给搅和了。”另一个弟子不耐烦地嚷嚷。
紧接着,拳头脚丫子就像冰雹似的砸到我身上。
我咬紧牙关,硬生生扛着剧痛,眼前直发红。
模模糊糊地,我瞅见母亲正把镇宗的凤翎金钗戴到苏昕柔头上。
“真漂亮呀,圣女头上的凤翎金钗,听说是宗门的宝贝呢。”有人赞叹。
“哎!圣女手腕上的玉镯,好像是前些天拍出三十万灵石的那个碧玺镯。”又有人眼馋地说。
“那必须的,这些都是宗主好几个月才搜罗来的宝贝,就为了保圣女平平安安渡劫。”
……
后面的话我都听不进去了。
此时我心里就盘旋着一个念头:“渡雷劫原来能一点事没有啊?那为啥当初我为了突破金丹境界,吃颗十灵石的固体丹,也要被爹娘骂不求上进?明明我是他们亲生闺女啊!”
拳头脚丫子渐渐离我远了,我几乎感受不到啥疼了。
就在我快昏过去的时候,这边的动静终于让高台上的注意到了。
爹御剑飞来,想瞅瞅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他闺女继任大典上捣乱。
我眼里闪出强烈渴望的光,小声念叨:“他能把周围欺负我的人赶跑,然后像护苏昕柔那样,一次次给我撑腰吗?”
残破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
爹站在半空中,眼神里满是厌烦和嫌弃。
“你这么早回来干啥?不知道今天是柔柔继任大典吗?”他冷冰冰地说,好像没瞧见我浑身是血。
“我可警告你,要是柔柔继任大典有个啥闪失,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他威胁道。
那颗负隅顽抗的心脏终于停了。
我自嘲笑笑:“我是回来给苏昕柔道贺的。”
动一下身子都疼得要命,我艰难地从储物戒里掏出冰山雪莲。
手抖得厉害地递给爹:“这是贺……”
我拼了命从鬼川带回来的雪莲被人踩在脚底下使劲碾。
“你还挺聪明呀,居然还想出这苦肉计来骗我们。”爹冷笑着说。
“你说说,鬼川里的凶兽都是大乘境界,你一个金丹境的小崽子怎么可能从那儿弄来冰山雪莲。”他质问。
“说!这到底是你从哪儿找来的毒物?”
2
原来他还知道我仅仅是金丹期修为。那为啥连出窍期强者闯鬼川都是九死一生,他却让我这小金丹独自前往?!我咬紧牙关,心里满是委屈与愤懑。“苏昕柔仅去山脚除妖,宗门就几乎动用全力保驾护航。”
我轻声念叨,嗓音中透着哽咽。“而我这亲生骨肉,连一句‘万事小心’都换不来!”我越想越心塞,眼眶里泪花直打转。“这一切全因我没在苏昕柔要当圣女时,立马去祝贺。”
我自说自话,满是讥诮。“然后亲生父母就把我扔去鬼川。”我低声斥责,像要倾倒满腹委屈。“你何时能像柔柔般懂事?”父亲的责备声萦绕耳畔。
“小小年纪就这么嫉妒,以后还不知怎么害柔柔呢。”母亲附和着,眼神满是嫌弃。“带不回冰山雪莲,就别回宗门。”父亲冷下脸丢下话,转身便走。我跪地苦苦哀求:“爹,娘,我定带回冰山雪莲,信我一回好不好?”鬼川凶兽嘶吼声不断,吓得我直哆嗦。
可他们头也不回,就把我推了下去。“就为赶着去弄苏昕柔要的月明宝珠照明。”我心冷如霜,泪水终决堤。“我就是不想让苏昕柔好过!”我抹去眼中泪光,赌气又倔强地说。“她假圣女继任大典有啥好庆祝的?”我高声质问,满是不服。
“她十六才练气,废物一个,你们把资源都给她,早晚被劫雷劈……”我越说越气,全不顾后果。“闭嘴!你说啥浑话?!”父亲暴喝打断我。我像破布般倒飞出去,撞在宗碑上才停下。弟子们交头接耳:“啥情况?苏然怎么骂柔师姐是假圣女?”
“宗主不是说苏然是冒牌货吗?咋又变啦?”我胸口剧痛,吐出好几口黑血。父亲威压释放,弟子们瞬间安静。他剑指我咽喉:“孽女!你胡言乱语什么?!”“再说了,苏昕柔修为慢,还不是你害的?”父亲怒不可遏。“清玄宗圣女金丹成时,天玄玉骨附金光,往后修炼一帆风顺。
我低语:“苏昕柔是那种见父母看我一眼都眼红的人,更别提容忍我成修仙界新星。”“在我闭关冲金丹时,她突然来了。”我轻声忆起,满是痛苦。
“苏然,你说若我死在你手上,父母会帮谁?”苏昕柔阴险的声音响起。说完她趁我行动不便给我下了附魔符。等我再醒来,看到自己魔气缠身,把苏昕柔钉在石壁上。“柔柔!!!”父亲慌乱大喊,母亲也赶过来。
他们不听我解释,只因苏昕柔一句“父亲母亲,柔柔要死了”,就抽出我的金丹给苏昕柔续命。仙气散尽,只剩魔气。父亲封我记忆。
后来,我沦为宗门魔女,苏昕柔却成新圣女。我咽下苦涩,脖子被利刃划破:“你们亲眼见我害她了吗?那天其实是……”话未完,远处飞来一道身影。“姐姐!你回来啦!”苏昕柔像欢快的小鸟冲过来。
见我受伤,她眼泪如雨:“姐姐,你怎么伤成这……”话没说完,她却像被推倒般坐地。“啊!姐姐,你为何推我?”她捂着自己刚抠破的伤口哭喊。我愣住,捂着又被她抠破的伤口,不解她为何自己吓自己。
母亲赶过来,二话不说扇我一巴掌:“苏然!又欺负柔柔!”脑袋嗡嗡作响。母亲这一巴掌带着灵力,我被扑倒在地。
3
“你连冰山雪莲都没给柔柔带回来,贺喜的事也就别提了,现在倒好,还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欺负柔柔。”母亲的话语中透着满满的责备。
“你得马上给柔柔道歉!”父亲也跟着起哄,那严厉的语气就好像我是犯下滔天大罪的恶人。
我将嘴里的淤血吐了出来,接着便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自家亲女儿都伤成这样,他们还这么起劲地往伤口上撒盐。”我小声地念叨着,话语中满是不屑。
“一个鸠占鹊巢的养女,装模作样哭几下,他们就巴不得把‘罪魁祸首’给撕碎。”我冷笑一声,抬眼看着苏昕柔。
“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按理说,不该是她给我道谢吗?”我大声地质问,声音里满是不服。
“她就巴不得看到我倒霉,我越悲惨,她心里越痛快,这不就是她最好的礼物吗?”我咬紧牙关,声音都有些发颤。
苏昕柔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真没那么想,我不是故意的……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误解我呢?”她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没兴趣看她演戏,直接打断她的话:“如今我圣女的位置被她抢走,修为也在鬼川里全都被废了。”我声音里满是愤懑。
“他们到底在担心我会拿什么欺负她啊?”我大声喊道,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就像现在这样,我直接戳穿她才是冒牌货,告诉大家清玄宗真正的圣女其实是我?”我一字一顿地说,语气里带着一股决然。
母亲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你的记忆都恢复了?”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慌张。
苏昕柔脸上满是惊慌,靠在母亲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你别怪母亲,你就当一切都是柔柔的错行不行。”她哭得那叫一个惨。
母亲原本脸上还残存着些被揭穿后的尴尬,以及对我的愧疚之情。可一听到苏昕柔的哭声,这些情绪转眼间就没了踪影:“不管怎样,你当初伤害了柔柔这是事实,在我看来,你就是把命赔给柔柔,她也受得起!”母亲的声音里满是怒火。
父母把苏昕柔死死地护在身后,就像我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女。
苏昕柔又一次扑到我面前,拽着我的裙摆哭得死去活来:“姐姐,柔柔愿意以死谢罪,当初要能死在你手上,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她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态度又发生了转变。
大家都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我,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父亲满脸怒气地冲我喊:“苏然!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他的话语里满是斥责。
“现在马上给我跪……”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行了!”这是大长老的声音。
他那双看似浑浊却透着精明的眼睛扫过众人,原本还在激烈争论的声音瞬间就停了。
“继任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这么乱成一团耽误了时间,到时候天道降罚下来,你们谁担得起?”大长老的声音里透着威严。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大长老那锐利的目光在我和苏昕柔身上扫来扫去:“事情是真是假,等继任大典过后自然就水落石出了。”他语气坚定。
“现在时间不早了,赶紧让圣女上台吧。”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4
母亲攥着苏昕柔的指头,口吻满是鼓励:“柔柔别怕,爹娘特地给你寻了这么多渡劫的宝物,你肯定能平平安安成为圣女的。”
一贯严厉的父亲这会儿也温了声线:“你放心,凤翎金钗簪是自上古就有的神器,肯定能保你平安无事。”
苏昕柔点了头,冲我露出笑脸:“姐姐,你放心,就算柔柔成了圣女,你是柔柔姐姐这事儿,也永远不会变。”
我回以一笑,话里带出几分不屑:“好啊,要是你能活下来的话。”
清玄宗的圣女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要没天玄明骨,雷劫还到一半,她就被劈得渣都不剩了。
苏昕柔一听立马慌了神:“你啥意思?!”她急着想下台问我。
但天雷落下,她很快就被压得直不起腰。
“啊!疼死啦!!!”苏昕柔在劫雷下叫唤。
“爹娘!柔柔好疼!!!”她的嗓音里带着哭腔。
第十道劫雷。
苏昕柔嘴角开始流血。
“柔柔,挺住!”母亲在台下急得直喊。
第三十道劫雷。
苏昕柔身上的法宝开始一件件碎掉。
“这咋可能?!”父亲声音里透出慌乱。
第六十道劫雷。
苏昕柔受不了了,哀嚎出声:“啊!救命啊!”
第七十五道劫雷。
苏昕柔被劈得焦黑,缩在地上只能发出弱弱的呻吟。
“柔柔!柔柔!”母亲急得直跺脚。
第七十八道劫雷。
苏昕柔没声息了,身上只剩一支凤翎金钗簪还亮着微光。
台下原本挺看好她的弟子们坐不住了:“咋回事?柔师姐咋看着像是要渡劫失败了。”
“难道柔师姐真像苏然说的那样是冒牌货?历任圣女可都没渡劫失败的。”
母亲急得不行,就想闯上高台救苏昕柔。
见我脸不变色,她疯了样朝我扑来:“都怪你!你刚刚为啥不拦着柔柔!”
“要不是你当初伤了柔柔,害她修为停步不前,她至于连这小雷劫都抗不过吗?!”母亲揪着我肩膀猛摇,哪还有往日的稳重。
我淡淡地甩开她手:“怪我干啥?”
“怪我当初没直接杀了她吗?”我冷声说。
“你!”母亲抬手要打我。
台上的雷声突然没了。
黑压压的天不住地翻涌着乌云。
“轰!!!”最后一道劫雷落下,四下一片安静。
母亲崩溃地坐地上,张着嘴却发不出声。
直到被劈得粉碎的台上晃晃悠悠站起一道身影。
她才尖叫着往那冲:“柔柔!我的柔柔!!!”
苏昕柔虚弱地靠母亲怀里,冲我一笑:“姐姐,我成了。”
台下的弟子们欢呼:“我就说柔师姐不可能失败!这下看苏然咋说!”
“没错!把苏然赶出去!这种人不配在宗门里!”
父亲母亲也站在苏昕柔两边,不屑地看我:“苏然,还不赶紧滚过来给圣女下跪道歉。”
我稳稳坐在椅子上,玩着手里的剑穗:“急啥?”
“谁说她是圣女了?”我冷笑一声。
父亲气得朝我拍掌:“逆女!到这会你还嘴硬!”
铺天盖地的刀剑朝我杀来。
可在碰到我前,全被大长老挥手荡开。
“苏然说的对,谁告诉你们苏昕柔是圣女了?”
5
瞬间全场寂静得连根针掉都能听见。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和大长老身上。
父亲的脸色难看得像是被霜打的茄子,铁青一片。他认定是我和大长老串通一气,再加上他心肝宝贝女儿被劫雷劈得惨不忍睹,这下彻底暴跳如雷,握着剑就朝我挥过来。
“苏然,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他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平时总是欺负柔柔,看在你们是亲兄妹的分儿上,我们都忍了,没跟你计较。”他声嘶力竭地吼着。
“可这次你在妹妹的继任大典上也敢造次,今天老子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他手上加劲,一阵汹涌的剑威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我袭来。
我却仿若毫无所觉地站定在那儿,眼皮都没抬一下。
几个平日和我住隔壁厢房的弟子赶忙冲我喊:“苏然,你快给宗主道歉啊,难道真想死在他手里?”他们的嗓音都在发颤。
眼瞅着剑威就要挨上我的身子,周围一众弟子像被吓破了胆似的,蜂拥着躲得远远的。
就在这当口,大长老突然横在我面前,抬手凝聚出一道剑意朝着父亲劈去。
“苏起章,你眼里没老夫这个大长老吗?”大长老嗓音低沉,却又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父亲压根没料到大长老竟会对自己动手,慌得来不及躲闪,当场摔倒在地,嘴巴一张,喷出一大口血来。
“大长老,您这么做是几个意思啊?”父亲捂着胸口,声音里头满是惊慌失措。
“这个小妖精破坏了清玄宗圣女的继任大典,您为啥还护着她?”他气急败坏地质问着。
大长老不紧不慢地收了招:“到底谁是圣女,谁是妖女,现在还不好说呢。”他语气冷得像冰。
父亲捂着胸口,倒吸凉气:“大长老,您这话又是啥意思?”他被吓得声音都带着抖。
“柔柔都成功渡过雷劫了,哪能不是圣女呢……”他话还没说完,天上又猛地砸下一道惊雷。
“轰隆”一声巨响。
本就虚弱得摇摇欲坠的苏昕柔被劈得直接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她娘原本还搀扶着她,这一下也被劈得整个人焦黑一片。
她娘吓得魂都飞了,想唤出法宝挡一挡,才发现之前给苏昕柔渡劫时,自己身上能用的避雷法宝一股脑全给了她。
大长老抬眼望着天空中翻滚的雷云,只说了四个字:“天罚到了。”
但这不过只是个起头。
父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冲进雷区救老婆和闺女,却硬生生被不断落下的天雷给挡在外面。
天雷一道接一道,频率越来越密。
起初苏昕柔她娘还能扑在闺女身上护着她,到后来只能自己躲在一旁,扯着嗓子喊苏昕柔的名字。
父亲站在雷区外,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冲我吼:“逆女!你到底对柔柔做了啥?还不快把她救出来!”嗓音里都带着一股失心疯的劲儿。
我被他震得耳膜生疼,掏了掏耳朵,淡淡回道:“没啥,只是让她领受领受她应得的报应罢了。”说完,我慢悠悠地站起身,朝着父亲进不去的雷区踱步走去。
18 年前,魔族那帮王八蛋突破封印,像潮水似的涌进修仙界。
修仙界被打得节节败退,魔族所到之处,百姓死的死伤的伤,惨不忍睹。
清玄宗唯一的圣女,也是在魔族刚突破封印的时候,就壮烈牺牲在前线了。
所以等我出生那会儿,大长老二话不说就把我带到战场上,连我亲爹亲娘都没让我瞅一眼。
最后,愣是用我半副神骨当祭品,才把封印给修复好,把魔族那群玩意儿重新压回魔域去。
而我和苏昕柔,就在那时候被偷偷调了包。
当年我突破金丹境界时,为啥那么容易就被附魔符给控制住了,也全因这档子事。
天道爷算是念着我这牺牲,赏了我一撮气运,还当众宣布清玄宗的圣女只能是我这身负天玄明骨的主儿。
谁要是敢冒名顶替,天道爷管教他的手段,就是叫他遭天谴。
父亲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在雷区里头走得悠然自得:“不可能!我打死都不信!你个作恶多端的妖女,咋可能是清玄宗的圣女呢!”他还在那自我安慰呢。
“准是你又耍了什么阴谋诡计,让柔柔没法顺利继任,你要是不立马把你那亲娘和妹妹放出来,老子绝不饶了你!”他话音刚落,又提剑朝我冲过来。
我无奈地叹口气:“就你这求死的心,想拦都拦不住。”
紧接着,“轰隆!”一道天雷不偏不倚,直直朝着父亲砸下去。
下一秒,越来越多的天雷朝着父亲落下,在他周围也圈出一块雷区。
他刚受了伤,又气得满心满肺都是火,没几下就被劈得又吐了一口血。
以前对他点头哈腰的长老们,还有对他千依百顺的弟子,一个都不敢靠近去救他。
苏昕柔她娘跪在闺女身边,眼睛来回乱瞟,压根不知道该先去救谁。
她红着眼冲我哭嚎:“苏然!你早知道会弄成这样,是不是?!”嗓音里透着股绝望劲儿。
“你一直瞒着我们!他们可是你亲爹亲妹啊!你要是一早就说了,他们哪会落得这下场,我们当初也……” 她说到这儿,声音都哽咽了。
我面不改色地听着她哭诉,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外淌。
我打心底里觉得,这些年我对他们敬重得实在不值当。
“不至于怎样?不至于给我封了记忆,为了苏昕柔把我往鬼川那鬼地方一扔?”我声调里透着股寒意。
“天道向来公正得很,我为了封印魔族,搭进去半副神骨,天道自然得把我的损失补回来。”我语气里满是说不尽的无奈。
“其实就是你们这群人贪心不足,觉得我少半副神骨,这辈子肯定成不了大气候,才在那会儿答应我和苏昕柔被调包的事儿。”我接着说道。
“还美其名曰,与其在养我这半废的人上浪费资源,还不如把东西全堆在天资马马虎虎的小孩身上搏一把。”我冷哼一声。
“但其实我根本用不着你们付出多少心血,只要当时不封我的记忆,不把我扔进鬼川,我现在早就能飞升咯。”我话里带着一股嘲讽劲儿。
“到那时,清玄宗上上下下的人,靠着我飞升时散发的神光,都能多上百年修为。”我冷冰冰地盯着他们。
就在这当口,雷区里突然传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嘶吼声。
苏昕柔被天雷劈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再加上她圣女的身份被扒得干干净净,一下子气得走火入魔。
她浑身上下被一层黑焰裹住,她娘吓得腿软,赶忙倒退着爬远点。
只听见一阵痛哭似的嘶喊声传来,最后她直接变成一只模样骇人的魔兽。
青面獠牙,眼睛大得吓人,浑身长满黑灰相间的杂毛。
远远一看,哪还有半分当初那清冷出尘的圣女模样?
她朝着天上嘶吼:“天道!你还有没有王法?!”声音里头满是疯狂劲儿。
“凭什么我费尽心思得不到的东西,这却能轻松拿到手?”她声调里尽是嫉妒。
“就因为她身体里比我多那所谓的神骨?!!!”她气得直咆哮。
“凭什么!我不服,这些本该都是我的,我绝不能让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打水漂。”她声音带着股绝望劲儿。
“要是我得不到,她也别想得到!”
6
她突然发起疯来,对周围的人展开了毫无区别的疯狂攻击。天空中降下的雷电将她击得全身黢黑,可她却仿佛毫无知觉,口中仍不停地发出癫狂的嘶吼。台下的弟子们见状,纷纷四处奔逃,惊恐的叫喊声不断传来:“救命啊!” “快跑,别让她给碰着!”
母亲一边躲避着天雷的袭击,一边还要闪躲她的攻击,狼狈不堪地大声呼喊:“柔柔,你快冷静下来!” 父亲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爬到我脚下,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然然,你快救救你母亲吧,她毕竟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你要打要骂都冲我来。” “她身体一向不好,一个人根本撑不了多久的。” 他的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当初是我们做得不对,为了柔柔那样对待你确实不该。只要你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保证以后只会认你这一个女儿。” 他继续说道。 “清玄宗的所有资源也都会全数交给你,我们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试图说服我。
我望向他的那双眼,回想起自己差点死在鬼川时偶然看到的一幕。当时有只长着金色眼睛、通体雪白的小兽,见我被众多凶兽围攻分食,也想来分一杯羹。可由于它体型娇小,直接被一头牛头凶兽一脚踹出几米开外。它的母亲也算不得什么厉害角色,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和那头牛头凶兽厮打起来。
我从未奢望过父母能给我什么资源,我从始至终渴望的,仅仅是他们的一句关怀。可直到现在,他们依然以为我是看中了那些所谓的资源。我闭上眼睛,压制住内心的波澜:“天罚又不是我降下的,我根本无法控制它的收放。” “不过,倒是有办法能解决……” 父亲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一亮:“什么办法?然然你快说,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担。” 我沉声说道:“你妻子之所以会被天雷劈,完全是因为她护着苏昕柔,没在雷区成型之前逃出来。” “要想让她脱身也很简单。” “只要杀了苏昕柔,天雷找不到要劈的目标,自然就会散去。” 我冷冰冰地说。
苏昕柔一听这话,愈发愤怒:“苏然!你这是在报复我!”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绝望。 “你把我弄成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居然还不罢休!!!” 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她惊恐地看向父亲:“父亲!您可别信她的!这全是苏然的阴谋诡计!!!” 她拼命想说服父亲。可父亲完全不听,他一门心思只想着要救出妻子。立刻下令让所有弟子列阵抓住苏昕柔:“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自己也提剑朝着苏昕柔冲了过去:“柔柔,我们夫妇这些年对你不薄。” “以前你也曾信誓旦旦地说要报答我们,现在,就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一剑刺入苏昕柔的丹田。
凄厉的惨叫声撕破整座山头的宁静:“啊——” 就在那一瞬间,苏昕柔身上的魔气瞬间弱了几百倍。原本被黑毛覆盖的面部,也渐渐露出一张枯槁干瘪的苍老脸庞。父亲见天雷有减弱的迹象,挥剑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能再拖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将剑刺入苏昕柔的心脏。苏昕柔慢慢变回人形,天雷也逐渐散去。
苏昕柔虽还活着,却能清醒地感受到容貌的憔悴衰老以及生命力的不断流逝。她浑身血污地倒在地上,崩溃地尖叫着:“不!!!这怎么可能?!” 母亲扑到苏昕柔身上失声痛哭:“柔柔,我的柔柔……” 我懒得再看这出荒诞的闹剧。
趁着在场的所有人还没缓过神来,我留下一封断亲书:“从今往后,我们再无任何瓜葛。” 然后干净利落地带着自己的断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7
我的修为在鬼川里被毁了个精光,但我半点都不上心。之后,我便开始在千山万水间游荡,靠双脚去丈量这个世界,一边行侠仗义,一边磨炼自己的本事。可最近我却挺烦的。
自从我撂下断亲书离开清玄宗,那宗主夫妇就像着了魔一样,在修仙界四处找我。我不懂啊,他们以前不是挺讨厌我的吗?
现在我依了他们的心愿,把关系断得干干净净,他们怎么跟疯了一样,非要把我接回去补偿不可。昨天我不小心被他们发现在这儿,他们把全城都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我,居然直接在城门传送阵边上住下了。
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宿,觉得还是先徒步离开吧,大不了就是晚点到下个城镇。
可推开门一看,门口居然有人守着。修仙的人除非寿元耗尽,不然不会变老。可才几个月不见,清玄宗宗主夫妇看着就苍老了许多。苏宗主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盯着我,眼神特别复杂。苏夫人更厉害,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淌:“然然,跟爸妈回家吧。”声音都带着哭腔。
他们觉得只要好好养着苏昕柔,她就会孝顺他们,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但他们忘了,心要是黑的,灌再多爱也没用。苏昕柔到死都邪性不改,宁愿魂飞魄散,也要拉人垫背。
“当初为啥不杀了苏然?你们要是杀了她,哪有这么多事!”这是苏昕柔临死前的怨毒话。她声音里满是不甘:“你们不是说最爱我吗?就因为苏然一句话,你们就把我杀了。”
她还疯狂地喊:“我后悔没在你们虚弱的时候杀了你们!我恨你们,你们都得陪我死!!!”好在苏昕柔已是强弩之末,身上的魔气也快没了。
经过这事,宗主夫妇对苏昕柔彻底失望了。苏昕柔的灵魂都没散,他们都不想用聚魂灯养着。等苏昕柔彻底消失在天地间,他们才想起被遗忘的亲生女儿。
看着眼前憔悴的两人,我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从你们把我扔进鬼川那天起,咱们就恩断义绝了。”我冷冷地说,“生我的恩情你们都亲手丢弃了,往后别再来烦我。”我的语气很坚定。
苏夫人哭得更伤心了:“然然,听我解释……”可她知道自己伤害我太多,根本解释不清。苏宗主也颓废了:“然然,你不肯原谅我们没关系。”他声音带着无奈,“外面危险,跟我们回清玄宗吧。”他还在劝我,“你不见我们成不成?清玄宗能给你最好资源,你天赋那么好,有宗门助力,很快就能结丹。”他试图挽回我。
但我摇头:“不用了。”语气很平静。苏宗主脸色更灰暗,苏夫人趴在他怀里哭得更厉害。过去的事已经回不去了,而且我想要的从来不是那些资源。对我来说,结丹简单得很,这些年我一直压着修为,就是想多为这世间做点事。以前我求他们爱我,他们却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抛弃。现在我展翅高飞,不再需要那些虚的东西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