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加载中
  • 推荐
  • 要闻
  • 财经
  • 娱乐
  • 时尚
  • 情感

热点推荐

热门图文

母亲打电话让我回趟老家,侄女给我发信息:她弟弟结婚还差30万
晚晚生活

暮色像融化的铅水,缓缓漫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林夏敲击键盘的手指突然顿住 —— 手机在桌面上震出细碎声响,屏幕亮起时,“母亲” 二字刺得她眼眶发酸。这个点打电话,往常总该是父亲,自从三个月前父亲查出胃癌晚期,母亲便很少在她工作时间打扰。

“喂?妈?爸今天怎么样?” 林夏抓着手机站起身,椅子在地毯上划出刺耳声响。她下意识地往消防通道走,金属门把手沁着寒意。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的响动,像是母亲在摩挲衣角。“夏夏,你... 你抽空回趟老家吧。” 母亲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粗糙的树皮,“有些事得和你商量。”

“是不是爸的病情...” 林夏的后背重重抵在冰凉的墙面上,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消防通道的应急灯明明灭灭,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不是你爸!” 母亲突然提高音量,又迅速压低,“就是家里有点事,你回来一趟就知道了。” 不等她追问,电话已经挂断,忙音像根钢针,直直戳进心脏。

林夏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耳边嗡嗡作响。办公区的同事们正陆陆续续收拾东西下班,打印机的嗡鸣、键盘的敲击声混着细碎的交谈,在这一刻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她摸到消防通道的台阶,跌坐下去,膝盖硌在坚硬的水泥上也浑然不觉。

手机再次震动时,是侄女林芳发来的消息。对话框里躺着孤零零的一行字:“姑姑,我弟弟结婚还差 30 万,爸妈愁得整夜睡不着觉。”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把钝刀在一下下地剜着她的神经。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个月,那时林芳刚考上师范大学,她给侄女转了五千块学费,林芳连发了三个拥抱的表情。

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将她彻底吞没。林夏摸索着打开手机电筒,白光照在台阶边缘,泛起冷冽的光。30 万,这个数字像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去年她刚付了房子的首付,月供要还到退休,银行卡里的存款原本是为父亲后续治疗准备的,如今...

电梯门开合的叮咚声由远及近,林夏慌忙站起来,膝盖传来钻心的疼。她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整理了一下头发,深吸一口气,走出消防通道。走廊的感应灯依次亮起,照亮她苍白的脸。

回到工位收拾东西时,邻桌的同事王姐凑过来:“小林,今晚部门聚餐,一起去吧?”

“不了,家里有点急事。” 林夏强挤出一个微笑,把笔记本电脑塞进包里。她的手在发抖,拉链卡了两次才拉上。

地铁里一如既往地拥挤,林夏被夹在人群中间,耳边是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和报站广播。她盯着车窗倒影里自己疲惫的脸,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那年父亲在工地摔断了腿,家里断了经济来源,母亲挨家挨户借钱供她上高中。债主堵在门口骂骂咧咧时,母亲总是把她推进里屋,说:“别听,好好读书。”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语音。林夏戴上耳机,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夏夏,别怪妈逼你。你弟好不容易谈个对象,人家姑娘不要车不要房,就这点彩礼...” 后面的话被嘈杂的环境音淹没,但林夏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摘下耳机,望着地铁隧道里飞速后退的黑暗,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出站时,城市的霓虹照亮街道。林夏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突然觉得无比孤独。她想起白天开会时,经理提到的晋升机会 —— 如果拿下这个项目,她就能升为主管,薪资也会大幅上涨。可现在,30 万像个巨大的黑洞,要把她所有的努力和憧憬都吸进去。

在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林夏坐在马路牙子上。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擦过她的脚踝。手机屏幕亮起,是林芳发来的照片:弟弟和未婚妻站在破旧的老屋前,女孩穿着廉价的婚纱,笑得灿烂,弟弟却低着头,神情局促。照片下方是转账界面,林芳转了两千块过去,备注写着 “奖学金”。

林夏握紧手机,指节泛白。她想起林芳高考前,自己偷偷塞给侄女的那张银行卡,想起母亲生病时,自己连夜开车三百公里送她去省城医院... 亲情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困住,可她又甘愿沉溺其中。

远处传来夜市的喧闹声,烤串的香味混着啤酒的气息飘过来。林夏打开手机银行,看着账户余额,手指悬在转账键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城市的灯火璀璨,却照不亮她心里的迷茫。

大巴车碾过村口坑洼的土路,扬起阵阵尘土。林夏攥着扶手,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老槐树还在,只是枝桠更显稀疏;儿时玩伴家的砖瓦房,如今已换成气派的二层小楼。记忆与现实重叠,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推开斑驳的木门,院子里晾晒的玉米棒子在风中摇晃。母亲佝偻着背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白发凌乱地贴在额角,整个人瘦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枯叶。“可算回来了。” 母亲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快进屋坐。”

堂屋的八仙桌上,摆着几盘凉透的家常菜。父亲蜷缩在藤椅里,化疗后的头发掉得所剩无几,颧骨高高凸起,眼神却还强撑着精神:“丫头,路上累坏了吧?” 林夏鼻子一酸,强笑着摇头,余光瞥见墙上贴着的大红喜字,烫金的 “囍” 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夏夏,你也知道,” 母亲往她碗里夹了块鸡腿,“你弟的婚期定在下个月十五,可彩礼还差...”

“30 万。” 林夏放下筷子,声音冷冰冰的。她看见母亲的手猛地一抖,鸡腿掉回碗里溅起油渍。父亲剧烈咳嗽起来,震得藤椅吱呀作响。

里屋传来脚步声,林强磨磨蹭蹭地挪出来,双手绞着衣角,头几乎要埋进胸口:“姐,我...”

“有什么好说的!” 林夏突然站起来,椅子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声响,“这么多年,你换了多少份工作?哪次不是干两天就嫌累?现在结婚了,还要全家人给你兜底?”

空气瞬间凝固。林强的脸涨得通红,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话。母亲抹起了眼泪:“夏夏,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弟?他性格软,不像你有本事...”

“就因为我有本事,所以就该当这个提款机?” 林夏眼眶发热,“我买房的钱是借的,月供要还三十年!爸的治疗费,我还欠着同事人情!”

“够了!” 父亲猛地拍桌,茶杯里的水溅出来,“都别吵了!” 他剧烈喘息着,手按着胸口,“芳儿,扶我回屋。”

林芳从里屋跑出来,怯生生地看了眼姑姑,又看了看父母,赶紧搀住爷爷。她身上还穿着林夏买的那件米色毛衣,袖口已经起了毛球。

夜深了,林夏躺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望着屋顶的裂缝发呆。窗外传来母亲压抑的啜泣声,混着父亲沉重的咳嗽,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在她心上。手机屏幕亮起,工作群里弹出消息,经理艾特她:“小林,客户那边催得紧,方案改好了吗?”

她打开备忘录,里面列着各项开支:房贷 1.2 万、父亲本月治疗费 8 千、人情债 5 万...30 万,这个数字像座大山,横亘在她面前。这时,林芳的消息跳了出来:“姑姑,对不起,是我多嘴告诉您的。其实我在打工赚钱,您别为难。”

林夏攥着手机起身,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她轻轻推开林芳的房门,昏暗的灯光下,侄女正趴在桌上做题,旁边摆着一打奶茶店的传单。听见动静,林芳慌忙把传单塞进抽屉:“姑姑,您还没睡?”

“傻丫头。” 林夏走过去,摸着她的头发,摸到几缕潮湿,“别太累着自己。”

“姑姑,我知道您也难。” 林芳抬起头,眼睛红肿,“可爸妈天天借酒消愁,弟弟又...”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第二天清晨,林夏在村口的小河边坐了很久。河水潺潺流淌,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她想起小时候,弟弟把唯一的鸡蛋让给她;想起考上大学那天,全家人凑钱给她买新书包... 亲情的羁绊,又岂是能用金钱衡量的?

回到家时,正撞见母亲在翻箱倒柜。老式樟木箱里,压着几件褪色的嫁衣 —— 那是母亲当年的嫁妆。“妈,您这是干什么?” 林夏冲过去按住箱子。

母亲的眼泪砸在嫁衣上:“能卖一点是一点,总不能看着你弟打光棍...”

林夏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打开银行 APP。转账界面的光标闪烁着,仿佛在嘲笑她的优柔寡断。“我转 20 万。”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剩下的,让林强自己想办法。”

母亲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震惊与欣喜:“夏夏,你...”

“但这是最后一次。” 林夏打断她,“让林强写借条,分期还我。还有,以后别总惯着他。”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母亲布满皱纹的脸上,她颤抖着嘴唇,最终只说了句:“好。”

林夏走出家门,给经理发了条消息:“方案可能要延期,家里出了点事。” 点击发送键时,她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心里沉甸甸的,却又仿佛卸下了某种枷锁。亲情的债,或许永远还不清,但至少,她守住了底线,也护住了那份血脉相连的温暖。

相关推荐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