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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岁时奶奶分月饼把我支开,父亲抽了一地烟头,沉重的说:分家吧
留住美好旧时光

月饼分家

那年中秋,我才六岁。

院子里桂花香浓,像是给这个特殊的夜晚撒了一把金粉。

奶奶在堂屋里切月饼,她那双布满老繭的手,小心翼翼地拿着菜刀,将那块团圆的象征分成大大小小的几份。

我蹦跳着要看,却被她轻轻推出门外:"娃儿,去看看你爹回来没?"

奶奶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慌乱,那时候我不懂,只是懵懵懂懂地应了一声。

正要往外走,却听见父亲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娘,分家吧。"

那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沙哑而艰难,仿佛每个字都有千斤重。

我愣在原地,不敢动弹,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偷偷张望。

院子里,父亲蹲在角落,手里的烟头明明灭灭,一地的烟蒂像是他心事的碎片。

奶奶的手在围裙上搓了又搓,那块粗布围裙已经洗得发白,边缘都有些磨损。

月光照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像是照在了一张皱巴巴的宣纸上,每一道皱纹都记载着一段难言的辛酸。

"你这是何苦呢?"奶奶的声音颤抖着,"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多好。"

父亲深深吸了口烟,烟头在黑暗中明亮了一瞬,又暗了下去:"娘,不是我不孝,实在是……"

那夜的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亮,像是故意要照亮人间的悲欢离合。

那是1985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刚吹进我们的小村,带来了希望,也带来了变革。

父亲是村里最早学修农机的人,在那个连自行车都稀罕的年代,他能修理拖拉机和柴油机,是村里人眼中的"能人"。

可在我们的大家族里,这点本事却显得微不足道。

家里挤着三房兄弟,八口人共用一个灶台,一个院子,一口水井。

每到吃饭,总是一锅菜不够分,孩子们端着碗站着吃,大人们让来让去,常常是饭已凉了,人却还没吃饱。

"忍一忍就过去了,"爷爷生前常说,"一家人嘛,哪有隔夜仇。"

可爷爷走后,那些未说出口的矛盾,像是地下的暗流,慢慢地浮出了水面。

特别是那次,我发高烧,父亲想用家里的积蓄带我去县医院,却被二叔拦住:"公家的钱,凭啥你说用就用?"

那天晚上,我迷迷糊糊中听见父母压低声音的争吵,母亲哭着说:"咱们分出去吧,孩子要紧。"

父亲沉默了很久,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整个屋子都弥漫着呛人的烟雾。

分家那天,天很蓝,云很白,风很轻,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

可对我们家来说,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亲扛起我们一家三口的铺盖和几件破旧家什,走向村东头租来的破屋。

那屋子很旧,墙上的泥皮都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的黄土和秸秆,屋顶有几处漏洞,下雨时要用盆接水。

母亲抱着我,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我的头顶,热乎乎的,像春雨滴在了新翻的泥土上。

"咱家不跟奶奶住了吗?"我天真地问。

母亲只是摇头,眼泪流得更急了,她的手紧紧抓着我的小手,好像怕我也会跟着离开。

二叔家的表哥站在院门口,朝我们吐舌头:"他们家分出去了,以后就是外人啦!"

那刺耳的话,像一把小刀,扎进了我幼小的心灵。

后来我才知道,在那个"养儿防老"的年代,分家意味着什么。

那是对传统的挑战,是对孝道的质疑,更是对生存的考验。

村里人背地里都说:"老杨家老三不孝顺,为了自己发财,丢下老娘不管了。"

那些话传到父亲耳中,他只是苦笑,从不解释。

母亲却常常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抹泪:"为了这个家,你受了多少冤枉啊。"

我们的新家只有一间正屋,一个小厨房。

父亲用木板和席子在正屋隔出一个小空间当卧室,剩下的地方既是客厅又是他的工作间。

常常有农机零件散落一地,机油的气味弥漫在每个角落。

母亲起初很不适应,总是皱着眉头,不停地扫地擦桌子,可那机油的味道,怎么也散不去。

"晓芳,习惯就好了,"父亲安慰母亲,"等我手艺好了,咱们就盖新房子,大大的,有院子,有花园,你想种啥就种啥。"

母亲抿着嘴笑了,那笑容里有欣慰,也有无奈。

那时候,村里的日子都不好过,每家每户都在为温饱奔波。

父亲的手越来越粗糙,指甲缝里的机油怎么也洗不干净,那黑色的痕迹,像是刻在了他生命里的印记。

常常深夜,我醒来,看见他借着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在纸上写写画画,计算着家里的收支。

那是一本旧得发黄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一分钱的去向:一斤米多少钱,一尺布多少钱,我的学费要多少,家里的柴火要多少……

那双手上的老茧一层又一层,像是贫穷在他身上刻下的年轮。

他修的农机越来越多,村里人都说杨师傅手艺好,肯吃苦,价钱又公道。

可再好的手艺,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也难以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尤其是分家后的第一年,最为艰难。

父亲靠修理农机勉强糊口,可修理零件要钱,没零件就没活路。

大队的拖拉机坏了,好几天修不好,眼看着春耕要误了。

父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跑遍了附近几个村子,都找不到合适的零件。

回家的路上,他遇到了奶奶。

"阿三,"奶奶远远地唤他,"回家吃饭吧,你最爱吃的红烧肉,我做了一大锅。"

父亲摇摇头:"娘,我忙着呢,改天吧。"

奶奶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倔得跟头牛似的,分家就分家了,吃顿饭怎么了?还是亲娘亲儿子啊。"

父亲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回到家,他一语不发,坐在门槛上抽烟,一根接一根,直到月亮高高挂起。

那个雨夜,我偷看到父亲坐在堂屋地上,默默流泪,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扛起了整个世界的重量,却在某一刻终于支撑不住。

那泪水落在粗糙的手上,又被他匆匆抹去,仿佛害怕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第二天清晨,奶奶摇摇晃晃来了,她看起来又老了几岁。

她塞给父亲一个揉皱的红纸包:"你爹在世时攒的,本想给你娶媳妇用的,现在你用来买零件吧。"

父亲愣住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娘,我……"

奶奶拍拍他的肩膀:"傻孩子,你爹临走时就说过,三個儿子性子不一样,遲早要分家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娘,我不是不想赡养您,"父亲哽咽着,"我是想……"

奶奶摆摆手:"娘啥都明白,你二哥那人心直口快,说话难听,但人不坏,你们兄弟之间有啥过不去的坎儿?"

那一刻,我看见父亲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奶奶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我那时不懂,为什么大人的世界那么复杂,分家了还能给钱?

后来才明白,分家不是分心,是父亲想为我攒学费,不愿连累兄弟们。

在那个钱比命还紧的年代,他选择了独自承担。

有了奶奶给的钱,父亲买到了急需的零件,修好了大队的拖拉机。

那天,大队长拍着他的肩膀说:"老杨,你小子有出息,以后咱队的机器都交给你修!"

父亲第一次有了固定的收入,虽然不多,但至少有了保障。

日子慢慢好转,家里添了收音机,那是村里少有的奢侈品。

每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煤油灯下,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戏曲和新闻,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母亲时常感叹:"这日子,比蜜还甜。"

父亲却总说:"还不够,还不够。"

他常常翻看那本发黄的存折,里面的数字一点点增加,却永远达不到他心中的标准。

1987年,家里添了缝纫机,那是父亲托县城的朋友从广州带回来的,花了半年的积蓄。

母亲会做衣服,有了缝纫机,她开始接单给村里人做衣裳,增加家里的收入。

我清楚地记得,那台"蝴蝶牌"缝纫机放在家里的那天,母亲兴奋得一整晚没睡,手指不停地抚摸着机器光滑的表面,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有了这个,咱家的日子就更好了,"母亲憧憬地说,"小杨啊,你爹真是个有本事的人。"

我点点头,心里充满了自豪。

那时候,我在村小学读书,是班里的"小才子",常常被老师表扬。

每次拿着优秀的成绩单回家,父亲都会特意买一块糖给我,那甜味儿在嘴里化开,甜到了心里。

"好好学习,"父亲总是这么说,"将来考个大学,做个有出息的人。"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和憧憬,仿佛看到了我光明的未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们家的生活越来越好。

父亲的手艺也越来越好,从修理拖拉机到柴油机,再到摩托车,村里人都说杨师傅有"仙手",啥坏了的东西到他手里都能变好。

1990年,我考上了县里的初中,成了村里第一个考上县重点中学的学生。

那天,全村人都来我家道贺,连平日里对我们家冷眼相看的人也来了,脸上带着羡慕的笑容。

父亲什么都没说,只是那天多抽了几支烟,烟雾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点燃了整个天空的星星。

晚上,当所有客人都散去,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时,父亲突然说:"小杨,你知道爹为啥要分家吗?"

我摇摇头,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测。

"就是为了你能上学,"父亲轻声说,声音里满是坚定,"在一起住,大家伙儿都要分,你的学费就没着落了。"

母亲在一旁抹泪:"你爹这些年,就盼着你能读书出人头地。"

我第一次真正理解了父亲的选择,那不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是为了承担更大的责任。

那一刻,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在县中学,我遇到了许多城里来的同学,他们穿着漂亮的衣服,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看着我乡下孩子的样子,常常捂嘴偷笑。

最开始,我很自卑,总是独自一人坐在教室的角落,不敢与人交流。

每次回家,我都把这些委屈藏在心里,不想让父母担心。

直到有一次,父亲送我回学校,看到我被同学嘲笑的场景。

回家路上,他沉默了很久,突然说:"儿子,人不分贵贱,就看本事和品行。"

"你爹虽然没文化,但懂这个道理。"

"咱农村孩子,别人有的,咱可以没有,但骨气不能丢。"

那简单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紧闭的心门。

从那以后,我不再自卑,开始努力学习,主动结交朋友,慢慢地,我成了班里的佼佼者。

1995年,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成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父亲站在村口,看着我坐上去省城的长途汽车,眼眶湿润,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好好学,"他拍拍我的肩膀,"爹娘在家等你回来。"

那一刻,我看到了他头上的白发,那是岁月和辛劳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大学四年,我勤工俭学,减轻家里的负担。

每次回家,都能看到村子的变化:柏油路修到了村口,砖瓦房越来越多,自行车变成了摩托车,收音机变成了电视机。

父亲的修理铺也从家门口的小棚子,变成了村口的大门面,上面挂着醒目的招牌:"杨师傅修理部"。

奶奶也常来我们家,她和父亲之间的隔阂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厚的亲情。

二叔家的表哥也不再对我们冷嘲热讽,反而常常来找父亲学修理技术。

2000年,我大学毕业,本可以留在省城工作,却选择了回乡创业。

我用在大学学到的知识和积攒的人脉,办起了小型农机厂,生产适合山区使用的小型农机具。

父亲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教会了年轻人如何精准地调试机器,如何听声音判断故障。

村里人都说我爹有"仙手",坏了的机器到他手里就能起死回生。

看着父亲在工厂里忙碌的身影,我常常想起那个分家的中秋夜,想起那一地的烟蒂,想起他红肿的眼睛。

所有的艰难和痛苦,都化作了今天的幸福和满足。

2005年,我结婚了,娶了同村的姑娘,她是村里小学的老师,温柔贤惠。

婚礼那天,全村人都来贺喜,父亲穿着崭新的中山装,面带微笑,举杯向每一位宾客致谢。

奶奶坐在主桌上,九十高龄的她,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却掩不住眼中的喜悦。

她拉着我的手,颤颤巍巍地说:"好孩子,奶奶看着你长大,如今成家立业,心里比蜜还甜。"

二叔端着酒杯走过来,拍着父亲的肩膀:"老三,这些年,是大哥没照顾好你。"

父亲摇摇头:"二哥,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啥?"

多年的隔阂,在这一刻完全消融,血浓于水的亲情,终究战胜了所有的误会和矛盾。

今年中秋,我们全家又团圆了。

新屋的圆桌上,奶奶九十高龄,满头银发,笑容如当年一样慈祥。

父亲的手依然粗糙,但不再为生计发愁。

他切开月饼,认真地数着人数,一块不多,一块不少,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极了当年奶奶分月饼的样子。

月饼香甜,每一口都饱含着团圆的喜悦。

"爸,当年分家是为了我吧?"我突然问。

父亲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的波澜,然后笑了,皱纹里盛满了幸福:"为了啥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从来没分过心。"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的某扇门。

分家只是形式,而血脉相连的亲情,却是永远也分不开的。

月光如水,洒满了我们的院子,那些艰难岁月里的心酸与苦涩,都化作了今夜月饼的甜。

在这个中秋之夜,所有的过往,都成了珍貴的回忆,所有的苦难,都化作了今日的温暖。

父亲的目光望向窗外的明月,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彷佛在对月訴說著什麼。

或许,他在想那个分家的中秋夜;或许,他在感谢月亮见证了我们家的变迁;又或许,他只是单纯地享受这团圆的时刻。

无论如何,此刻的幸福,是他用一生的汗水和泪水换来的。

而我,将继续他的坚持和努力,让这份幸福延续下去,传递给下一代。

因为我明白,家,不仅是避风的港湾,更是心灵的归宿。

分开的是房子,而血脉相连的亲情,却永远也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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