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詹今年巳七十有六,
一生结交了不少朋友。
儿时在会东县城,就有两位,
石家寿,任崇文,再加上我,
三个机关里长大的毛孩子,
自称“桃园结义”三兄弟。
中考时,石上了西昌农专,任读了西昌卫校。
我因为成绩比较好,考到西昌高中,
打算将来是要上大学的。
哪晓得人算不如天算,1966年,大革命风暴骤然刮起,
风卷残云般让世界顿时变色。
他俩毕业回县城,进了机关,坐办公室。
我却已无学可上,到金沙江边当了农民。
后来……
天各一方。
石,快退休时到地区交通局当了头儿,
任,也调到西昌地区防疫担任了站长,
我么,辗转到了北京,经济日报,人民日报,一通折腾,
最终,成了西城区广外广华轩一退休老头儿。
日前得知,家寿已于去年离世。
崇文俩口,最近刚到珠海度假。
久矣不通音讯,
昔日桃园,
即将凋谢……
1963年秋,考到西昌高中,
同班同学不少,最要好是张集贵。
因为脾气相投,1966年秋,我俩相约到北京大串连,
一起回西昌,卷入武斗,被另一派围困在学校大楼,
噼里啪啦,石头在天空四处飞舞!
我们怕打死别人,更怕别人把自己打死。
趁夜色悄悄逃了出来,找到他哥所在邮局,
躲在一辆邮车顶上,叮铃哐啷,到了德昌乡下老家,
度过了那几天美好温馨的农村生活。
后来,我上山下乡,回城工作,
恰逢恢复高考,又到上海读书……
集贵则先在乡村中学当老师,后做校长。
北京工作以后,有天,集贵来报社找我,
原来,儿子张健考上了北京二外!
自豪的老爸送儿子进京,我们再次相见。

张集贵、张健和老詹 杨乔 摄于1997年,
有心人杨乔一旁看在眼里,写篇文章,
同学张集贵(点击可读)
详细记述了我们的友谊。
再后来,张健成家,有了女儿,
集贵老俩口进京帮衬,我们见面也就多了。
你来我往,很是高兴。
然而,今年春,老俩口还是恋着老家,
那里还有两个女儿,
又回德昌县城去了。
1977年,老詹命运发生转折,
到上海复旦大学新闻系念书,
结交了一批新朋友,
尤其是,一个班级,七条汉子,
同一寝室,抵足而眠,
一呆就是四年!
朱大建,顾万明,何恒运,朱光明,潘玉鹏,晋源,詹国枢,
自此成为好兄弟,
历历往事,难以忘怀!
睡在一个寝室的我的兄弟(点击可读)

朱大建,顾万明,詹国枢,何恒运,朱光明,潘玉鹏,晋源(从左至右)。2005年复旦百年校庆,七位室友合影。 杨乔 摄。
时至今日,七条好汉,已少了恒运、光明二位兄弟。
其余皆是奔八之人,
只叹光阴过得太快,
当年那么鲜活、那么朝气勃勃的小伙子们,
如今已然蹒跚而行!
北京工作以后,进入经济日报社,
先是在国内政治部,后调到工交部,
工交部主任刚刚离职,我却从外部门调来当主任。
原本排在前面的副主任王若竹,依旧还当副主任。
设身处地想想,不可能没有想法!
然而若竹确实没有想法,
依然非常配合我这新主任的工作。
与另一位副主任王玉铃一道,我们将工交部打理得顺顺畅畅,
分工十分明确,干活相当卖力,
成就了老詹人生一段非常有意义的日子。
原本性情豪爽的若竹,
成了铁哥们,好朋友。
若竹(点击可读)

与若竹(右一)和工交部同事在一起。 杨乔 摄
2006年冬,五十七岁半的老詹,到人民日报海外版工作。
从外单位乍到人民日报这样一个大机关,
老詹心里,十分忐忑,
办公室在隔壁的副总编辑刘国昌,
当天中午陪我到各部门熟悉情况,
当天晚上又陪我上了第一个夜班。
国昌是个相当朴实厚道的人,
交给他办的事情,没有办不好的。
我暗自庆幸有这么一位副总编在我隔壁。
国枢说国昌(点击可读)
国昌在我左手,右手隔壁是另一副总编辑王行增。
行增也是一厚道人,海外版工作多年,威信极高,
因为班子中他排在前面,我把当成实际上的常务副总编辑,
只要来了海外客人,总是行增陪着来见我,
寒喧毕,礼数到,此后就由行增同他们谈,
晚上有宴请,也由行增替我作陪,
我则准时下班去陪家里那位领导。
行增我们三年多相处,彼此了解,
退下以后,我到机场途中,听他打来电话,
说是见到我的办公室空空荡荡的, 心里很不是滋味,
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
弄得我心里也非常难受!
行增兄弟(点击可读)

与行增(左一)一起上夜班。 许涿 摄
细数起来,朋友还有一些。
退休之后,来往日渐减少。
好在,有了网络,开了公号,
自此进入另一个世界,
这里又结交不少朋友。
第一个是李德民,人民日报同事,
虽然也曾在海外版当过头儿,但我到时,他已退休。
后来网上有了交往,十分投缘,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我们之间,相互转载文章,不知到底有多少?
随便选取一篇,可见俩人关系多铁!
老李老詹还在干,老李发文上千篇(点击可读)

与德民(右一)和人民日报同事在北戴河。 杨乔 摄
接下来的朋友,差不多全是网上认识,逐渐熟悉,成为朋友。
比如,一位在我公号留言达十几万字,然而从未见过面的网友老魏,
读者老魏(点击可读)
又如,比老詹大15岁却一直关注老詹公号的热心读者碧水蓝天
92高龄的碧水蓝天大哥,你还好吗?(点击可读)
还有,二十年前一起到过英国还一直记得我们友谊的王宜刚,
我与詹总的缘(点击可读)
当然,忘不了我们心心相印却也是从未见过面的媒体同行褚朝新,
以及那么多网上来往频繁的王山山、王猪猪、李晓贺、 齐蜀汉、白杨、二详、国人、巴将军、王智、山城无名小草、江天舒、碧色芦荟……
唉,实在太多太多,一时数不过来……
只好道声抱歉了。
对于朋友,我曾想过,
假如,哪天德民约我到哪个餐厅吃顿饭,
或者,到了元旦春节,也像其他人一样,
从手机发来一帧千篇一律的问候图片,
我会觉得有点怪怪的!
恰恰是,网上咱们那么投缘,几乎无话不谈,
下来却是形同陌路,各人忙各人的,
反倒觉得这很正常,
大家轻松,彼此舒服,
这不蛮好的吗?
这就叫精神上的知己吧。
曾听过一首歌,词曰,
我们的朋友遍天下。
又记得一诗词,说是,
天涯若比邻。
嘿嘿,真是这样呢,老詹!
你虽然有那么多的朋友,
然而,几乎都没有见面,
或者,见面已越来越少。
只是在网上,牵挂着,联络着,
不由想起清代厉鹗一句联语:
相见亦无事,不来忽忆君。
很符合当下老詹的心境,
将其浓缩,改为四字,
心通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