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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我身怀六甲时,他却和别的女人厮混,我冷漠地望着他
一颗小白菜




眼前的梅花簪刺眼得很,我拿起它,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手腕,任鲜血流淌。


我要记住今日的一切。


屋内的缠绵声还在继续,愈演愈烈。


不行,我要离开这儿,我要去找父亲,告诉他这一切。


我不能让自己在最后还成为威胁父亲的棋子。


我丢ẗųⁿ下了手中的梅花簪,捂住受伤的伤口。


赤足踏雪,我大跨步往外跑。


屋内的林怀景突然间心口一阵刺痛。


「怎么了?夫君?」江雪儿看着林怀景捂住心口的位置,皱着眉头,紧张地问。


林怀景说:「没事,就是刚刚心口不舒服。」


「对了,左溢宁怎么样了?」


「夫君好端端的问她做什么?她刚生产完能去哪?肯定在屋子里休息啊。」


林怀景总觉得哪里不对,他裹上外衣走下床榻。


就连江雪儿伸手也没能拉住他,只有一片衣角从指尖滑过。


「夫君……」江雪儿气得咬牙。


林怀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要消失了。


他推开屋门,一阵寒意袭来,外面是漫天大雪,美得如画。


他突然想起了左溢宁曾经对他说的:「怀景,下一次下大雪的时候,你陪我踏雪吧,不是说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吗?我想和你白头到老。」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大抵是笑看着她,说好。


他是不会拒绝她的。


林怀景收回纷乱的思绪,是他想多了,这么大的雪她能去哪。


突然,廊下的几滴鲜红映入眼帘,一旁的,是一枚熟悉的簪子。


林怀景大跨步走出屋子,伸手捡起地上掉落的簪子。


簪子上还沾染着鲜血,映得上面的梅花格外刺眼。


林怀景攥紧了手中的梅花簪,没错,是他送给左溢宁的那枚。


确认后。


他突然间有些恐慌了,似乎有什么东西重要的东西在离他快速远去。


林怀景急得大喊:「人呢!来人!」


5


雪似乎越下越大了。


刚生产完,再加上一直奔跑,我的体力在逐渐消散。


可我不敢停,我怕被抓回去,怕被林怀景用作威胁父亲的筹码。


一路出府,我奔跑在官道上,迎着风雪往家的方向跑。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


在这关键时刻,我竟然体力不支,软倒在地。


会是林怀景带人追过来了吗?


还是父亲来救我了?


父亲,你是知道女儿受委屈了吗……


眼前一阵阵模糊,我极力支撑着身子想起身,最终却直接晕倒过去。


昏迷中,我感觉到一道有力的臂膀将我抱起。


很快,我便被温暖包裹。


恍惚中,我听到有人在我身边说话。


「王爷,这位小姐刚生产完,亏损了身子,又在大雪天赤着脚乱跑,已然是寒气入体。」


「可还能治?」是一道沉稳的嗓音。


「老朽定然细细为这位小姐好生调养,只是大约需要个一年半载。」


「你尽管治,务必把人治好了,本王有赏。」


「是,王爷放心。」


虽然昏迷着,但我似乎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大夫给我施了针,又喂了药就离开了。


然后我就感觉到一双温暖又有些粗粝的手抚摸上我的脸颊。


「溢宁,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他认识我?


「看你这样子,定然是那林怀景没好好待你。」


林怀景……提到这个名字,我内心还是隐隐作痛。


对方的手掌移开,又到我的眼角处,擦拭着什么。


「你哭了,当初听师傅说你跟一人私奔了,我悲痛万分,却只能成全。」


「可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把你掳走,就离开上京,去了边境。」


「溢宁,这些年,我很想你。」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把你掳走,把你困在我身边。」


「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受伤害了?」


「可我总是舍不得,舍不得你不高兴。」


我醒不过来,可我内心震动,他竟然是父亲曾经的徒弟!


现在大名鼎鼎的靖安王,萧宇湛!


他说他想我?他爱我?


怎么会?从前他与我相处明明总是冷冰冰的,他怎么会爱我呢?


在我昏睡的这几日,萧宇湛每日都会过来同我说话。


各种情话对我表达心意。


照这样下去,等我醒过来,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今日他又来了ẗű⁶。


「溢宁,林怀景现在在四处找你,师傅也是,也在找你。」


「你快些醒来吧,等你醒来我带你去找师傅,你一定很想他,对吗?」


林怀景在找我我不意外,父亲也在找我吗?


父亲被构陷的事一定还没解决,我必须醒过来,要去告诉父亲这一切。


「溢宁,我也是,很想你快点醒过来,想跟你说说话。」


腻人的话语清晰入耳,让我有些不好意思睁眼了。


「眼睫颤动得太快了,溢宁,你醒了?」


被人拆穿后,我睁开了眼,眼前是一张英气逼人的脸。


「萧宇湛,好久不见。」


6


即使醒过来了,萧宇湛也不允许我四处走动,更不允许我回家找父亲。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我实在是心中忧虑。


我直接跟萧宇湛说了心中事。


「林怀景不知在为谁做事,构陷我父亲的密信已经送去了将军府,我必须要去告诉父亲。」


萧宇湛按住我要起来的动作。


「是二哥,林怀景背后的人是二哥。」


是二皇子?


萧宇湛坐在床边,握住我的手说:「溢宁,我知道你担心,但你身子要紧,师傅那边我已早有部署。」


「溢宁,既然我回来了,就绝不会再让你操心这许多事,更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我抽出双手,有些回避。


「我现在并不想……」


未说出口的话被萧宇湛打断:「我知道,你刚醒,定是饿了吧,我去给你端饭。」


萧宇湛不等我回应便大步离开了屋子,他是ţŭ̀ₛ不想听我亲口拒绝他。


那天之后。


萧宇湛就再没有来见我了。


可是人没来,各种新奇的物件却不少。


每次送来的人只说是王爷送给姑娘解闷的。


他似乎淡出了我的生活,又似乎没有完全离去。


没有他每日絮絮叨叨的,我总觉得心口空落落的。


我大抵是有些无聊了。


「姑娘,有贵客见。」


贵客?什么贵客需要我这个客人去见?


萧宇湛不在吗?


我正打算出屋子,耳边似乎又回荡着萧宇湛的话。


「即使就在院子里走几步,也要多披件衣服,你身子弱,不要让我担心,听话。」


我停住脚步,吩咐一旁的丫鬟:「去给我拿件厚实的披风吧。」


「是,姑娘。」


现在还是正月里,虽然没有皑皑白雪了,可风吹过来,还是有些凉。


前厅的贵客早已等候在那儿。


只是一个背影,我就怔愣地站在原地,不敢再挪动脚步。


我试探地开口。


「父……父亲。」


眼前之人转过身,看到我后,霎那间便红了眼眶。


他似乎是想上前,却又停住了脚步。


只隔着几步的距离看着我。


我不再犹豫,奔进父亲怀里。


父亲被我抱着似乎有些愣住了。


过了几瞬,他停在空中的手拍了拍我的背。


「我的宁儿,你受苦了。」


面对父亲的关怀,那些委屈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我只顾哭泣,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父亲从头至尾没有一句责怪,只有对我的心疼。


情绪稳定后,我退出父亲怀中,和父亲坐在前厅。


父亲看着我说:「瘦了。」


我听出父亲嗓音里的哽咽,摇摇头回应:「没有,女儿最近还胖了呢,萧宇湛天天给我送各种吃食,待我极好。」


我的话语中有着连我都未察觉的笑意。


提到萧宇湛,父亲的表情有一瞬的回避。


「靖安王待你是好,可这毕竟不是自家,今天父亲来,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父亲和我预想中不同,并没有撮合我和萧宇湛。


他甚至唤萧宇湛为靖安王,试图与他划清界限。


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我嗓子发紧,问:「父亲,可是萧宇湛出了什么事?」


7


父亲却只说:「宁儿,你本就不爱萧宇湛,他如何你不用管,父亲只希望你往后的日子都是称心如意、自在的。」


我突然间有些慌乱了。


「萧宇湛真出事了……父亲,你能帮他吗?他不是你徒弟吗?」


「朝堂更迭,父亲也无能为力,靖安王是圣上之子,免不了卷入这皇位之争。」


「父亲,女儿希望您能帮帮他,最起码,我不希望他死。」


父亲不赞同。


「宁儿,他除了争那个位子,就只有死,父亲不愿卷入这场争斗,后半辈子只想颐养天年。」


「父亲,先前林怀景帮二皇子害您,是女儿识人不清。可现下萧宇湛帮了我,帮了父亲您,就这份恩情,我不想欠他。否则,我良心不安。」


父亲深深地看着我,最终还是妥协了。


「父亲答应你,可日后你不能再任性了。」


当日,我就跟随父亲回了将军府。


我虽然还是日日闭门不出,可源源不断的消息却传入耳中。


「小姐,今日京中不甚太平,二皇子和靖安王两人斗得如火如荼。」


「小姐,听说最近靖安王更有希望夺得帝位!南方水患他治理得好,颇得圣上赏识!」


「小姐,靖安王现在更得百姓爱戴,奴婢也觉得靖安王比二皇子好!」


每次听到他安好,我沉着的内心就松开了些。


现在是阳春三月,萧宇湛和二皇子已明争暗斗了许久。


前两日父亲回来总是脸色沉重,看来,圣上快不行了。


「小姐!」远远的就见小满跑来。


我笑着道:「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小满喘着粗气说:「不好了!靖安王受了埋伏!现在不知所踪!是……是二皇子身边的林怀景带人埋伏的!」


手中的绣花针刺破了我的指尖,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般。


「你说什么……林怀景,他带人埋伏了萧宇湛。」


父亲也跟我说已经在满城搜索,可依旧没找到人。


「宁儿,靖安王吉人天相,会没事的,你先回房休息。」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住处的。


到了院子,我坐在屋檐下,跟失了神一般。


萧宇湛出事了……


此刻我才意识到,我早就爱上了他。


听到他出事,我心里跟万箭穿心般的痛。


可是他是不是听不到了。


听不到,其实我早就心悦他了。


我捂住胸口,哭得泣不成声。


「萧宇湛……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你说过……再也不让我难过……不让我受委屈的……你怎么能食言呢……你怎么能食言……」


我哭得投入。


一道熟悉的低哑嗓音传来,有些虚弱。


「没食言,左溢宁,我还没死,你就哭了,没良心。」


听到这调侃的话语,我惊得止住了哭声。


抬头望去,眼前人正是我许久没见的萧宇湛。


此刻他身着一身戎装,身上沾染了不少鲜血,整个人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面对我的走近,他后退了两步。


「你一向爱干净,别让我一身脏污弄脏了你。」


我摇摇头,直接上前抱住他。


「萧宇湛,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他似乎是犹豫了下,大掌还是揉了揉我的头,说:「我没事。」


我正在偌大的情绪起伏中还没缓过来,环抱着我的人突然向后倒去。


「萧宇湛!」


8


屋内的大夫正在给萧宇湛包扎身上的伤口。


「大夫,他怎么样了?」


「小姐不必担忧,王爷就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安心休养一段Ŧů⁸时日,我再开几副药,日日服用,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痊愈。」


「谢谢大夫了。」


「小姐客气了。」


我守在萧宇湛床前,就像他之前守着我一样。


我回想从小到大,和萧宇湛从相识到现在。


似乎,他对我是和旁人不同。


虽然都是冷冰冰的,但他对我总是有求必应。


或许就像他说的,他早点跟我表明心意,我们的结局会不一样吧。


「一直看着我,又一句话不说是做什么?你病中不醒时,我可是一直跟你说着话。」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说:「正要说,哪料你就醒过来了。」


「怎的还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是高兴,高兴你没事。」


萧宇湛伸手握住我的手。


「这次的事是我以身入局,我有分寸,不会死,有你在,我也舍不得死。」


这次我没松开手,只听着他继续说。


「溢宁,这场皇权争斗,我赢了,日后,我会风光迎娶你,我要你做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


我错愕地睁大眼,萧宇湛说要娶我,做皇后?


我快速地想抽开手,却被紧紧握住。


萧宇湛的眼神深深望着我,似乎在说,这次,他不会放手。


我躲避他的眼神。


「萧宇湛,现在的我,早已配不上你了,等你坐上帝位,会有数不清的女子任你挑选,她们都比我好……」


「可我只要你,没有你,我做这一切没有意义,我不在乎你的曾经,我只在意你心中有没有我。」


我看向他,又一次移开目光。


「我没……」


「你有,你心里早就有我的位置,接受我,溢宁,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我……」


「嘶……」萧宇湛突然面色难看。


我紧张得不行。


「怎么了?萧宇湛?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萧宇湛得逞地笑了。


「还说你不在意我,溢宁,你骗不了你的心。」


趁我愣神之际,萧宇湛轻轻吻上我的唇,视若珍宝般,一吻定情。


「你是我萧宇湛的人了。」


9


我接受了萧宇湛,也是听从了自己的心。


人这一辈子,很难再遇上这样的男子了。


可是,我还要征求父亲的同意。


「只是做了皇后,就不会像宫外这般自在了。」


父亲还是最疼爱我的父亲,永远都在为我着想。


「岳父大人,我保证,日后一定常常带溢宁回来看您,此生也只有她一人,定不负她。」


父亲的脸色并不好看。


「还没娶到老夫的女儿呢,谁是你岳父大人,日后你若敢负宁儿,老夫就算造反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眼眶酸涩,我何德何能,有这样爱我的家人。


萧宇湛握住我的手,郑重承诺。


「小婿谨记岳父教诲,铭记于心。」


萧宇湛伤刚好一些就开始肃清朝野了,刚办完圣上的丧仪,就转身坐上了皇位。


在家待嫁的我,一直陪在父亲身边。嫁进皇宫后,想日日见面就难了。


看着满屋子的樟木箱子,这都是萧宇湛命人送来的。


「溢宁!你出来见我一面!就一面!」


「溢宁!」


……


「外面是什么声音?」我问小满。


小满有些气愤。


「是林怀景!小姐!老爷已经赶了他几次了!就是赶不走!」


我沉默地合上手中的妆匣,该去会会旧人了。


不巧,外面下起了小雨。


「溢宁!」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我撑着伞走出了大门。


门外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正在看热闹。


父亲也在。


在父亲的命令下,一家丁往林怀景身上泼了盆污水。


林怀景不躲不避,在看到我后,更是膝行向前。


「溢宁!你终于肯见我了!」


「大胆!谁让你靠近皇后娘娘的!」


一旁萧宇湛留给我的亲卫立马上前拦住了林怀景。


围观的群众也说:「这是哪来的登徒子,连圣上的皇后也敢肖想!」


「怕是得了失心疯吧!」


林怀景对着周围人喊:「皇后娘娘?你们胡说什么呢?她是我妻子,怎么可能是皇后娘娘呢?」


侍卫立马驱散围观的人群,周围安静下来。


我从未见过林怀景如此狼狈的样子。


可以说,一直以来他都是清风朗月的。


「你想说什么?」我问。


林怀景面对我的冷漠,从怀里摸着什么。


然后,他掏出了一块木牌。


上面写着:「吾妻溢宁」。


「溢宁!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好吗?」


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似乎盛满了爱意,可此时只让我觉得虚假。


「你是想让我原谅你,还是只是不想死而已?」


「是圣上跟你说的吧,只要求得我的原谅,就放你一条生路?」


「你说你错了,可你又错哪了?」


林怀景听到我的话拼命摇头,他又向前两步,想靠近我。


即使有守卫挡着,我还是厌恶地后退了两步。


似乎是我的举动刺痛了林怀景,他的眼神有些受伤。


「溢宁,我错了……一切都是我错了。我一开始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可后来,在日渐相处中,我早就动心了。」


「你走那天我就立马去找你了,我后悔了,求你……回到我身边。」


林怀景说着又着急地在身上翻找着什么。


突然,一声清脆的声响,熟悉的簪子掉落在地。


林怀景立马拿起来,擦拭干净,视若珍宝般捧起来给我看。


「溢宁,你看,这是我们的定情簪子,你还记得吗?那天我看到簪子就捡起来了,我马上就去找你了。」


「从前我以为你永远不会离开我,对你伤害过多。从前种种都错在我,我不能没有你,溢宁。」


说到激动处,林怀景竟然哭了。


可我的内心却并没有什么波动。


「林怀景,我不会让你死的。」


听到我的话,林怀景抬起头充满希冀地望着我。


我冷漠地一字一句说道:「就这么让你轻易死了,对不起我死去的孩儿。我要你这一世都在后悔中度过。」


林怀景听到我的话,眼中满是震惊,瘫坐在地。


雨下得有些大了,他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找人看着他,让他跪在这儿替我死去的孩儿赎罪。」


「是!皇后娘娘!」


10


当天,萧宇湛听说了这件事。


「关于他,你想怎么处置?」


「我不想他死得太轻易,将他流放了吧。」


萧宇湛说:「都听你的。」


大婚前,林怀景就被押送上了流放的道路。


由于是国丧期间,萧宇湛的登基仪式和我的婚仪一切从简。


这样也好,我也不喜太繁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宇湛紧握住我的手,眼神缱绻。


「溢宁,你终于是朕的人了。」


我面对萧宇湛,笑着回应。


———


「今天是帝后大婚,也就我们这苦命的没能去讨赏。」


林怀景听到两个官兵说的话,突然激动起来:「我不要去流放,我要回上京!我要去找溢宁!」


官兵本来就烦闷,一脚踹到林怀景身上。


林怀景直接跪倒在地,眼神迷茫。


「起来!别浪费时间!」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


明明早已入春,却突然下起了漫天大雪。


不幸的是,官兵的粮车还卡住了。


林怀景抬眼望去,眼前景色如此熟悉,一大片的寒梅林立。


恍惚间,他看见孕中温柔的左溢宁,抚摸着孕肚,对自己说:「怀景, 等孩子会跑, 我们就教他酿梅子酒。」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与其想这些没意义的事,不如多想想怎么去跟雪儿接触,这对我仕途有利!」


林怀景双手抓头, 跟疯魔了一样喃喃自语:「都错了!全都错了!我再也没有爱她的机会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我了……」


官兵的鞭子抽过来。


「干什么呢!下大雪了!赶紧来推粮车!」


林怀景面对官兵的鞭打丝毫没有反应。


他眼前纯净的白雪突然变成了浓稠的血水, 向他席卷而来。


周围的梅树上都挂着夭折婴孩的襁褓。


「啊!不要!我错了,是我错了……」


听到林怀景疯了的消息时我正在宫里。


不管他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 都与我无关。


流放的路,他还是要走到底。


他死得远一点,离我孩儿远一点。


「娘娘, 您近来胃口很不好, 不如叫太医来瞧瞧?」


我本想挥手说不用,想了想, 还是传唤了太医。


「太医,本宫最近不仅没胃口, 还有些嗜睡,不知是怎么了?」


太医细细为我把脉, 而后满脸欣喜, 跪地高呼。


「恭喜皇后娘娘!您这是有喜了!」


我不敢置信地站起身。


「当真?」


这半年来我一直调养身体, 可早产和那风雪夜对身体造成的损伤让我对自己生育不抱希望了。


没曾想, 命运还是眷顾我。


「自然,娘娘您已有孕三月了,胎像已稳。」


我第一时间就想把这好消息告诉萧宇湛。


朝堂外,我等在门口。


萧宇湛看到我便笑着快步走来。


他握住我的双手, 就自然地往前走:「怎的来接我了?」


「有事跟你说。」


萧宇湛笑看着我。


「我有孕了, 三个月了, 太医说,胎像已稳。」


萧宇湛停住脚步, 待确认我话语的真实性后,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欣喜。


随后他激动地抱住我,又意识到什么快速与我分开。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抚上我的小腹, 语气都有些颤抖了。


「溢宁, 我们, 要有孩子了?」


「是!」我笑着回应他。


「男țṻₜ孩女孩我都爱, 溢宁,为我孕育孩子, 你辛苦了。」


我摇摇头, 一点都不辛苦。


你给我的爱那么多,我想回馈你一点。


萧宇湛紧紧握住我的手。


「溢宁,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我以为又是萧宇湛给我的风花雪月的浪漫,结果到的时候, 是一座墓陵。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萧宇湛。


萧宇湛握住我的肩头, 肯定地说:「是娇娇的墓,才建好不久。」


娇娇是我给女儿取的小字。


我看着萧宇湛,眼中酸涩。


「萧宇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大概是, 你上辈子救了我的命吧。」


大概是,从见你的第一面起。


从认识你起,就情根深种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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