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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同学有事没事就办酒席,三年请我七次,我一个办法让他无地自容
柳堤上轻拂柳枝


办不完的酒席

"老赵,下周六小舅子升职,还得摆一桌,你得来啊!"刘国强拍着我肩膀,那股理所当然的劲头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我勉强挤出个笑容:"行,到时候我准时到。"

刘国强咧嘴一笑,掏出一盒红塔山,抽出一根递给我。

我摆摆手:"戒了。"

"哟,什么时候的事?"刘国强挑了挑眉毛。

"烟钱省着给儿子买参考书了。"我叹了口气。

"你这人,太死脑筋!"刘国强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孩子嘛,学不学得好是他的事,咱当爹的该享受还得享受。"

我没接话茬,心里却在嘀咕:三年请我七次酒,这日子过得也太奢侈了点。

我叫赵明华,今年四十有八,在东北这座工业城市里和刘国强是发小加同学,一起从小学念到高中毕业。

那时候刘国强家住在我家隔壁的筒子楼,两家穷得叮当响,他爹是钢铁厂的焊工,我爹是纺织厂的机修。

小时候,我们俩穿一条裤子长大,冬天一块儿在结冰的松花江上凿窟窿摸鱼,夏天一起去城外的荒地掏鸟蛋。

高中毕业那年,正赶上文革末期,我们都没考上大学,一起进了国棉一厂。

那时候,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谁家添了个炒菜锅都要请邻居们喝杯散装啤酒,买了台十四寸黑白电视,全楼道的人都会挤到家里来看《霍元甲》。

结婚那阵,我俩还是对门邻居,常一块儿打牌解闷。刘国强爱吹牛,说自己早晚要当个厂长,我只是笑笑,那时候谁不是做着发财梦呢。

九十年代初,改革的浪潮卷过来,国棉一厂不堪重负,我们这些老职工被发了一纸下岗证明,几千人顿时成了"社会闲散人员"。

那段日子像是突然被抽掉了骨头,软塌塌地瘫在地上。

每天早上起来,习惯性地穿好工作服,拿好饭盒,走到门口才猛然想起:没地方可去了。

我靠修自行车勉强糊口,在小区门口摆了个简易摊位,风吹日晒的,一天到晚低着头修车,手上的老茧厚得能扎进去一根缝衣针。

每天回家看着老伴儿愁眉苦脸,有时连菜钱都拿不出来,就煮个白菜稀饭,夹点咸菜,凑合一顿。

儿子小赵在县重点高中读书,每月的学费像座大山压在我肩上,他还在为考大学的事发愁,我却担心连学费都交不起。

刘国强却不一样。

他早看准了形势,下岗前就开始琢磨出路。靠着姐夫在外贸公司的关系,承包了一个濒临倒闭的小服装厂,专门做出口加工。

没两年就在城里站稳了脚跟,盖起了砖瓦房,买了辆二手夏利,成了当地有名的"万元户"。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频繁地"摆桌子"——儿子满月酒、乔迁新居酒、开分厂酒、甚至连买了辆桑塔纳都要请一大圈人吃饭。

每次酒席上,他总把我安排在上座,一杯接一杯地劝酒,嘴上说着:"老哥们,咱俩谁跟谁啊!"眼神里却透着居高临下的怜悯。

让我尴尬的是,每次参加他的酒席,我都得提前借钱准备随礼。按东北的规矩,同学兄弟至少得随二百,这可是我修车一周的收入啊。

"这是第七次了。"我老伴儿小声嘀咕,手里洗着我唯一一件像样的衬衫。

她个子不高,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脸上的皱纹像是被时光匆匆刻下的印记。

"三年了,次次都得随礼,咱家哪有这闲钱啊。"她拧干衬衫,叹了口气,"上个月还从李大姐家借了五十块钱给小赵补课,到现在还没还上呢。"

我坐在床沿上,点燃了一支"大前门",这是我唯一的奢侈品,一天只准吸两根。

"国强不容易,从小厂干到现在也是拼出来的。"我吐出一口烟圈,"咱们是老同学,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知道,我知道。"老伴儿叹了口气,"可他也不想想,咱们的日子多难,老请你喝酒像什么话?当年你俩一块儿下岗,你就没那个运气。"

我摇摇头:"不是运气,是胆子。当年厂里放开承包,我不敢接,怕赔了老本,国强敢。人家有魄力,现在享福也是应该的。"

老伴儿不说话了,只是用力搓着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衬衫。

我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但这话又能对谁说呢?

随礼不是最大的问题,问题是每次坐在那里,听刘国强高谈阔论,看着他一桌子山珍海味,听他口若悬河地讲述如何拿下了一个大单子,如何把厂子扩大了三倍,我就像是被人剥了皮一样难受。

我们曾是一样的人啊,一起在车间干活,一起在厂区宿舍打牌,一起在食堂里抢荤菜,现在却有了云泥之别。

最让我难堪的是,酒过三巡,他总会拍着我的肩膀说:"老赵啊,你要是有啥困难,尽管开口,哥们儿不会看你受罪的。"

这话听着像关心,却让我如鲠在喉。我宁可饿死,也不愿意伸手向他借钱。那不是借,是施舍,是我这辈子的尊严。

"爸!爸!"儿子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小赵推开门,满头大汗,手里攥着一张纸:"我考上了!北师大中文系!"

那一刻,我和老伴儿都愣住了。

"真的?"老伴儿声音都变了,一把夺过录取通知书。

那张泛黄的纸上,工整地印着"北京师范大学录取通知书"几个大字,还有小赵的名字和录取专业。

"真的!真的!"老伴儿激动得眼泪直流,一把抱住儿子,"我就知道我儿子能行!这么多年的苦没白吃!"

我站在一旁,一时说不出话来。北师大啊,那可是全国重点大学,我这辈子连北京城都没去过呢。

我儿子,一个修车工的儿子,居然考上了这么好的学校。

心里的酸楚和骄傲一起涌上来,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想说点什么,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爸,这都是您的功劳。"小赵握住我的手,"要不是您这些年给我补课费,给我买那么多参考书,我哪能考上啊。"

我摇摇头,眼角有点湿润:"是你自己争气,爸爸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

"这事值得庆祝,摆桌子吧。"老伴儿突然提议。

这话把我吓了一跳。我们家自打下岗后,连过生日都是在家里随便炒两个菜,哪有钱摆酒席啊?

但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我忽然明白了她的心思。这么些年,我们一直被刘国强的酒席压得喘不过气来,如今儿子考上名校,也该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刮目相看了。

"行,就摆一桌!"我一拍大腿,"就请咱们厂里的老哥们,再把国强他们叫上,也让他们看看我儿子的本事!"

老伴儿笑了,笑容里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意味。

翻开日历,我正准备选日子,老伴儿指着八月十八说:"就这天吧,周六,大家都有空。"

我一愣,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刘国强女儿的生日吗?

这些年,他每次提起女儿都是一脸傲气——省重点高中,年级第一,国外游学,钢琴十级。我这个老同学似乎成了他炫耀的背景板,每次都要把他女儿和我儿子比较一番。

老伴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

"好,就这天。"我点点头,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隐秘的快意。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骑车去了刘国强的服装厂。厂房很气派,三层小楼,门口还立着"振兴服装有限公司"的牌子,几十个工人正在院子里卸布料。

刘国强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话大声吆喝:"什么?跳票?你们这是耍流氓!合同都签了,说变卦就变卦?行,你等着收律师函吧!"

看到我进来,他摆摆手示意我坐,然后把电话往桌上一砸:"都他娘的什么人啊,一点信用都没有!"

我笑了笑:"生意不好做啊。"

"哪能啊!"刘国强马上换了副嘴脸,笑呵呵地说,"小打小闹罢了。老赵,稀客啊,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儿子考上北师大了,中文系。"

"哎呀!"刘国强猛地一拍桌子,"好啊!真有你儿子的!考上这么好的学校!"

他语气中带着惊讶,但我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所以我打算摆个酒席,请你一定要来。"我说。

"什么时候?"刘国强问。

"八月十八,就下周六。"我故意看着他的眼睛。

刘国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明显愣了一下:"十八啊...那天..."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那天...是巧巧生日..."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哦,那你忙你的,没事。"我故作大方,"正好我打算请咱们厂里的老同事,你有事就别勉强了。"

刘国强陷入了为难。按理说,老同学儿子考上名校是大喜事,不去显得太不给面子;可那天又是女儿生日,他肯定早就安排好了。

"这样,"他犹豫了一下,"我争取两边都到场,先去你那儿敬杯酒,再赶回来给巧巧过生日,怎么样?"

"行啊,随你便。"我点点头,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离开服装厂,我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骑车沿着松花江边转了一圈。

初秋的风已经带着丝丝凉意,江水泛着粼粼波光。我想起小时候和刘国强在这条江边玩耍的日子,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却什么都不缺。

如今我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有了孩子,有了更多的牵挂,却好像失去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老伴儿忙着准备酒席。虽然手头拮据,但为了儿子的面子,我们还是决定在县城最好的饭店"凤凰楼"摆酒,请了二十来位亲朋好友。

我去了趟信用社,把积攒了好几年的五千块钱取了出来。这是我们给小赵准备的大学学费,现在先拿出一部分来办酒席。

老伴儿有些心疼:"用得着去那么贵的地方吗?在家里摆几桌不也一样?"

"不一样。"我摇摇头,"咱儿子争气,咱们做父母的也得有面子。再说了,以后去北京上学,这些钱早晚都是要花的。"

老伴儿不再说什么,默默地计算着酒席的开销。

八月十八那天,天气格外晴朗。我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打了个不太熟练的领带,和老伴儿一起早早地到了饭店。

饭店经理听说是请儿子考上大学的酒,特意在墙上挂了条横幅:"祝贺赵小军同学考入北京师范大学"。

我心里暗暗得意,总算扬眉吐气一回。

中午十二点,客人陆续到齐。厂里的老工友们都来了,他们大多和我一样下岗在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看到我儿子考上名校,都由衷地替我高兴。

"老赵,你儿子真争气啊!"我的老搭档李师傅拍着我的肩膀,"以后咱们厂里就出了个大学生,还是北师大的高材生!"

我笑得合不拢嘴,频频敬酒。

然而,直到酒过三巡,刘国强还没有出现。

"刘厂长怎么还没来?"有人问。

我故作轻松地说:"他女儿今天过生日,可能忙着呢。"

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他多半是不会来了。尽管嘴上说要两边都到,但显然女儿的生日对他更重要。

说实话,我并不意外,也许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通过这件事,让他知道我并不是那种随叫随到的陪衬,我和我的家人也有尊严。

酒席进行到一半,饭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我转头一看,刘国强居然真的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他女儿巧巧。

"老赵!"他大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来晚了。今天路上堵车,耽误了点时间。"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他会带着女儿一起来。

巧巧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一条粉色的连衣裙,怯生生地站在父亲身后。

"这是我女儿巧巧,正好今天她生日,我就带她一起来了,也让她和小军哥哥认识认识,有个榜样。"刘国强拉着女儿的手说。

我一时语塞,心里那点小算盘被打得七零八落。

"巧巧,这是赵叔叔,你小时候见过的,还有赵阿姨。"刘国强介绍道。

"赵叔叔好,赵阿姨好。"巧巧乖巧地叫人,声音软软的。

老伴儿连忙拉过巧巧的手:"好孩子,今天生日啊?多大了?"

"十六岁。"巧巧小声回答。

这时,小赵也过来打招呼:"巧巧好,生日快乐。"

两个孩子寒暄几句,气氛有些尴尬。

我看了看刘国强,他眼中没有我想象的那种居高临下,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饭桌上,刘国强一改往日的高谈阔论,变得异常安静。他给我敬了三杯酒,每一杯都干到见底。

酒足饭饱,客人们陆续告辞。临走时,刘国强拉住我的手:"老赵,你能不能跟我单独聊聊?"

我点点头,和他一起走到饭店后面的小花园。

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

刘国强掏出烟,递给我一根,这次我没有拒绝。

"老赵,"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我知道这些年我有点过分了。"

我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自从下岗后,我就特别怕,怕回到那种吃了上顿愁下顿的日子。"他的声音低沉,"所以拼命干,拼命挣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没有失败。"

风吹过,带来一阵落叶的沙沙声。

"每次办酒席,其实不全是为了显摆,也是想告诉自己,我刘国强熬出头了。"他苦笑一下,"可越是这样,越是空虚,好像永远填不满心里的洞。"

我默默抽着烟,看着烟雾袅袅上升又消散。

"今天你选在巧巧生日这天办酒,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故意的。"刘国强转头看我,"我还挺生气的,觉得你这个老同学太不够意思。"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他看穿了我的心思。

"后来我想了想,是我先不够意思的。"他叹了口气,"三年七次酒席,每次都非拉着你来,从没考虑过你的难处。"

我的鼻子有些发酸,说不清是因为感动还是惭愧。

"所以我决定带巧巧一起来,一是给你儿子道贺,二是让巧巧看看什么才是真正值得庆祝的事。"

他掐灭烟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考上北师大,了不起!比我那些乔迁新居、买车的酒席有意义多了。"

我望着这个老同学,忽然觉得他又变回了那个和我一起在江边摸鱼的刘国强。

"国强,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坦诚道,"我心里嫉妒你过得好,故意挑这天摆酒,就是想让你难堪。"

刘国强哈哈大笑:"咱俩谁跟谁啊!这点小心思我能不明白?不过你这招确实够狠,差点让我下不来台。"

我们相视一笑,多年的隔阂在这一刻消融了。

"以后别再请我吃酒了,"我半开玩笑地说,"咱们想聚就聚,别整那些虚的。"

"行,听你的。"刘国强点点头,"不过有个事我得说清楚。"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这是给小军的大学学费,你别推辞。"

我皱起眉头:"国强,这个我不能收。"

"你必须收。"他语气坚决,"当年咱们一起下岗,你顾家没敢闯,我敢拼才有今天。这钱不是施舍,是我还你的情,当年要不是你帮我顶班,我哪有时间去跑服装厂的事啊。"

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当年他刚开始接触服装生意,经常请假,都是我帮他顶班,后来他干脆辞职了,我还替他向厂里求情,让他保留了工龄。

"再说了,"刘国强语重心长地说,"北京那地方消费高,小军以后肯定用得着。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同学。"

在他的坚持下,我最终收下了红包。

回家的路上,老伴儿挽着我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我点点头,心里比她还高兴。不仅因为儿子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更因为我找回了一个真正的朋友。

那天晚上,我和刘国强在院子里喝到很晚。

我们聊起了过去,聊起了现在,也聊起了未来。

他说要扩大厂子,做外贸订单;我说等儿子毕业后,想开个书店,卖点书,修修车,平平淡淡过日子。

月亮高高挂在夜空,洒下一片银辉。我突然明白,人生最珍贵的不是那些风光的酒席,而是能在艰难时期与你并肩同行的朋友。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了一下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把它挂在了衣柜最里面。

老伴儿奇怪地问:"怎么不扔了?"

我笑了笑:"留着吧,提醒自己别忘了这段日子。"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里,我们终于找回了最珍贵的东西——那份不需要酒席就能维系的友情。

以后的日子,我和刘国强经常在一起喝茶聊天,但再也没有那种攀比的心态了。

他依然会办酒席,但不再总是拉着我去捧场;我的日子也慢慢好起来,在小区门口租了个小门面,除了修车,还卖些文具和小零食,收入比从前稳定多了。

儿子在北京的学习很顺利,每次打电话回来都说在学校认真听课,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

刘国强的女儿高考也没让人失望,考上了省重点大学的英语系。

我们都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前行,不再被虚荣和攀比所累,而是真心为对方的成就感到高兴。

办不完的酒席终于有了尽头,而真挚的友情却绵延不绝,如同那条流淌了千年的松花江,穿过城市,穿过岁月,永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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