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加载中
  • 推荐
  • 要闻
  • 财经
  • 娱乐
  • 时尚
  • 情感

热点推荐

热门图文

她53岁退休金4800去做保姆,儿媳带娃住娘家,问她每月要5
晨露新荷


晚年的体面

"我这次是真的拒绝,周梅珍。不是跟你商量,更不是请你批准。"我放下老式搪瓷茶杯,语气坚决得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我叫林秀贞,今年五十三岁,前年从国营纺织厂退休,每月退休金四千八。放在九十年代末那会儿下岗潮来袭时,这点退休金算是保住了"铁饭碗"的福利,不少老姐妹连这个都没有,四处找活干。

院子里的槐花又开了,飘着一股甜腻的香气。我独自住在这个老旧小区,两室一厅的房子是当年分的福利房,墙皮已经发黄起皮,但窗明几净,是我的一方小天地。

日子过得不宽裕但也说得过去,直到前天儿媳妇带着我三岁的孙子回了娘家。

那天中午,我正在厨房洗白菜,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那部老式按键电话是林强工作后给我买的第一件电器,都用了十几年了。

"妈,我告诉您一声,小芳带着小军回娘家住几天。"儿子林强的声音闷闷的。

我手上的水还没擦干,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吵架了?"

他支支吾吾地说工作忙,小芳想让娘家人帮忙带孩子。我心里明白八成是闹矛盾了,但也没多问,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婆婆少插嘴为妙。

放下电话,我望着窗外的老槐树发了会儿呆。儿子林强三十岁了,大学毕业后在市政府下属单位上班,工资不高但稳定;儿媳小芳在私企做会计,日子本该过得顺当。

小军出生后,我帮着带了一年多,直到小芳休完产假重新上班。后来他们租了房子,说要自己过,不愿和我挤在这老房子里。我也理解,年轻人嘛,总要有自己的空间。

事情的真相在两周后揭晓。那天刚买菜回来,我接到小芳母亲王阿姨的电话,说有事想和我谈谈。

"秀贞啊,孩子们有困难,咱们做长辈的得帮衬着点。"王阿姨开门见山,"他们租房、带孩子、还房贷,压力太大了。"

我点点头,心想这不是应该的吗?哪个父母不是这么过来的?

"小芳说了,如果您能每月拿出五千块补贴他们家开支,孩子就能回来住了。"王阿姨语气轻松,仿佛在讨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我当时就愣住了,手里的塑料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土豆骨碌碌滚了一地。我的退休金才四千八,全拿出来还不够。

"这……"我一时语塞,"我这退休金全给他们也不够五千啊。"

"哎呀,您这么多年还存了不少吧?厂里分的房子也没房贷,开销能有多大?"王阿姨的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电话那头传来小芳的声音:"妈,您就别添乱了,把电话给我。"

"妈,现在带孩子不容易,我们两个都要工作。"小芳在电话那头说,"您一个人住,开销也不大,手头肯定宽裕。再说了,那不也是为了您孙子嘛。"

我沉默了。是啊,我一个人住,开销不大。但我这辈子攒下的那点钱,是想留着养老的。工厂里的老姐妹们都知道,人老了最怕生病,更怕拖累子女。

几十年辛苦下来,我也只攒了十几万。那是我熬过了八十年代的票证年代,挺过了九十年代的下岗潮,一分一厘积攒下来的保命钱。

"我……我考虑考虑吧。"最后我只能这样回答。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窗外的老槐树在风中摇晃,影子斑驳地投在地板上。

"林大姐,发什么呆呢?"楼下老李头扛着鸟笼子经过,向我的窗户喊道。

"没事儿,想点心事。"我强撑着笑了笑。

老李头是退休的中学老师,每天早晚都要带着他的画眉鸟去公园转转。他摇摇头说:"咱们这把年纪了,还是少想心事为好,想多了容易烦。"

我点点头,心里却翻江倒海。晚饭都没胃口,只泡了碗方便面应付。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打开床头柜,摸出工厂发的老式存折。上面的数字让我心里踏实又不安——十三万六千四百二十元,这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能拿出来吗?每月五千,一年就是六万,两年就得掏空积蓄。就算拿出来,又能撑多久?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床,戴上老花镜,拿出多年不用的钢笔,在纸上列了个账:

退休金:4,800元/月

日常开销:1,500元/月(含水电煤气、伙食、零用)

医药费:500元/月(高血压药、关节炎药、体检)

剩余:2,800元/月

如果给儿子一家5,000元,我每月还得倒贴2,200元,从存款里拿。这么算下去,存款很快就会见底。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自言自语道。

打开窗户,深呼一口气。楼下的早市已经热闹起来,卖豆浆的王师傅吆喝声传来:"现磨豆浆嘞,两块钱一碗,香甜可口嘞!"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匆洗漱完毕,穿上那件褪了色的蓝色夹克,下楼买了碗豆浆和两根油条。

"王师傅,您知道哪里能找点活干不?就是那种……"我有些难以启齿。

"林大姐,您这是?"王师傅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想找工作啊?街道劳务市场每天早上八点开门,那里有不少中介。"

"谢谢您啊。"我匆匆喝完豆浆,抹了抹嘴。

街道劳务市场离小区不远,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了。虽然才八点多,市场里已人头攒动,多是些找小时工的。有找钟点工的,有找装修工的,还有找保姆的。

我在"家政服务"的牌子前站定,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妇女递给我表格。

"阿姨,您想找什么工作?"她问道。

"保姆,能住家的那种。"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您这个年龄……"她犹豫了一下,"一般雇主更喜欢年轻点的。"

"我身体好着呢,干过二十多年纺织工,力气不比年轻人差。"我挺直了腰板,"再说了,我有经验,带过孙子。"

中年妇女打量了我几眼,点点头:"那填一下表格吧,有合适的会联系您。"

回家的路上,我忽然感到一种奇怪的轻松。这个决定来得突然,却让我觉得找到了出路。

晚上,我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妈,小芳妈跟我说了,您别有负担。"林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我们再想想办法。"

"强子,妈想明白了。"我语气平静,"妈这点退休金,给不了你们那么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继续说:"不过妈有办法了,您们不用担心,也别为难。"

"妈,您别想不开啊。"林强急了。

"想什么不开?我去找份工作。"我笑了,"五十多岁,身体还硬朗,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有什么不可以?"

放下电话,我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轻松。这么多年,我一直是那个付出的人,照顾家庭,照顾孩子,照顾孙子。如今,我要学着照顾自己了。

一周后,中介打来电话,说有份工作适合我。我背着简单的行李来到江南小区一栋高层楼下。这个小区是近几年新建的商品房,光鲜气派,和我住的老小区完全不同。

雇主是位退休教授和他的老伴,儿女都在国外。教授姓顾,今年八十多岁,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老伴比他小几岁,但患有轻度痴呆。

"林阿姨,我们主要是需要有人陪伴照顾。"顾教授用温和的语气说,一看就是知识分子,"老伴儿需要人照顾,我自己也做不了太多家务了。"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月薪六千,包吃住,每周休息一天。工作主要是照顾老伴儿,做饭,打扫卫生。"

我点点头,比我的退休金还多。一千二百块钱的时薪,在我们那个年代,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数字。这一刻,我感到一种久违的价值感。

"您看我这个年龄行吗?"我有些忐忑地问。

顾教授笑了:"正合适。年轻人虽然精力足,但沉不住气,老人家需要的是耐心和细心。"

就这样,我成了顾教授家的保姆。我收拾了一间朝南的小房间,窗外能看到小区的花园。顾教授给了我一套钥匙,说明了老太太的作息和用药时间。

"您别紧张,慢慢适应。"顾教授和蔼地说,"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第一天工作,我起得很早,六点就开始准备早餐。我做了小米粥、鸡蛋羹和小菜,老太太胃口不好,这些好消化。

"林阿姨,您做的饭比我那儿媳妇做的还香。"顾教授吃了一口小菜,笑着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家常菜,不算什么。"

老太太虽然有些痴呆,但很温顺。我给她洗脸、梳头、换衣服,她总是配合,偶尔还会对着我笑。

在顾教授家,我每天按时给老太太量血压、喂药、陪她晒太阳、听收音机。顾教授有时会在旁边看书,时不时抬头对我们笑笑。

慢慢地,我发现小区里像我这样的"老保姆"不少。我们常在花园里碰面,交流照顾老人的心得。有人照顾瘫痪的老人,有人带孩子,各有各的辛苦和乐趣。

王大姐今年六十,在小区照顾一对双胞胎,她说:"儿女有儿女的生活,我们靠自己的双手挣钱,腰板才硬气。再说了,闲着也是闲着,动一动反而身体好。"

李阿姨是退休护士,照顾一位中风的老先生,手法熟练得让人敬佩。她常说:"人老了就怕没用,现在好了,退休金加上工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听着她们的话,我心里踏实了不少。这些和我年纪相仿的女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活出尊严和价值。

很快就到了周末,我的休息日。我早早起床准备好老两口的三餐,嘱咐他们药别忘了吃,然后背着包回到了自己的老房子。

一进门,屋里的陈旧气息迎面扑来。我打开窗户通风,开始打扫卫生。把床单拆下来洗了,把地拖了,又擦了一遍家具。

中午,我下楼去菜场买了些新鲜蔬菜,打算做顿好吃的犒劳自己。没想到刚转到单元门口,就看见林强站在那里,手里提着水果和补品。

"妈!"他看见我,立刻迎上来,"您这是去哪了?"

"买菜啊。"我举了举手里的菜篮子。

"我打了一上午电话,您怎么不接?"林强的脸上写满担忧。

我这才想起手机落在了顾教授家。"进屋说吧。"我掏出钥匙开门。

一进屋,林强就看到了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愣了一下:"妈,您这是要搬家?"

"没有,就是打扫打扫。"我把菜放进厨房,转身问,"中午想吃啥?妈给你做。"

"妈,您到底去哪了?"林强放下东西,皱着眉头问,"小区王阿姨说您背着包出去好几天了。"

我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了,就把找工作的事情和盘托出。

"做保姆?"林强瞪大了眼睛,"妈,您是我妈,怎么能去给别人当保姆呢?"

"怎么就不能了?"我反问,"体面的劳动有什么不好?六千一个月,比我退休金还多,干得也开心。"

"可是……"林强欲言又止,"您这么做,让我们多难堪啊。"

"有什么难堪的?"我切菜的手顿了顿,"妈这辈子没欠过人,没看人脸色过日子。现在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怎么就不体面了?"

林强沉默了。我继续说:"再说了,你们不是要我每月给五千吗?现在我自己能挣六千,不用找你们要钱,不是更好?"

"妈,那不是我的意思。"林强有些急了,"是小芳……唉,她觉得您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手头又宽裕……"

"我知道。"我打断他,"妈不怪她,也不怪你。年轻人有年轻人的难处。但妈也有妈的打算,这点钱是我养老的,不能动。"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做了几个家常菜,香气四溢。林强吃得很香,不时夸我手艺好。饭后,他帮我洗碗,欲言又止地问:"妈,您在人家干得习惯吗?"

"挺好的,顾教授两口子人很好,把我当家人一样。"我笑着说,"老太太虽然有点糊涂,但脾气好,不难伺候。"

林强点点头,欲言又止。临走时,他塞给我一个信封:"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收着。"

我没接:"不用,妈现在自己能挣钱,不缺这个。你自己留着用吧,小军还小,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我有些感慨。当年那个牙牙学语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在生活的重压下变得有些畏畏缩缩。

三个月过去了,我已经完全适应了新工作。顾教授夫妇把我当成了家人,老太太更是离不开我,常常拉着我的手,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我,然后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这天下午,我正在给老太太梳头,门铃响了。我以为是送快递的,擦了擦手去开门。

开门一看,是儿媳小芳,怀里抱着我的孙子小军。她一身职业装,妆容精致,看起来干练又优雅。小军长高了,更壮实了,看到我立刻喊:"奶奶!"

我有些惊讶,赶紧把他们让进门:"快进来坐。"

小芳站在门口,环顾四周,看到我身着整洁的工作服,正细心地照顾着一位老人,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妈..."她欲言又止。

"进来吧,我一会儿忙完。"我淡淡地说,转身继续给老太太梳头。

小芳抱着小军坐在沙发上,有些拘谨。小军倒是活泼,东看西看,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很好奇。

"老太太,今天我们有客人。"我轻声对老太太说,"我外孙子和儿媳妇来看我了。"

老太太转过头,迷茫地看了看小芳和小军,然后冲他们笑了笑,摆摆手。

梳完头,我把老太太安置在躺椅上,放了她喜欢的评弹磁带,她很快就安静下来,闭目聆听。

"妈,您在这干得挺好的。"小芳试探着说。

我点点头:"挺好的,工作不累,两位老人也好相处。"

"那个……"小芳有些局促地搓着手,"林强说您在这做保姆,我还不信。"

"怎么,不好意思了?"我有些直白地问。

小芳脸一红:"不是,就是……我没想到您会去做保姆。我以为您会跟我妈一样,在家享清福。"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笑了笑,给小军倒了杯温水,"我这人闲不住,在家待着反而浑身不自在。再说了,能挣点钱,何乐而不为?"

后来我才知道,林强从邻居那里得知我去做保姆的消息,一家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芳被婆家人指责不孝顺,面子上挂不住,就来看看我的情况。

那天下午,我们聊了很多。小芳说他们最近经济确实紧张,房贷、车贷、小军的幼儿园费用,压力很大。我理解地点点头,但也没表示要资助他们。

"妈,您什么时候回家?"临走时,小芳问道。

"周日休息,我会回去的。"我说着,摸了摸小军的头,"到时候给你做好吃的。"

小军咯咯笑着点头:"奶奶做的饭最好吃!"

送走他们,我回到老太太身边。她已经睡着了,嘴角带着微笑,似乎在做什么美梦。看着她安详的睡颜,我忽然明白,生活的意义不仅在于被爱,也在于去爱;不仅在于被需要,也在于去需要别人。

那天晚上,小芳红着眼睛给我打电话,说要接我回家住。我知道她是真心实意的,或许是看到我照顾老人的情景,让她有了触动。

"不必了,"我笑着说,"我在这里挺好的,有自己的收入,还能帮助别人。"

"可是,妈,那毕竟是给人做保姆啊。"小芳有些着急。

"那又怎样?"我反问,"只要是正当工作,就没什么丢人的。"

半年后的一天,林强突然打来电话,说他们找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准备搬回我住的小区,让我和他们一起住。我有些惊讶,这在之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妈,您别误会。"林强解释道,"不是因为您现在有钱了。是我们想明白了,家人就该在一起。"

我笑了笑,心里暖暖的。人这一辈子,钱财固然重要,但亲情更是无价。

林强一家很快搬回了我的老房子附近。我却选择继续在顾教授家工作,每周休息日回去看看孙子。小芳态度也变了,常常做些我爱吃的菜等我回去,有时还会送些补品给我。

"妈,您为什么还要坚持做保姆呢?"林强有一天问我,"现在我们住得近,您回家住不好吗?"

我笑了笑:"不只是为了钱,是为了心里那份体面。人活着,总得有点自己的事情做,有点自己的钱花。"

我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说:"再说了,顾教授老两口现在离不开我。老太太认我,不认别人。我要是走了,他们上哪找这么合适的人去?"

现在,我的存折里每月多了六千元收入。我给自己买了部新手机,换了身像样的衣服,还参加了社区的太极拳班。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我在别人的需要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也在自食其力中保持了晚年的体面。

有时候我在想,人到了我这把年纪,最怕的不是没钱,而是没有被需要的感觉。在顾教授家,老太太的依赖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用;而在自己家,儿子一家对我的尊重,则让我觉得自己没白活这一辈子。

"林阿姨,您精神头可比我足多了。"顾教授常常这样夸我,"多亏了您,我老伴才这么安稳。"

每当这时,我都会笑着说:"顾教授,这是我应该做的。您放心,只要我还干得动,就会一直照顾您二老。"

是啊,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活得有价值,有尊严吗?无论年龄大小,只要还能动,就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这,或许就是我理解的晚年体面吧。

相关推荐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