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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去搭伙老伴女儿家,前前后后忙碌几天,回来包里多了5000
在草原放歌的自由人


梅开五千

"5000块?哪来的?"我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老叶子,望着包里那摞整整齐齐的钞票,心里七上八下。

这事得从年前说起。

我姓王,全名王明虎,是个退了休的中学语文老师。

那会儿正是九十年代末,国家刚推行教师住房制度改革,我们这些老教师拿到了一套六十多平的两居室,虽说不大,但也算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几十年粉笔生涯,没留下什么钱,倒是留下一嘴的文词和一手的老茧。

课堂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回到家里却连个煎鸡蛋都做不好。

老伴儿孙桂芝常笑我:"明虎啊,你这人就是个糊涂虫,净会说些有用没用的大道理,不会精打细算过日子。"

我不服气:"教书育人怎么就是糊涂了?"

她摇头叹气:"家里的煤气罐快空了你不知道,冬天的棉袄破了洞你不知道,就知道捧着本《红楼梦》念叨个不停。"

这话我没法反驳,只好讪讪地笑。

女儿王小菊在省城工作,嫁了个叫李建国的小伙子,公务员,在财政局上班,老实本分。

小两口有了个儿子,今年刚上小学二年级,名叫李小鹏,聪明伶俐,我这个当爷爷的别提多自豪了。

每次女婿来看我们,总是提着大包小包。

我脸上笑呵呵,心里直打鼓——这孩子花销太大了,工资卡怕是要被刷空了。

九八年,单位就已经开始发放工资卡了,可我们老两口还是习惯把钱放在枕头底下,攒着给女儿添置点家用电器。

腊月二十三,小菊打来电话,声音透过话筒有些失真:"爸,春节您和妈能来我们家住几天不?"

孙桂芝忙问:"闺女,有啥事吗?"

小菊支支吾吾:"就是……我怀二胎了,医生说是个女孩。家里乱七八糟的,我实在忙不过来。"

我和老伴儿对视一眼,都乐开了花。

二胎?好啊!趁着计划生育政策刚放松,抓紧时间要个妹妹,小鹏以后也有个伴。

孙桂芝却犯了老毛病,腰腿疼得厉害,走路都困难,更别提坐长途汽车去省城了。

"你爸去吧,我这把老骨头就别添乱了。"老伴儿揉着腰说。

电话那头的小菊似乎松了口气:"行,那就爸一个人来。您别添乱就行。"

这话扎心,我暗暗较劲:添乱?我王明虎教了一辈子书,桃李满天下,还能在女儿家添乱?

"行,你爸会收拾收拾来的。"老伴儿应下来,又回头嘱咐我,"明虎,你可别光带一堆书去,记得拿点实在的东西。"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该带哪本书好好教育一下外孙了。

腊月二十六的清晨,天还蒙蒙亮,县汽车站已经人头攒动。

春运的队伍排得老长,我拎着一个旧挎包,里面装着老伴儿包的饺子和腊肉,还有自家地里种的红薯干。

车厢里挤得满满当当,我站了大半路程,才找到个座位。

旁边坐了个年轻小伙子,戴着随身听,哼着邓丽君的《甜蜜蜜》,一脸幸福的样子。

"小伙子,回家过年啊?"我打开话匣子。

"嗯,在外打工,一年没回来了。"小伙子摘下耳机,笑着回答。

"挣了不少钱吧?"我随口问道。

小伙子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在广东服装厂做事,累得很,攒了点,准备给爹妈买个彩电。"

我点点头:"有心了。家里人最盼的就是团圆。"

中午时分,汽车总算到了省城。

出站口,小菊和李建国早已等在那里。

小菊挺着肚子,脸色发黄,想必是孕吐厉害。

李建国接过我手里的包,心疼地说:"爸,您这一路辛苦了。"

我看着女儿疲惫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

都怪我和她妈没本事,让孩子在省城买房子住,还得东拼西凑,一边上班一边还照顾孩子。

回到女儿家,是个八十多平的两居室,收拾得干干净净,但能看出来东西很杂乱。

小鹏放学回来,见到我就扑进怀里:"爷爷,您来啦!"

我摸摸他的小脑袋,掏出带来的《三国演义》连环画:"看,爷爷给你带什么了?"

小鹏欢呼雀跃,小菊却皱了皱眉:"爸,您就知道带这些,也不实际。"

我讪讪地收回书,心想,书怎么就不实际了?古人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李建国打圆场:"爸,您先休息会儿,我去做饭。"

我摆摆手:"你们俩都忙了一天,我来。"

小菊惊讶:"爸,您会做饭?"

我笑道:"你妈住院那阵子,为了不饿死,我自学成才。"

二话不说,我撸起袖子,走进厨房。

说实话,看到他们家厨房那乱糟糟的样子,我心里直打鼓。

水槽里堆满了碗筷,案板上还有早上切了一半的白菜。

冰箱里倒是塞得满满当当,可大多是速冻水饺、方便面之类的。

我摇摇头,暗下决心:这几天,得让他们改改生活作风。

当年下乡插队那会儿,什么苦没吃过?做几顿饭算什么。

虽说我做菜不如老伴儿那么好,但煮个面条炒个青菜还是没问题的。

接下来几天,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择菜、洗米、炒菜、拖地,一样不落。

早上五点多,我就爬起来做早饭。

热豆浆,煎鸡蛋,蒸花卷,样样齐全。

小鹏天天乐呵呵地说:"爷爷做的比食堂还好吃!"

小菊看着我忙前忙后,眼圈都红了:"爸,您别太累了。"

我摆摆手:"这有啥累的,当年教书的时候,批作业到半夜是常事。"

李建国每天下班回来,见到我就竖大拇指:"爸,您这手艺,真是没说的。"

我心里美滋滋的,看来这大半辈子没白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腊月二十九,眼看就要到除夕了,我拿出随身带的小本子,开始计划置办年货。

李建国打电话回来说单位提前下班,要去超市买东西,问我需要什么。

我掰着指头算:"白菜、萝卜、香菇、木耳、黄花菜……哦,对了,再买点糯米和红豆,我给你们包汤圆。"

他爽快地答应,不大工夫,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看着这些食材,我心里有了底。

当年在农村插队,什么条件都没有,还不是照样过年?

现在就更不在话下了。

除夕这天,我忙活得更欢了。

一大早就开始包饺子、炖肉、剁馅。

小菊想帮忙,被我赶出厨房:"你现在是孕妇,别沾油烟。"

李建国也来帮忙,我让他打下手,洗洗菜,削削皮。

等到晚上六点,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摆上了桌。

红烧肉、白切鸡、清蒸鱼、素三鲜、拍黄瓜、饺子汤……

小鹏看得眼睛都直了:"哇,爷爷,您太厉害了!"

就连平日里挑剔的丈母娘看了照片(小菊拍了发给她老人家看),都在电话那头夸我手艺好。

饭桌上,李建国举起啤酒杯:"来,爸,咱爷俩喝一个。"

我笑着碰杯:"喝酒可以,但别贪杯。以前我们那个年代,过年能有半斤白酒就不错了,现在条件好了,更要懂得节制。"

李建国点点头,却一直沉默寡言,饭后悄悄进了厨房。

我正把锅里的油渍刷干净,他笑着递过一个红包:"爸,辛苦了。"

我愣了一下,没接:"孩子,过年给长辖红包,规矩不对啊。"

他执意塞进我围裙口袋:"这不是压岁钱,是感谢费。您这几天把家里照顾得这么好,我和小菊都很感动。"

感谢费?我们那个年代哪有这一说?

帮自家闺女干点活还要钱?这不是见外了吗?

我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我是你爸,帮自己闺女一家人忙活,天经地义的事。"

李建国却坚持:"爸,您就收下吧。您退休工资不高,这点心意,您就别推辞了。"

我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钱,说什么也不能要。

大年初一,我们全家去了庙会。

街上人山人海,小鹏缠着要买冰糖葫芦,李建国掏钱的时候,我眼疾手快地抢先付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爸,您别花钱,我来就行。"

我笑道:"爷爷给孙子买点吃的,也是应该的。"

回家路上,小菊的脚步有些沉重,我赶紧扶着她:"慢点走,别急。"

她靠在我肩膀上,小声说:"爸,您比我妈还细心。"

这话让我心里一酸,想起了老伴儿。

这些年,家里大事小情都是她操持,我只顾着看书念叨。

现在才体会到持家的不易。

大年初三,我央求李建国带我去超市,买了一堆菜和水果,还有老伴儿爱吃的点心。

李建国笑着说:"爸,您这是要回去了?"

我点点头:"是啊,你妈一个人在家,我放心不下。再说,你们小两口也需要自己的空间。"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那我送您去车站。"

临行前,小菊拉着我的手舍不得放:"爸,您多住几天吧。"

我摸摸她的头:"不了,你好好养胎,有事就打电话。等你生了,我和你妈再来帮忙。"

李建国塞给我一个袋子:"爸,这是一些腊肠和香肠,您带回去给妈尝尝。"

我接过来,沉甸甸的,心里暖烘烘的。

上车前,我递给小菊一张纸条:"冰箱里的菜,我都按顺序写好了,按日子吃,别浪费。锅底我也刷干净了,用的时候记得先烧热。"

她红了眼眶,点点头。

回家的路上,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感慨万千。

这一趟省城之行,让我这个老教书匠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做饭不比教书容易,照顾人不比讲课简单。

或许,我这半辈子太过专注于书本,忽略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到家时,已是下午时分。

老伴儿听见开门声,忙迎了出来:"回来啦?路上顺利吗?"

我点点头,把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摆出:"你看,女婿给你买的腊肠。"

孙桂芝接过去,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这孩子,有心了。闺女身体怎么样?"

我把这几天的见闻说了一遍,她听得津津有味。

"明虎啊,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干的。"她调侃道。

我得意地挺挺胸:"那是!你别看我平时糊涂,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

掏包翻钱包时,我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怎么了?"老伴儿问。

我摸出那沓崭新的钞票:"这哪来的?"

整整五千块,用牛皮纸包着,外面还有张字条:爸,辛苦了,这是我和小菊的一点心意。

老伴儿一拍大腿:"这不是女婿给的那个红包吗?"

我摇摇头:"那天他给了,我没要。"

翻开纸条一看,是女婿的笔迹:"爸,您辛苦了,这是我和小菊的心意。您说不收,我就只能偷偷放了。"

老伴儿叹了口气:"这孩子,有心了。"

我眉头紧锁:"这钱不能要,得还回去。"

"哎呀,人家一片孝心,你就收下呗。"老伴儿劝道。

我摇摇头:"不行,这不合规矩。帮自己闺女干点活,怎么能收钱?"

电话接通时,听见女儿女婿正在争执。

小菊声音哽咽:"你怎么给这么多?爸退休工资不高,他肯定会不好意思的。"

女婿声音坚定:"爸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比请阿姨还好。老人家什么都不图,就图个安心。这钱,是情分,不是雇佣。"

我听得心里一热,却故意板着脸:"喂,建国啊,这钱我不能要。"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然后是女婿局促的声音:"爸,您发现了?"

"发现了,这钱我必须还给你们。"我语气坚定,"你们小两口日子也不宽裕,房贷车贷,还要养孩子。这五千块不是小数目。"

女婿急了:"爸,您老人家消消气,我..."

我打断他:"我不是生气,是讲原则。下个月我再来,帮你们带孩子,把钱还给你们。"

放下电话,我望着窗外的腊梅,对老伴儿说:"建国这孩子有心了。不过钱嘛,回头给外孙外孙女做压岁钱。"

老伴儿笑了:"你啊,还是那副老学究脾气,认死理。"

我也笑了:"这不叫认死理,叫有原则。人老了,没什么可依靠的,就剩下这点骨气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二月。

小菊肚子越来越大,我时不时打电话去问问情况。

老伴儿的腿脚也好多了,能下楼遛弯了。

我跟她商量:"桂芝啊,要不咱们把那五千块钱分成两份,一份给小鹏做压岁钱,一份存起来给肚子里那个小丫头准备?"

老伴儿点点头:"行,你做主就好。"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是小菊,声音里带着哭腔:"爸,我要生了,医生说是早产..."

我心一沉:"你别怕,爸这就去。建国呢?"

"他出差了,刚往回赶..."

我二话不说,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你妈妈,我去医院,你别担心,一切有我。"

赶到医院时,小菊已经被推进了产房。

我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三个小时后,护士出来报喜:"是个女孩,四斤六两,母女平安。"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李建国风尘仆仆地赶到,一把抱住我:"爸,谢谢您!"

我拍拍他的肩膀:"去看看你媳妇和闺女吧。"

病房里,小菊虚弱地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个小小的婴儿。

看到我们进来,她勉强笑了笑:"爸,你看,你外孙女。"

我凑过去,看那皱巴巴的小脸蛋,心都化了。

"像你小时候,"我哽咽着说,"一模一样。"

出院那天,我把那五千块钱放在婴儿的小被子里:"这是爷爷给小丫头的见面礼。"

李建国愣住了:"爸,这不是..."

我摆摆手:"钱是死的,人是活的。这钱放我这儿没用,给孩子攒个学费什么的,才有意义。"

小菊眼眶红了:"爸..."

我笑了:"别哭,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经事。我和你妈这辈子没啥本事,就这点骨气和清白,也算给你们做个榜样了。"

回家的路上,我看着窗外的春景,心里满是温暖。

人这辈子,钱财如浮云,亲情似腊梅,寒冬里照样香得沁人心脾。

我们这代人,经历了物资匮乏的年代,知道钱的重要性,但更明白,钱买不来的东西,才最珍贵。

老伴儿问我:"闺女他们还好吧?"

我点点头:"挺好的,孩子健康,小两口恩爱,咱还有啥不满足的?"

她笑了:"是啊,你这一趟没白去,还真解决了不少问题。"

我也笑了:"人老了,能帮上孩子的忙,就是最大的幸福。"

窗外,春风轻拂,满树的腊梅迎风绽放。

我想,人生如花,绽放的不仅是风景,更是情义。

那五千块钱,在我心里,早已开出了最美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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