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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年看电影,散场后错入大姑邻居家,姑娘打我一棍子她用一生偿还
星野

错入的缘分

"知道吗,王小军,我这一辈子,欠你的不只是那一棍子。"月华搅动着茶杯,在厂区食堂的灯光下,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岁月。

那是1992年的夏天,改革开放的浪潮刚刚席卷我们这座东北小城,街头巷尾到处是"下海经商"的标语。我上高二那年,学校组织看《青春无悔》,那可是当年最火的电影,讲述年轻人如何在改革大潮中奋斗。

八十元一张的票价让全家人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那时候我爸在国营机械厂当工人,月工资才一百多块。家里的收音机还是用了十多年的上海牌,电视机也只是一台14寸的黑白机。

"这也太贵了吧!咱家上个月的肉钱也就这么多。"妈妈嘴上抱怨,手却不自觉地摸向缝纫机下藏钱的铁盒子。

爸爸拦住了她,抽了一晚上的大前门香烟,烟灰缸堆得小山高。最后,他从藏在米缸下的布包里取出存折,去邮政储蓄所取了钱。

"小军,好好看,看看人家年轻人怎么闯世界的。咱们这一代人没赶上好时候,你们可不能再错过了。"爸爸拍着我的肩膀,粗糙的手掌传来温暖。

那天,我穿上了妈妈用织布厂便宜布料赶制的新衬衫,那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件"好衣裳"之一。电影院里人挤人,空调也不给力,汗水把衬衫都湿透了。

电影内容我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出来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夏夜的风带着丝丝热气,电影院门口的路灯下,飞蛾扑腾着翅膀。人群拥挤着散场,我被裹挟着不知不觉走错了出口,误入了和影院一墙之隔的居民楼。

那是典型的八十年代建筑,楼道里的灯泡昏暗发黄,墙皮剥落,隐约能闻到煎饼果子和酸菜炖粉条的混合气味。我摸索着往前走,转过一个拐角,看到一扇虚掩的门,以为是通往外面的出口,便推开了。

"谁?"黑暗中一声惊叫,接着"咚"的一声闷响,我只觉得额头一热,眼前发黑,倒在了地上。

醒来时,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子,我躺在医院的白床单上,额头缝了六针。妈妈守在床边,眼睛红肿,手里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诊疗单。爸爸站在窗边,脸色灰白地抽着烟,烟灰抖落在裤腿上也不管。

旁边站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低着头的姑娘。女人眼睛哭得像核桃仁,一边抹眼泪一边数落那姑娘:"月华啊,你这孩子,怎么能拿扁担打人呢?"

"我...我以为是小偷......"姑娘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头埋得更低了。

原来那是我家大姑的邻居梅婶家,姑娘叫林月华,今年十八岁,刚从技校毕业。当晚她一个人在家,听见有人推门,以为是小偷,慌乱中抄起扁担就打。

我家和梅婶家虽住在同一个大院,但平时只是点头之交。这一棍子却把两家紧紧联系起来了。

"医药费是我们出,这个没二话。"梅叔是个瘦高个子,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说话直来直去,"但实话跟你们说,厂子刚停产,工资都发不出来,家里实在拿不出多少钱。"

九十年代初,国企改革,不少厂子开始放假、停产,梅叔在化肥厂工作,正是最早一批受影响的。

"毁了相貌,以后小军怎么见人?"父亲难掩怒气,用力拍着病床旁的小柜子,"得赔精神损失费!不是我们勒索,这娃还得上学呢,万一留疤影响找对象咋办?"

梅叔脸色变了几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泛黄的纯棉中山装扣子。屋里的气氛像凝固了一样,连护士进来换药时都小心翼翼的。

就在僵持不下时,月华突然开口:"叔叔阿姨,我去你们家帮工一年,抵债行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让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使不得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个?"我妈下意识地反对。

"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就是我放学后去帮忙做家务,洗衣做饭什么的,不耽误学习。"月华解释道,眼神里透着歉疚和坚决。

就这样,一场意外让月华成了我家的"债务工"。从那以后,她每天放学后就到我家来,洗衣做饭,扫地擦窗。起初我对她充满敌意,见了面就有意无意地摸摸额头上的伤疤,看她尴尬的样子心里暗爽。

那时候我们家住在机械厂分的家属房,两室一厅,客厅摆着一台老式缝纫机和一个黑白电视机,是妈妈的嫁妆和全家的娱乐中心。月华来的第一天,就被妈妈安排洗一家人的衣服。

"你看你把人家孩子手都泡红了。"爸爸心疼道。

"那怎么办?我还得上班,厂里这几个月不景气,到处传要下岗,谁敢请假?"妈妈叹气,"再说了,我们家又没有洗衣机。"

那是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洗衣机对普通工人家庭来说,还是奢侈品。

"行了,我又不是来享清福的。"月华倒是痛快,卷起袖子就干活,水盆里的肥皂沫子几乎要漫出来。

那年冬天特别冷,北风呼啸,窗户缝里灌进冷风,呜呜作响。家里靠一个煤炉子取暖,经常烧不旺。一天放学回家,我发现月华在院子里劈柴,手冻得通红还在坚持。

我默默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突然说:"我来吧。"

她愣住了,手上还握着柴刀,脸被冻得红扑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然后露出了来我家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你行吗?劈柴不简单,要看木头纹路。"她犹豫着。

"我爸从我十二岁就教我劈柴了,你以为我是娘们啊?"我逞强道。

接过柴刀,第一下就劈偏了,差点伤到手。她赶紧过来,从背后握住我的手,教我正确的姿势:"要这样,顺着纹路,不要蛮力..."

她的手冰凉,却让我莫名感到一阵温暖。那天下午,我们一起劈完了整整一堆柴,足够炉子烧上好几天。

"你妈做的可好了。"晚饭时,月华吃着妈妈蒸的白面馒头,眼睛亮晶晶的。

"有啥好吃的,天天白面馒头,腻死了。"我嘴上这么说,却也感到一丝不好意思。因为我知道,梅婶家最近只能吃窝窝头,连白面都成了奢侈品。

那年,"下海经商"的风潮席卷全国,街头巷尾流传着各种发财故事。我记得院子里纳凉时,邻居们总爱讲谁谁辞了工作去做生意,开了个小店,一个月赚了多少多少。

爸爸听得心痒,犹豫再三,最终辞去了在国企干了二十年的工作,和几个老同事合伙开了个小加工厂,生产一些简单的机械零件。

创业初期,家里经常入不敷出。有次我放学回家,看见妈妈坐在缝纫机前,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我问。

"你爸把工龄买断金都投进厂子里了,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着落。"妈妈低声说,"我得多接些活儿。"她在国营服装厂下岗后,在家帮人改衣服补贴家用。

没想到,第二天月华悄悄拿出自己攒的钱,塞给妈妈:"婶子,我多干点活,少拿点生活费。这些钱我在服装店帮忙叠衣服挣的,不多,您先应急。"

那是一百二十元,用报纸包着,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来说,绝不是小数目。妈妈又惊又感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怎么行,你自己留着吧..."

"您就收下吧,我...我欠小军的,这也是还债。"月华执意要妈妈收下。

从那以后,我对月华的敌意渐渐消失了。偶尔放学回家,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里竟有一丝莫名的期待和温暖。

高考前夕,我经常熬夜复习,月华总是默默地端来一杯热牛奶,有时还附上一张写满鼓励话语的纸条:"加油,你一定行!"她的字写得很漂亮,像她这个人一样,安静却有力量。

我的数学一直是弱项,眼看着高考越来越近,成绩却总上不去,急得晚上睡不着觉。有天晚上,我正对着一道几何题发愁,月华轻轻敲门进来。

"我...我找了我技校的李老师,他数学特别好,答应周末给你补课。"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真的?他肯免费教吗?"我有些不敢相信。

"不是免费,是我用给服装店发传单的钱请他的。"月华的脸红了,"你别多想,就当是我...我还债。"

那个夏天,李老师的补习确实帮了我大忙。每周六下午,他都来我家,耐心地讲解那些我看不懂的数学题。月华就坐在一旁,一边听一边帮我们泡茶倒水,有时还会问几个问题,原来她对数学也很有兴趣。

高考那天,爸妈都请假送我去考场。走到校门口,我惊讶地看到月华也在那里,手里捧着一个纸袋。

"给,红豆沙包子,我五点起来排队买的,据说考试吃了会高中。"她微笑着递给我。

阳光下,她的脸庞清秀而温和,额前的刘海被风吹起,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用扁担打伤我的姑娘,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我的心里。

那年,我考上了省里的重点大学,填志愿时特意选了机械工程专业,想着毕业后能帮上爸爸的忙。录取通知书到家那天,全家人都乐坏了,连隔壁王大娘都跑来道贺,送了两斤新鲜的茄子。

临行前,我特意去找月华,她正在服装店帮忙。见到我,她有些惊讶,手里的衣服差点掉到地上。

"你怎么来了?"

"我...我马上就要走了,想来和你道个别。"我不自觉地摸了摸额头上已经淡去的疤痕,"等我毕业回来,咱们的账就两清了。"

她低着头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睫毛微微颤动,不知是因为店里的灯光,还是有泪光在闪烁。

"给,这个送你。"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妈妈给我买的用来防晕车的橘子香囊,"闻着这个,想想家里的味道。"

月华接过香囊,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抬头时眼圈红红的:"你在学校好好学习,别...别惦记家里。"

大学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逢假期回家,总能看到月华在我家帮忙。她已经在镇里的服装厂找了工作,设计一些简单的服装款式,但仍坚持周末来我家。一开始是洗衣做饭,后来是陪妈妈说话,帮爸爸整理厂里的账目。

爸妈早已把她当作家里人,甚至有意撮合我们。记得有次,妈妈笑着对我说:"月华这姑娘踏实,长得也俊,对咱家的情况都了解,多好啊。"

爸爸在一旁抽着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感情这事,还是得靠缘分。"

他们不知道的是,每次回家,我都会偷偷观察月华的变化。从最初的青涩姑娘,到现在的知性女子,她的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和自信,却依然保持着那份温柔与善良。

大四那年,我们厂子突然接到一个大订单,需要紧急生产一批精密零件。爸爸忙得脚不沾地,连春节都在厂里过的。我回家帮忙,却发现月华也在那里,戴着口罩和手套,认真地检查每一个零件的质量。

"你怎么在这儿?"我惊讶地问。

"你爸说缺人手,我就来了。"她头也不抬,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反正我对机械也有兴趣。"

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在厂里一起工作到深夜。有时候累了,就坐在厂房外的台阶上,看满天的星星,聊着各自的梦想和未来。

"其实我一直想继续学习。"一天晚上,月华突然说,"技校毕业后,我就想考大学,但家里条件不允许。"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是藏着无数的梦想和渴望。那一刻,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毕业后,我回到家乡创业,扩大了爸爸的工厂规模,引入了新的生产线。听说月华一直想继续深造,我偷偷资助她报了函授大专班,学习服装设计与工程技术。

她知道后,找到我,眼睛里噙满泪水:"王小军,我欠你的更多了。"

"傻丫头,谁跟谁还计较这个。"我握住她的手,却感到一阵心虚。因为我没告诉她,我早已不把那一棍子当作债务,而是感谢它让我遇见了她。

然而,命运总是出人意料。月华读完大专后,突然离开了小城,只给我家留了一封信,说要去南方闯一闯,等有出息了再回来。信中还附了一张存折,说是还我资助她上学的钱。

我拿着那张存折,心里又气又疼。明明两个人已经这么亲近了,为什么还要计较这些?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

岁月如梭,转眼二十年过去。我的工厂已经有了一定规模,从最初的小作坊,发展成了拥有三百多名员工的中型企业。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成家,倒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背影。

去年冬天,我们厂准备引进一条新生产线,需要聘请技术总监。人事部推荐了几个人选,其中一个名字让我心头一震——林月华。

面试那天,我坐在会议室里,看着她推门而入。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套装,头发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企划书。

"王总,好久不见。"她微笑着打招呼,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昨天才见过。

原来,这些年她在南方读完了研究生,还去日本进修了两年,成了行业内的技术专家。她的简历上列满了各种专利和项目经验,让在场的面试官都啧啧称奇。

"林女士,按您的条件,完全可以去大城市的知名企业,为什么选择回到这个小地方?"人事经理好奇地问。

月华淡淡一笑:"家乡的情结,放不下。"

她的目光在说这句话时,轻轻扫过我的脸庞,让我心头一热。

月华顺利成为了我们工厂的技术总监,带领团队改进生产工艺,提高了产品质量和生产效率。同事们都很敬佩她的专业能力和亲和力,却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故事。

一天傍晚,我在厂区食堂里偶遇月华,她正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面前放着一碗面条,出神地看着窗外的夕阳。

"介意我坐这里吗?"我端着餐盘问道。

她回过神,笑着点点头:"当然不介意,王总。"

"都多少年了,还叫我王总?小军不行吗?"我假装生气地说。

她笑了,那笑容一如当年在服装店里的羞涩:"好的,小军。"

我们聊了很多,从工厂的发展到各自这些年的经历。她告诉我,离开小城后,她先是在广州的一家服装厂做技术员,边工作边自学,后来考上了华南理工大学的函授班,再后来通过奖学金去了日本留学。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忍不住问。

她搅动着茶杯,目光落在杯中的茶叶上:"还行,就是有时候会想起家乡的人和事。"

"那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我想靠自己的能力还清那一棍子的债,不想让你觉得我是在利用你的同情。"她轻声说,"但现在想来,可能是我太固执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一道温暖的轮廓。那一刻,我鼓起勇气,问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问题:"月华,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们之间,不只是债务关系?"

她愣住了,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欣喜,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我...我不敢想。"

"为什么不敢?"

"因为我怕。"她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怕你是出于同情,怕我配不上你,怕我那一棍子真的毁了什么..."

我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傻丫头,那一棍子不是毁了什么,而是开启了什么。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如今,我们并肩站在工厂的屋顶,看着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身后是我们一手打造的工厂,车间里机器轰鸣,工人们忙碌的身影在窗户后闪动。

"知道吗,王小军,"月华轻声说,"我这一辈子,欠你的不只是那一棍子。"

我握住她的手,额头上的伤疤早已淡去,而我们之间,却结下了一段错入的缘分。那一年的意外,那一棍,她用一生偿还,我用一生珍藏。

"不,你什么都不欠我的。"我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咱们之间,从来就不是债务,而是缘分。"

她靠在我肩头,眼中泛起泪光:"一棍之缘,却是今生最美的相遇。"

夕阳渐渐西沉,远处传来收工的铃声,但我们谁都不想动,只想让这一刻,在时光里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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