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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芬芳的滚烫人生:从豪门到乡野的债务惊雷
暖阳芬芳



七月的日头跟淬了火似的,直愣愣砸在水泥路上。芬芳蜷在驾驶座里,指尖刚触到方向盘就像被烫了一下——这破车在村口晒了俩钟头,内饰热得能煎鸡蛋。后视镜里晃过婆婆追出来的身影,蓝布衫子贴在背上,汗渍晕成深色地图:"油钱贵得咬人!骑三轮车去镇上不行吗?"


车窗"哐当"摇下来,热风裹着蝉鸣灌了一脖子。芬芳盯着仪表盘上跳字的里程数,突然想起在香港雇主家开的那辆奔驰——后座永远铺着羊绒毯,空调出风口飘着祖马龙香氛。上个月她刚从那户人家辞工,行李箱塞着两套穿旧的工服,还有张没敢给婆婆看的工资条:一万二,比村里男人在工地扛钢筋还多。


"妈,上车。"芬芳拍了拍副驾座上的灰。这二手国产车是去年咬牙买的,提车那天婆婆逢人就说"我儿媳妇在香港给老板开车",吓得她连夜把"奔驰"车标抠了换成吉利。


车轮碾过村口老槐树的影子时,芬芳忽然踩了刹车。后视镜里,婆婆正把竹编菜篮子往脚边塞,篮底漏出半拉塑料袋——里面是今早刚摘的青番茄,要给镇卫生院的表姑送。这场景猛地扎了她一下:三年前在维多利亚港边的别墅,雇主太太随手扔掉的半盒马卡龙,够买老家院子里那棵老柿子树结十年的果。


"城里空调开得骨头缝都凉。"婆婆忽然摸摸出风口,粗糙的手指在真皮座椅上划拉出白印子。芬芳没接话,盯着导航屏幕上跳出来的陌生号码——从昨天开始,这串数字已经闪了七次。最后一次接起来时,机械女声像冰锥子往耳朵里钻:"文强先生,您的网贷已逾期48小时......"


方向盘猛地偏了一下,轮胎擦着路边玉米地发出刺耳声响。文强是她儿子,那个在朋友圈晒赌场直播的混小子。芬芳摸出手机,点进他三天前发的小视频:烟雾缭绕的包厢里,转盘哗啦啦转着,背景板上"恭喜赢取888888"的弹幕红得扎眼。评论区有个头像看着像初中同学,留言"强子行啊,发达了带兄弟玩",他回了个叼烟的表情。


"上个月还说存了五万块。"芬芳咬着后槽牙,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去年过年,文强穿着仿冒的CK卫衣,把一沓皱巴巴的钞票拍在桌上:"妈,这是我给您的养老钱。"现在想来,那钱怕不是从哪个网贷平台套出来的。


车子"咯噔"一声碾过减速带,婆婆哎哟一声抓住扶手。芬芳这才发现自己把油门当刹车踩了,仪表盘上的油耗数字正往上蹿。她突然想起雇主太太常说的话:"小丽啊,开车要佛系,急加速最费油。"那女人涂着樱桃红的指甲,总在她擦水晶吊灯时晃到眼前,钻戒上的光刺得人眼疼。


"前面路口右拐。"婆婆突然指着路边歪脖子老榆树,"你三婶子说镇东头新开了家服装店,卖的都是城里时髦货。"芬芳这才想起出门的由头——给婆婆买夏装。可当导购把亮片T恤往老人身上比画时,她盯着吊牌上的三位数标签,突然想起在香港帮雇主收拾衣柜时,那件被咖啡渍染了个角的香奈儿外套,干洗费够给老家盖半间厢房。


"这料子怪凉快。"婆婆在试衣镜前转圈圈,蓝布衫换成了碎花雪纺,领口还别着枚塑料胸针。芬芳扫码付款时,听见旁边两个婆娘咬耳朵:"就是那个在香港当保姆的吧?听说一个月挣一万多呢。"她攥紧手机,屏幕上又弹出条催款短信,发信人备注着"网贷催收",后面跟着一长串零。


回家路上,婆婆把装衣服的塑料袋搂在怀里,像抱着什么宝贝。芬芳瞥了眼后视镜,突然发现母亲老了——鬓角的白发藏不住了,后颈的皮肤松垮得像晒干的橘子皮。这双手曾在她南下打工时,半夜摸黑编竹筐卖钱,现在还留着被篾条割破的疤。


"文强那孩子......"婆婆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了谁,"昨儿我看见他手机里有个APP,叫什么'龙虎斗'。"芬芳猛地踩刹车,安全带勒得锁骨生疼。路边野狗被吓得钻进玉米地,尾巴尖扫落的花粉飘进车窗,混着空调出风口的灰尘,呛得人想掉眼泪。


她想起2018年那个暴雨夜。在香港雇主家的保姆房里,她缩在行军床上看老家医院的缴费通知,父亲摔断腿的手术费像座山压在头顶。客厅里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男主人又在骂太太买包乱花钱。手机屏幕亮着某宝页面,那件标价8888的真丝睡袍正在打折——雇主太太说穿一次就不喜欢了,扔在衣帽间落灰。


后来她偷偷用护照办了张信用卡,买下那件睡袍时,丝绸滑过皮肤的凉意在记忆里留到现在。就像此刻,她摸出藏在遮阳板后面的账单,欠款数字后面跟着的"2"字,晃得眼睛生疼。文强怎么会知道这张卡?难道是上次回家翻她行李箱时看到了?


车子滑进院子时,婆婆突然抓住她的手:"芳啊,你爸当年赌钱输光了牛,我拿剪刀抵着他脖子才戒了。"老人的指甲掐进她手背,力道大得不像七十岁的人。芬芳望着院子里那棵老柿子树,想起小时候父亲赌输了回家,母亲就是拿这棵树说事:"再赌,就把树砍了换钱!"


可现在文强欠的不是一头牛,是二十多万。芬芳摸出手机,屏幕上赫然跳出儿子的微信头像——还是用的她在香港帮雇主带娃时拍的全家福,他站在迪士尼城堡前笑得一脸灿烂。最新一条朋友圈停在凌晨三点,定位是市里新开的赌场,配文"今晚手气不错"。


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婆婆在给她热剩饭。芬芳盯着手机里那个"龙虎斗"APP的下载链接,突然想起雇主太太教她玩的德州扑克——那女人总说"小赌怡情",输掉的筹码够她老家盖栋楼。现在轮到她儿子,在虚拟的牌桌上输红了眼,把母亲在豪门擦水晶灯的血汗钱,全填进了网贷的窟窿。


"吃饭了。"婆婆把一碗鸡蛋羹推过来,上面撒着她舍不得吃的虾皮。芬芳拿起筷子,却在碗底发现个纸团——是儿子初中时写的保证书,说"再也不偷买游戏点卡",歪歪扭扭的字迹被岁月浸得发黄。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去香港面试时,文强抱着她腿哭:"妈你别走,我以后好好学习,给你买大房子。"


现在大房子买了,在市郊,月供刚还完。可儿子躲在城里的出租屋里,用母亲的信用卡赌博。芬芳把脸埋进碗里,滚烫的眼泪滴在蛋羹上,和着虾皮的咸腥味咽下去。窗外的蝉还在叫,水泥地被晒得滋滋冒热气,整个村子像个密不透风的蒸笼,而她困在中间,逃不掉,也喘不过气。


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芬芳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绿光,突然想起雇主家那盏水晶吊灯——每个灯泡都要踮着脚擦,有次她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现在想想,擦灯的日子竟成了奢望,至少那时候,她只需要担心打碎一个杯子,而不是儿子欠下的这二十万,像二十块巨石,把她后半生的路都堵死了。


"接吧。"婆婆把水杯推过来,"欠债总是要还的。"老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狠劲,像当年拿着剪刀逼父亲戒赌时那样。芬芳深吸一口气,划开接听键的瞬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车窗外的蝉鸣还要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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