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就是那个贱女人。"陈浩的话在喉咙里打转,握紧的拳头在口袋中发抖。当女人回过头来,陈浩的世界仿佛被雷击中般静止。

"这...这不可能..."
他不知道的是,真相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而这顿饭,将揭开一个被尘封二十五年的秘密...
01
陈浩的房间里,夕阳穿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金色的痕迹。
这是他从大学毕业后租的第一间公寓,不大却整洁,工程师的职业习惯让他把生活安排得有条不紊。
墙上挂着他的大学毕业照,照片里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母亲的微笑有些勉强,陈浩的眼神里则藏着某种未完成的故事。
那个空缺的位置,那个从未出现在他生命中的父亲,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陈浩手里拿着一封泛黄的信,信封已经磨损,上面的地址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广东"两个字。
这是他昨天回家,在母亲床头柜深处发现的。二十五年前的邮戳,父亲离家的那一年。
"广东某地..."陈浩轻声念道,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工作已经稳定,存款也足够,是时候了。
是时候找到那个抛弃他们的男人,问个明白。
陈浩记得,五岁那年,父亲说要去南方打工,赚钱后就接他们过去。
母亲在车站哭了,父亲拍着他的头说:"浩浩,爸爸去赚钱,很快就回来接你和妈妈。"
那是他对父亲最后的记忆。
此后,再无音讯。
年幼的陈浩不懂,为什么爸爸不回来了。
青春期的陈浩开始愤怒,憎恨那个抛弃家庭的男人。
成年后的陈浩更加冷静,但心中的疑问如同星火,从未熄灭。
如今,这封信成了寻找真相的契机。
第二天,陈浩回到小镇上的老家,母亲王秀芬正在院子里晾晒被子。
"妈,我想问你一些事。"陈浩直接切入主题,"关于爸爸。"
王秀芬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晾被子。"问他干什么,他不要我们了,别管他。"
"我想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么多年,你从来不提他,为什么。"
"提他有什么用。"王秀芬的声音冷淡,"人都走了二十五年了。"
陈浩注意到,母亲说这话时,眼神飘向远方,神情复杂,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我找到这个。"陈浩拿出那封信,"为什么你要藏起来。"
王秀芬看到信封,手微微颤抖,却假装无事发生。"旧东西而已,早该扔了。"
"妈,你还爱他吗。"陈浩突然问道。
王秀芬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陈浩从未见过的情绪。
"傻孩子,说什么呢。"她转身进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陈浩跟进屋内,发现母亲正站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
"妈。"

王秀芬像是被惊动的鸟,慌忙把盒子塞回抽屉。"没什么,你去洗手吃饭吧。"
晚上,趁母亲睡着后,陈浩悄悄打开那个抽屉。
小木盒里有一张泛黄的合影,父亲年轻英俊,母亲笑容灿烂,还有一个陌生女人站在他们身边,三人看起来关系亲密。
照片背面写着"1998年春节·幸福"。
盒子底部还有一枚精致的玉石戒指,雕刻着奇特的花纹。
陈浩皱起眉头,这个陌生女人是谁。为何出现在父母的合影中。
第二天,陈浩去拜访住在镇上的张婶,她是父母的老邻居,或许知道些什么。
张婶正在门前乘凉,看到陈浩,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婶子,我想打听一下我爸爸的事。"陈浩开门见山。
张婶的表情略显尴尬,"哎呀,这个...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我想知道真相,无论好坏。"陈浩坚持道。
张婶叹了口气,"你爸当年去广东打工后,村里人都传他在那边过上好日子了,不想回来了。"
"有人说他...他在那边有了新的女人。"
陈浩的心一沉,"所以他真的背叛了我妈。"
"这个谁知道呢,都是道听途说。不过..."张婶压低声音,"有人从广东回来,说看到你爸和一个女人一起开小餐馆,日子过得挺滋润。"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陈浩追问。
"好像是叫...林雪梅。对,林雪梅。"张婶努力回忆,"听说长得挺标致的。"
陈浩握紧拳头,胸口的怒火越烧越旺。
父亲抛弃他们,就是为了和另一个女人过上"滋润"的日子。
回到家,陈浩把张婶的话告诉了母亲。
出乎意料,王秀芬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默默擦着眼泪说:"都过去了,别翻旧账了。"
"妈,你知道照片里那个女人是谁吗。是不是林雪梅。"陈浩拿出那张合影。
王秀芬看了一眼照片,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既有痛苦,又有怀念,还夹杂着某种陈浩无法理解的情感。
"这不关你的事,浩浩。有些事情,知道了不见得是好事。"
母亲的反应更加深了陈浩的疑惑。
回到城里后,陈浩开始在网上搜索父亲的信息。
在一个老乡群里,他发现有人提到广东某小镇上有个陈建国开的小餐馆,菜做得不错,价格公道,身边常有个叫林雪梅的女人帮忙。

这不是巧合,一定就是他父亲。
陈浩请了一周假,买了去广东的火车票。
临走前,他再次回到老家,想告诉母亲自己要去找父亲。
母亲听后,脸色苍白,紧紧抓住他的手:"浩浩,别去,求你了。"
"为什么。妈,我必须知道真相。他为什么抛弃我们。"
王秀芬的眼神闪烁,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如果...如果你一定要去,就替我带句话。"
"什么话。"
"就说...我原谅他了。"
陈浩不解:"这么多年,他让你一个人吃苦,你怎么能原谅他。"
王秀芬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进屋,拿出那个小木盒。
"把这个带上。"她取出那枚玉石戒指,"找到他后,给他看这个。"
陈浩接过戒指,疑惑更深:"这是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母亲的眼泪滑落,声音轻如耳语。
带着满腹疑问和怒火,陈浩踏上了寻父之路。
火车缓缓驶出站台,窗外的景色由北方的黄土高原逐渐变为南方的青山绿水。
陈浩望着窗外,思绪万千。
二十五年的缺席,父亲欠他们一个解释。
而那个叫林雪梅的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母亲看到她的照片时神情如此复杂。
不管真相如何,陈浩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02
广东小镇上,空气湿润而闷热。
陈浩从火车站出来,身上的T恤立刻被汗水浸湿。
这里的空气中混合着烧烤、海鲜和各种香料的气味,街道两旁是密集的商铺和小摊,人声鼎沸。
陈浩拿出手机,查看在老乡群里得到的地址:南街45号,陈记小厨。
顺着导航,他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询问了几个路人,终于来到一条名为"南街"的老街区。
这里的建筑大多破旧,但街道整洁,两旁是各种小店铺,其中不少是餐馆。
街角处,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馆挂着"陈记小厨"的木牌,门口摆放着几张简易的桌椅,已经有了些许食客。
陈浩站在对面,心跳加速。
二十五年了,他父亲就在这里,和另一个女人一起生活,而他和母亲却在千里之外艰难度日。
怒火在胸口燃烧,但陈浩决定先不打草惊蛇。
他选择在对面的茶馆坐下,点了一杯茶,暗中观察餐馆的动静。
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餐馆里走出来,招呼客人。
他有些驼背,头发花白,脸上爬满皱纹,脚步有些蹒跚,左腿似乎不太灵便。
陈浩眯起眼睛,这个憔悴的老人,真的是他记忆中那个高大英俊的父亲吗。
他拿出手机,放大了之前找到的那张合影。
照片上年轻英俊的父亲和眼前这个老态龙钟的男人判若两人,但轮廓依稀可辨,尤其是那双略显忧郁的眼睛,确实是同一个人。
二十五年的岁月,到底在他父亲身上发生了什么。
陈浩继续观察,很快,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从餐馆里走出来,和那个男人并肩站在门口。

女人穿着朴素,但气质不凡,举止间有种难以言喻的优雅。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脖子上戴着一条玉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那玉坠的形状和花纹,与母亲给他的戒指如出一辙。
陈浩心中一震,连忙拿出戒指对比。没错,就像是一对配饰。
为什么林雪梅会有与母亲戒指相配的玉坠。这又是怎么回事。
正当陈浩思索时,邻桌的两位老人开始闲聊,谈话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
"陈记的饭菜真是一绝,尤其是那道红烧肉,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是啊,陈老板的手艺不错,林老板的服务更好,这么多年,价格都没怎么涨过。"
"听说林老板以前是做大事的人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跑到这小地方开餐馆。"
"嗯,我听村里老人说,她好像有什么特殊背景,年轻时候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是啊,你没发现吗,她说话的口音和这里不一样,像是北方人。"
陈浩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老人们的闲聊。
林雪梅是北方人。有特殊背景。这与他想象中的"小三"形象大相径庭。
更让他疑惑的是,如果林雪梅真是"小三",那她为什么会有与母亲相配的玉坠。
陈浩决定再深入调查一下,他向老人们搭话:"两位老人家,我想打听一下对面那家餐馆的事。"
老人们热情地回答:"小伙子是外地来的吧。想吃饭啊。那家的确不错。"
"我是想了解一下陈老板和林老板的情况,他们是...夫妻吗。"

老人们相视一笑:"这个嘛,谁知道呢。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镇上人都当他们是一对,但从没见他们举办过婚礼。"
"林老板对陈老板很好,照顾得无微不至。陈老板当年来这里时可惨了,腿脚不便,还生了一场大病,是林老板把他救回来的。"
腿脚不便。陈浩回想刚才看到父亲走路时的蹒跚,难道他有残疾。
"那他们有孩子吗。"陈浩继续问道。
"没见过他们有孩子,不过林老板经常帮助镇上的困难家庭,尤其是单亲家庭,好像在做什么慈善工作。"
慈善工作。这更不像是"小三"的行为。
陈浩的疑惑越来越深,他感觉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两天,陈浩继续在小镇上打探,收集关于父亲和林雪梅的信息。
他得知,陈建国和林雪梅在小镇上开餐馆已有二十多年,平时低调,但在镇上口碑极好。
尤其是林雪梅,不仅在餐馆帮忙,还经常参与慈善活动,资助镇上的贫困学生。
当地人对她评价很高,称她为"林大姐",充满敬意。
与"小三"的形象相去甚远。
陈浩又从一位常来餐馆的老顾客那里得知,陈建国曾经是工厂里的技术工人,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导致左腿残疾,生活一度陷入困境。
是林雪梅不离不弃地照顾他,还帮他开了这家小餐馆。
这些信息让陈浩对父亲和林雪梅的关系产生了新的疑问。
如果林雪梅真的是那种为了金钱而勾引已婚男人的"小三",为什么要照顾一个残疾的普通工人二十多年。
回到旅店,陈浩打开行李箱,翻出母亲给他的玉石戒指,仔细端详。
戒指上的花纹精致而独特,似乎是一种古老的家族图腾。
他又想起林雪梅脖子上的玉坠,确信那是一对。
这预示着什么。母亲和林雪梅之间有什么联系。
陈浩又拿出那张合影,仔细研究照片中站在父母身边的那个女人。
照片已经泛黄模糊,但隐约可以看出那个女人的轮廓和气质,与他在餐馆门口看到的林雪梅竟有几分相似。
这不可能是巧合。
正当陈浩沉思时,他突然想起母亲的旧物箱中还有一些东西没有仔细查看。
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我想问你,在你的旧物箱里,有没有一些汇款单或者信件之类的东西。"
电话那头,王秀芬沉默了片刻:"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有种直觉。"陈浩不想透露太多。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王秀芬轻声说:"箱子最底层有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有些东西,你自己看吧。"
挂断电话,陈浩更加困惑。
母亲的语气暗示着那个信封里的东西与他的寻父之旅有关。
但现在,他只能按计划行事。
明天,他将直接去餐馆,面对父亲和那个神秘的林雪梅。
03
第三天上午,陈浩站在"陈记小厨"门前,深吸一口气。
这一刻,他等了二十五年。
推开门,铃铛声响起,陈浩仿佛踏入了一个陌生而熟悉的世界。
餐馆内弥漫着家常菜肴的香气,一种本应属于童年记忆的温暖。几位食客正低头吃饭,谈笑声在他耳中变得遥远模糊。
他的目光穿过狭小的空间,锁定在那个正站在柜台后整理账本的女人身上——林雪梅,那个夺走他父亲的"小三"。

听到铃声,林雪梅抬头,对陈浩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欢迎光临,请问想吃点什么。"
当看清她的脸后,陈浩顿时惊呆了。
"这...这不可能..."陈浩的声音轻如耳语,双腿仿佛扎了根。
那张脸,那双眼睛,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击中了他。她的面容与他手中那张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如此相似,仿佛是同一个人的两个版本。
不,这不可能。
陈浩瞪大眼睛,喉咙发紧,积攒二十五年的怒火与眼前的景象在脑海中激烈碰撞,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混乱。
更令他震惊的是,在灯光下,林雪梅脖子上的玉坠清晰可见——那纹路,那形状,与母亲珍藏的戒指完美契合,就像被刻意分开的一对。
林雪梅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先生,您还好吗。"
陈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疼痛让他找回一丝理智。
"我找陈建国。"他的声音比预想的更加沙哑。
林雪梅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觉,随即恢复平静:"你是..."
"我是他儿子,陈浩。"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整个餐馆在瞬间陷入死寂。
厨房里的锅铲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浩浩。"
陈建国走出厨房,脸色苍白,手微微颤抖。
二十五年的时光在这一刻凝固。
父子相对,无言以对。
林雪梅打破沉默:"你们先坐下谈,我去泡茶。"
陈浩死死盯着父亲,眼中满是质问和愤怒。
他等待这一刻太久了,想象过无数次与父亲相见的场景,准备了无数质问的话语。
然而此刻,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和蹒跚的步伐,他的怒火中竟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爸..."这个许久未曾出口的称呼,带着几分生涩。
陈建国颤抖着拉开椅子坐下,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浩浩,你...你长大了。"
就在这时,林雪梅端着茶走过来,微笑着看向陈浩:"真的很像你母亲,尤其是眼睛。"
陈浩猛地抬头,母亲。这个女人怎么认识他母亲。
就在陈浩准备质问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林雪梅的玉坠上。
那熟悉的花纹,与母亲珍藏的戒指相配,就像是一对被分开的信物。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陈浩脑海中闪现。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放在桌上:"这是什么。为什么你会有配对的玉坠。"
林雪梅看到戒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深深的怀念和悲伤。
她轻轻拿起戒指,与自己的玉坠对比,完美契合。
"秀芬让你带来的。"林雪梅的声音有些哽咽。
秀芬。那是母亲的名字,她直呼其名,仿佛是...
陈浩愣在原地,如同被雷击中的树木,无法动弹,无法言语,甚至无法思考。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二十五年来构建的恨意、怒火和控诉,如同沙塔般轰然倒下。
面前这个女人——他一直以为是夺走父亲的"小三"——竟拥有与母亲如此相似的面容和神韵,而她脖子上的玉坠,分明与母亲珍藏的戒指是一对。
"这不..."陈浩的嘴唇颤抖,他感到一阵眩晕,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
母亲面对父亲离家时异常的平静。
床头柜中珍藏的那张三人合影,模糊的女人身影。
母亲看到照片时眼中复杂的痛苦与思念。
母亲临行前塞给他的戒指,和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找到他后,给他看这个。"
林雪梅和母亲几乎相同的笑容和眼神。
他双手抓住桌沿,指节发白,仿佛那是唯一能让他站稳的支撑。整个餐馆在他眼中旋转、扭曲,只剩下林雪梅那张脸,那条玉坠,清晰得令人心惊。
"你...你不是..."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是谁。"
林雪梅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她轻轻拿起那枚戒指,与自己的玉坠并在一起——两者完美契合,如同被刻意分割的一体。
"浩浩,"她的声音温柔而熟悉,仿佛穿越时空的回响,"我是你母亲的姐姐,你的姨妈。"

陈浩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腿一软,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全身如同被抽空了力气。
"姨...姨妈。"这个从未在家中被提起过的称呼,此刻如此陌生而震撼,"不可能...妈妈从没说过她有姐姐..."
林雪梅点点头,眼中泛起泪光:"我是你母亲的姐姐,你的姨妈。"
陈浩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他从未听母亲提起过有姐姐,为何二十五年来,这个亲人的存在被完全隐瞒。
而更令他困惑的是,如果林雪梅是他的姨妈,那她与父亲这二十五年来的关系又是什么。
"我不明白..."陈浩看向父亲,又看向林雪梅,"你们...你们不是..."
林雪梅摇摇头,微笑中带着一丝苦涩:"我和你父亲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朋友。"
陈建国低着头,没有说话,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桌面。
林雪梅看了陈建国一眼,继续说道:"浩浩,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陈浩坚定地说。
林雪梅点点头:"你应该知道,这也是秀芬让你来的原因。"
她起身,走到柜台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回到桌前。
盒子里是一叠泛黄的照片和信件。
"这是我和你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林雪梅拿出最上面的一张,递给陈浩。
他想开口,却哑然失声,那个被称作"小三"的女人,竟与母亲的旧照片上是两个年轻女孩,站在一棵大树下,笑容灿烂。其中一个明显是年轻时的母亲,另一个则是林雪梅。
姐妹俩容貌相似,但气质不同。母亲温婉内敛,林雪梅则更加活泼开朗。
"我比秀芬大两岁,从小我们感情就很好。"林雪梅轻声说,眼中满是回忆。
"但是,家里人不喜欢我交的男朋友,我们吵了一架,我离家出走,到南方打拼。"
"那时是1995年,我二十岁,带着一腔热血和倔强,发誓要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
林雪梅继续翻出几张照片,是她在南方打工的场景。
"起初很苦,但我慢慢站稳了脚跟,在一家外贸公司做翻译,后来还自学了会计,成了公司的财务主管。"
"1997年,秀芬告诉我她和你父亲相爱了,我很为她高兴。那年春节,我回家探亲,第一次见到了你父亲。"
林雪梅拿出另一张照片,正是陈浩在母亲床头柜里发现的那张三人合影。
"你父亲是个好人,勤劳、踏实,对秀芬也很好。我们一见如故,成了好朋友。"
"1998年,你出生了,我特意请假回去看你。那时,我和秀芬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但与家里其他人还是有些隔阂。"
"因为工作忙,我没能在家待太久,但临走前,我和秀芬各取一半家传的玉器,我拿了这个坠子,她拿了戒指,约定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姐妹。"
林雪梅轻抚脖子上的玉坠,眼中满是怀念。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南方事业越来越好,还开始做一些慈善工作,资助贫困家庭的孩子上学。"
"1999年底,你父亲决定南下打工,想赚钱改善家里条件,也为了你将来的学业。他通过老乡介绍,来到我工作的城市。"
林雪梅转向陈建国:"你来说吧,建国,浩浩需要知道真相。"
陈建国深吸一口气,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像是在组织语言。
"浩浩,我..."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深深的愧疚,"我对不起你和你妈。"

"我当时到南方,本想着干几年,攒够钱就回去。一开始在工厂里当技术工人,薪水还不错。"
"我把第一个月的工资都寄回去了,还给你妈写信,说过年就回家看你们。"
"但就在那年冬天,工厂出了事故。"陈建国撩起左裤腿,露出一条狰狞的疤痕,"我被卷入机器,左腿严重受伤,差点截肢。"
"医药费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出院后,我连工作都找不到,睡过桥洞,捡过垃圾,差点绝望。"
"我不敢联系你妈,不想让她知道我变成这样。我自卑,觉得自己成了废人,回去只会拖累你们。"
"那段时间...我真的想过自杀。"
林雪梅轻轻拍了拍陈建国的肩膀,接过话头:"那时我在报纸上看到募捐信息,是工厂事故中受伤工人的救助。我去医院探望,没想到见到了建国。"
"得知他是秀芬的丈夫,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巧。我帮他支付剩余的医药费,安排了康复治疗。"
"但他的腿已经落下终身残疾,再也不能做重体力劳动了。"
陈建国低着头,声音颤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妈和你,我甚至写了遗书,打算寄回去,就说我出了意外...死了。"
"但你姨妈不允许。她说,无论如何,活着总比死了好,至少还有希望。"
林雪梅继续说:"我劝他先养好身体,同时给秀芬写了信,告诉她建国出了事故,但没有透露伤势有多严重。"
"秀芬很担心,想立刻过来,但当时你才一岁多,我劝她先别来,等建国康复了再说。"
"后来,建国的腿慢慢能走路了,但身体其他方面又出了问题。医生说是事故后遗症,需要长期治疗。"
陈建国打断道:"我不想你妈看到我这个样子,就让你姨妈帮我隐瞒实情,只说我在工厂上班,一切都好。"
"但我心里很愧疚,就让你姨妈把工资匿名寄回去,一直没敢露面。"
林雪梅拿出一沓汇款凭证:"二十多年来,我们一直在寄钱回去,一开始每月寄,后来每季度寄。"
"秀芬聪明,没过多久就猜到了是我和建国寄的。她给我写信,说她明白了一切,但请我照顾好建国,不要让他内疚自责。"
"她知道建国的腿瘸了,甚至比我告诉她的还要了解情况。她说,如果建国觉得回去会让自己更痛苦,那就由他自己决定。"
陈浩震惊地看着父亲和姨妈:"所以...妈妈一直知道。"
林雪梅点点头:"是的,她知道。而且她原谅了你父亲的选择,虽然她自己很痛苦。"
"你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一个人抚养你长大,含辛茹苦。她从不在你面前说你父亲的坏话,因为她不想影响你对父亲的印象。"
"她甚至让我转告建国,她会好好照顾你,让他安心养病。"
陈建国的眼泪滑落:"我是个懦夫,我辜负了她的信任和期待。"
"后来,我的病情稳定了,但需要定期检查。你姨妈帮我开了这家小餐馆,教我做菜,让我有事做,不至于整天胡思乱想。"
"我一直想回去看看你们,但又怕你们看到我这副残废样子会失望。年复一年,我的拖延和胆怯,最终变成了一去不回。"
"浩浩,爸爸对不起你。"陈建国痛哭出声,"这二十五年,我没有一天不思念你和你妈。"
04
林雪梅拿出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幅陈浩从未见过的全家福。照片上的他还是个婴儿,被母亲抱在怀里,父亲和姨妈站在两边,四个人的笑容都那么灿烂。
"这是你父亲出事前的最后一张全家福。"林雪梅轻声说,"秀芬一直留着一张,这是我的那份。"
陈浩看着照片,内心翻腾着复杂的情绪。他转向林雪梅:"那你们...真的从来没有...那种关系吗。"
林雪梅摇头苦笑:"我和建国只是朋友,合作伙伴。我帮他开餐馆,他负责做菜,我负责账务和服务。镇上人爱传闲话,把我们当成一对,我们也懒得解释。"
"我这辈子没结婚,不是因为你父亲,而是因为年轻时的一段感情受挫,再加上工作忙,就这样一直单着了。"
"倒是镇上那些贫困家庭的孩子,我资助了几十个,看着他们一个个大学毕业,比什么都开心。"
陈浩转向父亲:"爸,那些钱是你寄的吗。"
陈建国点头:"是我和你姨妈一起寄的。餐馆生意不错,我的那份收入,除了自己花销,都寄给你们了。"
"我知道钱不能弥补我的缺席,但至少能让你和你妈生活好一点。"
陈浩沉默了许久,最后问道:"为什么现在不回去。你的病治好了,腿也能走路了。妈这些年一个人很辛苦。"
陈建国叹息:"我老了,残废了,配不上你妈的付出。她那么优秀的女人,值得更好的生活。"
林雪梅摇头:"建国,你这又是在逃避。秀芬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是你这个人。如果她真想改嫁,这么多年早就能找到更好的。"
"她等了你二十五年,难道你还要让她继续等下去吗。"
陈浩突然站起身,眼中的怒火重新燃起。
"爸,你真是自私。你因为自卑,因为怕被嫌弃,就让妈妈一个人承担所有。"
"你知道妈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她不敢生病,因为没人照顾;她不敢休息,因为要挣钱养我;她更不敢在我面前掉眼泪,因为怕我担心。"
"而你,躲在这里开餐馆,做所谓的'补偿',何其虚伪。"

陈建国低着头,不敢反驳,那佝偻的身体在儿子愤怒的指责下显得更加矮小。
林雪梅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侄子的反应。
片刻的沉默后,陈浩又坐了下来,声音低沉:"但是...我能理解你。"
这句话让陈建国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
"理解不代表认同。"陈浩叹息,"我能理解你的自卑和恐惧,毕竟谁都害怕被抛弃。只是你没想过,你的逃避给我和妈带来多大的伤害。"
他轻轻抚摸着那张全家福:"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们真相,让我们自己选择,也许结局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二十五年,足够一个孩子长大成人,也足够一个女人守寡半生。"
陈浩站起身,声音低沉而坚定:"爸,跟我回家吧。"
陈建国抬头,眼中满是惊讶和犹豫:"浩浩,我...我不知道你妈还会不会接受我。"
"她会的。"陈浩斩钉截铁地说,"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不是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母亲临行前说的那句话:"她让我告诉你,她原谅你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等你回家。"
陈建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下。
"我不配..."
林雪梅打断他:"建国,够了。你已经用自卑和逃避耽误了二十五年,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吗。"
她转向陈浩:"浩浩,带你爸回家吧。是时候结束这场分离了。"
陈浩点点头,伸手扶起父亲:"爸,回家吧。妈在等你。"
陈建国颤抖着站起来,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林雪梅微笑着看着父子俩:"我会收拾好这边的事,过段时间去看你们。"
"姨妈,谢谢你。"陈浩真诚地说,"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爸爸,更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我只希望你别恨你妈妈。"林雪梅轻声说,"她隐瞒真相,是为了保护你,让你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她怕你知道爸爸的遭遇后会自责,会怨恨这个世界。所以她选择独自承担一切。"
"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比我坚强得多。"
陈浩点头:"我知道,我为有这样的母亲感到骄傲。"
三天后,他们收拾好行李,准备启程回北方。
林雪梅送他们到火车站,依依不舍。
"建国,照顾好自己和秀芬。"她拍拍陈建国的肩膀,"别再让她一个人了。"
"雪梅,这些年多亏了你。"陈建国哽咽着说,"我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林雪梅转向陈浩:"浩浩,替我向你妈问好。告诉她,我们姐妹的玉器,该重聚了。"
陈浩抱了抱姨妈:"姨妈,你也是我的亲人。有空常来看我们。"
火车缓缓启动,林雪梅站在站台上,看着远去的列车,眼中含泪。
她轻抚脖子上的玉坠,喃喃自语:"秀芬,他回家了。"
列车上,陈浩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中感慨万千。
二十五年的谜团终于解开,那个所谓的"小三",竟是他的亲姨妈;那个"抛弃"家庭的父亲,竟是因伤残而自卑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