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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同事AA搭伙8年,如今他重病卧床,儿子劝我回家我却选择留下来
怀旧的岁月

"老钱,我儿子一直劝我回家,说照顾你不该是我的责任。"擦拭着钱师傅额头的汗水,我轻声说道,"但我怎么能走呢?"

夜已深,只有床头那盏老式台灯发出昏黄的光,映照着钱师傅消瘦的脸庞。

他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小李啊,你有自己的家庭,别为我耽误了。"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曾经多少次教我操作机床,如今却虚弱得连杯水都端不稳。

我们的故事,要从1986年说起。

那年春天,我从技校毕业,被分配到江南机械厂当装配工。

刚进厂那会儿,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怕,像只惊慌失措的小鹿,连去公共食堂打饭都要鼓足勇气。

那时的食堂,总是人山人海,工人们排着长队,手里攥着饭票,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期待。

就在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队伍末尾时,一个中年男人主动走了过来。

"小伙子,新来的吧?"男人四十出头,身材精瘦,眼角有几道深深的皱纹,脸上却带着亲切的笑容。

"嗯,刚分来的。"我有些拘谨地回答。

"叫啥名字?哪个车间的?"他一边问,一边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饭票。

"李安明,装配车间的。"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哎呀,正好,我是机加车间的钱福生,大家都叫我老钱。"他笑着说,"你跟我一块吃吧,新来的不容易,咱们搭个伙如何?"

搭伙,在八十年代的工厂里是很常见的事。

几个工友凑在一起,每人出一份钱,轮流做饭,既省钱又热闹。

"搭伙?好啊!"我一口答应下来,心里的紧张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就这样,我和钱师傅开始了搭伙吃饭的日子。

厂里分给我们的是筒子楼的单间,十几平米的小屋,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小桌子外,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

钱师傅住在我隔壁,他的房间比我的还要简陋,但收拾得井井有条。

每天下班后,我们轮流在小煤球炉上做饭。

"小李,买菜有诀窍,"钱师傅总是这么教我,"下午四点半左右去,菜贩子们要收摊了,价钱能便宜一半。"

初来乍到的我,连葱姜蒜都分不清,更别说买菜砍价了。

好在有钱师傅带着,我很快就掌握了生活的基本技能。

记得第一次轮到我做饭,我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露怯被笑话。

煮饭时没控制好水量,米饭煮得黏糊糊的;炒菜时火候没掌握好,青菜炒得发黑,猪肉炒得半生不熟。

钱师傅却一点没嫌弃,反而夹起那些炒糊的菜,大口吃着,还频频点头:"不错,有进步!火候再小点就好了。"

在他的鼓励下,我的厨艺慢慢进步,到后来竟能做出几道像样的菜肴。

搭伙日子久了,我们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每天下班后,围坐在小桌旁,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两三个家常小菜,简单却充满温馨。

钱师傅爱聊天,尤其爱说他年轻时的故事。

"那会儿啊,我刚到厂里,比你还年轻,"他常这么开头,"文化大革命刚结束,国家百废待兴,咱们厂是重点单位,生产拖拉机配件,那叫一个忙啊!"

他说着,眼神中流露出对那个艰苦岁月的怀念。

"全厂就一台黑白电视机,放在文娱室,每到播《霍元甲》的晚上,工人们都挤破了头,有椅子坐就算赚到了。"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精神生活却格外充实。

工厂组织的文艺演出、露天电影、广播站点歌,都是工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钱师傅是个实在人,做事踏实,从不偷懒。

厂里的老机床经他手一摸,再顽固的毛病也能找出来。

车间里的师傅们都说:"找老钱,错不了!"

而我,一个刚踏入社会的毛头小子,在钱师傅的帮助下,很快就适应了工厂的生活。

从最初连图纸都看不懂,到能独立完成装配任务,再到成为小组里的技术骨干,这一路上,钱师傅给了我无数次指点。

"小李,零件组装要有耐心,一步一个脚印,急不得。"他常这样教导我。

一起搭伙的日子里,我了解到钱师傅家在浙江农村,妻子带着儿子在老家种田,他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

每到过年,他总是提前几个月就开始张罗年货,买些城里的好东西带回去。

"孩子他娘一年到头不容易,儿子读书也要花钱,"他常叹息道,"城里农村两头跑,苦啊!"

听他说话的时候,我常想起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

我也是背井离乡,为生活奔波的人。

因此,我和钱师傅,这两个来自不同地方的异乡人,在工厂的筒子楼里,建立起了超越血缘的情谊。

转眼间,我们搭伙已经三年了。

1989年的一个夏天,厂里组织工人去看露天电影,放的是《红高粱》。

那晚闷热异常,蝉鸣震天,工人们搬着小板凳,坐在厂院的空地上,仰头望着白布幕。

电影播放到一半时,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人群乱作一团,四处奔逃。

我和钱师傅被人流冲散了,等我跑回宿舍,浑身已经湿透。

刚进屋,就听见钱师傅在敲门:"小李,没事吧?"

他手里拿着一条干毛巾和一件干净的衬衫:"赶紧换上,别着凉了。"

那时,我才二十出头,觉得自己身强体壮,哪会在意这点雨水。

没想到,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浑身无力,连水都喝不下。

钱师傅二话不说,背起我就往厂医院跑。

那天正赶上厂医院的医生去市里开会,只有一个年轻护士值班。

钱师傅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李烧得厉害,快想想办法啊!"

护士给我量了体温,惊讶地说:"39.8度!得赶紧去市医院。"

当时厂里只有一辆破旧的帆布篷卡车,平时用来运货,根本不允许私用。

钱师傅二话不说,跑去找了车队长。

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居然真把车给借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抱上车,一路颠簸着赶到市医院。

检查结果是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治疗。

住院的七天里,钱师傅每天下班后都会带着热腾腾的饭菜来看我,守到深夜才离开。

有一天晚上,我半梦半醒间听见护士问他:"你是病人家属吗?"

钱师傅犹豫了一下,说:"不是,我是他师傅。"

护士有些不解:"师傅?那他父母呢?"

"他父母在老家,离这儿千把里地呢。"钱师傅解释道,"我们是搭伙的,在厂里一块吃饭。"

"哦,搭伙的啊?"护士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搭伙的关系也这么好?"

钱师傅笑了笑:"在外打工的,都不容易。搭伙久了,就跟亲人似的。"

那一刻,我的眼眶湿润了。

出院后,我更加珍视与钱师傅的这份情谊。

每到周末,我们会一起去小区附近的菜场买菜,然后回来研究新菜式。

钱师傅喜欢吃辣,我则偏爱清淡。

为此,我们常常争论到底是湘菜好吃还是苏菜更胜一筹。

争论归争论,最后总是各让一步,今天辣一点,明天淡一些。

这种互相迁就的生活方式,让我们的搭伙关系越来越牢固。

1992年,改革开放的浪潮席卷全国,我们厂也不例外。

以前那种大锅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工厂引入了竞争机制,开始计件工资。

钱师傅手艺好,活干得快,收入自然水涨船高。

可他从不炫耀,每个月发了工资,还是按老规矩,搭伙的钱一分不少。

有次我好奇地问:"钱师傅,你现在挣得比我多,为啥还跟我平分伙食费?"

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钱是挣得比你多,但咱俩吃的一样多啊!再说了,你小子学手艺快,迟早会超过我。到时候,可别嫌弃我这个老家伙啊!"

果然,随着技术的提高,我的收入也渐渐赶上了钱师傅。

到了1994年,我已经成为车间里的技术能手,还被评为了厂里的青年岗位能手。

钱师傅比谁都高兴,特意买了两瓶二锅头,拉着我去河边喝酒庆祝。

喝到兴处,他拍着胸脯说:"小李,我老钱这辈子没啥本事,就是看人准。当初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小子有出息!"

两个大男人,在江边的晚风中,借着二锅头的劲儿,说着平日里不好意思说的心里话。

那一晚,是我记忆中最温暖的时刻之一。

1995年,我遇到了我的妻子杨丽。

她是厂医院的护士,就是当年给我量体温的那个年轻姑娘。

钱师傅得知我们在谈恋爱,比我还高兴:"好啊好啊,丫头人不错,脾气好,长得也俊!"

他像个老父亲似的,事无巨细地关心我们的恋爱进展。

"小李,女孩子都爱花,周末带她去新开的花鸟市场转转!"

"小李,护士工作辛苦,你得多体谅人家,不能光顾自己快活!"

就连我们决定结婚,他也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1996年的秋天,我和杨丽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钱师傅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理所当然地坐在了主桌,位置仅次于我父母。

宴席上,亲友们轮流敬酒,轮到钱师傅时,他有些拘谨地站起来,端着酒杯,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会说话,就祝小两口...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他一饮而尽,眼眶竟有些发红。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搭伙八年,钱师傅早已把我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婚后,我们搬进了厂里分配的两居室。

虽然不再住在筒子楼,但我和钱师傅的搭伙习惯没变。

中午在厂食堂,晚上轮流在各自家里。

杨丽起初有些不适应,毕竟新婚夫妻都想有自己的空间。

但时间久了,她也被钱师傅的真诚所打动,甚至会专门做些钱师傅爱吃的辣菜。

"老钱,你这是要把我媳妇的胃口也带偏啦!"我常开这样的玩笑。

钱师傅则嘿嘿一笑:"喜欢吃辣,人就不会懒!"

这样的日子,平淡而充实,就像小河静静流淌,不起波澜却滋养万物。

然而,平静的生活被1998年的那场国企改革打破了。

那年,全国掀起了国企改革的浪潮,我们厂也不例外。

效益不好,订单减少,工人大量下岗。

首先被裁掉的,是年龄大、文化低的工人。

钱师傅虽然技术好,但年过五十,又只有初中文化,很快被列入了下岗名单。

得知这个消息,我心里像被刀绞一样难受。

钱师傅却很平静,收拾东西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我:"小李,你年轻,有文化,技术又好,厂里不会裁你的。好好干,别辜负了青春年华。"

他的乐观让我既感动又心疼。

下岗后,钱师傅本可以回老家安度晚年,但他舍不得这座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城市,更舍不得我们这对小夫妻。

他在厂附近租了个小铺面,开始帮人修理电器。

凭着在厂里学到的技术和多年积累的人脉,他的小修理铺生意还不错。

我常去他那儿坐坐,帮着打打下手,顺便带些家里的饭菜。

有时候杨丽也会去,给钱师傅的小铺子打扫卫生,或者带些新做的点心。

钱师傅每次都笑得合不拢嘴:"哎呀,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吃到你们自家做的饭菜,真是有福气啊!"

就这样,我们的搭伙情谊,在新的形式下继续延续。

转眼到了2002年春天,一个令人心碎的消息传来。

钱师傅病倒了。

最初只是感觉疲劳,后来连简单的修理工作都无法完成。

我陪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心肌病变,需要长期休养。

"多大点事儿,休息几天就好了!"钱师傅嘴上这么说,但我看得出,他的身体状况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差得多。

回到家,我和杨丽商量后决定,把钱师傅接到我们家来照顾。

"他一个人住在那个小出租屋里,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太危险了。"杨丽说,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我点点头:"是啊,钱师傅对我恩重如山,现在他需要帮助,我怎能袖手旁观?"

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钱师傅时,他坚决反对:"不行,不行!你们小两口的日子刚刚有点起色,我这个老东西去了只会添乱。"

我拍着胸脯说:"钱师傅,咱们搭伙八年,这点事算什么?再说,你要是不来,我晚上睡不踏实。"

他还是摇头:"不行,我不能给你们添麻烦。"

最后,还是杨丽出马,才说服了钱师傅。

她拉着钱师傅的手,眼含泪水:"钱叔,当年要不是你背着安明去医院,他可能就撑不过那场肺炎。您就当给我们个机会,报答您的恩情吧!"

钱师傅被她真挚的情感打动了,终于点头答应搬来和我们同住。

我们在客厅里搭了张床,尽量让他生活得舒适些。

我白天上班,杨丽排了三班倒的护士班,总有一人能在家照顾钱师傅。

然而,好景不长。

钱师傅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能下床走动,有时连坐起来都困难。

杨丽的父母来看望我们,看到我们为照顾钱师傅忙前忙后,难免有些不理解。

"安明啊,钱师傅虽然对你有恩,但毕竟不是亲人。"岳父私下对我说,"你们小两口的生活都被打乱了,值得吗?"

我沉默片刻,回答道:"岳父,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钱师傅给了我依靠。这份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岳父听了,虽然没再说什么,但眼中的疑虑并未消散。

更让我为难的是,钱师傅的儿子钱小军从老家来了。

钱小军比我小几岁,是个高中老师。

他赶到上海,看到父亲的状况后,坚持要带钱师傅回老家养病。

"李叔,谢谢你们照顾我爸这么久。"钱小军诚恳地说,"但他终究是我爸,应该由我来照顾。再说,老家条件虽然简陋点,但空气好,可能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钱师傅却不愿意回去:"我在这城里待了大半辈子,已经习惯了。回老家去,反而不自在。再说,小李和丽丽照顾得这么好,我在这儿心里踏实。"

钱小军和钱师傅为此争执不下。

一天,钱小军拉着我到楼下散步,吐露了心中的苦闷。

"李叔,我知道我爸把你当亲儿子看,但我是他亲生的啊!看着他病成这样,我却不能尽孝,我心里比刀割还难受。"

说着,这个平日里沉稳的年轻人眼圈红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小军,我理解你的心情。不如这样,你先回去处理好工作,然后请长假来上海,我们一起照顾你爸,好不好?"

钱小军考虑再三,最终同意了这个折中的方案。

他回老家处理完事情后,再次来到上海,租了间离我家不远的小房子。

白天他来我家陪父亲聊天,晚上回自己的住处。

这样一来,照顾钱师傅的担子就轻了不少。

有一天晚上,杨丽下夜班回来,听见客厅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她轻手轻脚地走近,看到钱师傅和钱小军坐在床边,父子俩正在低声交谈。

"爸,你就跟我回去吧,妈整天牵挂着你呢!"钱小军恳求道。

钱师傅摇摇头:"我这病拖不得,回去了没条件治。再说,你妈那身体,哪能照顾我?反倒要我照顾她。在小李家,丽丽是护士,懂得怎么照料病人。"

钱小军垂下头:"可是爸,你总不能一直麻烦人家啊!他们小两口还要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我知道。"钱师傅叹了口气,"等我好些了,就搬出去。只是现在...我实在走不动啊!"

听到这里,杨丽不禁红了眼眶。

她悄悄退了出来,回到卧室,把这番对话告诉了我。

我沉默许久,才说:"钱师傅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现在他病了,我怎能撒手不管?"

杨丽点点头:"我明白。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照顾好钱叔的。"

就这样,我们和钱小军一起,轮流照顾着钱师傅。

白天,钱小军陪父亲聊天,讲家乡的变化,讲他的学生们如何调皮。

晚上,我下班回来后,会给钱师傅读报纸,说工厂的趣事。

杨丽则负责监督他按时吃药,定期测量血压和心率。

钱师傅的身体状况渐渐稳定下来,甚至能在客厅里缓慢行走了。

看到他一天天好转,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钱小军也放心不少,决定先回老家复工,过段时间再来看望父亲。

临行前,他拉着我的手,眼中含泪:"李叔,我爸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爸就是我爸,你放心回去工作吧,有事我们会立刻通知你。"

送走钱小军后,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钱师傅的病情稳定后,开始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比如洗菜、择豆子、擦桌子等。

他总是说:"我吃你们的,住你们的,总得做点事,心里才踏实。"

杨丽常笑着应和:"钱叔,您就安心养病吧,这点家务算什么?"

但钱师傅坚持要做些事情,我们也就随他去了。

有一次,我回家晚了,看到钱师傅正在厨房里忙活。

"钱师傅,你干嘛呢?身体还没完全好,别累着了!"我连忙劝阻。

他回过头,脸上带着笑容:"没事,就蒸个馒头。丽丽今晚值班,你肯定饿了。来,尝尝我的手艺还在不在?"

我接过他递来的热气腾腾的馒头,咬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瞬间唤起了无数回忆。

那是我们搭伙初期,钱师傅教我做的第一道食物。

"钱师傅,还是您的馒头好吃!"我由衷地赞叹道。

他笑得更开心了:"那是!手艺这东西,不会轻易丢的。"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八年前那个教我生活技能的钱师傅,而不是一个病中的老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钱师傅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

到了2003年初,他甚至能自己出门散步了。

正当我们以为一切都在好转时,单位通知我有一个难得的机会——去德国进修三个月,学习先进的机械制造技术。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彻底改变我的职业发展轨迹。

但同时,我也担心钱师傅的照顾问题。

杨丽工作繁忙,三班倒的护士值班,有时候通宵都回不了家。

如果我去了德国,钱师傅怎么办?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杨丽,她二话没说就支持我去:"这么好的机会,必须去!钱叔这边我来想办法。实在不行,就请我妈来帮忙,或者干脆请个护工。"

我们还没来得及和钱师傅商量,他就从杨丽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晚饭时,钱师傅主动提起这事:"小李,听说厂里要派你去德国进修?"

我点点头,有些愧疚地说:"是有这么回事,但我还没决定去不去。"

钱师傅放下筷子,严肃地看着我:"为什么不去?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

"可是您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我怎么能撒手不管呢?"我诚实地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我?哈哈,我早好了!"钱师傅拍拍胸脯,"每天能走一大圈,吃嘛嘛香,身体棒着呢!再说了,有丽丽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杨丽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安明,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你必须去!钱叔这边有我呢。"

看着他们真诚的眼神,我的心被深深触动了。

"钱师傅,您说的是真心话?"我还有些迟疑。

他点点头,语气坚定:"当然是真心话!人这一辈子,有能力的时候要往前走,这是我的经验。你年轻,有文化,有技术,不抓住机会往上爬,岂不是辜负了大好青春?"

他的话,正是多年前鼓励我好好工作时说过的。

此时再听到,更觉意味深长。

最终,在钱师傅和杨丽的一再坚持下,我决定接受这次进修机会。

临行前,我再三叮嘱杨丽要照顾好钱师傅,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

钱师傅却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放一百个心!等你回来,我说不定都能帮丽丽做饭了。"

他的乐观让我稍感安心,但心底的牵挂却是怎么也放不下的。

在德国的三个月里,我如饥似渴地学习着先进技术,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家里的情况。

每周,我都会给家里打电话,询问钱师傅的情况。

杨丽总是说他一切安好,甚至会把电话递给钱师傅,让他亲口告诉我他的进步。

"小李,我现在能帮丽丽做饭了!"他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而且还学会了用缝纫机,给自己缝了条围裙呢!"

听着他欢快的声音,我的心也跟着轻松起来。

三个月后,学成归来的我迫不及待地赶回家。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我惊讶不已。

钱师傅正在厨房里忙活,杨丽在一旁打下手。

两人有说有笑,场面温馨至极。

"钱师傅,您好多了?"我惊喜地问。

钱师傅转过身,脸色红润了不少:"好多了!都是丽丽照顾得好。这些日子,我们搭伙吃饭,我教她做几道拿手菜,她学得可快了。"

杨丽笑着补充:"是啊,钱叔的红烧肉做得特别香,我学了好久才掌握窍门。"

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原来,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我最担心的两个人不但相处融洽,还建立了新的友谊,延续着我们的搭伙传统。

晚饭时,钱师傅亲手炒了几个拿手菜,样样色香味俱全。

"好久没吃到钱师傅做的菜了,真是想死我了!"我夹起一块红烧肉,满足地咀嚼着。

钱师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这几个月,我天天在练习,就等着你回来尝尝。"

饭后,钱师傅突然说想回老家看看。

"小军来信说,他媳妇怀孕了,快生了。我想回去看看我的孙子。"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那太好了!"我和杨丽异口同声地说。

钱师傅的眼圈红了:"这些年,多亏了你们照顾。小李,记得当初我们搭伙时说过,日子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现在想想,情分也是这样,一天一天积累出来的。"

我点点头,心中满是感动:"钱师傅,您说得对。我们这搭伙八年,早已超越了普通同事的情分。您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杨丽在一旁补充道:"钱叔,您在我们心中,早就是家人了。"

钱师傅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你们这样说,我这心里...这心里..."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两周后,我们送钱师傅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站台上,他紧紧握着我们的手:"小李,丽丽,等我孙子满月后,我就回来。我啊,舍不得你们这两个好孩子!"

"好,我们等您回来!"我笑着承诺,"到时候再继续我们的搭伙生活!"

杨丽也点点头:"钱叔,您在老家别急着回来,好好享受天伦之乐。我们随时欢迎您回来。"

钱师傅眼中含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火车缓缓启动,钱师傅的身影在车窗后渐渐远去。

他不停地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站台上,我和杨丽依偎在一起,目送着火车远去。

夕阳西下,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他会回来的,是吗?"杨丽轻声问道。

我坚定地点点头:"会的,他一定会回来。我们就是他在这座城市的家啊!"

回家的路上,我们肩并肩走着,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你知道吗?"我突然对杨丽说,"钱师傅曾经告诉我,做人要像螺丝钉,看着小,但缺了它,整台机器就转不起来。"

杨丽笑了:"钱叔说得对。在我们的生活中,他就是那颗最重要的螺丝钉。"

"不,"我摇摇头,"我们每个人都是螺丝钉,只有紧紧地拧在一起,生活这台机器才能平稳运转。"

走到家门口,我们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向火车站的方向。

那里,有一列火车正载着我们的亲人驶向远方。

但我知道,那不是永别,而是短暂的离别后更加温馨的重逢。

搭伙八年,胜似亲人。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情谊,不需要血缘维系,也能如亲情般深厚。

那是在岁月长河中,一点一滴积累的真挚情感,是平凡生活中最珍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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