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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金12000,老伴住院亲家不来,儿子给了60000,儿媳:真是麻烦
一梦花辞

"你这是拿钱砸我呀?"我抬头看着儿子,眼睛有些湿润。

炊烟袅袅的小院里,黄叶漫天的秋天,儿子小康放下行李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1986年,我和老张结婚。

那年他38岁,我35岁,在当时就是大龄青年了,身边人都说我们错过了最好的年纪。

婚礼很简单,就在厂里的食堂办的,红纸剪的"喜"字贴在墙上,几张拼起来的方桌,邻居们一起包的饺子,厂里同事送的一台老式缝纫机,那是我们最值钱的嫁妆了。

结婚第二年,小康出生,我们的小家算是圆满了。

老张是北方人,话不多,但心细。

他总能记得我爱吃的酸菜,记得我怕冷,每年入冬前总会把棉被拿出来晒足三天。

我在纺织厂上班,他在机械厂当钳工,工作不轻松,但日子虽然清贫,却也踏实。

那时候,我们住的是单位分的筒子楼,一层楼共用一个水龙头,冬天早上排队打水,白雾腾腾中,大家互相搭话:"张师傅家的,今儿个馒头真香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转眼间收音机里的歌曲从《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变成了《走进新时代》,电视也从黑白变成了彩色,小康也从牙牙学语的娃娃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小伙子。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张的腿脚不太灵便了。

起初以为是年纪大了,毕竟机械厂的工作都是站着干,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

可老张的腿疼越来越厉害,有时候走路都要扶着墙。

那天,我做了他爱吃的红烧肉,端到桌上时,看见他坐在椅子上揉腿,脸上的皱纹像是更深了。

"老张,去医院看看吧。"我放下碗,轻声说。

他摇摇头:"没啥大事,就是老了。"

第二天,我硬拉着他去了厂医院。

医生说是风湿性关节炎,建议多休息、少操劳。

回家路上,老张拄着新买的拐杖,倔强地说:"咱老两口熬过大雪封山的日子,熬过票证年代的苦日子,这点病算什么?"

可人哪有不服老的道理?

老张那个人,倔得很,医生让他休息,他哪里肯消停?

家里活儿照样干,邻居家修自行车、换灯泡,他也总要去帮忙,拐杖一拄,就出门了。

"张师傅,您这腿脚不便还来帮忙,真是过意不去。"邻居刘大爷有一次这么说。

老张憨厚地笑笑:"闲着也是闲着,人老了,能帮就帮点。"

1999年底,我退休了。

厂里给了一笔不小的退休金,一万二。

拿到钱那天,我心里美滋滋的,回家的路上,路过百货大楼,我看中了一件深蓝色的羊毛衫,想给老张买,但看了看价格,又放了回去。

"等过年再买吧,现在还不冷呢。"我心想。

回到家,我把存折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枕头底下,这在九十年代末可不是小数目,何况我们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老张,咱们攒了一辈子,也该享享福了。"那天晚上,我对他说。

我们坐在小院里的石凳上,听着邻居家传来的《今天是你的生日》,看着天上星星一闪一闪的。

老张点点头,眼神却有些心事重重。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麻烦已经悄悄来临。

一天早晨,窗外的大喇叭正播着《早安,中国》,我发现老张起不来床了。

他脸色苍白,额头冒汗,腿疼得厉害。

我慌了神,赶紧跑到公用电话亭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的轮子压过坑坑洼洼的小路,发出颠簸的声音,老张咬着牙,不出声,但我知道他疼得厉害。

医院检查后说是关节病变加重,需要住院治疗。

"多久能好?"我问医生,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年轻人。

外面飘着小雨,窗户上的水珠缓缓滑下,像极了我的眼泪。

"这要看恢复情况,至少得住两周。"医生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住院需要交五万块押金。"

五万?我心里一沉。

虽然有医保,但自费部分还是不少。

我们平日里省吃俭用,买件衣服都要考虑再三,存款也就三四万。

我咬了咬牙,先交了三万。

回到病房,老张靠在床上,病号服松松垮垮的,显得他更加消瘦。

"花这么多钱,值当吗?"老张小声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人还在,啥都值当。"

我给儿子小康打了电话。

他现在在南方一家外企上班,九七年大学毕业后就去了那边,生活挺不错的。

"喂,儿子啊,你爸住院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电话那头,小康听完情况后说:"妈,你别着急,我过两天就回来。"

"你亲家那边..."我犹豫着问。

老张住院这事,我想着是不是该告诉亲家。

毕竟是一家人,何况亲家家境不错,说不定能帮上忙。

"他们最近挺忙的,先别麻烦他们了。"小康的声音透着疲惫。

我叹了口气。

自从小康和媳妇李梅结婚后,两家来往并不多。

亲家公王兴国是个生意人,九十年代初就下海经商了,开了家建材公司,在当地挺有名气。

亲家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穿着讲究,说话带着南方口音,每次见面,我都能感觉到她对我们农村出身的嫌弃。

记得小康结婚那天,亲家母看着我们带去的嫁妆——一套粗布床单和几件老家织的棉衣,眼神里的轻蔑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这年头谁还用这个啊?"她撇着嘴说。

就是从那时起,我和老张很少去南方看儿子,每次通电话也都是报喜不报忧。

老张住院的第三天,小康回来了。

看到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我心疼得不行。

儿子黑了,也瘦了,鬓角已经有了白发,当年那个穿着白衬衫,抱着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阳光少年,如今已经是两鬓微霜的中年人了。

"爸怎么样了?"一进门,小康就问。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窗外的梧桐叶子已经黄了一半。

"好多了,就是医生说后续治疗费用可能不少..."我欲言又止。

老张躺在那儿,虚弱地朝儿子笑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康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妈,这是六万,你先拿着用。"

我愣住了,那叠崭新的红色钞票在病房的日光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这么多?你哪来的?"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这不是工作几年了嘛,有点积蓄。"小康笑笑,"再说了,爸妈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摸着那厚厚的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想到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也不过如此,儿子一下就拿出这么多,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有个上学时跟小康一起考上大学的邻居家孩子,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好工作,前年还找我借过钱。

再看看我们的小康,虽然远在南方,但事业有成,懂得孝顺,我和老张这辈子值了。

晚上,小康在医院陪床,我回家收拾些衣物。

刚到家,电话就响了。

是李梅。

"阿姨,您好,小康到医院了吗?"她的声音很轻。

"到了,谢谢你们。"我感激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李梅压低的声音:"阿姨,你也知道我们刚买房,月供很重,小康这次拿了六万给你们,我们压力很大..."

我心里一凉,像是有人突然在我胸口插了一刀。

"梅梅,你放心,等老张好了,我们肯定会还给你们的。"我强装镇定。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梅顿了顿,"就是觉得真是麻烦啊,老人家这一生病,我们都跟着操心。"

挂了电话,我站在家里的小客厅里,窗外的路灯昏黄,照在老旧的家具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我突然觉得很冷,很孤独。

我和老张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在他媳妇眼里,我们竟然是"麻烦"。

我走到卧室,从枕头底下拿出存折,看着那个数字——37,850元。

这是我们老两口大半辈子的积蓄,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老张的病房。

看着他憔悴的脸,我忽然下定决心。

"老张,咱们用自己的钱看病。"我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

他的手粗糙,满是老茧,那是几十年辛劳的见证。

"可是钱不够啊。"老张皱着眉头。

"我有退休金,一万二。"

老张笑了:"你那点退休金哪够啊?"

"够了,咱们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但从没欠过人情债。"我坚定地说。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小康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

"爸,妈,早饭来了。"他笑着说。

小康坐下来,看了看我们俩:"我和李梅商量好了,你们别担心钱的事,安心养病就行。"

看着儿子疲惫却坚定的眼神,我忽然泪如雨下:"你这是拿钱砸我呀?"

小康愣住了,然后苦笑道:"这哪是砸啊,是我该做的。"

老张轻咳了两声:"小康,你妈这人就这样,死要面子。咱家有困难,你有能力帮忙,这很正常。"

小康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

病房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窗外传来广播体操的音乐,是医院组织的晨练。

我记得小时候,小康就特别讨厌做广播体操,每次都要我哄着才肯去。

如今他都快四十岁了,我和老张却还是放不下那份牵挂。

那天下午,我去医院缴费处交住院费用。

排队时,听到前面两个人的对话。

"你看那个老头,听说儿媳妇挺不乐意给钱的,说是真麻烦。"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女人说。

"现在年轻人不都这样吗?老人没用了就嫌弃。"另一个扎着头巾的老太太接话。

我心头一震,难道他们说的是我们家的事?

李梅的话传出去了?

不可能啊,这医院里谁认识我们?

那两个人又说了几句,我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隔壁病房的一家人。

但这段对话还是让我心里不舒服。

回到病房,我看到小康正和老张聊天,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我问。

"没事,公司有点事。"小康敷衍道。

我知道他在撒谎。

儿子从小到大撒谎时都有个习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现在他就是这样,目光躲闪,手指不停地摩挲着手机。

之前那通电话,李梅一定也跟他说了什么。

当晚吃饭时,小康接了个电话,走到走廊上去讲。

我透过门缝看到他紧锁眉头,脸色很难看。

回来后,他勉强笑了笑:"工作上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晚上,小康留在医院陪床,我回家休息。

刚到家,电话就响了。

是李梅。

"阿姨,小康在医院吗?"她问,声音比白天温和多了。

"在啊,今晚他陪他爸。"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阿姨,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最近压力大,说话不太过脑子..."

我心里明白她指的是什么,轻声说:"梅梅,我知道你们不容易。"

"我爸妈...他们知道叔叔住院了,但他们最近确实很忙..."李梅的声音越来越小。

"梅梅啊,我和你叔叔不想麻烦任何人,包括小康。我们有退休金,有积蓄,自己的事自己能解决。"我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

"阿姨,不是这样的..."李梅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最终只是说,"您早点休息吧。"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望着满屋子的老旧家具,突然觉得很疲惫。

墙上的老式挂钟嘀嗒嘀嗒地响着,那是我和老张结婚时单位发的福利。

茶几上放着小康小时候的照片,黑白的,边角已经泛黄。

照片里的他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站在学校的国旗下,笑得灿烂。

为了给他买那套衣服,我记得我和老张省了两个月的肉钱。

一万二的退休金,在我们这代人眼里是一笔巨款,可对于年轻人来说,或许连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到。

我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仿佛我和老张一直生活在一个与现实脱节的世界里。

第二天去医院时,我带上了存折。

到了病房,老张的气色好多了,正和小康下象棋,象棋是用纸壳搭的,是小康小时候老张亲手做的,这些年一直留着。

"将军!"老张得意地笑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小康高兴地说。

我点点头,从包里拿出存折:"小康,这是我的退休金和这些年的积蓄,一共三万多。你爸出院后,剩下的治疗费我们自己来。"

小康愣住了:"妈,你这是干什么?"

"拿钱的时候痛快,还钱的时候也得痛快。"我坚定地说。

老张在床上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没理他,继续对小康说:"你和李梅还要买房子,压力那么大,爸妈不能再拖累你们。"

小康的眼圈红了:"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儿子啊!"

"正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不能让你为难。"我把存折塞进小康手里,"拿着,这是命令。"

小康握着存折,低着头不说话。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外面走廊上护士推车的声音格外清晰。

那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

儿子小时候,我省吃俭用给他买学习用品;他考上大学,我和老张东拼西凑交学费;他工作后,我们从不麻烦他,有困难都是自己扛。

如今他长大了,有能力了,我却不得不拒绝他的帮助,因为我知道那会给他的家庭带来负担。

做父母的,到头来还是舍不得子女吃苦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们同时抬头,看到李梅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她的父母。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小康惊讶地问。

亲家母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套装,打扮得体,手里提着水果篮:"老张住院了,我们怎么能不来看看?"

我有些尴尬地站起来:"亲家,你们太客气了..."

亲家公打断我:"什么客气不客气的,一家人。"他转向老张,"老兄弟,身体要紧啊。"

老张眼中泛着泪光:"谢谢,谢谢你们来..."

李梅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阿姨,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

我握住她的手:"梅梅,阿姨明白,你们年轻人压力大。"

她的手很冰,我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李梅摇摇头:"不,是我太自私了。我和小康商量过了,我们决定..."

"决定什么?"我紧张地问。

"决定接你们去南方住一段时间。"小康走过来,接过话头,"爸养病需要人照顾,你一个人也累。我们那边有新房子,空间够大。"

我一时语塞,看向老张,他也是一脸震惊。

亲家母笑着说:"是啊,我们商量好了。老人家就应该跟着孩子,互相有个照应。"

"可是..."我想说什么,却被亲家公打断。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亲家公拍了拍小康的肩膀,"你们年轻人工作忙,老人家在身边也好帮衬着。"

看着他们热络的样子,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转头看向李梅,她给了我一个歉疚的微笑。

我瞬间明白,她一定是和小康谈过,也和她父母谈过。

那天下午,亲家一家人和小康一起去办了出院手续。

我留在病房陪老张,心里七上八下的。

"老张,你说咱们真要去南方住吗?"我问。

老张看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缓缓说道:"人老了,身不由己啊。"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咱们的房子呢?住着好好的,就这么空着?"

老张笑了:"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了,咱们那房子都几十年了,也该修修了。"

我想起那个筒子楼的小家,墙皮脱落,厨房漏水,冬天冷得要命,夏天热得像蒸笼。

那是我们的家,承载了太多回忆。

小康满月时,邻居们挤在小客厅里吃满月酒;小康上学第一天,我和老张送他到校门口,他回头冲我们挥手;小康考上大学那天,全楼的人都来祝贺,大家一起吃饺子、喝酒...

"咱们就这么走了,邻居们怎么办?"我轻声问。

"去了就去了呗,又不是不回来了。"老张语气轻松,但我知道他心里也不舍。

那天晚上,小康送亲家回酒店,李梅留下来陪我。

"阿姨,我想和你说句心里话。"李梅坐在我对面,表情认真。

"你说吧。"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李梅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年轻。

"我知道你心里可能还有芥蒂。我那天说话确实不对,但不是因为钱的事。"李梅低下头,"我是担心自己照顾不好叔叔...我没经验,怕做不好..."

我愣住了。

原来她不是嫌麻烦,而是怕自己做不好?

"梅梅,阿姨从没有怪过你。"我握住她的手,"照顾老人确实不容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

"不,阿姨,我错了。"李梅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小康从小就跟我说,他父母如何省吃俭用把他养大,如何含辛茹苦把他供到大学。我本应该感恩才对,却因为一时压力说了那样的话..."

看着她内疚的样子,我忽然笑了:"傻孩子,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别往心里去。"

李梅擦了擦眼泪:"我爸妈也教育我了。他们说人到老年,最怕的就是被嫌弃。叔叔生病住院,我们做晚辈的更应该照顾好。"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忽然有些感慨:"梅梅,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没什么大志向,就想把家人照顾好。现在老张病了,我最担心的不是钱,而是怕拖累你们年轻人。"

"阿姨,您和叔叔养育了小康这么好的儿子,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该我们回报你们了。"李梅真诚地说。

这时候,我突然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那本泛黄的相册,那是我这些年一直带在身边的宝贝。

我拿过来,翻开第一页:"梅梅,你看,这是小康上幼儿园的照片..."

相册里,时光仿佛凝固在了每一个定格的瞬间。

小康骑在老张肩膀上的笑脸;小康穿着校服站在领奖台上;小康大学毕业,穿着学士服的样子...

"阿姨,小康小时候真可爱。"李梅笑着说,眼中满是温柔。

翻到最后一页,是小康和李梅的结婚照。

那天,我穿着借来的套装,老张穿着他唯一一套西装,站在年轻人身后,笑得那么灿烂。

"梅梅,其实阿姨一直有个心愿..."我合上相册,轻声说。

"什么心愿?"李梅凑近了些。

"我和你叔叔这辈子没有留下什么财产给小康,就希望..."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李梅突然抱住了我:"阿姨,小康常说,您和叔叔留给他的,比金山银山都珍贵。"

那一刻,我感觉心里的结慢慢解开了。

一周后,老张出院了。

他的腿脚还是不太利索,需要人搀扶。

收拾东西时,我看到小康在翻我的包。

"你找什么呢?"我问。

"存折啊,还给你。"小康说,眼神坚定。

我笑了:"不用还了,就当是给你们的乔迁之喜。"

小康摇摇头:"妈,那是你的退休金,是你这辈子的心血。"

"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拍拍他的肩膀,"妈这辈子没给你攒下什么家产,就这点钱,你拿着。"

小康眼圈红了,突然扑进我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

那一刻,我感觉他又变回了那个穿着校服,跑回家告诉我考了满分的小男孩。

"妈,对不起..."

"傻孩子,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不该让你们觉得是负担。"

我摸着儿子的头,他的头发已经不如当年浓密,发际线也开始后退,但在我眼中,他永远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康。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爸妈永远不会是你的负担,就像你永远不会是我们的负担一样。"

出院那天,小康和李梅收拾好了所有东西,亲家一家也来了,帮着搬行李。

临走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病房。

在这里,我们经历了担忧、无助,也收获了亲情、理解。

老张坐在轮椅上,看着我们忙前忙后,眼中满是感动。

"老伴,咱这辈子值了。"他悄悄对我说。

我点点头,眼中含泪。

那一万二的退休金,在我心里突然变得轻如鸿毛。

因为我明白,家人之间的情义,才是最珍贵的财富。

一个月后,我们搬到了南方,住进了小康和李梅的新家。

从北方的寒冷到南方的温暖,从熟悉的筒子楼到明亮宽敞的商品房,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那是个宽敞明亮的三居室,他们特意把主卧留给了我和老张。

"这怎么行?你们是一家之主啊。"我抗议。

"妈,主卧朝南,冬天暖和,爸的腿需要多晒太阳。"小康认真地说。

我心里酸酸的,默默点了点头。

老张的病慢慢好转,他开始能扶着拐杖在小区里散步。

小区里有不少和我们年纪相仿的老人,每天早上大家一起在花园里打太极,聊天。

我则帮着照顾家务,偶尔做些拿手菜。

李梅工作忙,但每天下班都会陪我们聊天。

小康更是尽可能抽时间陪老张下棋,有时还会带我们去附近的公园走走。

有一天晚上,我在厨房准备晚餐,无意中听到李梅和小康在客厅的对话。

"妈妈的退休金,你真的打算不还了吗?"李梅问。

"不是不还,而是另有打算。"小康的声音很坚定,"我准备用那笔钱,给他们办个金婚纪念。"

"太好了!他们结婚多少年了?"

"快五十年了。我打算带他们去趟海南,他们这辈子还没见过大海呢。"

听到这里,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这一生最大的财富,不是那一万二的退休金,而是这个懂得感恩的儿子,还有这个虽然曾经有些任性但终究明白家庭责任的儿媳。

夜深人静,我和老张躺在床上,我把下午听到的对话告诉了他。

"值了,这辈子值了。"老张说,声音哽咽。

我握着他的手,看着窗外的月光。

窗外,是一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窗内,是我最熟悉和牵挂的家人。

人生有太多无法预测的变数,谁能想到我和老张会在晚年来到南方生活呢?

是啊,人老了就像秋天的落叶,终将飘离原来的枝头。

但落叶归根,不一定是回到出发的地方,而是落在最温暖的土壤里。

有人说,人老了就像秋天的落叶,不再被需要。

但我知道,只要有爱在,落叶终将化作春泥,哺育新的生命。

而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一代人最后的倔强与骄傲。

一万二的退休金,六万元的救命钱,换来的是无价的亲情和理解。

金钱终会耗尽,而爱却会生生不息地传递下去。

就像那本老相册里的照片,虽然泛黄,却永远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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