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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我没钱办丧礼,两个姐姐不满意,扬言:头七我们也不去了
怀旧的岁月

"你是不是又做什么丧事主持人的工作了?那种不吉利的事,我看你以后少沾点。"妻子看着我一身黑衣从外头回来,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爸去世了。"我放下手中的藤编提包,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屋里的什么。

妻子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手中洗到一半的菜也忘了继续。

我在工厂的宿舍楼前站了许久,1994年的春天,风里还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要穿透我那件发旧的灰色夹克。

手中握着一张皱巴巴的电报,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父亲病逝,速回。"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父亲一生务农,是生产队里出了名的老实人,村里人都喊他老实黄。

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上面有两个姐姐,大姐黄秀兰,二姐黄秀珍。

父亲把她们供到高中毕业,在当时的农村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村里人背地里都说老实黄是个"重女轻男"的主。

大姐嫁到了县城,丈夫在国营酒厂当车间主任;二姐嫁到了镇上,夫家开了个小卖部,日子过得都还算滋润。

我则是在技校毕业后被分配到了省城的一家机械厂,原本以为这是条不错的出路,谁知道改革开放后,国企改制大潮来临,我们厂连年亏损,效益一天不如一天。

厂里已经半年没发工资了,我靠着帮人修收音机和电视机勉强维持生计。

儿子上小学三年级,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翻我的口袋,看有没有零花钱买冰棍;妻子在街道工厂做临时工,月薪不过一百六十块钱,连儿子的学费都成问题。

回到村子的那天,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老天也在为父亲的离世伤感。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老人正坐在石凳上纳凉,看见我提着行李回来,纷纷叹息:"老黄的儿子回来了,唉,老黄走得忒突然了。"

我点点头,加快脚步走向家的方向,生怕眼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下来。

父亲的遗体安放在老屋正堂,脸上覆着一块白布,周围点着几支蜡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掀开白布,看到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我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爸,儿子来晚了..."我跪在地上,握着父亲已经冰冷的手。

他的手指还是那么粗糙,指甲缝里还有黑色的泥土,一双农民的手,一辈子都没停止过劳作。

村里的习俗是要办三天丧事,还要请道士做法事,摆流水席招待前来吊唁的亲友。

我匆匆赶回家中,本想着和两个姐姐商量办丧事的事情,却发现大姐和二姐早已经坐在堂屋里等着我了。

堂屋里的八仙桌上,摆着两杯已经凉了的茶,炕上放着姐姐们从城里带来的果篮和营养品,却再也用不上了。

"你可算回来了,爸都走了一天了。"大姐黄秀兰看到我就说,声音里带着责备。

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的确良夹克,比我记忆中胖了些,手腕上戴着一块崭新的上海牌手表,眼睛红肿,显然已经哭过了。

"火车晚点了,从站台到家又坐了三轮车。"我低声解释,却只换来大姐的一声冷哼。

"老三,咱爸的后事你打算怎么办?"二姐黄秀珍问道,她比大姐瘦些,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穿着讲究,头发烫得卷卷的,一看就知道镇上生活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犹豫着说:"按照咱们这的规矩,请道士做法事要花不少钱,我...我厂里已经半年没发工资了,手头实在紧张..."

"你什么意思?"大姐立刻打断我,眼睛瞪得老大,"难道想草草了事吗?爸养了咱们一辈子,临了连个像样的葬礼都不给办?"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急忙解释,"我是想说,能不能简单些,道士那块能免则免,其他该有的都有。"

二姐把眼镜往上推了推,语气平静但目光锐利:"老三,你知道我们村有个说法,死者的面子比活人的里子还重要。爸这一辈子过得清苦,就这最后一程,你还想亏待他?"

厨房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的响声,是村里的几位婶子在帮忙准备饭菜,她们的谈话声隐约飘进来:"老三媳妇没回来吗?这种时候..."

我无言以对,脸上火辣辣的。

父亲确实一生节俭,舍不得给自己买件像样的衣服,所有的积蓄都用来供我们念书。

印象中,他总是穿着那件补了又补的蓝布衫,下田干活,无论寒暑。

每当我们抱怨家里条件不好时,他就会指着墙上那台老旧的收音机说:"你们看,咱家有收音机,能听新闻,比多少人家都强啊。"

如今我连他最后的葬礼都办不好,实在是不孝。

"是我不对,"我低下头,"可我真的手头紧张,还欠着工友李大海五百块钱呢,那是人家媳妇住院的救命钱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大姐板着脸问。

我鼓起勇气说:"我能拿出三百块钱,希望两位姐姐能帮帮忙。"

此话一出,姐妹二人的脸色顿时变了,仿佛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就三百?你知道一整套丧事下来要多少钱吗?至少得两千!"大姐站起来,声音尖利,像是在批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你是他儿子,主要责任在你身上!我们女儿家出嫁从夫,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也知道,可我真的..."我感到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别说那些没用的,"二姐冷冷地打断我,抿了一口杯子里已经凉透的茶,语气里带着一种市场上讨价还价的精明,"你是独子,按理说爸的后事该你全权负责。我们姐妹已经出嫁,帮你是情分,不是义务。"

我站在那里,感到一阵窒息,仿佛堂屋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

记得小时候,每当我和姐姐们因为一块糖果或一个玩具争吵时,父亲总会把我们叫到跟前,摸着我们的头说:"一家人就要和和气气的,谁和谁啊。"

如今父亲刚走,我们兄妹就为了钱起了争执,这是父亲想看到的吗?

我默默走到父亲的遗体前,看着他安详的面容,心里一阵酸楚。

房间的角落里,父亲的那台老旧收音机还静静地摆在那里,已经很久没有发出声音了,却是他生前最珍爱的物件。

每天吃过晚饭,他都会坐在堂屋的木凳上,一边抽旱烟,一边听收音机里的新闻和戏曲,那是他最惬意的时光。

晚上,在村长李大爷的调解下,我们达成妥协:我负责主要费用八百元,两个姐姐各出六百,剩下的请乡亲们帮忙。

"你们是亲兄妹,一笔写不出两个黄字,以后还得互相照应呢。"李大爷语重心长地说。

我连夜找工友借钱,又联系了厂里的会计预支了部分工资,才凑齐了这八百元。

葬礼的准备工作开始了,村里的习俗很讲究,白事要有白事的规矩,这是对逝者最后的尊重。

父亲的棺木是用松木做的,村里的老木匠连夜赶工,还特意在棺材盖上雕刻了几朵祥云,说是让老黄一路好走。

灵堂设在正屋,周围挂满白色的布幔,灵前摆着父亲生前的照片,那是他六十大寿时我给他拍的,穿着一件浅蓝色的中山装,笑容腼腆,那是我记忆中父亲难得的体面时刻。

照片旁边,摆着一台他生前心爱的老式收音机,虽然早已不能工作,但我知道父亲会希望它陪伴自己最后一程。

丧事的第二天,父亲的棺木落了一半钉,这是村里的规矩,最后一半要等出殡那天再敲。

乡亲们陆续来吊唁,他们大多是父亲的老友和同村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真诚的悲痛。

"你爸是个好人啊,"王大爷拍着我的肩膀说,声音里满是怀念,"当年你娘去世早,他一个人把你们仨拉扯大,从来没短过你们什么。"

我点点头,眼泪又涌了出来,不禁想起母亲。

记得那是1976年的冬天,母亲因肺炎去世,那时我才十二岁,大姐高中,二姐初中。

父亲既当爹又当妈,每天天不亮就去生产队干活,晚上回来还要洗衣做饭,照顾我们的学习。

他不善言辞,很少表达感情,但对我们的爱却体现在每一个细微之处:长途跋涉去赶集给我们买学习用品,大冬天起早贪黑排队给我们买肉票,攒钱给姐姐们买新衣服过年...

"我记得七九年大旱那会儿,你爸把家里仅有的一袋小米分给了村东头的老刘一半,说人家有小孩子,不能饿着。"王大爷接着说,眼角有些湿润。

"是啊,你爸就是太实诚了,"站在一旁的赵婶也插话道,"记得八十年代初开始分田到户,有人钻空子挑好地,你爸却主动要了那块靠山的薄地,说年轻人干得动,把好地让给了村里的老弱。"

听着这些话,我突然意识到,父亲虽然一生清贫,却赢得了许多人的尊重和爱戴,这大概就是他留给我们最宝贵的财富吧。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看看,黄老实的儿子办的什么丧事,连像样的纸人都没有。"张婶子大声说道,语气里满是鄙夷,"听说连请道士的钱都没有,这不是折寿吗?隔壁刘家上月办丧事,那场面,啧啧..."

我站在灵堂前,手足无措,脸上火辣辣的。

确实,我们没有按照最隆重的规格办丧事,但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何况父亲生前节俭朴素,从不铺张浪费,我想他会理解的。

"嘴巴放干净点!"村长李大爷突然呵斥道,"老黄一辈子为人正直,帮了多少人,现在说这些闲话,良心不会痛吗?"

张婶子被说得面红耳赤,悻悻地走开了。

晚上,我一个人守在灵前,屋里只剩下蜡烛微弱的光和檀香袅袅的烟。

望着父亲的遗照,泪水不停地流下来,仿佛要把积攒多年的情感一次性释放出来。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九岁那年,我发高烧,父亲半夜背着我走了十里山路去镇医院;十五岁时,我因贪玩差点溺水,是父亲不顾一切跳进河里救了我;高考失利那年,父亲默默坐在院子里抽了一宿的旱烟,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没事,咱家的娃不怕重头再来。"

那些平凡却温暖的片段,如今只能存在于记忆中了。

"爸,对不起,儿子没本事,连个像样的葬礼都给不了你。"我轻声说着,仿佛父亲能听见似的。

我从怀里掏出那个皱巴巴的烟袋,是父亲生前常用的,里面还残留着他喜欢的劣质烟丝的气味。

犹豫了一下,我从里面抓了一些烟丝,学着父亲的样子卷了一支旱烟,笨拙地点燃。

呛人的烟雾让我咳嗽不止,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却不知是因为烟雾还是因为思念。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灵堂前多了几对纸人和纸马,还有一套做工精细的纸扎房子,甚至还有一台纸糊的收音机。

正当我疑惑时,村长李大爷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他今年七十有六,腿脚已经不太利索,但为了父亲的后事,这两天一直忙前忙后。

"是村里的老人们凑的,"他解释道,"大家都记得你爸的好处。当年水灾,你爸把家里的口粮分给了好几户人家;那年小林家闹病,是你爸背着他走了十里山路去镇医院...这些事,村里人都记着呢。"

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对着村长连连鞠躬。

李大爷摆摆手:"不用谢,人活一辈子,名利都是虚的,就看人缘积的怎么样。你爸积了一辈子德,咱们村没有不敬重他的。"

就在我以为事情会平静下来时,大姐和二姐又找上门来了。

她们看到灵堂的布置后,脸色更加难看,仿佛这些村民们的心意对她们而言是一种嘲讽。

"就这?"大姐指着灵堂,语气里满是不满,"父亲一辈子的积蓄都给了你,供你念书,现在你连个像样的葬礼都办不起?邻村李家上个月办丧事,光是孝子钱就发了一千多!"

"我真的尽力了,"我苦笑道,感到一阵疲惫,"咱爸生前最讨厌铺张浪费,他要是在天有灵,肯定不希望咱们这样..."

"别拿爸说事!"二姐打断我,语气冰冷,"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今天来就是告诉你,这样的葬礼我们不满意,头七我们也不去了!让村里人笑话你吧!"

这句话如同一把刀子,直接插进我的胸口。

头七是大事,是村里人认为亡魂回家的日子,如果连亲姐妹都不来参加,那在村里就真的抬不起头了。

我站在那里,又气又难过,却无计可施。

为什么父亲的离去不能让我们更加团结,反而把我们之间本就脆弱的感情撕扯得更加不堪?

两个姐姐扬长而去,留下我一个人愣在原地,耳边回响着她们离去时的冷笑。

"没事,"村长在一旁安慰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姐妹闹点别扭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但我知道,这次不一样,我们之间的裂痕,已经很难弥合了。

回到灵堂,我坐在父亲的遗照前,点了一支烟,是父亲生前最爱的大前门。

父亲生前爱抽旱烟,那种劣质的烟丝裹在报纸里,味道呛人,但他总说习惯了改不了。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陪"父亲抽烟,就像小时候我看他坐在门槛上吞云吐雾的样子。

"爸,您看到了吗?您费尽心力抚养的子女,如今却为了钱闹得不可开交。"我自言自语着,眼泪滴在手背上,留下一道咸涩的痕迹,"是不是很失望?"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有动静。

抬头一看,是村里的王叔和几个老人,他们带来了几箱散装二锅头和一些熟食,还有几盘街上买来的馒头和咸菜。

"你爸生前对我们不薄,这点事我们还是懂的。"王叔拍拍我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朴实的温暖,"来,我们帮你一起守灵。"

那一晚,屋子里挤满了人,老式煤油灯的光照在每个人脸上,映出一片黄晕。

村里人七嘴八舌地讲述着与父亲有关的故事,有的温馨,有的搞笑,还有的令人潸然泪下。

"记得那年春节,你爸包了一屋子的饺子,请咱们村的孤寡老人一起吃团圆饭。"

"是啊,还有那次生产队分红,他把自己那份麦子借给了张家,说人家有病人要用钱。"

"八五年那场雹灾,你爸二话不说,把自家的粮食分给了几户受灾严重的人家。"

"你爸啊,人老实,从不多说话,但心里装着的全是别人..."

我仿佛通过这些故事,认识了另一个父亲——不仅仅是我记忆中那个严肃寡言的长辈,还是村里人眼中那个乐于助人、正直善良的黄老实。

第三天,出殡的日子到了,天空放晴,阳光温暖地洒在大地上,仿佛是老天爷也在送父亲最后一程。

村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都来送行,场面比我预想的要隆重得多。

我穿着白色的孝服,走在灵柩前面,心情复杂至极,既有对父亲的思念,也有对未能办好后事的愧疚,还有对姐姐们态度的失望。

让我意外的是,大姐和二姐也来了,她们穿着孝服,眼睛红肿,像是哭过。

见到我,她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队伍中,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我也没有上前,只是点了点头示意,然后继续带着队伍前行。

送葬的队伍缓缓行进,穿过村庄,走向山坡上的墓地,队伍足有一百多人,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

沿途,洒纸钱的声音沙沙作响,仿佛是给先人铺路;村里的几位老人吹起唢呐,那凄凉的调子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让人心中一阵酸楚。

一路上,我听到乡亲们的议论,大多是对父亲一生的评价和对葬礼的看法。

"老黄的葬礼虽然简单,但挺有尊严的。"

"是啊,人死后不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心意到了就行。"

"你看那么多人来送行,就知道老黄一辈子没白活。"

"他儿子虽然条件不好,但能把这么多人请来,也算是尽孝了。"

听着这些话,我的心里既感到安慰,又充满愧疚。

父亲的一生朴实无华,他的葬礼也应该如此吧,可我还是希望能给他最好的告别。

到了山坡上,阳光更加明媚,远处的田野一片新绿,春天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入土仪式很简单,但每一步都按照传统习俗进行,村里的几位老人主持着仪式,庄重而肃穆。

我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是大姐、二姐依次跪拜,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只有春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村里人帮忙填土,不一会儿,一座新坟便矗立在那里,父亲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融入了这片他耕种了一辈子的土地。

收拾停当后,人群散去,只剩下我和两个姐姐站在坟前,谁都没有先开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和哀伤。

沉默良久,大姐终于开口了,声音里不再有之前的尖锐和责备。

"老三,我们...我们不该那么说你。"大姐的声音有些哽咽,"昨晚村长来找我们,说了很多爸生前的事,还有你的难处..."

二姐接过话头,她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们知道你厂里情况不好,只是心里有气,觉得爸一辈子节省,最后连个体面的葬礼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望着远处的田野,那里麦苗正在茁壮成长,绿油油的一片,让人联想到生命的延续和希望。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平静地说,声音低沉但坚定,"但爸生前最看重的不是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而是我们兄妹和睦。他要是知道我们因为葬礼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肯定会比没有体面的葬礼更难过。"

大姐和二姐低下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像断了线的珠子。

春风拂过,带来远处油菜花的甜香,山下的村庄炊烟袅袅,这样的景象父亲曾经看了一辈子,如今却再也看不到了。

"我记得小时候,爸总说'一家人就是要齐心',"我继续说道,声音有些哽咽,"他一辈子勤勤恳恳,不求回报,就希望我们好好的,一家人和和气气的。"

大姐点点头,擦了擦眼泪:"你说得对,爸要是看到我们这样,肯定会难过...是我们太自私了。"

"头七那天,我们会来的。"最后大姐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承诺和歉意,"不管有什么过节,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站在山坡上,看着父亲的新坟,谁都没有再说话,但那种隔阂似乎在慢慢融化。

回家的路上,我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一句话:"人活着不容易,但咱们黄家人再难也要硬着头皮挺过去,咱不能服输。"

是啊,生活艰难,但总要继续,这大概就是父亲留给我们最重要的品质——面对困难时的坚韧和不服输的精神。

"你记得爸那个收音机吗?"二姐突然说道,"以前每次我回家,他都会得意地说那是全村最早的一台。"

"记得,"我笑了笑,"他每天晚上都要听,从不错过新闻联播,说要'了解天下事'。"

"其实那台收音机是坏的,"大姐说,"去年我回来,发现它已经不响了,但爸还是每天晚上坐在那里,假装在听,说不想让你们担心。"

听到这话,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无法呼吸。

头七那天,不仅大姐二姐如约而至,连带着她们的丈夫和孩子也都来了,还带来了不少祭品。

阳光明媚,山坡上的野花开得正艳,我们一家人站在父亲的坟前,向他献上鲜花和水果。

我还特意带了一包大前门香烟,父亲生前舍不得抽的"高档货",插在了坟前的土里。

"爸,我们来看您了。"我轻声说着,仿佛看到父亲在微笑,那种罕见但温暖的笑容,就像他把我们喊到跟前时一样。

回村的路上,大姐提议:"老三,你厂里不景气,要不来县城吧,我让我家那口子在酒厂给你找个工作,那好歹是国营单位,比你那个快垮了的厂子强。"

"是啊,"二姐也说,语气里带着之前没有的关切,"或者来我们镇上也行,小卖部虽然挣不了大钱,但养家糊口没问题,顺便还能照顾照顾爸的坟。"

我看着她们真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仿佛冬日里的一缕阳光,驱散了心中的寒意。

四月的田野里,麦苗正在茁壮成长,远处的杨树抽出了新芽,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充满希望。

"谢谢你们,"我说,感觉喉咙有些发紧,"等我把厂里的事情安排好,再考虑吧。毕竟还欠着工友的钱,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走在乡间小路上,春风拂面,远处农田里的农民正在忙碌,村庄里冒出袅袅炊烟,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亲切。

我突然明白,父亲给我们留下的,不是金钱财产,而是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和面对困难时不低头的勇气。

这些品质,比任何物质财富都要珍贵,是我们一生的财富。

有人说,人这一辈子,活着时有多少财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离开时有多少人为你送行。

父亲一生清贫,但却赢得了全村人的尊重和爱戴,这也许就是最成功的人生吧。

回到家中,我从抽屉里取出父亲生前唯一的一张照片,那是他六十大寿时拍的。

照片中,他微微笑着,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那双曾经粗糙有力的手安静地放在膝盖上,一生的辛劳就写在那双手上。

我把照片放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倒了两杯,一杯放在照片前,一杯自己端着。

"爸,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轻声说着,举杯一饮而尽,酒液灼烧着喉咙,但心里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力量。

窗外,春风拂过院子里的梨树,洁白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天空中飘落的祝福。

父亲走了,但他的精神和教诲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指引我们前行。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仿佛在歌唱生命的延续;远处传来孩子们嬉戏的笑声,充满了无忧无虑的快乐。

生活还要继续,我想,父亲若在天有灵,一定希望看到我们活得坚强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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