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20万救命费曝光,我含泪搂紧隐瞒十年绝症的妻子

酒店送客的车早没了影子,我扶着楼梯扶手往上挪,后槽牙咬得发酸——那帮损友非说“头婚不灌醉不算兄弟”,八瓶啤酒下去,现在太阳穴跟敲鼓似的,连耳垂都被捏得发烫。
新房门口飘来说话声,是晚晴。她声音压得像蚊鸣,却还是顺着门缝钻出来:“下周?王主任那边我再求求情……嗯,我知道,不能断。”
手刚搭上门把,我突然顿住。酒精烧得脑子发懵,可这通电话像盆凉水,“哗啦”浇得我打了个寒颤。
推开门时,晚晴正手忙脚乱往睡衣口袋塞手机。见我进来,她指尖绞着发尾绕了两圈,眼尾那颗泪痣跟着颤:“你回来啦?醒酒汤在灶上温着呢。”暖黄壁灯把她脸照得柔和,可我盯着她发颤的睫毛,突然想起相亲那天——她穿米色针织衫坐在咖啡馆,也是这样垂着眼,说自己是私立小学老师,“家里就我一个,以后咱们不用操太多心。”

我妈当时拽得我袖子都快破了:“36怎么了?这姑娘看着顶多28,多体面!”可现在她端着醒酒汤过来,汤勺碰得碗叮当响,我刚碰她手,冰得我缩了下——从酒店回来的路上,她就一直望着车窗外,我跟她说话,她总“嗯”“哦”地应着。
“刚才谁来的电话?”我盯着她晃神的眼睛。
她手一抖,热汤泼在我衬衫上,烫得我倒抽冷气。她慌忙拿纸巾擦,声音发飘:“我表姐……她孩子发烧了。”
手机就在这时亮了。我瞥见屏幕上的短信:“苏女士,您尾号7852账户今日转入5000元,累计已付38期化疗费用。”

“化疗?”我捏着手机的手在抖,“你不是说只剩远房表姐?”
晚晴盯着手机,睫毛抖得像要掉下来。突然“扑通”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呜咽声从指缝里钻出来:“我有个弟弟,苏明远,白血病……十岁查出来的。”
我后退两步撞在衣柜上,疼得眼眶发涩。三个月前第一次约会,她说“独生女多自由”;上周见家长,我妈夸她“贴心”,她笑着说“以后就咱们俩照顾老人”——原来都是假话?
“我爸心梗走得早,我妈后来糖尿病……”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从大学就打工,毕业当老师,工资大半都给弟弟治病。之前谈过一个,快结婚时他翻我手机,骂我是‘无底洞’……陈默,我真的怕你也不要我……”

我喉咙像塞了团棉花。想起上周十点去接她,看见她在楼梯间抹眼泪,我说“谁欺负你了”,她吸着鼻子笑:“班上小孩把作业本撕了。”想起她总说“婚礼简单点就行”,我以为她体谅我,原来她盯着账单算化疗费;想起试婚纱那天,我要给她买三万的头纱,她攥着我手说“几百的就行”,指尖还沾着给学生改作业的红墨水。
“那二十万押金呢?”我声音哑得像砂纸,“医生说要换骨髓,对吧?”
她猛地抬头,眼睛红得像两颗樱桃:“我本来想婚礼后告诉你……可昨天医院催了,我实在没辙……”她抓住我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陈默,我可以签借条,等我慢慢还……”
床头柜上的结婚照在笑。照片里她靠我肩上,发梢沾着花店的玫瑰香,我当时想,这辈子就跟这温柔女人过了。可现在照片里的笑容模糊了——原来她的温柔是盔甲,藏着十年的眼泪。

手机在客厅响了,是我妈发来的视频。晚晴慌忙擦了把脸,接起来时声音甜得像平时:“妈,我们刚收拾完,您早点睡。”我妈在镜头里唠叨:“小默喝多了没?让晚晴煮点粥……”
挂了视频,晚晴把凉了的醒酒汤热好,放在我面前时手还在抖:“要是后悔了,明天就去离婚……我知道是我错,可我真的走投无路……”
她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只剩抽噎。我盯着汤里自己扭曲的脸,突然想起相亲那天——她蹲在咖啡馆门口喂流浪猫,饼干屑沾在指尖,仰着头跟我说:“两个人在一块儿,就得互相撑着走。”
现在这“撑着”,是二十万的骨髓押金,是不知尽头的化疗单,是我攒了五年的买房钱要全部搭进去。

月光透过纱窗,照在她蜷着的背上。我这才发现,她穿的珊瑚绒睡衣领口都起球了,是三年前的款式——她不是不爱打扮,是把钱都塞进了弟弟的药费单里。
“晚晴。”我碰了碰她发颤的肩,“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她猛地抬头,眼泪砸在我手背上:“你不怪我?”
“怪。”我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怪你把苦水都咽了,怪你没早说‘我撑不住了’。”

凌晨三点,晚晴在我怀里睡得正香。我摸了摸她眼尾的泪痣,突然明白——那不是痣,是十年没掉下来的眼泪,凝在那儿了。
手机屏幕亮了,是医院短信:“苏明远患者本周需第39次化疗,费用12800元,请三日内缴纳。”
我盯着短信,喉咙发紧。原本以为婚姻是两个人的小日子,现在才知道,这日子里还装着另一个人的命。
可谁的生活不是千疮百孔?我想起去年我妈住院,我在医院守了七天七夜;想起同事小张白天敲代码,晚上跑代驾给老婆治病。或许夫妻就是这样——在生活的窟窿里,手拉手往上爬。

晚晴翻了个身,往我怀里钻了钻。我搂住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突然懂了:她藏的不是秘密,是一个人扛了十年的疲惫。
只是,明天怎么跟我妈说首付钱要给小舅子治病?怎么面对那个被病痛折磨的男孩?
但或许婚姻从来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有的只是——知道对方的不堪后,还愿意一起走下去的勇气。
而我,好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