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叙利亚历史中,阿拉维派穆斯林长期饱受歧视与凌辱,身处社会底层,这使他们形成坚韧求生特质,心底满是翻身与复仇渴望。
一战后,法国在叙利亚建立委任统治,为遏制叙利亚民族主义力量融合,推行分而治之策略。利用阿拉维人对外界长期积压的不满,以及其内部团结善战特性,在政治上扶持、经济上援助,鼓励阿拉维派青年参军。
借此,阿拉维派迎来命运转折,当时新建的八个叙利亚军营中,有三个是纯阿拉维营,其他部队也有众多阿拉维人代逊尼派服兵役,叙利亚军队渐成阿拉维派依托。

后来在叙利亚政治舞台举足轻重的哈菲兹,14岁离家入中学,注册时父亲将其名改为哈菲兹・阿萨德,“阿萨德”在阿拉伯语意为狮子,象征尊严与力量,父亲望他胸怀大志振兴国家。

哈菲兹・阿萨德
16岁时,受老师影响,哈菲兹加入阿拉伯复兴社会党,在学生中秘密开展基层组织工作,后成为学生运动领袖。
1952年,22岁的哈菲兹投身起义,考入霍姆斯军事学院,后转入阿勒颇空军学院学飞行。1955年毕业时因成绩优异获最佳飞行奖章。次年,作为首批支援埃及的叙利亚飞行员,他屡立战功,晋升为飞行中队队长,随后前往苏联学习夜航作战技能。
不过,哈菲兹志不在仅做职业军人,将服兵役视为应尽义务与涉足政治途径,不久便投身叙利亚复杂政治斗争。
1952年,埃及总统纳赛尔为消除美、英、法在中东和北非影响,推动巴勒斯坦解放,提出泛阿拉伯主义,倡导联合阿拉伯国家组建阿拉伯联合共和国,当时只有叙利亚和伊拉克响应。
1958年伊拉克王朝被推翻,只剩叙利亚支持。同年,埃叙联盟组成的阿拉伯联合共和国成立,纳赛尔任总统。但纳赛尔将叙利亚置于从属,国有化叙利亚企业银行,定都开罗,政府要职全安排埃及人,还清洗叙军中左翼军官、强制解散复兴社会党,引发叙利亚人强烈不满。
哈菲兹闻讯迅速从埃及赶回,与乌维达・贾迪德等同为阿拉维派年轻军官兼复兴党骨干商议对策。他们在军中成立军事委员会,吸引大批阿拉维士兵参与政变。
1963年,复兴党历经三次失败后成功政变上台,哈菲兹因贡献突出,一年内晋升少将,进入权力核心出任空军司令。复兴党上台让叙利亚摆脱埃及霸权。直至如今,埃及、叙利亚、伊拉克三国国旗国徽仍相似,皆由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的演变而来。

1966年,复兴党内部少年组与老年组斗争激烈,哈菲兹在贾利德发动的政变中起关键作用,政变成功后升任国防部长兼空军总司令,与贾基德成复兴党核心领导者。
1967年,叙利亚在第三次中东战争惨败,戈兰高地被以色列占领,复兴党内对责任归属争论不休。此时以贾迪德为首的地区委员会内外政策激进,得罪党内元老,还忽视军队掌控。
1970年11月,务实的哈菲兹以“纠正运动”为名,拘捕囚禁贾迪德等人,和平夺取国家最高权力,时年40岁。

从哈菲兹从政经历看,阿拉维派出身赋予他坚毅果敢性格,阿拉伯复兴主义注入其人生志向与政治追求,军旅生涯与政治斗争让他积累丰富政治资本与智慧,他认为目的正当便可采取必要手段。
哈菲兹上台推行总统制,1971年当选总统,此后历次选举都是唯一候选人和当选者。总统虽权力大,但实际政治运作需依靠周围由家族势力和亲信下属组成的小团体,他们构成权力中心,凌驾于军队、复兴党和行政机关之上。

哈菲兹・阿萨德当选总统
叙利亚是逊尼派穆斯林为主体的多民族多教派国家,长期由逊尼派精英掌控政治经济社会主导权,宪法曾规定国家元首必须是逊尼派穆斯林,哈菲兹上台改变这一局面。为此,他依靠血缘亲信构建裙带和族裔统治网络,实现权力集中。
哈菲兹时期,叙利亚情报和安全部门多由阿拉维派组成,由其所属马塔维拉部落家族成员指挥。军事上,军事安全部门人员待遇优厚,吸引大量社会青年加入,军队规模扩张,这些青年成为中产阶级,扩大了政权社会基础。到20世纪90年代,全国武装力量达43万,约占总劳动力人口15%。复兴党建设方面,宪法规定其为国家和社会领导核心,党、政、军要害部门及主要社会团体负责人多由复兴党成员担任,入党成进入权力体系唯一通道,1992年党员达100万人。
同时,哈菲兹执政时建立人民议会、全国进步阵线及各种社会团体群众组织,虽处于威权体制,但区别于军人独裁统治,扩大了政权基础,满足了民众部分政治参与诉求。
经济上,哈菲兹在国家控制关键领域前提下,鼓励私营经济、引进外资,叙利亚经济显著发展。作为世俗化政权,社会生活开放,政治不受宗教绝对支配,阿拉伯复兴社会主义为主导意识形态,伊斯兰教受国家政权管控。为缓解逊尼派敌意,哈菲兹上台恢复总统须是穆斯林条款,但宪法不承认伊斯兰教为国教,他坚信民族主义和社会主义才能统一阿拉伯世界。
他推进世俗化改革,取缔镇压穆斯林兄弟会等宗教反对派,让宗教与政治适度分离,同时吸纳逊尼派进入权力高层塑造政权宗教合法性,有学者因此认为叙利亚政教并非完全分离。

但随着现代化推进,叙利亚世俗化倾向明显,国内宗教反对派和中东政教合一国家威胁政权稳定,美西方介入更使叙利亚陷入复杂困境。
不过哈菲兹铁腕统治让叙利亚摆脱独立后长期政治动荡,在20世纪后期中东风云变幻中维持一定政治稳定,发挥独特政治影响力。
对外,哈菲兹反以色列,但因以色列背后有美国支持,便寻求苏联援助,上台就将塔尔图斯港部分租给苏联,俄罗斯后来继续租用,这是俄支持阿萨德家族原因之一。哈菲兹构建了阿萨德家族、阿拉维派复兴党为核心的权力架构。
但长子巴西勒1994年车祸离世,他召回在英国进修医学的次子巴沙尔。
性格内向、本立志当眼科医生的巴沙尔,在哈菲兹安排下接触国家事务,进入霍姆斯军事学院学习,然而六年后哈菲兹因心脏病突发去世。

巴沙尔
巴沙尔接班后锐意进取,想带领叙利亚进入新阶段。但在父亲留下的权力架构中,哈菲兹个人权威曾主导,巴沙尔资历浅难以延续。
于是巴沙尔清洗复兴党元老和异己,培养亲信树立权威,客观上削弱了复兴党对社会的控制力。“9・11”事件后,叙利亚外部环境恶化,美国介入加剧地区冲突,得到支持的逊尼派借阿拉伯之春运动发难,叙利亚陷入内战。


在中东变局中,突尼斯、利比亚、也门等国政权更迭,巴沙尔政权却坚守,因叙利亚危机本质是派别权力争夺,哈菲兹构建的权力机构使巴沙尔政权内部凝聚力稳固。
但未来叙利亚面临与独立初相似问题,即如何在不同教派和民族间合理分配权力。巴沙尔要带领阿拉维派突破困境、构建新制度重建叙利亚,这是严峻挑战,且不容失败,因为若美西方支持逊尼派掌权,阿拉维派将陷入绝境。
由此不禁思考,美西方宣扬的自由民主政治,到底是要支持世俗化叙利亚,还是政教合一的伊斯兰国家?若逊尼派和什叶派和解,中东又有哪些势力会受显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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