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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寻常的“一景”其实有个很寻常的道理,就是生活细节的真实和原生颗粒感,让观众自愿入戏。
运河就这样穿过1901的老照片,丝滑地流淌到2000年。丰富、动感、饱满的生活细节有如“拉丝”一般牢牢地锁住观众的视线。
这运河是流动的历史,这历史亦是流动的人生。
运河人家的烟火和温情,怎能离开孩子的视角。
《北上》一开篇就是这个“花街小太阳”大华子(夏凤华)梗起脖子的仰脸笑喊,几个小伙伴又要去行经家门口的运河货船“偷”西瓜了,算准船过桥头的时间,分工配合,高度默契……
货主喊,孩子跑,潜水、捞瓜、嬉笑……
大华子的背心上,脸蛋鼻子上,脑后的头发上,还挂着汗水泥水搅合在一起后半干的新泥,长长的花街小巷中孩子们逃跑的背影,不同的身高不同的鞋跑出的是不同的节奏……
这“原生颗粒感”,也太强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马奶奶带马思艺回到花街,大华子带马思艺认门的一场戏,一镜到底,一气呵成。各家的大人、各家的生活在大华子的低平视角和小演员李洛伊丝丝入扣、生动自然的演绎中,可谓无痕转场、无缝衔接,且充满不用言说的温情温暖,对不同人物的性格、关系、身份也都起到了特殊的烘托和点睛作用。
此外,韩昊霖饰演的小谢望和,从《庆余年》中的“小范闲”来到《北上》,生动地演绎出小谢望和的憨厚和痴情、叛逆与仗义;李庆誉饰演的小邵星池,乐观开朗、重情重义;周俞辰饰演的小陈睿,形象贴合,文艺范十足;安程玄饰演的小周海阔,家境优越、开朗乐观。
而最令观众“揪心”的是剧中的小马思艺,这位棕色长发,像丁香一般结着愁怨的女孩,与铜锅里响亮的爆米花一般的大华子,同样令观众惦念和记挂……
行文至此,有必要交待一下《北上》的剧情脉络和人物关系。第一部分剧情讲的是六个少年的成长史,中间部分主要是长大了的谢望和、夏凤华、周海阔、马思艺、邵星池、陈睿在北京的创业故事,第三部分则是当年的六少年重返花街找寻初心,一起守护运河文化的故事。
毫无疑问,前期剧情是《北上》最有年代感的部分。胡军饰演的谢望和父亲谢天成是个船老大,人称“龙王”,妻子梁海泓是兼职卖早餐的;大华子(夏凤华)的父亲夏茂田,人称“夏老二”;邵星池的母亲刘玉玲是早餐摊主,父亲邵秉义是一位作家;周海阔一家人口多一些,爷爷周一仆是有着深深运河情结的老辈文化人,父亲周宴临是淮阳菜大师,运河人家饭店的老板,母亲罗之梅一心要做昆曲演员;马思艺家里只有她和奶奶相依为命;陈睿的母亲顾阿莲是区长,父亲陈泊也是一位作家……
六个家庭,唯马家最特别。马思艺父亲已经病逝,母亲改嫁后生了个儿子,无暇顾及女儿,名为让女儿照顾岁数大的奶奶,实则是想让女儿和奶奶一起过日子,这让本就缺爱的马思艺更加感到孤独,因而愈加羡慕其他五个小伙伴有一个完整的家……
两场洗脚戏,生活的“原生颗粒感”一览无余
剧中,谢天成、夏茂田搭帮跑船归来,与各自妻子独处时各有一场“洗脚戏”,精彩至极,充满了生活的“原生颗粒感”,而不是后天的表演痕迹。尤其是这两场戏并非单摆浮搁仅仅表现夫妻感情,而是与之前谢天成提议换船各家意见不一的重要情节紧密相关。
动辄数月不着家的运河跑船人,好不容易见着妻子了……梁海泓端来洗脚水,温存地给谢天成洗脚,同时叮嘱说:要是换船赔了钱宁可咱们贴钱,也不能让马奶奶家亏钱。正春风得意、自负满满的谢天成不耐烦地反问:我什么时候亏过钱?紧接着眯起眼看向妻子,一边伸出手,一边说你这瘦了那瘦了,弄得梁海泓自己也随着丈夫的手摸向自己腰间,直到儿子谢望和闯进屋……
这场洗脚的戏,表现了真实细腻的夫妻情感,也刻画出两人不同的性格、脾气和为人处事。
而在夏家,却是夏茂田和妻子李燕在一个洗脚盆洗脚的一组特写镜头。大华子的妈为人强势,一直嫌丈夫为人太老实、没有主见,怕丈夫跟谢天成跑船吃亏。一边敷衍一边想要和妻子温存的夏茂田几次小心翼翼“踩”住妻子的脚,却几次都被步步紧逼、不停责问的妻子反过来“踩”在下面……
褚栓忠将夏茂田为人忠厚、老实、愚孝、惧内等性格特质演绎得极具“原生颗粒感”,令观众完全忘记了这是在戏里……
有趣的是涂凌饰演的李燕骂夏茂田的仰脸和口型,与大华子简直是太母女了!
电视剧《北上》以运河沿岸一群少年从相知相伴到分离重聚的人生轨迹为脉络,以大运河文化及时代更迭为背景,描述了个人成长、时代奋斗与邻里人情的故事,旨在展现运河的百年历史变迁以及三代人对运河文化的传承与弘扬。
剧中漫溢而出的生活的“原生颗粒感”究竟从何而来?
《北上》原著作者徐则臣的一番话或许道出了其中根由——“一部文学作品,它可以、也需要借助不同的艺术形式传播开去,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增加它之前所没有的内涵和价值。”
徐则臣还表示:“希望观众们在《北上》电视剧中体验到流淌在教科书里、流淌在中国大地上的那条河流,如何也真实、鲜活地流淌在我们的血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