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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史笔记170 :教皇亚历山大六世面临的难题
常思勇



1、1492年是一个重要的年份,不仅因为这一年哥伦布发现了美洲,还因为在这一年,意大利的美第奇家族的洛伦佐和教皇英诺森八世相继去世。这两个事件对意大利和天主教会的政治格局产生了重大影响。


2、 教皇英诺森八世去世后,继承教皇位置的本应该是西克图斯四世的侄子朱利亚诺·德拉·罗维雷,也就是日后的尤利乌斯二世,但是来自西班牙的亚历山大六世把贿选金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一举拿下了教皇宝座。


3、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出身于西班牙著名的博尔吉亚家族,他的伯父阿方索·德·博尔吉亚于1455年当选为教皇卡利克斯特三世(1455-1458年在位),于是倚仗其伯父的地位,他得到了意大利几处富庶的封地。1457年,他在罗马教廷掌管财政,深知教廷中出售一个大主教或红衣主教职位能获得巨额款项。


4、他的巨额收入来自教廷的职位、他在意大利和西班牙拥有的修道院,以及他的3个教区瓦伦西亚、波图斯和卡塔赫纳……与此同时,他收受别人的钱财并免去他们的罪责,他曾经用受贿的方式放过了一个杀死了自己女儿的父亲。当别人对此颇有微词时,他反驳道:“上帝的旨意并不是让罪人去死,而是让他们活着并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


5、亚历山大六世私生活非常放纵,他的私生子女很多,为人熟知的私生子女,就有切萨雷、路易吉、乔瓦尼、卢克雷齐娅和杰弗里。他不仅不藏着掖着,反而作为重要的棋子,和意大利各大豪族联姻。


6、例如,教皇最宠爱的女儿叫卢克雷齐娅。为了侵占某世俗公爵的领地,教皇采用联姻的办法,等时机成熟就设法兼并,如遭到反抗就采用谋害手段解决,然后把他的女儿转嫁另一个猎取的目标。这位女儿为此订过2次婚,结过3次婚。


7、这样,亚历山大六世财大气粗。他曾吹牛说他家的金子能堆满整个西斯廷教堂。虽然他是个不讨人喜欢的西班牙人,但是1492年在英诺森八世去世后,他开出的贿选价格却让不少冷酷的罗马主教们感觉良好。


8、可是,这次他也碰上了一个十分顽固的对手。红衣主教阿斯卡利奥·斯福尔扎同样家财万贯,而且他来自米兰公国的统治者斯福尔扎家族。亚历山大六世把斯福尔扎叫到一旁,直白地问他需要多少钱才愿意退出。斯福尔扎最后同意在教廷担任副大法官,并接受一笔巨款。


9、亚历山大六世在位期间,极力扩张家族的权力和影响力。例如,他将多个侄子封为枢机主教,并通过政治婚姻为子女谋取利益。最著名的是他的私生子切萨雷·博尔吉亚被任命为瓦伦西亚枢机主教,并在意大利政坛上扮演重要角色。


10、关于亚历山大六世最骇人听闻的是所谓的“博尔吉亚毒药”。“博尔吉亚毒药”就是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利用设宴之机把毒药放在客人的酒中,毒死对方。目的是把教廷一些红衣主教的财产攫为己有,同时出售由此空出的教职而大发其财,从而满足自己奢侈的生活和放荡淫逸的纵欲,以及醉心于教皇国的军事扩张。


11、也因此,1503年,73岁的亚历山大六世离奇死去时,对于他的死因,就有了一种非常讽刺的说法,认为是教皇不慎饮下为客人准备的毒酒,送了性命。这种说法主要是由教皇敌人传出的。另一种意见认为教皇死于暴病,此说以近代德国教皇史学家巴斯托尔为代表。


12、巴斯托尔指出,1503年8月6日,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偕同他的大儿子切萨雷在一位红衣主教的别墅中与别墅的主人开怀畅饮,这时在罗马城的居民中正流行着瘟疫。教皇在正午12时突然倒在床上,不省人事,傍晚断了气,其尸体迅速腐烂,呈现肿胀,以致使他的家族怀疑他中毒致死。实际上是源于罗马瘟疫的“毒菌”。


13、亚历山大六世在位期间还划定了著名的“教皇子午线”。就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西班牙想独吞,不想让葡萄牙染指,所以就请教皇仲裁。亚历山大六世用一条子午线把地球分成两半,线以西的归西班牙,线以东的归葡萄牙。这条线到底划在哪呢?经过几轮艰苦的谈判,这条“教皇子午线”被定在西经46度37分,正好穿过了巴西东部,所以今天南美洲只有巴西讲葡萄牙语。


14、然而,亚历山大的的坏名声多半是由他的敌人谣传所致。两位亚历山大六世之后的教宗西斯都五世与乌尔巴诺八世,都称赞他为圣伯多禄之后的教宗中最为杰出的教宗之一。亚历山大六世比较像是一名外交官、政治家而不像是一位教宗,但作为一位教宗,他的成就却丝毫不亚於其他文艺复兴时期的教宗。


15、亚历山大六世在任期间遇到的一个难题,就是1494年法国国王查理八世入侵那不勒斯,由此引发的断断续续打了六十多年的意大利战争。


16、之所以说是一个难题,是因为在1550年前后,意大利总共有威尼斯、米兰、教皇国、佛罗伦萨和那不勒斯五个大的政治实体。其中那不勒斯最大,但加上西西里人口150万。佛罗伦萨最小,算上农村人口的不到50万。





17、而‬当时法兰西和神圣罗马帝国人口规模都在1000万以上,西班牙是600万。对于意大利来说,这三家都是像大怪兽一样的存在。现在法国的到来对意大利构成了直接威胁。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必需找到方法来驱逐法国的势力。


18、难‬的是,不求助于其他大国,就赶不走法国,但同时还要避免意大利今后变成大国博弈的战场。如果只是赶走法国这个比较简单,赶走了之后不能让任何大国再回来,这个却很难。


19、更‬让教皇担忧的是,意大利虽然小而分裂,但非常富裕,像一个装满蜜的大蜂巢。这种富裕使得它对大国具有极大的吸引力,一旦被觊觎,很难不再被惦记。


20、总之,亚历山大六世面临的挑战不仅在于驱逐法国,还在于如何保持意大利的独立和完整,避免成为大国争夺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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