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我这边出了点状况,可能得晚两天回家了。"86年春天,我站在县城的电话亭里,心头一片茫然。
那会儿,谁也没想到一次班车上的偶遇,会彻底改变我这个退伍兵的命运。
我叫李国强,64年生在陕西一个叫杨树湾的小村子。
家里条件不咋样,上头有个姐姐,下面还有个弟弟。
我念完初中就没再继续上学,在家里帮衬着干农活。
记得那会儿,村里的地都是靠人力和牲口耕种,天没亮就得起床,肩挑着农具往地里赶。
夏天的太阳毒辣辣的,晒得皮肤黝黑,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
冬天的寒风刺骨,手上的皮肤皲裂得像田地里的龟裂,抹点猪油都不管用。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看着周围的年轻人陆陆续续出去打工,我心里也痒痒的,想着总得找个出路。
83年,我终于赶上了个好机会,穿上了军装,成了炮兵连的一名战士。
记得离家那天,爹娘送我到村口,一直站在那里目送我走远。
我回头看了一眼,娘抹着眼泪,爹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个人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那么单薄。
部队的日子,说苦也苦,说甜也甜。
每天早上五点起床,五公里晨跑是雷打不动的。
白天是各种训练,扛炮筒、装填、瞄准,一套动作下来,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晚上还有政治学习,有时候累得眼皮都在打架,却不敢放松。
咬咬牙,也就挺过来了。
慢慢地,我还真喜欢上了这种生活,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连队里的战友们来自五湖四海,大家互相帮助,一起训练,一起笑骂,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赵连长是个特别讲究实战的人,经常把我们拉到野外训练,风吹日晒的,练得我们皮肤黝黑,但却身强体壮。
"当兵就要有当兵的样子!"这是赵连长最常说的一句话。
可好景不长啊,86年初,部队改革,一纸命令下来,我这个农村兵就被裁了。
记得接到命令那天,我躺在铺位上,望着熟悉的天花板,心里空落落的。
战友们都来安慰我,硬是塞给我一堆东西,有的是家乡特产,有的是生活用品,装了满满一行李袋。
临走那天,赵连长亲自送我到了车站,拍着我的肩膀说:"小李,部队是你永远的家,以后有什么困难,记得说一声。"
办完退伍手续,拿着行李和一点积蓄,我坐上了回县城的火车,心里头乱糟糟的。
列车缓缓启动,我趴在窗户上,看着渐渐远去的营区,不知怎的,眼泪就湿润了眼眶。
到了县里,我又换乘去乡镇的班车。
春天的风还带着点凉意,周围的山峦却已经泛起了嫩绿,偶尔有几树花儿开得正艳。
我靠在车窗边,望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风景,心里没着没落的。
想到马上要回家面对爹娘的期盼,我这心里头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退伍后能干啥呢?回家种地?出去打工?或者像村里其他退伍兵一样,四处碰壁,最后还是回到田间地头?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转来转去,让我心烦意乱。
车开了有半个钟头,在张家坪村停了一下。
上来两个男的,一高一矮,浑身酒气,一进车厢就大声喧哗,让原本安静的车厢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

矮个子二话不说就往一个年轻女孩旁边挤,嘴里还嘟囔着些不干不净的话:"小妹妹,让哥哥坐坐呗?"
女孩明显不愿意,往窗边靠了靠,脸色有些发白。
车上的人都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司机也只是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没说什么。
我心里一阵火起,想起了部队里教官说过的话:"军人,就该见义勇为,保护弱者。"
"这位同志,麻烦你让个座。"我站起身来,拍了拍那矮个子的肩膀。
矮个子回头一看,眼神里带着挑衅:"你管得着吗?"
"你谁啊?管什么闲事!"那个高个子一看我穿着军装,冷笑着说,嘴角带着轻蔑。
矮个子也不示弱,转身就要动手,醉醺醺的他一拳打来,却像是老牛拉破车,慢得很。
这些年在部队练的本事可不是白练的,我一个侧身,轻轻松松就避开了他的攻击,顺势一推,他就趴在了座位上。
"哎哟",他惨叫一声,摔得不轻。
高个子见状,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过一丝寒光。
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兄弟,别干傻事,大伙儿都看着呢。"
车厢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乘客们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
我的心跳加速,但表面依然保持着冷静,这是部队训练带给我的本能反应。
那高个子挣了两下没挣开,又看看周围的乘客,只好悻悻地收了手:"算你狠!下次别让我碰见你!"

司机这时候也停了车,把两人轰了下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心里那个劲儿还没过去,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那女孩儿松了口气,对我说:"谢谢你啊,同志。"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的脸上,映出一张清秀的面庞,眼睛里带着真诚的感激。
我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举手之劳,没啥。"
"要是没有你,后果可就严重了。"女孩儿认真地说,"我叫张雨晴,在县高中教语文。你是刚退伍回来吗?"
我点点头:"嗯,刚从部队回来,叫李国强。"
"李国强?"张雨晴眨了眨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是李国琴的弟弟?"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你认识我姐?"
"我和你姐姐是同学啊!"张雨晴笑着说,"前几天她还说你要退伍回来了,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这可真是太巧了,世界怎么这么小?
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聊起了家乡的变化,聊起了我姐的近况,也聊起了我在部队的点点滴滴。
张雨晴听得很认真,不时问上几句,或者点点头表示理解。
等到了镇上,我都有点舍不得下车了,总觉得还有好多话没说完。
"有空来找我玩啊,县高中很好找的。"张雨晴临别时说。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想,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去学校找她不太合适吧?
回到家,爹娘自然是高兴的,杀鸡宰鸭,摆了一桌子菜来庆祝我回家。
村里的亲戚邻居也都来看我,七嘴八舌地问着部队的事情,夸我长壮实了,样子也精神了。
可等到热闹散去,看着我这一身军装和简单的行李,爹娘脸上的笑容里夹杂着担忧。

"儿啊,以后有啥打算?"爹坐在炕头,点着旱烟袋问道。
"还没想好。"我低着头,不敢看爹的眼睛。
"村里的张老二,也是退伍兵,现在去县城蹬三轮车,一个月能挣七八十块钱呢。"娘在一旁小声地说。
"那李四叔的儿子不也是退伍回来嘛,听说去了深圳,在厂里上班,一个月有一百多啊。"
"还有王麻子家的儿子,考上了公务员,现在在乡里办公室上班,可体面了。"
听着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看着四周破旧的土墙和简陋的家具,我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
村里的退伍兵不少,大多数都没有好去处,不是回农村种地就是出去打工,辛辛苦苦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
几天下来,我心里越发焦虑,夜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
正发愁呢,一个意外的访客来到了家里。
张雨晴竟然骑着自行车找上了门!
原来她听我姐说起我回来的事,特意来告诉我一个消息——县林业局正在招退伍军人当护林员。
"这活儿可不好找啊,是编制内的,一个月四十多块钱,还有各种福利。"张雨晴激动地说。
更巧的是,张雨晴的父亲张树林是林业局的副局长。
"李大哥,你不是发愁找工作吗?这个机会挺好的,稳定,还能发挥你在部队学到的本事。"张雨晴热心地说,眼睛里闪着光。
我爹在一旁连连点头:"好啊好啊,这可是正经单位,铁饭碗!"
娘也笑着给张雨晴倒了杯水,嘴里不停地道谢。

我心里却有些犹豫:"这不会是走后门吧?我可没什么真本事。"
张雨晴摇摇头:"你想太多了,这是正规招聘,要考试的,就是我提前告诉你消息而已。"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我内心的疑虑消散了不少。
于是,在张雨晴的引荐下,我参加了林业局的考核。
考核那天,来了二十多个人,大多数都是退伍军人。
笔试、面试、体能测试,一系列考核下来,我凭借在部队锻炼出来的身体素质和纪律性,成功通过了全部考核,成了一名护林员。
记得拿到通知书那天,我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心里想着终于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可以向爹娘交差了。
我被分到了松山林区,和一个姓王的老护林员搭档。
王师傅五十多岁,在林区工作了二十多年,熟悉这片山林的每一个角落。
刚开始,工作很简单,就是每天巡山、记录、防火。
春天的松山林区,山花烂漫,鸟语花香。
我穿着绿色的制服,背着水壶和干粮,走在山间小路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格外舒畅。
有时候,站在山顶俯瞰整片林区,看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心中不由生出一种自豪感——这些绿色是我在守护的。
晚上回到林区的小屋,简单做点饭菜,听着收音机里的新闻,日子过得倒也清闲自在。
可好景不长,没多久,我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林区里偶尔会有陌生人出入,几处珍贵的林地也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有一次,我在巡山时发现一处新砍伐的树桩,切口平整,明显是用机器锯的,而附近却没有任何采伐计划。

我把发现告诉了王师傅,他却支支吾吾的:"年轻人,这山大林密的,有点风吹草动很正常,别想太多。"
王师傅的反应让我很不解,照理说,这种情况应该立即上报才对。
这话听着就不对味。
我以前在部队侦察时学的本事派上了用场,开始暗中调查这事。
每天下午巡山结束后,我会找个隐蔽的地方,观察林区的动静。
有几次,我发现一辆没有牌照的卡车深夜驶入林区,几个小时后又悄悄离开。
更奇怪的是,每当我向上级反映这些情况时,都被搪塞过去,好像没人愿意深究这件事。
可越查越觉得蹊跷,好像有人故意在阻挠我,王师傅也开始对我冷淡起来,甚至试图调整我的巡山路线,避开那些可疑的地方。
一天下午,天色阴沉,乌云密布,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我在一处偏僻的山谷巡逻时,突然听到一声呼救,声音微弱却急切。
顺着声音找去,我在一个陡坡下发现了一个老人,他的腿似乎骨折了,正无助地靠在一棵树下。
"老人家,你怎么样?"我赶紧跑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小伙子,我的腿摔断了,疼得厉害。"老人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我二话不说,背起老人就往山下走。
山路崎岖,加上下雨,路面湿滑,我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地前行。
雨水打湿了我的衣服,顺着脸颊流下,但我顾不上擦,只想尽快把老人送到医院。
两个小时后,我终于把老人背到了卫生站,医生立即为他处理了伤口。

"小伙子,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今天怕是回不了家了。"老人握着我的手,眼中闪着泪光。
原来他叫钱守信,是退休的小学校长,在林区采些草药强身健体。
"不碍事,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钱老看我是生面孔,问起我的来历。
聊着聊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你是护林员?最近你们林区小心点,听说有人在暗中做手脚呢。"
"啥手脚?"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有传言说林区里有片珍贵的红豆杉林,有人想偷偷砍了卖钱。"钱老压低声音说,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这事儿不少人知道,可就是没人管。"
红豆杉!那可是国家一级保护植物,价值连城啊!
这话让我更加警觉了,心里的疑团也越来越大。
回到林区后,我开始加大巡查力度,特别是那片传说中的红豆杉林。
我改变了巡逻路线,有时候故意晚些收工,有时候则提前出发,希望能碰上那些不法分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次夜间突击巡查中,我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林子里有人为的标记,地上还有新鲜的轮胎印和工具痕迹。
我悄悄记录下这些发现,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上报。
第二天,我直接去了县林业局,想把这些情况报告给张副局长。
张副局长看上去瘦了不少,眼圈发黑,似乎很久没好好休息了。
听我说完情况,他神色紧张,快速锁上了办公室的门:"这事你先别声张,我来处理。"

这反应让我心里打了个问号。
更让我纠结的是,如果真有内部人勾结,那张雨晴的父亲会不会也牵涉其中?
要是举报了,岂不是对不起张雨晴的帮助?可要是不管,那我这军人的良心何在?
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连张雨晴来找我聊天,我也心不在焉的。
"李国强,你这几天怎么了?有心事?"张雨晴关切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我想告诉她真相,又怕伤害她,只能支支吾吾地说:"工作上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雨晴明显不信,但也没再追问,只是叮嘱我有事一定要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决定再深入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确凿的证据。
这天晚上,我偷偷跟踪了一辆可疑的货车,发现它驶入了林区的一个偏僻角落。
月光皎洁,我借着树影掩护,悄悄靠近。
透过灌木丛,我看到几个人正在装卸什么东西,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论价格和运输路线。
我心跳加速,悄悄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准备记下他们的车牌号和长相。
正要靠近,突然背后一凉,有人用枪顶住了我的后背:"别动!"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冷汗顺着脊背流下,但多年的军事训练让我保持了冷静。
我慢慢举起双手,心里盘算着对策,寻找反击的机会。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李国强?你怎么在这?"
回头一看,居然是张副局长!他身后还站着几个便衣警察,人人手里都拿着手电筒,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张局长,我发现这边有异常,就过来查看。"我解释道,心里却有些疑惑,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张副局长叹了口气,示意周围的警察散开布防:"你小子,真是不听劝啊。"
原来,张副局长早就在调查这伙偷盗林木的团伙,只是因为内部有眼线,所以一直没敢打草惊蛇。
他让我不要声张,正是怕打乱了计划。
"我们已经跟踪这伙人半年多了,就等他们的上线露面。"张副局长低声解释道,眼神里满是疲惫,"没想到你小子这么机灵,也盯上了他们。"
我心中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原来张局长是在进行秘密调查!
"你小子倒是机灵,这都能发现。"张副局长拍拍我的肩膀,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行动吧。"
我们配合警方埋伏在周围,等那伙人装好货准备离开时,一举将他们包围。
"警察!不许动!"随着一声令下,十几个警察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那伙人见状,有的举手投降,有的则试图逃跑。
我负责追一个往山上跑的家伙,那人跑得很快,但我在部队练就的体力让我紧追不舍。
眼看就要追上了,那人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尖刀,回身朝我刺来。
我躲闪不及,肩膀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染红了衣服。
尽管受伤,我还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那把刀应声落地。
一记漂亮的过肩摔,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不敢再动弹。

案子破了,但我也因为伤势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给我清理了伤口,打了破伤风针,说幸好伤口不深,不会留下疤痕。
张雨晴得知消息后急忙赶来,看到我包扎好的伤口,眼圈都红了:"你这人真是的,遇到危险也不知道躲一躲!"
我笑着说:"当兵的人,哪能后退呢?"
"你啊,就知道逞能。"张雨晴假装生气,却忍不住关切地问,"疼不疼?"
"不碍事,皮外伤而已。"我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因为她的关心而暖暖的。
养伤期间,张雨晴天天来医院照顾我,带来可口的饭菜和新鲜的水果。
我们聊天说笑,谈起小时候的趣事,谈起对未来的规划,感情也渐渐加深。
有一天,她红着脸问我:"李国强,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挺好的,知书达理,温柔贤惠。"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没说完,但眼神里的意思我明白了。
"等我伤好了,去你家提亲,好不好?"我鼓起勇气,直视着她的眼睛。
张雨晴点点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是盛开的山花,美丽动人。
案件告破后,引起了上级部门的高度重视。
原来,这个盗伐团伙已经在全省多地作案,造成的经济损失高达数百万元。
县里领导十分重视生态保护工作,决定成立专门的森林保护队,加强对林区的管理和保护。
而我因为表现突出,被提拔为第一任队长。
消息传出后,村里人对我的态度一下子变了,之前那些说三道四的人,现在见了我都笑脸相迎,说我有出息,是村里的骄傲。

爹娘也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我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有本事,惹得村里其他老人都羡慕不已。
就职仪式那天,我穿着崭新的制服,站在台上,心里既紧张又自豪。
正准备讲话,突然看到台下一张熟悉的面孔——赵连长!他是我在部队的老连长,因伤退役后竟然调任来了我们县林业局当新局长!
"小李,没想到在这遇见你!"仪式结束后,赵连长握着我的手激动地说,"听说你小子立了大功,把我们林业系统里的蛀虫都揪出来了,好样的!"
"赵连长,您怎么来这了?"我惊讶地问。
"早就想联系你,没想到在这遇上了!"赵连长拍着我的肩膀,"我去年因为训练时的老伤复发,提前退役了,正巧上面要派人来加强这边的林业管理,我就来了。"
在赵局长的指导下,我带领的护林队越来越有声有色,成了全省的模范。
我们增加了巡逻频次,引进了先进设备,建立了完善的管理制度,使得盗伐、偷猎等现象大幅减少。
87年年底,我和张雨晴也修成了正果,在父母和亲友的祝福下,组建了小家庭。
婚礼很简单,但却充满了温馨和喜悦。
张雨晴穿着红色的旗袍,美丽大方;我穿着笔挺的制服,神采奕奕。
看着她幸福的笑容,我心里满是感激和珍惜,暗暗发誓要好好待她一辈子。
第二年,我们的儿子出生了,给平静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欢乐。
看着小家伙一天天长大,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我和张雨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

日子就这样平淡而充实地过着,我在工作上不断进步,逐渐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张雨晴也从一名普通教师成长为教导主任,深受学生和家长的喜爱。
如今,20多年过去了。
我从一名普通的护林员成长为县自然资源保护中心的主任,带领着不少和我一样的退伍军人,守护着这片绿水青山。
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张旧照片,那是我刚入职时的样子,年轻气盛,意气风发。
每次看到这张照片,我都会想起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想起那次班车上的偶遇,想起那片我用青春守护的森林。
有时候,我会带着现在的年轻队员去巡山,告诉他们每棵树背后的故事,教他们如何用心去守护这片绿色。
看着他们认真的表情,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刚刚退伍、迷茫无助的年轻人。
每次回想起当年班车上的那次仗义出手,我都会感慨命运的奇妙。
谁能想到,一个退伍兵会因为一次偶然的相遇,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呢?
军装脱下了,可军人的本色永远不会褪色。
不管在哪个岗位,我们都能书写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
"喂,爸,我这边一切顺利,马上就回来了。"我对着电话那头的儿子说道,看着窗外青翠的山林,心中突然百感交集。
当年那个迷茫的退伍兵,如今已是两鬓斑白,可守护绿水青山的初心,却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