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趣梗牵出历史权谋

说起九转大肠的网络趣事，想必大家都耳熟能详了。网友们纷纷留言评价这简直就是当代的 “阳谋”，还精准地总结出其精髓——两头堵。

历史的长河中，类似这般充满智谋博弈、让人进退两难的 “两头堵” 情节可不在少数，就比如汉文帝刘恒的故事，那可真是相当精彩。

想当年，刘邦驾崩之后，吕后强势掌权，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乱成了一锅粥。在这混乱局势下，刘恒作为诸侯王，被功臣陈平、周勃等人从山西千里迢迢地请过来。

说白了，这些功臣心里头打的算盘，无非是想拥立一个易于掌控的主子登上皇位，好继续维持他们的权势。当刘恒一路风尘仆仆，从山西跋涉至长安郊外的渭桥时，那场面可热闹了。

群臣纷纷跪地，山呼万岁，就在这时，周勃却不合时宜地凑上前，还拉扯着刘恒，低声说道：“咱们俩能私下唠点啥吗？” 这举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压根没把刘恒这位未来的皇帝放在眼里。

好在刘恒身边有个机灵的跟班宋昌，当即挺身而出，说出了一句流传千古的名言：“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无私。”

这话啥意思呢？简单来讲，就是倘若你要说的是公事，那就大大方方地在众人面前讲清楚；要是关乎私事，那不好意思，皇帝可没有所谓的私事。

您瞧瞧这一番话，不就把周勃给堵得死死的，让他进退维谷，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暗自思忖：这新主子可不好对付啊！有趣的是这段精彩对白后来还被电视剧《雍正王朝》的编剧巧妙借用，借邬思道之口再度传颂，可见其经典程度。

渭桥惊驾后的法治博弈

不过同样是在渭桥这个地方，汉文帝还遭遇了另一桩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有一回，汉文帝乘车出行，路过渭桥时，有个路人甲正优哉游哉地在那儿吃瓜看热闹呢，冷不丁瞧见这浩浩荡荡的皇家车队，吓得腿都软了，慌不择路地躲到了桥底下。

过了好一会儿，估摸着没啥动静了，他才战战兢兢地钻出来，哪成想一抬头，正撞上汉文帝的车驾，这可不得了，把皇上的马惊得长嘶一声，汉文帝也因此受了伤。汉景帝得知此事后，那叫一个怒发冲冠，立马责令负责判罚的廷尉，要给这莽撞的老人重重治罪。

可廷尉却不慌不忙，镇定自若地说道：“若依我朝法条而论，此人之罪，顶多也就是罚点钱财了事。您想想，这要是换做平常百姓，吓着了也就是惊吓一场；可要是惊扰的是皇上的御驾，那性质可就严重了，搞不好还得翻车，危及皇上性命。但即便如此也不能随意加罪啊。”

紧接着，廷尉又言辞恳切地解释道：“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此，更重之是法不信于民。” 意思是说，这法律可是天子与天下人共同订立的公法，天子固然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可要是当下您直接将此人杀了，倒也没人敢说啥。但您既然把这案子交给我来裁决，我代表的就是法律的公正，如果我随意加重刑罚，那法律的尊严可就荡然无存了，到时候，百姓们对法律失去信任，恐怕天下就要大乱。

文景之治：宽松政策下的利弊

汉文帝时期这两件看似不相关的事，却在后世法治史上常被提及，成为探讨公权与私权分界的范例。为何如此？皇帝虽法理上权力至高无上，可毕竟精力有限，不可能仅凭个人意愿赏罚所有人。

所以借助公法保障社会基本秩序、划清公私权界限就十分必要。与之相对，儒家倡导的道德规范描绘的是理想社会上限，实践难度大。

当时汉文帝接手的是秦末战乱后千疮百孔的江山，外有匈奴威胁，内则百废待兴，国家贫弱，无力管控社会方方面面。于是他选择无为而治，默许各阶层保留一定独立性，让各方势力制衡，以此稳固皇位。

在他治下，中国迎来一段宽松时期。朝廷大力改革，权力下放，地方收归的权力与官员数量锐减。因人口少、土地广，又刚打完仗，国家没精力丈量土地，便放弃农业土地税，改收少量人头税，劳役也大幅削减，对民间商业活动放任不管，甚至连铸币权都让给地方诸侯。

尤为突出的是，汉文帝废除秦代严苛肉刑，此举契合老子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之，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 的治国理念，即最上等统治者，百姓仅知有其存在即可。

汉文帝的治国方略正朝着这一境界靠拢，国家经济随之飞速发展，史称 “汉文帝黄老之治”，拉开 “文景之治” 序幕。

然而汉文帝时代并非完美。只收人头税，富户趁机大肆兼并土地，农民沦为佃户，贫富差距急剧拉大；允许私人铸币，人性贪婪，市面钱币质量参差不齐，引发通货膨胀，手握铸币权的吴王刘濞等诸侯势力膨胀；废除肉刑后，司法人员不足，地方官员为图省事 “一刀切”，偷个东西要么放走要么砍头，搞得百姓对法律既敬畏又迷茫，法律权威性大打折扣。

日积月累，汉文帝、汉景帝时期政策弊端显现。贵族家中穿钱绳子烂了，看似经济繁荣、钱币多，实则流通钱币质量差，土地兼并严重，流民遍地。诸侯们收买流民，扩充势力，终有了造反资本。

汉景帝时，因削藩政策触动诸侯利益，引发以吴王刘濞为首的 “七国之乱”，幸得周亚夫平定。

汉景帝时期，朝堂上黄生和辕固生两位儒生就 “皇帝无道该不该推翻” 激烈争论。黄生以刘邦推翻秦朝为例，称若刘家子孙无道也被推翻，天下将永无宁日；辕固生则反驳，若皇帝无道不推翻，百姓会永远受苦。

两人越争越激动，后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不敢再聊，皇权正当性问题就此陷入 “两头堵” 困境。显然若继任的汉武帝继续黄老之学、无为而治，天下大乱恐将不远。

汉武帝的雄图霸业与危机

汉武帝即位时，深感局势紧迫，决意改革。他率先使出 “推恩令” 这一高招，规定诸侯王死后，领地不再只传嫡长子，而是平分给所有嫡生儿子。

诸侯若依从，领地逐代缩小，势力渐弱；若不听，儿子们内讧，家族必乱。就这样，轻松瓦解了诸侯势力。

但汉武帝明白，仅削弱诸侯还不够，当时社会矛盾尖锐，亟需向外转移矛盾，遂开启大规模对外征伐。南征南越、夜郎，东征朝鲜，尤其是与匈奴作战，一改汉初隐忍，在他的指挥下，汉朝领土不断拓展，渐成如今雄鸡版图雏形，奠定中国领土基本框架。

打仗耗费巨大，汉朝府库很快见底。汉武帝慧眼识才，重用商人桑弘羊。桑弘羊一上任便推出系列经济改革：算缗令大幅提高商人征税额度，向富商 “抽血” 补国库；有人想瞒报，告缗令随即登场，鼓励百姓监督，举报者可分一半罚款；又推行均输法，朝廷掌控货物运输调配，禁商人赚差价；还将盐铁、酿酒等暴利行业收归国有。

这一系列 “组合拳” 成效显著，朝廷有钱维持军费、赈灾等支出，军队甚至打到乌兹别克斯坦，扬威异域。

不过这些举措虽成就汉武帝的文治武功，却也带来诸多弊端。与文景之治的休养生息相比，百姓生活质量下滑明显。一方面，农耕时代生产力有限，频繁征战大量征调平民，无数家庭破碎，百姓饱经战乱之苦；另一方面，算缗告缗虽充实国库，却重创自由贸易，民间经济衰败，百姓愈发穷困。而且加税阀门一开难以关停，税负累及全民，最终导致国家经济系统性崩溃，才有了汉武帝晚年的悔悟与轮台诏。

历史抉择的永恒矛盾

其实啊，纵观中国历史乃至世界历史，像汉文帝、汉武帝这样分别代表小政府、大政府，自由宽松与宏观调控，看得见的手与看不见的手，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的博弈与抉择，一直都在交替上演，此起彼伏。

无论选择哪条道路，我们都会发现，只要人是逐业的，只要资源是有限的，只要生产力是固定的，矛盾就必然存在，事情的发展往往也会超出我们的预想。

到那时我们就会惊觉，今日看似无懈可击、两头堵的真理和阳谋，明天或许就会沦为让人头疼不已的悖论和阴谋。就好比数学上的哥德尔不完备定理，举个例子，“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谎话”，这句话本身就存在内在的逻辑矛盾；再比如，“万能的神能不能造出一块自己举不起来的石头”，这同样让人陷入思维的困境。

能被描述的不一定是真理，真正的真理，或许永远隐藏在那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之中。

文本来源@安森垚（yáo） 的视频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