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8月，京城的空气比往年闷了一些。粉碎“四人帮”后，全国上下都隐约等着点什么？“十一大”在北京开幕，这是一次急需定调的大事儿。谁都晓得，之前的裂痕没那么快愈合，全国1510名代表，个顶个的分量。偏偏有些关键岗位，选人每一步都像走钢丝。不信看组部代表那档子事，三个人名列名单，郭玉峰、高淑兰、曹轶欧。每一个背后，各怀故事。

其实中组部的干部心里话都搁脸上，尤其是郭玉峰这号人。自粉碎“四人帮”起，大家盼着陈年冤案能好好处置。可是郭玉峰坐镇组部，却选择了一个谁也想不通的绵软做派。他捂盖子还能算是小心谨慎？很多干部继续背黑锅，该洗白的没洗白，看的人憋屈。奇怪吧，这时候谁敢明说？谁不怕秋后算账？总有人在旁边嘀咕，郭玉峰只会拖字诀。这种气氛，不知道算不算正常。

郭玉峰的底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河北人，1919年生，比许多新中国著名人物都年长一些。但哪有少年得志的戏码？1938年参军投八路，他混迹晋察冀和华北平原。经抗战、建国，不算资历浅。六四军是他后来的大本营，191师副政委当了，后面一路升到了军政委。其实没什么异议，在部队这一摊，他的多数下属都能认他。但真有人预判他后来的故事？谁敢说八十年代还会有他的影子？一切走向都让人想不到头。

不过命运总喜爱开玩笑。十年特殊时期一来，郭玉峰的剧本全变了样。1967年那年八月，眼看风雨欲来。一天深夜，作战值班室送来兵荒马乱的电报——京西宾馆限期报到。保密机、沈阳军区、中央的通知，这些词搅得屋里的人都坐不住。郭玉峰心里直犯怵，自己几斤几两，他心知肚明。一直在部队混，哪见过中央的套路？硬生生让他上了梁山。沈阳军区的曾绍山也帮不上忙，陈锡联一句“不行”，所有退路被堵死。不得已，拎包进了京。

进了京西宾馆倒也不是什么大场面，反正那会儿等安排的人多了去了。他足足磨了近两个月。一直拖到十月，康生才现身开了个会。康生亲自介绍，把郭玉峰引进了中组部的门槛，正式划到新班子里。这样看，郭玉峰多少沾了点好运。可好运也是双刃剑，沾多了也割手。

1968年1月，一纸指示砸了下来——清理阶级队伍。康生首点郭玉峰，主抓此事。郭玉峰立刻下达各种指令，召开大会小会，鼓动揭发，不知多少干部本就冤屈，被这潮流卷得更深。这时候他绝对不是软柿子，各种手段用得挺顺手。比如当时的陈云，因为跟郭玉峰“对路”的基数为零，被批为“叛徒”，名誉、身心一起毁。

可说句公道话，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郭玉峰十恶不赦。他的执行力摆在那儿，康生交代的事，他往往不折不扣完成。有人甚至认为，郭玉峰只不过是那个特殊年代的“工具人”，毕竟中组部不能有人“掉链子”。倘若换一个人，结果真的会不同？现实真有这么简单吗？恐怕，没人敢下一锤定音。

特殊时期过去，郭玉峰一路升到中组部部长。他本人未必知道离“风光”有多远，能做到1975年，怎么也算顶流。但整整一年，天翻地覆。1976年，四人帮倒台，上级终于要求拨乱反正。可郭玉峰反倒“缩头乌龟”，冤假错案照单全收不动，早先的热血彻底冷却，仿佛变成了“保守派”。他的坚持到底算不算一种自保策略？很多人不是特别信，但有些同事说，郭玉峰其实更怕官帽掉了，那种彷徨，这时候外人只看得见，他自己更清楚。

时间推到1977年，郭玉峰的好日子到头。他被撤职，接受审查，多少人觉得松了一口气。各省通报，消息满天飞。审查结果没有缓和余地。1981年，最高检公开提起诉讼，罪状不少。这几年，各种案卷翻着，协助康生制造冤案，迫害陈云，结论严厉。1983年，被开除党籍，发配到河北邢台。每月150元生活费，靠组织救济勉强维生。那几年，他的朋友和老部下几乎没人敢登门，有时有人提起，避而不谈也成习惯。

郭玉峰在邢台过得说不上苦，但绝不好。没什么人能猜到他对自己的看法。他写信给老同事，有的信没发出去，有的没有回音。他说自己“并不是有意做错事”，可又说：“有些事我当时不懂得，或者说，我懂也没法。”这句糊涂话，透露出他的茫然，也许是砸在心头的石头。可又有谁能再给他机会？2000年他因病去世，81岁，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最后的模样。

外界对郭玉峰总有不同声音，有人说他忠于命令，更多人批他麻木不仁。不排除有些案子纵然换了别人，也还是老路数，但批评也不全没道理。讲到底——他既不是典型的“坏人”，也绝非什么英雄。只是某个特殊时间轴上的普通一员，既有坚持也有自保。其实要说他铁面无情，未必；但说他临阵退缩，却也站得住脚！

从某种角度看，郭玉峰的结局多少留下一些悬念，他倒下后，身后事依旧没人愿意细讲，甚至连身边人也多语焉不详。他的名字在党史资料里一笔带过，没几个人真正在意他做过什么决定。似乎每一代权力更迭都有这样的人物，一面是执行者的无可奈何，一面又给后人留下许多议论。谁都想知道真相，但也许再等十年，记忆彻底沉底，不会再有人追问。

事情无论如何早已成了旧事。郭玉峰当年选择“捂盖子”，无论动机如何，现在后人口中都不痛不痒了。历史就这样糊里糊涂，又突然清晰了一点。很多细节压根没有下文，他的孤独、犹豫和那点反抗，也许没人能说得清楚。

有人觉得，不论动机还是后果，郭玉峰的光辉和暗影就混杂在一条线上。不能绝对化。毕竟不是每个决策者都能顺利地掌控一切，轮到自己头上，也许谁也没有想过怎么收场。只是旧案未清，后事难说，现在看来也不算奇怪了。

只是，这些事情来来回回说了这么多，到底有多少人真的在意？郭玉峰的命运、荣辱沉浮、态度转变，好像都不是最后的重点。倒像是过去那些灰暗岁月里，谁也没想明白的那几个选择和犹豫。握着命运的人，最后也说不准自己是不是被“命”握着。历史就是这样，一边清晰一边含混，谁也看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