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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三首渡人渡己的清醒诗词
混沌婴孩

在本文的三首诗词中,黄庭坚《杂诗七首·其一》以“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点醒世人,揭示追名逐利之虚妄与浑噩度日之可悲,引人深思存在实相。

刘禹锡《和仆射牛相公寓言二首》其一,以“犹忆洛阳千树花”于功成名就处暗藏一丝对过往或理想境界的回味,显现复杂人性与内心追求。其二,“心如止水鉴常明”描摹出洞察世事人情的至高境界,是历经风雨后的沉静与智慧。“贵了方知退是荣”更是道破权力真谛,警示后人知进退方为大智慧。

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则是灵魂自由的最强音,是诗人傲岸不屈、追求本真性情的终极宣言,激励着无数后人坚守内心的高贵。

蘧庐寄梦 浮世见真淳

《杂诗七首·其一》

黄庭坚〔宋代〕

此身天地一蘧庐,世事消磨绿鬓疏。

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黄庭坚此诗,寥寥四句,勾勒出人生的底色与世人的常态。起笔便是一声浩叹,“此身天地一蘧庐”。身体不过是暂时寄居天地间的草庐,生命本质短暂,如同旅居。这一认知,奠定了诗人看待万物的基调——疏离而清醒

世间诸事,如无情刻刀,日夜消磨,“绿鬓疏”是岁月流逝、精力耗损的直观写照。功名利禄,爱恨情仇,皆在时光淘洗下逐渐褪色。

诗眼在于后两句。“毕竟几人真得鹿”,此典故出自《列子》,指争夺名利权位如同逐鹿,终究难辨真假,所得未必是实。世人汲汲营营,追逐着虚幻的目标,真正能抓住“真鹿”的人,能有几个?答案不言自明,透着深深的疑问与无奈。

更深一层,“不知终日梦为鱼”。此句化用庄周梦蝶典故,点破多数人浑噩度日的状态。他们沉溺于日常琐碎,追逐眼前幻象,如同梦中化鱼,浑然不觉自身处境,不知何为真实,何为虚妄。

黄庭坚的清醒,在于他洞悉了生命的短暂本质与世俗追求的虚幻。这首诗是典型的“渡己”之作。诗人通过反思,认清了“蘧庐”真相,看淡了“得鹿”之争,警醒自己莫作“梦鱼”。这种清醒并非消极避世,而是勘破之后的平静接纳。

读懂此诗,亦能助人看清现实,减少不必要的执念。世事纷扰,能意识到自己可能身处“梦”中,本身就是一种觉醒的开始。这份体悟,便是渡人的一盏心灯,引导我们思考存在的意义,寻求更本真的生活方式。

止水鉴心 权贵亦风烟

《和仆射牛相公寓言二首》

刘禹锡〔唐代〕

(其一)

两度竿头立定夸,回眸举袖拂青霞。

尽抛今日贵人样,复振前朝名相家。

御史定来休直宿,尚书依旧趁参衙。

具瞻尊重诚无敌,犹忆洛阳千树花。

(其二)

心如止水鉴常明,见尽人间万物情。

雕鹗腾空犹逞俊,骅骝啮足自无惊。

时来未觉权为祟,贵了方知退是荣。

只恐重重世缘在,事须三度副苍生。

刘禹锡这两首诗,呈现了另一种维度的清醒,一种在宦海沉浮中保持内心澄澈与风骨的智慧。这是写给友人牛僧孺的诗,赞扬其德行与境界,亦是诗人自身人生哲学的投射。

第一首诗描绘了牛相的功业与风范。“两度竿头立定夸”,言其两次身居高位,成就卓著。“回眸举袖拂青霞”,气度不凡,有凌云之志。他并非沉醉于眼前的权势,“尽抛今日贵人样”,而是着眼于“复振前朝名相家”的责任与荣光。

身居高位,仍勤勉于政务,“御史定来休直宿,尚书依旧趁参衙”,可见其兢兢业业,不曾懈怠。如此,“具瞻尊重诚无敌”,赢得了广泛的敬重。

然而,结尾一句“犹忆洛阳千树花”,笔锋陡转,流露出对往昔岁月或某种理想境界的怀念。这份怀念,或许是对繁华易逝的感慨,或许是对官场之外自由情怀的向往,更显其内心深处的清明与复杂。

第二首诗则深入其内心境界。“心如止水鉴常明,见尽人间万物情”。这是高度的修养与智慧。内心平静如止水,才能像明镜一样,清晰映照、洞察世间万象人情

面对世间的纷争与险恶,“雕鹗腾空犹逞俊,骅骝啮足自无惊”。无论是野心勃勃的同僚(雕鹗),还是潜在的攻击与伤害(骅骝啮足),都能以从容不迫、了然于胸的态度应对。这份定力,源于深邃的洞察力。

更进一步的清醒体现在对权力的认知上。“时来未觉权为祟,贵了方知退是荣”。未得权势时,不易察觉其可能带来的祸患;身处高位之后,才深刻体会到,适时隐退方为真正的荣耀与智慧。这与“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的道家思想相通。

然而,诗人也道出了牛相(或许也是自己)的矛盾与担当:“只恐重重世缘在,事须三度副苍生”。即使洞悉了这一切,深知退之可贵,但为了天下苍生,仍有难以割舍的责任与牵挂,需要一再出仕担当。

刘禹锡的清醒,是入世的清醒。他看到了权力的诱惑与危险,懂得了内心的平静与定力是立身之本,更理解了在知退与担当之间的艰难抉择。这种清醒,既是“渡己”,让自身在复杂的朝堂环境中保持独立人格与智慧判断;也是“渡人”,为后世从政者或身处复杂境遇的人们提供了宝贵的镜鉴:如何在承担责任的同时,保持内心的澄明与对名利的警惕。

梦醒放鹿 天地任我行

《梦游天姥吟留别》

李白〔唐代〕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

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

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

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

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

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

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

须行即骑访名山。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是一曲自由灵魂的浩歌,展现了极致的浪漫与决绝的清醒。诗歌从现实的传说起笔,“瀛洲难求”,“天姥可睹”,引出诗人奔放的想象。他借一场酣畅淋漓的梦境,上天入地,神游仙境。

梦中山川雄奇壮丽,“天姥连天”,“势拔五岳”,非人力所能及。梦中景象变幻莫测,瑰丽神奇:“谢公屐”、“青云梯”、“海日”、“天鸡”、“熊咆龙吟”、“云青欲雨”、“水澹生烟”,直至石门洞开,仙界展现,“青冥浩荡”,“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仙之人兮列如麻”。这梦境,是诗人内心自由意志的极致飞扬,是对现实束缚的彻底挣脱。

然而,梦终有醒时。“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梦境的绚烂与现实的落差,带来巨大的失落感。

但这失落并未让诗人沉沦,反而催生了更深层次的清醒。“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梦境的短暂虚幻,恰如世间一切欢乐享受,终将逝去;古往今来多少事,都如东流逝水,一去不返。这是对人生、对历史的深刻洞察,饱含一种苍凉的彻悟。

基于这种彻悟,诗人做出了他的选择。“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他要离开,归期不定,要去过一种自由自在、寻访名山的生活,如同那传说中的仙人,以白鹿为伴。

这选择背后,是石破天惊的宣告:“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振聋发聩的质问,是他清醒意志的最高表达。他看透了权贵场中的压抑与虚伪,不愿意为了世俗的成功而牺牲内心的自由与快乐。这种清醒,不是消极避世的退缩,而是积极捍卫个体尊严与精神自由的抗争。

李白的清醒,是个性解放的清醒,是对生命本真价值的坚守。这首诗,“渡己”在于诗人通过梦境的想象与现实的反思,最终确认了自己的人生道路——追求精神自由,保持独立人格,不为权贵折腰。

“渡人”则在于它以无与伦比的艺术魅力和精神力量,鼓舞了后世无数不甘于现实束缚、追求个性解放与内心真实的灵魂。它昭示着,真正的“开心颜”,源于内心的自由与尊严,而非外界的认可或物质的堆砌。

结语:诗心映照 千载同此情

黄庭坚的静观,刘禹锡的持重,李白的飞扬,三位诗人,三种境界,却共同指向一种人生的清醒。黄庭坚教我们看淡身外之物,认识生命的本真;刘禹锡示我们如何在尘世中保持内心的明镜,平衡责任与智慧;李白则引我们挣脱束缚,追寻灵魂的自由与快乐。

这些诗篇,凝聚着他们人生的体验与哲思,是他们“渡己”的航船,也是“渡人”的灯火。无论时代如何变迁,人类对于认识自我、理解世界、安顿心灵的求索,是永恒的主题。读懂这些清醒的诗句,或许不能完全解决我们当下的困境,却能给予我们一份参照,一份启迪,一份于喧嚣尘世中保持几分清明、几分风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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