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兄弟哭诉》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老公带女兄弟回来蹭饭。
饭桌上，她红着眼哭诉嫁不出去。
老公嗤笑：「想嫁还不容易，不行我纳个妾收了你。」
女兄弟立刻娇嗔捶他肩膀：
「讨厌！我同意嫂子也不同意啊！」
我扬手将牛排倒掉。
「想当妾？那就没资格上桌！」
1、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我在家精心布置了法式烛光晚餐。
老公周文昊打来电话：
「老婆，高高今天又相亲失败了，我带她来家里吃个饭，你多准备一份哈！」
我握着红酒瓶的手一顿。
季高高，他那个所谓的「女兄弟」。
平时在公司里就是他的左膀右臂。
下了班还经常跟回来蹭饭。
我声音闷闷的：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噢噢，记得，结婚三周年纪念日嘛！正好让高高给我们做个见证。」
「嫂子，又要看你们撒狗粮了，我都不介意，你不会介意的吧？」
听筒中传出季高高的嬉笑声。
我看着盘子里的心形牛排，心生厌倦。
不一会儿，门开了。
「哇，嫂子今天做西餐，真贤惠啊！」
季高高一进门目光就落在那瓶刚开的红酒上。
「哇塞，1982 年的柏图斯？嫂子今天下血本啊！」
她熟门熟路地坐到主客位。
周文昊跟在她身后。
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已经松开。
他凑过来想吻我。
我侧头避开，转身进了厨房。
周文昊跟了进来，从后面环住我的腰。
「生气了？高高被家里催婚，跟家人吵架了心情不好，我才带她过来的。」
我没回头。
只是盯着烤箱里蓬松的舒芙蕾，淡淡道：
「舒芙蕾要塌了！」
周文昊皱了皱眉，语气不耐：
「塌了就塌了呗！一个甜点而已。」
我没说话，只是当着他的面，拉开烤箱。
取出舒芙蕾倒扣进了垃圾桶。
「是啊，塌了的东西，就该丢掉。」
2、
餐桌上。
季高高摇晃着红酒杯。
滔滔不绝地讲述如何操盘公司上市。
周文昊时不时插几句。
看着对面两人热切地交换眼神。
我安静地切着牛排。
「家里又给我安排相亲了，这次是个秃顶的科长，还说他条件特别好。」
季高高灌下一大口红酒，突然红了眼眶。
「我要是能有知味姐一半贤惠就好了，我爸妈就不愁我嫁不出去了。」
季高高托着腮帮子。
醉眼朦胧地看着我老公。
眼睛里的情愫满得要溢出来。
周文昊举杯轻笑：
「想嫁还不容易，实在不行，我纳个妾收了你。」
季高高立刻娇嗔地捶他肩膀：
「讨厌！我同意嫂子也不同意啊！」
「啪！」两只高脚杯相碰。
我的心猛地一沉。
手中的餐刀一滑，刮出刺耳声响。
季高高仿佛刚发现我的存在，捂住嘴惊呼：
「天呐，嫂子你千万别误会！」
我没接茬，空气瞬间凝固。
「知味，我们就是开玩笑的。」
周文昊赶紧补充，伸手来握我的手。
我沉默着抽回手。
起身将她面前的牛排倒进垃圾桶。
「想当妾？那就没资格上桌！」
季高高顿时黑脸。
「嫂子，你当什么真啊？我和昊哥闹着玩惯了，不过是口嗨而已。」
「再说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不兴纳妾。」
我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对，不兴纳妾，现在流行当三！」
3、
季高高猛地站起来。
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刺啦」的刺耳声。
「你说谁是三呢？我和昊哥是纯洁的兄弟关系！」
「我要想和昊哥发生点什么，还轮得到你吗？」
「我还至于被家里逼着不停相亲吗？」
她眼眶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越说越委屈，眼睛一红，两行眼泪掉了下来。
周文昊立刻抽出纸巾递过去。
手忙脚乱地安慰她。
「知味，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他转头瞪我，声音陡然提高：
「你快和高高道歉！」
我望着眼前周文昊陌生的模样，突然笑了。
「道歉？」我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
「为哪件事道歉？」
「是为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你带她回来我没给你们腾地方道歉？」
「还是为我眼睛不够瞎，眼里揉不得沙子道歉？」
季高高吸了吸鼻子。
伸手搭住周文昊的肩膀。
大咧咧地拍了两下。
「算了，昊哥。我不会和嫂子计较的。」
「女人就是麻烦，你好好哄她吧，不用在意我。」
说完拿上包就走了。
「你还不赶紧去追？」我示意门口的方向。
周文昊犹豫了片刻。
「知味，我知道你今天不高兴。」
「我承认我把结婚三周年忘记了，我这就给你补偿。」
支付宝到账十万元提示声响起。
「补偿？这可不够哦！」
我抬头冲他一笑。
「亲爱的，今晚我们玩个游戏。」我的声音甜得发腻。
我找出之前买的玩具手铐。
周文昊眼睛一亮，立马跟我走进卧室。
任由我把他的衣服扒下。
手腕脚踝都铐在床柱上。
「知味，你今天好不一样……」
他的情话还没说完。
我已经拿起他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季高高，没走远吧？麻烦你再回来一趟。文昊有话对你说。」
周文昊的脸色瞬间变了：
「知味！你干什么？」
我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成全你啊！」
然后对着电话那头微微一笑，「快点哦，他等不及了。」
4、
挂断电话，我走向衣柜。
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衣服。
身后传来周文昊挣扎的动静。
「知味！我错了！我真的只是开玩笑！」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我和高高就是兄弟，公司里大家都知道！是你太敏感了！」
我把叠好的衣服放进旅行箱，头也不回：
「哦，真是兄弟？」
门铃响了。
周文昊急得额头冒汗。
「当然是真的！你快放开我，她真要来了！」
我跨坐到周文昊身上。
指尖划过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他喉结滚动，呼吸明显变重。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语：
「是不是兄弟，就看你的表现了哦！」
我从周文昊身上下来，准备去开门。
却见季高高已经站在卧室门口。
她的指甲不自觉地抠着门框。
目光黏在周文昊下半身的某个地方。
声音里恨意十足。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差点忘了，季高高有我们家的备用钥匙。
「做你想的那种事呗！怎么样，你想不想上？」
季高高整张脸涨得通红。
仿佛噎住了一般，一言不发。
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行你就上啊，我给你让位！」
周文昊急了。
「姜知味，别胡闹了！」
「高高，你先走吧，这是我和你嫂子之间的小情趣。」
季高高如梦初醒。
「嫂子，你太过分了，我可不想做你们 play 中的一环！」
她跺着脚转身跑了出去！
「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是不可能和兄弟 play 的，就算你同意也不会！」
「快帮我解开吧！」
我上前解开他的束缚。
周文昊急不可耐地抱住我。
翻身将我压下。
突然，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周文昊瞥了一眼，停止了动作。
我一看，季高高来电。
修长的手指划过，电话接通。
「昊哥！」季高高的哭喊声从扬声器里传出。
「我被车撞了！就在你小区门口，你快来！」
「我流了好多血，呜呜！」
周文昊瞬间从我身上弹起。
捡起衣服迅速穿好。
「你待着别动，我马上到！」
他甚至没注意到 T 恤都穿反了。
我裹着衣服坐起来，突然很想笑。
「出车祸了就打 120，联系她的家人，你去又能做什么？」
周文昊回头看我，眼神陌生得可怕。
「知味，高高出事了，可能有生命危险，而你还在无理取闹？」
「她今天出事都是被你激的，要是有个什么，你也脱不了干系。」
「那我要是有个什么呢？」我无意识地抓紧床单，终究还是不死心。
「你能有什么？不就是少过个纪念日嘛！」
「嘭」的一声，周文昊摔门而出。
5、
我坐在床边。
颤抖着手从包里抽出 B 超单。
妊娠 6 周的字眼刺的我眼睛发酸。
这本该是我们三周年最完美的惊喜。
现在，却成了最讽刺的笑话。
我将 B 超单撕碎，扔进垃圾桶。
恍惚想起三年前，周文昊向我求婚的那天。
他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单膝跪地时差点被自己绊倒。
「姜知味，」他紧张得声音发颤。
「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成为你孩子的爸爸。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后来，每次进商场他都要逛逛婴儿区。
说是要为未来的宝宝做准备。
我以为，他真的很期待我们的未来。
我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
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孩子，还要不要让他知道。
手机响起，打断了我的回忆。
界面显示老公来电。
「喂？」周文昊声音急促，背景音嘈杂。
「高高腿伤得很严重，我得留下照顾她。对了，你马上给她转十万块钱……」
「需要十万？这么严重吗？！」我很诧异，着急追问：
「到底是什么情况？是准备手术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
「你们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吧，医疗系统我有熟人，可以帮忙打招呼。」
「不用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他几乎是立刻拒绝。
「十万是高高的精神损失费，你知道她今天多危险吗？差点出人命！」
「这会她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你来了只会让情况更复杂。」
「先就这样，明天你再来道歉！毕竟今天的事都是你挑起的。」
电话被挂断，留下冰冷的忙音。
我愣怔了片刻，有些自责。
今天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随手点开朋友圈，最新动态像一记耳光甩在我脸上。
病床上，季高高上身穿着病号服，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在凹造型。
她气色红润，全身完好无损，只有膝盖位置贴着巴掌大的纱布。
最刺眼的是她一手揽着男人的脖子，将人按在胳肢窝的位置。
另一只手比着耶的动作。
配文：「好兄弟就是要患难与共呀！」
男人墨蓝的发色，是我上周刚陪周文昊染的。
突然，胃里一阵翻涌。
我冲进洗手间干呕。
抬头时看到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
我擦干嘴角，拨通了闺蜜陈妍的电话：「帮我查个事。」
一个小时后，陈妍发来了一张图片和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正是季高高走出小区门口的画面。
清晰的显示是她自己冲到一辆车前。
图片是民基医院急诊科的就诊单。
上面的诊断结果为：软组织挫伤。
原来只是个擦伤啊！
我看着图片，冷笑出声。
「这就是他所谓的差点出人命？」
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6、
第二天一早。
我叫了搬家公司。
将我的东西全部打包收拾。
搬回了我婚前的公寓里。
刚把东西归置好。
周文昊打来了电话。
「不是说要来给高高道歉，怎么还没来？」
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好啊！我这就来。」
有些事确实还要去医院办。
我先去了妇产科。
预约了三天后的手术。
路过外科护士站时，听到两个护士在窃窃私语。
「VIP 病房那个真是绝了，擦破点皮还非要住院。」
「人家说受了惊吓，非要做全身检查不可。」
「可医生不是说回家观察就行，不用住院。」
「有钱任性呗，你没看那男的紧张的样子，估计是在热恋期吧！」
我知道她们议论的是谁。
饶是早有准备，心里仍是一阵止不住的发酸。
我若无其事般走向 VIP 病房。
正准备敲门，里面的嬉笑声传出。
「快把你爸爸放下来呀！」
「我就不放，你打我噻！」
我一把推开门，周文昊正打横抱着季高高。
而季高高正拿小拳拳捶周文昊胸口。
她看到我，立刻往周文昊怀里缩了缩。
「嫂子。」她声音虚弱，「那个，我腿伤了想去卫生间，实在走不了才请昊哥帮忙的。」
我盯着季高高右腿上的纱布，黑人问号脸。
就算一只腿伤了，扶着不就行了。
用得着公主抱？
周文昊看我脸色不对劲，赶忙放下季高高。
「正好你来了，你快来帮个忙吧！」
说着一把将我拽过来扶着季高高。
季高高顺势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香水味熏得我一阵恶心。
我强忍着不适，盯着她膝盖上的纱布，冷笑：
「呵，伤得真重啊，肇事司机找到了吗？」
季高高眼神闪烁。
「我看司机年纪挺大也不容易，算了吧！」
「那怎么行！监控看了吗？报警了吗？」我继续追问。
「知味！」周文昊皱眉。
「高高现在需要休息，这些事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可我把证据都带来了呢！」我腾出手正要掏手机。
季高高突然凑近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
「嫂子，你猜昊哥昨晚睡在哪儿的？」
我手一顿。
「啊！！「
她突然尖叫一声。
整个人向后倒去。
7、
季高高拽着我的衣领。
连带我也踉跄着往前扑。
我拼命想稳住身体。
可她却暗中狠狠推了我一把。
腹部重重撞在病床的铁栏杆上。
剧痛瞬间从小腹炸开。
我蜷缩着跪倒在地，冷汗一下子浸透了后背。
「知味，你在干什么？！」周文昊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昊哥！我的腿好疼！像是骨折了！呜呜！」
「嫂子不是故意的吧？」
她哭得梨花带雨，还不忘倒打一耙。
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根流下。
周文昊将季高高抱起放到病床上。
「你别急，我去叫医生。」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
腹部的绞痛让我眼前发黑。
季高高还在病床上夸张地呻吟着。
而周文昊已经冲出去叫医生了。
「哎呀，嫂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季高高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要不要我帮你叫护士？」
我强撑着想要站起来。
却看见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
这时，一个护士推门而入。
「是不是怀孕了？」
看我点头，她迅速按响了紧急呼叫铃。
几个医护人员冲了进来。
立刻七手八脚地把我抬上担架。
「让开！都让开！」医生大声指挥着。
推着我往产科急诊室跑。
走廊上，周文昊终于回来了。
他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老婆？这是怎么回事？」
「你老婆可能流产了！还不快跟过来！」
周文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机械地跟在我们后面，嘴里喃喃自语：
「流产？什么流产？」
急诊室的门重重关上，将他隔绝在外。
医生们快速给我做着检查，但我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疼痛和失血让我意识模糊。
最后只记得医生遗憾地宣布：
「孩子保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