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之恋
"每月两千零花钱,这是我最低条件。"王桂芝抿了口茶,眼神坚定。
"大姐,我退休工资才三千二啊。"李德忠苦笑着摇头,起身离去。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李德忠皮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在老茶馆的木地板上留下一串孤寂的回响。
我叫何秀兰,是这场相亲的牵线人,今年六十有八,在这个老旧的小区里住了大半辈子。
这两位都是我的老邻居,七十多岁的年纪,晚年孤独,子女都在外地,一个比一个清冷的日子过得磕磕绊绊。
王桂芝退休前是国营纺织厂的技术员,那个年代,能当上技术员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李德忠则是北方机械厂的老工人,是那种能把废铁片都修成零件的手艺人,文革期间靠着这双手,养活了一家老小。
我们这一代人,哪个不是在那个物资紧缺的年代摸爬滚打过来的?
桂芝姐六年前失去了丈夫,老伴儿走得突然,据说是在修补屋顶的时候,一脚踩空,直接从三楼摔了下来。
那天我正好路过,听到一声惨叫,然后就是桂芝姐歇斯底里的哭声,那哭声至今回想起来还让人心里发颤。
从那以后,桂芝姐就一个人住在那栋建于八十年代初的老式单元楼里,六楼,没电梯,上下楼全靠一双已经不太灵便的腿。
"秀兰啊,这把年纪腿脚不好,每天上下楼就跟上刑一样。"桂芝姐常常这样对我感叹。
她的儿子小周在深圳一家外企工作,每年春节才回来一次,平时电话里嘘寒问暖,却抵不过身边无人照料的苦楚。
"老了才知道,钱在手上才安心啊。"桂芝姐常这么说,特别是去年冬天她摔了一跤,在家躺了三天无人知晓,直到我去敲门才被发现。
德忠大哥的日子也不好过,他的妻子十年前因肺癌去世,那时候治病几乎掏空了家底。
"唉,人这辈子,到头来不就是一场空嘛。"德忠大哥常坐在楼下的小花园里,看着天空发呆,那眼神里满是对往昔的追忆。

他住在我楼下,退休工资不高,但一辈子勤俭持家,从不乱花一分钱。
家里的电灯坏了、水龙头漏水了,从来不找修理工,都是自己上手。
"修理工收费太贵,我自己来就行,年轻时在厂里什么没修过?"他总是这么说。
有时候,小区里谁家的电器坏了,也会叫上德忠大哥看看,他二话不说就去帮忙,从不收钱。
"都是街坊邻居,帮个忙算啥。"这是他的口头禅。
那次相亲是我一手安排的,地点选在了小区附近的老茶馆,一个充满八十年代风韵的地方。
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山水画,木质的桌椅上布满岁月的痕迹,茶馆老板是我的老熟人,姓张,大家都叫他老张头。
"秀兰,你这是又给谁牵线呢?"老张头笑眯眯地问。
"给我们单元的王桂芝和李德忠,都一把年纪了,一个人过日子太苦了。"我回答道。
那天,桂芝姐特意穿了一件枣红色的绒面外套,头发也精心盘起,还抹了点口红,看得出她很重视这次见面。
德忠大哥则穿了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那是他最郑重的衣服,已经有些发旧,但洗得干干净净。
两人见面,先是客套地寒暄了几句,谈起各自的工作经历,谈起子女,气氛还算融洽。
直到桂芝姐突然提出了那个条件:"每月两千零花钱,这是我最低条件。"
德忠大哥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沉默了片刻,苦笑着说:"大姐,我退休工资才三千二啊。"
然后,他起身离去,背影里满是落寞。
那天相亲后,我埋怨桂芝姐:"你怎么一上来就谈钱呢?人家德忠条件虽然不富裕,但人品没得说啊。"
"秀兰,你不懂,"她苦笑道,眼眶微红,"这把年纪了,我不能再委屈自己了。"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药方,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各种药名,都是治疗关节炎和骨质疏松的。

"上个月感冒发烧,我一个人在医院躺了三天,连水都没人递。"桂芝姐的手微微颤抖,"儿子忙,媳妇远,我打电话给他们,他们说马上请假回来,结果等了三天也没见人影。"
她的眼里闪烁着泪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我不是贪财,我只是怕老了没人管啊。德忠人是好,但他自己都照顾不好,我跟他在一起,岂不是雪上加霜?"
我无言以对,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心中五味杂陈。
桂芝姐年轻时也是个能干利落的人,厂里评先进,她年年都有份,家里的大事小事,也是她一把抓。
可岁月不饶人,腿脚不便后,她连最基本的生活都难以自理,更何况还要时常去医院看病。
李德忠虽然生活简朴,但也有自己的骄傲。
他从不向别人伸手,哪怕日子再艰难,也是自己咬牙挺过。
他的儿子在東北一家国企工作,常年不在身边,一年到头也就春节回来看看。
"爸,您要不要搬去東北和我们一起住?"他儿子曾这样提议。
"我在这儿住了一辈子,熟人熟事的,搬到東北去,我连门都不敢出。"德忠大哥婉拒了。
他宁愿独自面对晚年的孤独,也不愿意去打扰儿子的生活。
没想到一周后的周末,我在菜市场遇见了桂芝姐和德忠大哥。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市场里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
"茄子,新鲜的茄子,两块钱一斤!"
"大葱大蒜,刚从地里拔的!"
各种吆喝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市场独特的"交響曲"。
德忠大哥默默地提着桂芝姐的菜篮子,里面已经装了半篮子新鲜的蔬菜。
桂芝姐拄着拐杖,指挥着德忠大哥:"那个白菜看着新鲜,买半棵回去。"
两人说着什么,桂芝姐脸上竟有了笑容,不同于相亲时的拘谨,多了几分自然和温柔。
"哎呀,秀兰,你也来买菜啊!"桂芝姐看见我,热情地打招呼。

我有些诧异:"你们这是......"
"哦,碰巧遇见了,德忠说帮我提菜,我这腿脚不方便。"桂芝姐解释道,但我看得出她眼中的温暖不是装出来的。
德忠大哥憨厚地笑了笑:"桂芝姐买的菜太多,我怕她拿不动。"
我暗自惊讶,这两人不是相亲失败了吗?怎么又走到一起去了?
后来德忠大哥单独告诉我,那天相亲后,他虽然有些失望,但并不怪桂芝姐。
"人各有难处,她要那么多零花钱,肯定有她的苦衷。"他这样宽慰自己。
三天后,他在人民公园晨练时,偶然看到桂芝姐艰难地拄着拐杖在买菜。
她提着半满的菜篮子,走一步停一步,额头上满是汗珠,脸色苍白,显然很是吃力。
德忠大哥见状,立刻上前:"桂芝姐,我来帮您提吧。"
桂芝姐惊讶地抬头,看到是德忠,先是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这有什么,我也顺路。"德忠大哥不由分说,接过了菜篮子。
从那天起,德忠大哥每天早晨都"恰好"路过桂芝姐买菜的地方,默默地帮她提菜、陪她走回家。
一来二去,两人熟络起来,经常在买菜回来的路上聊天。
德忠大哥坦言:"我工资是不多,但一辈子节省惯了,也攒了点钱。"
他摸出一个旧钱包,里面夹着一张存折,"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不多,也有五万多。"
"找个伴不是为了钱,是怕孤独啊。"他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真诚,"晚上一个人在家,连说话的人都没有,电视机开着也是空落落的。"
桂芝姐听了,眼圈红了:"那天我太势利了,对不起。"
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我有积蓄,老伴儿走时留下的房子和一些保险,也有十几万。"
"就是害怕老了无依无靠,钱成了我的依靠。"她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可钱再多,病了没人照顾,也是受罪啊。"

德忠大哥理解地点点头:"咱们这代人,吃过苦,受过罪,打过仗,下过乡,不就盼着晚年能有个伴吗?"
"我不奢望什么大富大贵,只要每天有人一起吃饭、说说话,就知足了。"
桂芝姐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德忠啊,你真是个好人。"
两周后的一个周末,我收到了他们的邀请,一起去人民公园听京戏。
那天天气特别好,阳光暖洋洋的,公园里的广场上,老年京剧团正在演出《贵妃醉酒》。
桂芝姐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德忠大哥则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中山装,干净整洁,还特意戴了一顶老式的鸭舌帽,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秀兰,来来来,坐这儿。"桂芝姐热情地向我招手,还递给我一包刚买的点心,"这是德忠买的,说是你爱吃。"
我接过点心,是记得我爱吃的桂花糕,心里一暖。
"谢谢你介绍德忠。"桂芝姐红光满面,看上去年轻了许多,"他真是个好人,每天陪我锻炼,现在我腿脚都利索多了。"
德忠大哥在一旁笑着说:"哪里哪里,是桂芝照顾我多。"
他看着桂芝姐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感激:"桂芝现在给我做饭,比我自己做的香多了。我这些年,就缺这口家常味啊。"
"家常菜嘛,有啥了不起的。"桂芝姐假装嗔怪,但嘴角却挂着掩不住的笑意。
"德忠还教会了我修补东西,"桂芝姐继续说道,"前两天家里水龙头漏水,他三两下就修好了,省了找修理工的钱。"
德忠大哥憨厚地笑了:"小意思,小意思。"
"对了,秀兰,"桂芝姐神秘地朝我眨眨眼,"我跟德忠说好了,不要什么零花钱,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深远:"这辈子经历那么多风雨,晚年能有人陪着说说话,一起喝喝茶,听听戏,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德忠大哥握住了桂芝姐的手,轻轻点头:"是啊,人这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图个心安理得。"

我看着他们在夕阳下并肩而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人到暮年,需要的或许不是物质上的富足,而是心灵的慰藉与陪伴。
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丈夫,他五年前因脑溢血走了,留下我一个人,也是孤零零的。
"也许我也该试着重新开始?"我暗自思忖。
后来,桂芝姐和德忠大哥的事在小区里传开了,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哎,你听说了吗?王桂芝和李德忠好上了!"
"真的假的?她不是要两千零花钱吗?"
"听说李德忠对她特别好,天天帮她买菜、做饭,比她女婿还殷勤呢!"
"唉,老了老了,图个啥呀,各自独居不挺好的吗?"
闲言碎语总是不断,但桂芝姐和德忠大哥似乎并不在意,依旧过着他们简单而充实的生活。
每天清晨,他们一起去公园晨练;上午,一起买菜做饭;下午,要么去听戏,要么在家看看电视;晚上,一起散步,聊聊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淡而温馨。
有一天,我去桂芝姐家串门,发现她正在整理一个旧箱子。
"这是干嘛呢?"我好奇地问。
"哦,整理一些老物件,德忠说想看看我年轻时的照片。"桂芝姐笑着回答。
她从箱子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姑娘,正对着镒器神气地比"V"字。
"这是我二十多岁时在纺织厂的样子,那时候刚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厂里专门给我拍了照片,登在了宣传栏上。"桂芝姐的眼神里满是回忆的神彩。
"那时候多神气啊,觉得自己能顶半边天,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
说着,她叹了口气:"没想到人老了,啥也干不了,反而成了子女的负担。"
我安慰她:"哪里的话,你现在不是有德忠陪着吗?"

"是啊,多亏遇到了德忠。"桂芝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虽然不富裕,但心地善良,对我无微不至,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又拿出一张照片,是她和老伴的合影:"我老伴儿走得突然,来不及好好告别。后来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会跟他的照片说说话,可照片永远不会回应。"
"有时候半夜醒来,屋子里黑漆漆的,听着窗外的风声,就觉得特别害怕,怕自己哪天悄无声息地走了,都没人知道。"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那时候就想,如果有个人陪着,哪怕只是在旁边坐着,也好啊。"
听着桂芝姐的话,我也不禁红了眼眶,因为我何尝不是如此?
丈夫走后,我也常常感到无助和孤独,尤其是在漫漫长夜里。
这时,门铃响了,德忠大哥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桂芝,我买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晚上给你做。"他笑着说,然后看到我,"哎呀,秀兰也在啊,那正好,一起吃晚饭吧。"
我婉拒了:"不了不了,我回去还有事。"
离开时,我看到桂芝姐和德忠大哥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两个人说说笑笑,屋子里充满了烟火气和欢声笑语。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诗经》里的一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虽然他们已不再年轻,但那种相濡以沫的情感,依然美好动人。
转眼到了重阳节,小区里组织了一场文艺汇演,地点就在小区的中心广场。
那天,天高云淡,秋风送爽,广场上搭起了简易的舞台,周围坐满了居民。
节目单上有歌曲、舞蹈、诗朗诵等等,都是由小区的居民自发组织的。
出乎我的意料,桂芝姐和德忠大哥也报了名,要表演一个节目。
"你们要表演什么?"我好奇地问。
"等着瞧吧。"桂芝姐神秘地笑了笑。
轮到他们上场时,德忠大哥拿出了一把二胡,桂芝姐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二胡一拉,悠扬的《梁祝》响起,桂芝姐随着音乐,翩翩起舞,那动作虽然不似年轻人那般灵活,但胜在神韵十足。

德忠大哥专注地拉着二胡,眼神时不时地看向桂芝姐,充满了柔情。
台下的观众都被他们的表演所震撼,掌声不断。
"没想到王桂芝跳得这么好!"
"李德忠的二胡拉得真不赖!"
"这俩老人家,真是厉害!"
表演结束后,桂芝姐和德忠大哥手牵手谢幕,台下掌声雷动。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桂芝姐年轻时学过舞蹈,德忠大哥则是自学的二胡,这是他们共同的爱好,只是多年没有展示了。
"年轻时忙着工作,哪有时间跳舞啊。"桂芝姐笑着说,"现在老了,反而有时间了,就想着重拾旧爱。"
德忠大哥补充道:"桂芝鼓励我重新拿起二胡,我都快十年没碰了,她每天督促我练习,真是我的好老师啊。"
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我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
又过了一段时间,临近春节,小区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我去超市买东西,正好碰到桂芝姐的儿子小周和德忠大哥的儿子老李,两人正在选购年货。
"阿姨好。"小周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听说您是我妈和李叔的红娘,真得谢谢您!"
我有些意外:"你不反对你妈妈找伴侣吗?"
小周摇摇头:"怎么会呢?我在深圳工作,一年到头也见不了我妈几次,她一个人在家,我们都很担心。"
"现在有李叔陪着她,我们也放心多了。而且李叔人特别好,对我妈无微不至,我们都很感激他。"
老李也笑着说:"是啊,我爸自从认识王阿姨后,整个人都精神多了,以前闷闷不乐的,现在天天笑呵呵的,我们做子女的,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啊。"
临走时,小周和老李说要去看望他们的父母,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欣然应邀,一起去了德忠大哥家。
推开门,屋子里暖烘烘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桂芝姐正在厨房里忙碌,德忠大哥则在客厅里挂春联。

"爸,妈,我们回来了!"小周和老李异口同声地喊道。
桂芝姐和德忠大哥闻声出来,看到儿子们和我,脸上满是惊喜。
"哎呀,你们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好准备准备。"桂芝姐埋怨道,但语气里满是喜悦。
德忠大哥连忙招呼我们坐下:"来来来,别站着,快坐,马上就开饭了。"
我们围坐在餐桌旁,桂芝姐端上最后一道菜,是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
"这是德忠爱吃的,我特意做的。"她笑着说。
德忠大哥则指着另一盘菜:"这鱼是桂芝爱吃的,我亲自去市场挑的,最新鲜的。"
看着他们相互关心的样子,儿子们都笑了:"你们感情真好啊!"
桌上的话题不断,从工作到生活,从过去到未来,气氛热烈而温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桂芝姐突然说:"孩子们,我和德忠商量好了,准备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不用太隆重,就是告诉大家,我们决定在一起了。"
儿子们先是一愣,随即热烈鼓掌:"太好了!我们支持你们!"
德忠大哥有些腼腆地说:"我们都这把年纪了,不图什么名分,就是想有个伴,互相照顾,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桂芝姐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柔情:"是啊,余生不长,能遇到一个懂你、疼你的人,是多么幸运的事啊。"
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爱情最本真的模样——它不分年龄,不论贫富,只在乎两颗心是否相通。
春节那天,小区里举行了一场特别的仪式,为桂芝姐和德忠大哥庆祝他们的新生活。
小区的居民委员会主任亲自主持,居民们自发地带来了礼物和祝福。
桂芝姐穿着一件崭新的红色唐装,德忠大哥则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两人站在一起,像极了年轻时的新人。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们欢聚一堂,见证王桂芝和李德忠两位老人的幸福时刻。"主任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广场。

"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们,爱情不分年龄,幸福不分早晚,只要心中有爱,生活就会充满阳光。"
桂芝姐的儿子小周上台发言:"看到我妈妈找到了人生的伴侣,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李叔叔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我相信他会好好照顾我妈妈。"
德忠大哥的儿子老李也上台表达了自己的祝福:"我爸爸和王阿姨在一起后,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祝福他们!"
最后,桂芝姐和德忠大哥手牵手走上台,向大家鞠躬致谢。
"感谢大家的祝福,"桂芝姐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和德忠相识虽晚,但相知甚深。"
"我们会相互扶持,共度余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喜乐。"
德忠大哥接过话筒:"我要特别感谢何秀兰,是她牵线搭桥,让我遇到了桂芝。"
他看着桂芝姐,眼中满是柔情:"虽然我们都已不再年轻,但心还是热的,我会用余生好好疼爱她,照顾她。"
台下掌声雷动,欢呼声此起彼伏,现场洋溢着喜悦和祝福。
仪式结束后,我悄悄地离开了,走在回家的路上,回想着桂芝姐和德忠大哥的故事。
从最初的误解到后来的相知,从相亲时的要求零花钱到后来的相互扶持,他们的故事告诉我们,真正的感情不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而是源于心灵的共鸣和生活中的点滴关怀。
人到暮年,需要的或许不是物质上的富足,而是心灵的慰藉与陪伴。
桂芝姐和德忠大哥用各自的方式,走过了大半生的风雨,终于在生命的暮色中,找到了彼此的温暖。
而我,或许也该重新审视自己的晚年生活,不再孤独地走完余下的路。
因为爱,永远不会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