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温僮失忆三小时后,又重新恢复了记忆。
这三小时里,和她结婚五年的老公厉屿白有了‘新’老婆。
而她,也有了一个‘新’老公。
……
温僮看着病床前五官冷峻的男人,语气古怪的问。
“你是说……我们分手后,我嫁给了你的助理,而你娶了你的初恋段筱棠。”
三个小时前——温僮失去了大学后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很喜欢厉屿白,不记得自己已经嫁给了他。
魔幻的是,厉屿白不仅没告诉她真相,还顺便给她找了个新老公。
听了温僮的话,厉屿白的回答冷漠又理所当然:“我怎么可能娶你?”
温僮的心像被一双大手攥住般闷疼。
她不禁扪心自问: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么个冷血的怪物?
啊,是了——她是个恋爱脑。
她在大学对厉屿白一见钟情。
五年前,厉氏集团濒临破产,温僮带着父母留下的全部身家嫁给厉屿白。
所有人都劝她不要嫁给厉屿白,可她却爱情至上,觉得反对她和厉屿白的人都是嫉妒她。
她以为只要嫁给厉屿白,再冷的心她也能给他焐热。
谁知一个月前,厉屿白突然提出要和她离婚。
她不肯,闹着要跳楼。
面对她的威胁,厉屿白只给了她一句话——“那你最好现在就去死。”
她当时就站在窗台边,伤心之下,没站稳就摔下了楼。
而在她坠落的那一刻,厉屿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连动都没动一下。
大概是因祸得福,摔的这一下,终于把温僮的恋爱脑摔碎了。
病床上的女人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因为他的话显得更加可怜,厉屿白有些烦躁的移开视线。
他丢下一句就要走:“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温僮下意识就抓住了他的袖子。
可谁知,厉屿白却飞快的抽出了手,厉声警告她:“别碰我!”
温僮掌心一空,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生理性厌恶吧?
原来厉屿白这么讨厌她的吗?
可明明这五年来,厉屿白在床上总是要不够啊……
见厉屿白走出病房,温僮下意识追出去。
刚追到门口,就听到厉屿白问医生:“你确定她真的失忆了?”
医生回答:“厉总,您夫人头部受创,失忆或者记忆错乱都是有可能的,有时候连自己都不认得,更不要说亲朋好友了。”
“只要按时治疗,记忆是可以……”
医生话还没说完,厉屿白就打断了他:“不用治,就这样吧。”
“这样也算是好事。”
厉屿白的语气里,既有高兴也有解脱。
温僮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病床。
她想不通,她那么爱厉屿白,所有能给厉屿白的都给了。
她为他打理一切,记得他的一切喜好,甚至但凡有一个朋友说一点厉屿白的不好,她就断绝和这个朋友的来往……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一点都没打动他的心呢?
虽然想不明白,幸而,恋爱脑好了,温僮也不是那么在乎了。
一个连她的死亡都不在乎的人,是她倒霉,才会爱了这么多年。
温僮拿出手机,拨通了律师电话:“齐律师,我打算和厉屿白离婚了。”
电话那头的律师愣了一下,才严肃地说:“温小姐,我劝你不要,因为你如今名下几乎没有什么财产了。”
温僮一愣。
律师冷静的话语清晰的从话筒里传出:“温小姐,你现在离婚的话,只能分到你和厉总夫妻共同财产的几百万现金而已。”
第2章
温僮一下就想明白了。
对了。
她当年太蠢了,带着十几亿嫁给厉屿白,却不求他任何回报,连股份都没要。
而现在,厉屿白公司市值好几百亿,可他公司法人不是自己。
所以她一旦和厉屿白离婚,就只能分到这么多。
温僮觉得有些好笑。
她爱了厉屿白九年,人生最珍贵的九年都耗在他身上,可到头来不仅没有得到相应的爱,甚至连钱都输得血本无归……
温僮挂了电话,手机就跳出一个本地热搜:【厉氏集团总裁捐一千万为生日的妻子祈福!】
视频里,记者还采访了好几个人,问他们对厉总和夫人的感情有什么看法?
所有人都面露羡慕。
“我真羡慕厉太太,有这么好的老公,厉总真是情深义重。”
“要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像厉总这样,现在谁还恐婚啊……”
情深义重,让人羡慕……
可今天不是她的生日,而是段筱棠的生日啊。
温僮脸上血色尽失,她打开GPS,查看厉屿白的位置。
此刻他正在厉氏集团名下的酒店里。
温僮直接在病号服外披了件大衣就赶往酒店。
信号的目标点在酒店最大的宴会厅,温僮一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欢呼:“祝筱棠生日快乐!”
温僮推开门,目光落在正和厉屿白含情对视的女人身上。
段筱棠,厉屿白的初恋,同时也是厉家保姆的女儿。
她在温僮和厉屿白结婚的时候,自愿出国了。
现在她回来了,厉屿白立即就和她破镜重圆了。
这时,厉屿白注意到了温僮,脸色顿时一沉,冷声问:“你怎么来了?”
他满脸写着厌恶。
屋内的欢声笑语一下子消失了。
一时间,温僮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她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这些人都是和她一个圈子的,以前逢年过节,参加宴会,都见过。
此刻,他们的目光或好奇,或怜悯,或鄙夷。
温僮站在目光中间,平静地说:“我是来找我老公的。”
厉屿白顿时紧拧眉头道:“温僮,我都说了我不是你老公……”
可最后一个音还没落,温僮就已经绕过他,走到了厉屿白身边一个斯文俊美的男人身前。
她问:“你是我老公吗?”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带着无边眼镜,遮掩了些许光芒,但他站在厉屿白身边并不逊色多少。
正是厉屿白的助理,云漠。
一瞬间,落在温僮身上的视线变得揶揄起来。
不等云漠开口,立即就有好事者应声:“是是是,云漠就是你老公!”
还有人好奇地问:“温大小姐,听说你失忆了,还记得我吗?”
温僮点点头:“记得,我只失去了近五年的记忆,只记得那时候我和厉屿白快要订婚了……。”
厉屿白眉头不禁皱了一下,随即冷声打断道:“切蛋糕吧。”
等人高的七层蛋糕被推了上来,最上面是一对和厉屿白段筱棠两人一模一样的翻糖娃娃。
厉屿白握住段筱棠的手一起切了下去。
段筱棠失神的看着,突然想起这么多年,别说是生日蛋糕,连句‘生日快乐’厉屿白都没对自己说过。
蛋糕切好,段筱棠却把第一块蛋糕端到温僮面前,笑着说:“温小姐,这是我最喜欢的口味,尝尝吧。”
温僮看看面前的蛋糕,又看看厉屿白。
突然,她好似记起了什么一样转头对云漠说:“老公,你不是奶油过敏吗,你不能吃!”
云漠愣住了。
厉屿白也变了脸色。
奶油过敏的,其实不是云漠,而是厉屿白。
这时,云漠看了看厉屿白的脸色,放下勺子,起身说:“厉总,我带她先回医院。”
他拽住温僮的手腕就将她带走了。
见两人离开,立即有人问厉屿白:“厉总,你就这么把温僮推给别人当老婆,不怕温大小姐真把云助理当成了老公。”
厉屿白这才回过神来,轻描淡写的回道:“只要不缠着我,缠着谁都好。”
另一边,云漠开车送温僮回医院。
一上车,温僮就沉默的看着窗外。
云漠偏头,关心地问她:“是不舒服吗?”
温僮回神看着他,只觉得这助理真是敬业,拿着助理的钱,连老板的私生活都要参与。
她随意回了一句:“没事,只是晕车。”
云漠收回视线,目视前方,笑着说:“你忽然出现在这里吓了我一跳。”
温僮有点烦了。
却又听云漠轻轻笑着说:“毕竟夫人都没有我的微信不是吗?不知道是怎么知道我在酒店的?”
温僮僵在座椅上。
正好红绿灯,云漠一脚刹车,车子停下来。
他转头看着她,昏暗的灯光让他的眼神晦涩不明:“夫人,其实你根本就没失忆,对不对?”
第3章
温僮瞳孔骤缩。
她没想到云漠这么轻易就看出她没失忆,而厉屿白这个本该最了解她的枕边人,却没看出来。
震惊过后,温僮很快就恢复原样,丝毫没有掩饰:“你要去告诉厉屿白?”
云漠语气不变:“这要看夫人出得起什么价钱。”
温僮冷冷看着他,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三千万够不够?足够你十年的薪水了吧!”
云漠却笑了:“按照我的升职规律,这大概只是五年的薪水。”
这是嫌少?
温僮眉头皱紧。
但她同时也意识到,云漠并没打算去把自己没失忆的事告诉厉屿白,否则何必和自己挑明。
云漠又问:“夫人今天那么快知道厉总位置,不会是在厉总手机里装了GPS吧。”
温僮脸色微变,却没有回答。
她和厉屿白结婚后,厉屿白经常不回家,她给他打电话也不接,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就在他手机上偷偷装了GPS。
见她默认,云漠不禁挑眉感慨:“真是位让人心理压力沉重的夫人呢。”
温僮已经平静:“你到底想要什么?”
云漠语气依旧是不紧不慢:“厉总已经吩咐我起草了离婚协议书,准备分给夫人的就只有明面上的几百万流动资金。”
云漠呼吸一窒。
即便被律师提醒了,知道厉屿白真打算这么做时,她还是难以置信。
云漠又道:“我可以帮你把本就该属于你的东西拿回来,之后我只要十分之一,怎么样,很划算吧?”
十分之一,按照现在厉氏的股价,也有十几亿吧,但是……
温僮只思考了不到5秒,就答应下来:“很划算,成交。”
云漠却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一直维持着假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但他也没多问什么,只是用力踩下油门,回了医院。
第二天,温僮收到云漠发来的消息:【今天下午两点,厉总和段小棠会去婚纱店试婚纱。】
温僮到婚纱店的时候,店里只有厉屿白。
他站在巨大的镜子前,穿着白色的定制礼服,把所有扣子都扣得一丝不苟,又不时的理理衣领。
他是期待,还是紧张?
不论是哪种,都说明他对有多在意和段筱棠的婚礼。
温僮倏然想起了五年前厉屿白和她的婚礼的时候,婚礼的一切,婚纱,戒指,场地,请柬……都是她自己准备的。
全程,厉屿白都没有参与。
温僮看了许久,才推开门走进去,随意换上一套婚纱,走到了厉屿白身边。
原本眉眼舒展的厉屿白看到她,立即冷下脸质问:“温僮,你怎么来了?”
温僮只是看着镜子里,两个人并排站着的身影。
她勾着唇问:“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即将结婚的新郎和新娘?”
厉屿白一怔,过了两秒才回过神冷冷道:“你不是我的新娘。”
她从来不是他想娶的新娘。
温僮心一颤,还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段筱棠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屿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随即红着眼眶看着两人,一副好像被背叛了的样子。
厉屿白立即一个箭步上前,解释:“筱棠,你别误会,我和她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温僮从没看过他这样的着急。
从前报纸上出现和女明星的绯闻,她质问他们是什么关系的时候。
他也只是冷冷地说:“与你无关。”
他从来不会向自己解释。
“温僮。”
段筱棠被厉屿白哄好了,随即走到温僮面前,红着眼睛坚定开口:“温僮,我已经把屿白让给你一次,不会再让第二次。”
温僮看着段筱棠这幅宣誓主权的样子,又看了眼一旁厉屿白眼底带着笑意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世界好荒唐。
明明自己和厉屿白还没离婚,就成了小三口中的小三。
而这一切却是她爱的人写好的剧本。
也许……和自己成为夫妻的这五年,在厉屿白心里大概都是耻辱吧。
温僮狼狈离开。
回到医院。
医生就进来给温僮复查,检查过后便说:“伤口愈合的很快,明天就能出院,之后只需要按时来换药就好了。”
正说着,病房门突然“砰”的被推开。
温僮望向门口,就见厉屿白气势汹汹地冲到她面前把手机砸到她身上,厉声质问:“温僮,你居然敢监视我?”
第4章
手机刚好砸在温僮心口,带来一阵钝痛。
温僮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装在厉屿白手机里的GPS被发现了。
沉默片刻,她将手机还给他,眼神茫然地说:“我不记得了。”
温僮满脸无辜地看着他问:“难道是我对你余情未了,甚至连嫁给云漠,也是为了更好的接近你?”
闻言,厉屿白脸色一变,眼底明晃晃的厌恶几乎溢出。
“记住你是有老公的人,别不要脸的看到个男人就往前凑!”
说完,厉屿白将手机夺回,愤然又离去。
温僮看着他的背影,一时竟不知是悲伤更多还是庆幸更多。
第二天,温僮就出院了。
出院后,她不知道去哪里,思索了一下,就回公司上班了。
她在厉屿白秘书室挂了个闲职。
来到公司后,所有见到她的人看起来都没有异常,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秘书。
为了骗她,看来厉屿白甚至已经提前交代过公司上下,简直是煞费苦心。
温僮按照计划表,起身去茶水间给厉屿白泡咖啡。
磨咖啡豆,过滤,泡水……
每一个步骤,温僮都已经做过千次了。
只因为厉屿白最喜欢的饮料便是咖啡。
她甚至为了他的这个爱好特地去考了咖啡师证书,就为了他喝到咖啡时不经意露出的一点笑容……
最后一滴水倒完,温僮才回过神来,端着咖啡去到总裁办公室。
“厉总,您的咖啡。”
话落,厉屿白一个厌恶的眼神就射了过来。
温僮被吓得手一抖,滚烫的咖啡顿时洒在了她手上。
温僮吃痛的叫了出声,手上也瞬间红了一大块,结果厉屿白就跟没看见一样,冷声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明天你不用来了。”
温僮都顾不上自己手上的疼,震惊的看着他:“为什么?”
就那么讨厌她吗?
厉屿白神色冷厉:“我是老板,开除你不需要理由。”
是的,他就是那么讨厌她。
哪怕她已经为他付出了一切。
温僮僵在原地,这一刻几乎想要就这么撕破脸和眼前的人纠缠一辈子……
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云漠走了进来。
他一下就注意到了温僮手上烫伤的地方,抓着她的手查看了一下,低声说:“去处理一下吧。”
温僮这才猛地回过神,仓皇的抽回手离开了。
出门后,就听到里面传来厉屿白冷漠的吩咐:“带她有多远走多远,出国,等离婚程序走完,再带她回来。”
紧接着,云漠的声音传来:“厉总,反正夫人现在也失忆了,放到眼皮子底下,你时刻看着,总是好的。”
最终,厉屿白没开除她。
下午六点,温僮和云漠一起下班回家。
车上,云漠告诉温僮:“厉总已经准备好离婚协议,打算让我找个机会骗你签下。”
温僮心不在焉点头。
沉默片刻,云漠扫了一眼她,又说:“这段时间,厉总打算把你们以前的婚房卖掉,然后买下湖心岛的楼王做和段筱棠的新房。”
“前两天还帮段筱棠开了一家小公司,只出资不占股……”
温僮攥紧手,将心痛压下去,冷声打断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云漠挑眉看着她:“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恋爱脑别犯了,我们已经签好了合同,你就算还喜欢厉屿白也不能后悔了。”
温僮手攥得更紧了,尖锐的指甲其掐进了掌心:“不会。”
早在厉屿白对她摔下楼时依旧无动于衷开始,她就对他彻底死心了。
她是恋爱脑,可已经无法再爱厉屿白了。
温僮松开手:“送我回家吧。”
半小时后,车子停到一栋别墅前。
温僮解开安全带,对驾驶座的云漠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等我。”
温僮走进别墅,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一切。
家具,摆件,一切都是温僮亲自装修。
这是她和厉屿白的家。
这时,身后又传来开锁的声音。
温僮转身,就见厉屿白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你怎么会记得这里?”
第5章
温僮沉默片刻,便道:“因为……我记起了一些事情。”
厉屿白瞳孔骤缩,冷冷看着她:“你记起什么来了?”
温僮看着他的神色,心口刺痛一瞬。
她不答反问:“我是不是以前在这里住过?”
厉屿白想也没想就矢口否认:“你记错了。”
温僮直直的盯着他。
他们在这里住了五年,她每天为他做早饭,熨衣服……一千五百个日日夜夜,却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只一句记错了,就要抹掉过去的一切记忆。
温僮越过厉屿白,拿着摆在玄关上自己的照片问他:“你骗我,如果我没住过这里,为什么这里会有我的照片?”
厉屿白却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照片,就扔进了垃 圾桶:“只是一张不值钱的照片而已。”
“温僮,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有自己的老公,应该回你自己家。”
温僮看着那被他毫不留情扔进垃 圾桶的照片,心口有些闷窒。
厉屿白看着她这幅样子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心中升起一股烦闷。
说实话,他很讨厌温僮这幅样子,好像是自己辜负了她。
他也害怕再说下去,真的让温僮记起什么。
他直接怒斥一声:“出去!”
见温僮没动,厉屿白直接上前拽住温僮,就把她拉到了门外。
门,“砰”的关上了。
温僮看着紧闭的那道门许久,才转身回到车上。
云漠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半晌才移开视线,平静地问:“送你去酒店?”
温僮回神,却是转头看着云漠道:“不,去你家。”
“既然是‘夫妻’,哪有不住在一起的道理。”
温僮咬重了‘夫妻’两个字。
明明听起来很讽刺的话,可云漠却从中听出了语气里的苦涩和悲凉。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推了推眼镜,便启动了车子。
自从这天,温僮就在云漠家住了下来。
第二天,温僮来到办公室,就听秘书室几人聚在一起小声议论:“听说了吗,厉氏把最重要的科技城项目没要那些经验丰富的企业,反而给一个刚开的小公司做了。”
“谁让那个公司是段筱棠开的,那可是我们的新任总裁夫人!”
“厉总对段筱棠确实是真爱。”
温僮站在那里听着,感受着空调风吹来的冷意。
她没想到厉屿白也可以这样公私不分。
以前她有朋友想和厉氏合作,但她怕让厉屿白不高兴,甚至都不敢和他提。
这或许正因了那句‘不被爱的人没有资格任性’吧。
正想着,厉屿白就带着段筱棠上来了。
路过秘书室,段筱棠突然停住脚步。
大家都纷纷起身恭敬的打招呼:“厉总,厉太太。”
唯独温僮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这句‘厉太太’,她实在叫不出口。
段筱棠也一下就注意到了她。
随即朝着厉屿白一笑:“屿白,不如科技城项目就让温僮来和我对接吧。”
温僮还愣着,就听厉屿白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可以。”
温僮不可置信地看着厉屿白。
他这是要让自己给段筱棠服务?
他就没有想过,如果哪天自己恢复了记忆,回想起今天的场景,会伤心难过吗?
厉屿白看都没看她,直接揽着段筱棠就进了办公室。
没过几天,温僮忽然就收到段筱棠的消息:“我现在需要科技城的资料,你把资料送来我家吧,捷信花园11栋3201,密码是1105。”
温僮只觉古怪。
段筱棠无缘无故让她去家里,肯定不止送文件那么简单。
但她还是决定去看看。
一个小时后,温僮来到段筱棠家,输入密码进去。
屋子里很安静,没人。
温僮环顾四周,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摆着的段筱棠和厉屿白的合照,有好几张,从穿着高中制服到现在,两人面对镜头,一脸幸福。
还有情侣杯,情侣毛巾……到处都是厉屿白的痕迹。
这时,温僮看到地上掉落一地的衣服,狠狠怔在原地。
与此同时,一串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的喘息声从卧室传到了温僮的耳朵里。
“啊……屿白,轻点……”
温僮还没反应过来,厉屿白熟悉的低吼也刺入她的耳朵:“筱棠,我爱你。”
第6章
一小时后,厉屿白赤着上半身从房间走出来。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温僮,厉屿白眼底闪过一抹错愕,捡起地上的衣服遮住上半身:“温僮?!你怎么在这里!”
温僮抬头看着他,轻轻开口:“段筱棠喊我来给她送资料。”
厉屿白神色僵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温僮,我没想到你还有听墙角的癖好。”
温僮沉默了一下,才指着自己的心口道:“我觉得我好伤心,好心痛,我们真的早就分手了吗?”
厉屿白脸色一变,立即回道:“当然,我和你早就分手了,筱棠才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文件送到了,就赶紧离开。”
他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温僮望了望他,又望了望紧闭的卧室门。
温僮清楚,段筱棠是在用这种方式向自己炫耀她的胜利。
她成功了。
温僮对厉屿白的最后一丝期望,消失了。
“好。”
温僮缓缓起身,身形却摇晃了一下,随即一步步走了出去,再没回过一次头。
厉屿白看着她的背影,莫名的感到了心烦。
又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云漠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厉屿白就直接吩咐:“你重新拟一份离婚协议,财产分割方面,我可以多给温僮一个亿。”
“尽快让她签好。”
电话那头云漠微怔,随即应道:“是。”
厉屿白挂断电话,段筱棠披着睡袍出来,依偎进他的怀抱:“屿白,我在想,明天下午的拍卖会,让温僮也一起去吧。”
厉屿白漆黑的眸子盯着她。
段筱棠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从他怀里抬头:“怎么了?”
“没什么。”厉屿白摇头,最终答应了她。
第二天,温僮突然就被云漠带到了云照拍卖会。
才进入会场,拍卖会负责人就凑了上来,热情的向厉屿白打招呼:“厉总,厉太太。”
段筱棠认了他的那句‘厉太太’,莞尔一笑:“你好。”
负责人懵了,下意识看向厉屿白身后的温僮:“这位……”
话还说出口,厉屿白一个眼神冷冷地扫过去,打断他:“有什么问题吗……”
负责人闻言瞳孔震了震,心中不禁腹诽,有钱人玩得真花。
但他也不敢说什么,连忙引着四人就往前走:“厉总,您要的包厢准备好了。”
厉屿白没有看温僮一眼,揽着段筱棠的腰进了包厢。
温僮看着两人的背影,神色如常的跟了上去。
云漠见此,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段筱棠拿着册子,不断感慨:“屿白,这些珠宝都好漂亮啊,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都不知道选哪件好了。”
“是吗?”
厉屿白的话意味不明。
直到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各位尊贵的客人,拍卖会就开始了,现在请上来我们的第一件拍品。”
第一件拍品上来,刚公布起拍价格,厉屿白就做出一个手势。
台上的负责人惊讶的声音响彻整个拍卖场:“各位!厉总点天灯了!”
全场一片哗然。
点天灯,所有的拍品,厉屿白全买,并且无论其他人怎么叫价,他永远都会比他们高,直到没人喊价。
段筱棠惊喜的捂住唇,随即又有些为难的看着厉屿白:“屿白,会不会太破费了?”
厉屿白霸道又温柔:“你值得。”
温僮定定看着这一幕。
厉屿白可以眼也不眨的给段筱棠花几亿,和她,哪怕是离婚,也只肯出几百万。
拍卖会结束后,温僮直接就去了酒吧。
酒吧五光十色,音乐躁动,舞池里男男女女都在扭动。
温僮坐在吧台边,一杯接着一杯,很快就醉了。
云漠找到温僮的时候,她身边围了好几个男人对她虎视眈眈。
她就像被群狼环伺的猎物,却浑然不觉危险。
云漠上前赶走了她身边的男人,坐到她身边。
温僮撑着脑袋,醉醺醺地回头看他:“你是来找我的吗?”
原来她不见,也会有人来找她回家。
不等云漠回答,温僮就朝调酒师说:“给他来杯威士忌。”
很快,威士忌上桌。
云漠直接伸手把酒杯推开,冷静地告诉温僮:“我已经查清了厉总名下所有的资产,证据也收集得差不多了,他和段筱棠用夫妻名义相处,对你划分资产很有帮助。”
“很快,你就能……”
话还没说完,温僮就吻上了云漠的唇,堵住了他所有的话。
第7章
云漠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温僮却只觉得他的眼镜碍眼,干脆伸手直接摘下了他的眼镜。
没了遮掩,他的一双丹凤眼在昏暗中锋芒毕露。
云漠抓住她的手,眼眸深邃:“你干什么?”
温僮却一脸挑衅的看着他:“怎么?你不行?”
云漠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突然就笑了。
这笑让他露出了一副和平时温和的样子截然不同,好像一只被取掉项圈的野兽,攻击力十足。
温僮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她莫名有些害怕,想要退缩。
可刚起身,就被云漠拽住手,一把扯回他怀中。
腰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禁锢,温僮耳畔响起云漠低沉暗哑的声音:“行不行,夫人试试就知道了。”
宝马疾驰,两人一路从客厅吻到卧室。
温僮只觉自己就像跌宕起伏的船,在激烈的浪花里沉沉浮浮,挣扎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温僮把自己浸入浴缸,有些郁闷。
她不是郁闷和不是厉屿白的男人睡了,而是郁闷于那个人是云漠。
虽然这男人很有本钱,但技术实在有些糟糕……
当晚,厉屿白参加商业宴会,温僮和云漠陪着。
出来时,一个服务员推着行李车路过三人时,行李掉了下来,险些砸到人。
厉屿白下意识将温僮挡在身后。
可他回头却瞥到温僮正被云漠抱在怀里。
云漠高大的身形完全笼罩着她,看起来异常和谐。
厉屿白只觉这一幕碍眼至极。
他蹙着眉头,拽住温僮的手,直接把她从云漠怀里拉出来,对云漠说:“你去处理一下。”
随后带着怒气看着温僮:“随便一个男人你都能扑上去,是吗?”
温僮莫名其妙,只想把手抽回来。
厉屿白反倒握得更紧了,冷冷警告:“和云漠保持距离。”
温僮笑了:“为什么?厉总,他是我老公,我们就算上床也和你无关吧?”
这话令厉屿白心头一震,脸色几经变化下,他冷哼一声甩下她的手就走了。
他走得很快,温僮没能跟上车。
她只好就这么站在原地,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子消失不见。
浑然没注意到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温僮被绑架了。
绑架她的人一边拿着她的手机一边冲她说:“厉太太,没别的意思,我就借你的命向你老公借点钱用用。”
温僮心想:自己可真倒霉啊。
她深吸一口气,冷静道:“那你一定借不到。”
毕竟厉屿白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性命。
“你想要钱,不该绑我,应该绑厉屿白的心上人段筱棠。”
绑匪却不信,直接打电话给厉屿白。
电话很快通了。
绑匪胸有成竹地威胁:“厉总,你老婆温僮被我绑架了,给我一千万,我就放了她,否则我就杀了她。”
说着还踢了温僮一脚,让她配合。
温僮吃痛,只好开口:“厉总,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帮我当成厉太太绑架……”
话还没说完,就被厉屿白冰冷的打断:“绑架?!温僮,你又在耍什么手段。”
温僮一顿。
厉屿白随即无情地说:“我只说一次,要撕票还是放随便,我的太太只有段筱棠。”
“喂喂……”绑匪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愤怒的踢了一脚旁边的凳子,还不觉得解气,一把抓住温僮的头发,刀子在她脖子上划:“怪就怪你运气不好。”
温僮依旧保持着冷静地说:“那你打给上面那个叫云漠的,他会来给你送钱。”
绑匪看着她笃定的样子,最终选择相信她一次:“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又找到了云漠的电话拨出去。
悠扬的音乐声在寂静的仓库里响着,一下一下,好像踩在温僮的心上。
响了许久,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第8章
“没有接。”绑匪气急败坏转头看向温僮:“妈的,你骗老子!”
谁料绑匪刚转头,温僮已经解开了绳子,一个肘击,击中他的脖子,又捡起那条凳子,狠狠砸在他头上。
五分钟后,温僮用绳子将绑匪吊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报警:“警察吗……”
她从小被绑架好几次,所以温父特意训练了她逃生术和防身技能。
才挂电话,温僮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一接通,云漠清冽的声音传来:“怎么了?我刚刚手机不在身边……”
温僮淡淡地打断:“被绑架了,不过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来了。”
话筒那边一静,云漠随即道:“你在哪,我来接你。”
温僮撇撇嘴,发了一个地址给他。
云漠飞速赶到,比警察来得还快。
但他第一件事,却是查看温僮有没有受伤:“怎么样,没受伤吧?疼不疼?”
温僮眼神奇怪的看着他。
云漠被她看得松了手,找补说:“我已经把证据提交给法院,你和厉屿白的离婚诉讼快要开始了,你的胜算很大。”
温僮淡淡点头:“嗯。”
云漠还想再说什么,温僮突然靠在他身上,语气带着几分疲惫:“我有些累了,你背我回去。”
他怔怔看了温僮几秒,最终选择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第二天,温僮照常去公司。
她和往常一样给厉屿白泡了咖啡送进办公室。
厉屿白扫她一眼,冷声说:“你不是被绑架了?这不是好端端的。”
随即,他又警告:“以后这些手段少用。”
他认定温僮是在耍手段。
以前,温僮被厉屿白这样误会,一定会拼命和他解释。
可现在她已经彻底死心了,无论他误会什么,误会自己是个怎么样的人,她都不在意了。1
温僮点点头,淡淡地说:“放心,厉总,以后再也不会了。”
今天也是她最后一天来公司。
听到她这样乖巧的答应,厉屿白反倒没有开心,反而因为她语气里的疏离和冷淡,心中越发的烦躁。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挥了挥手:“下去吧。”
第二天,厉屿白上班路过秘书处,扫了一眼温僮的办公桌,却发现是空的。
他脸色沉了沉,问跟在身后的云漠:“她人呢?”
提起温僮,云漠顿了一下才道:“她不舒服,在家休息。”
厉屿白脸色却沉了下去,随即不假思索地开口警告道:“云助理,别忘记,你们是假夫妻。”
云漠眼神一沉,随即点头称是。
厉屿白心里莫名充斥着烦闷,催促道:“让她早点签好离婚协议。”
云漠回答:“已经签了。”
厉屿白一愣。
大概是一直以来的梦想突然实现,有点没反应过来。
厉屿白回到办公室,坐了许久,才终于回过味来。
他又吩咐云漠:“预约游轮,今天晚上我要和筱棠好好庆祝一下。”
下午五点,厉屿白正打算去接段筱棠,刚起身,门就被一个秘书推开,将一份文件放到他面前:“厉总,有法院的文件。”
秘书放下文件就下去了。
厉屿白疑惑。
法院有什么文件?
厉屿白打开一看,却震在原地。
这是一张离婚起诉状。
原告:温僮。
被告:厉屿白。
诉讼请求:求令原告、被告离婚,并将被告名下过亿资产,及第三者花的夫妻共同财产返还,共计五十二亿。
厉屿白难以置信,许久,脑子里才将信息整理完毕。
第一,温僮答应离婚了。
第二,温僮一直在骗他,她根本就没失忆!
厉屿白心里升起一股被愚弄的怒意。
可愤怒的同时,心里还升起一股难以理解的慌张。
他要立刻找到温僮问清楚。
厉屿白打开手机GPS,定位到了温僮的位置。
温僮的位置显示在中心街。
厉屿白一脚油门,来到了中心街。
此刻天色已晚,今天刚好又是庙会,街道两旁摆满了摊子,街道上又挤满了来游玩的年轻男女。
厉屿白顺着GPS上的红点,顺着人群走了进去。
可到了位置,却没看到人。
厉屿白拨了温僮的电话。
电话铃声就在身后响起。
厉屿白猛然回头。
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温僮的身影,以及她对面站着的云漠。
他眼神一凝,立即朝两人走去。
下一秒,却听天空乍响,五色烟花在天空中炸放开来。
烟花下,只见温僮突然扯过云漠的领带,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
第9章
温僮一袭白裙,腰身盈盈一握,玲珑身形完美的和云漠的怀抱嵌在一起,十分和谐。
厉屿白只觉刺目,直接冲上前:“温僮!”
听到声音,温僮和云漠分开。
温僮看着双眼赤红的厉屿白,他这气势汹汹的姿态,好像是来抓出轨的妻子。
但温僮丝毫没有被抓到和别的男人亲密而心虚的模样,双手抱臂:“厉总,你怎么会在这?不是定了游艇,要和你的情人去庆祝离婚吗?”
温僮是怎么知道自己行程的,不用说,是云漠告诉她的。
厉屿白没有回答,只是冷厉的盯着两人,咬牙说:“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你们又是什么时候搅合在一起的?”
温僮和云漠都看着他,眼神好像在说,你这不是在明知故问。
温僮眉眼上扬,解答他的问题:“失去记忆后三小时,我就恢复记忆了,至于我和云漠,这还不是得谢谢你,随便拉了云漠来给我当老公。”
“厉屿白,你把我推给云漠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我们会假戏真做?”
厉屿白心口似乎有一股血气在一直向上翻涌,牙关都充斥着血腥味。
是他,把云漠和温僮这两个不相干的人凑到一起。
当时温僮失忆,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装的,以此来逃避离婚。5
后来确定她真的失忆,他就想出了这个注意,至少在离婚前,让她不要再缠着他,也不要再闹。
他实在是不想再和温僮这个疯女人纠缠,给她找一个‘老公’,他也可以顺理成章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云漠是他的人,他很自信,云漠不会背叛他。
他更自信,没有其他男人会喜欢温僮,温僮那么爱他,也不会爱上其他人。
但他没料到,今天这样的场面。
厉屿白攥紧拳头,带着几分命令:“温僮,你立刻取消离婚诉讼。”
要离婚,也是他掌握主动权。
如果是以前还是恋爱脑的温僮,厉屿白的要求,她一定会满足他。
可此刻,温僮只当他是不想分巨额财产,嗤笑一声:“离婚诉讼,我是原告,可由不得你,你的财产我都摸透了,包括你给段筱棠花的那些钱,都是婚内财产,我一定会追回。”
前段时间拍卖会上,段筱棠为了秀恩爱给她看,让厉屿白帮她花钱,她伤心吗?
一点也不,毕竟,她都是可以追回来的。
说完,温僮不想再和厉屿白掰扯,直接拉上云漠转身离开。
云漠看了厉屿白一眼,在温僮拉上他手的时候,转而和她十指紧扣。
两人紧扣的手刺入了厉屿白的眼,莫名的,他心好像被一只手攥紧,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抚上自己的心口,有些疑惑。
为什么会这样?
偏偏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段筱棠打了电话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屿白,时间已经到了,你怎么还没来接我?我已经等你好久了?”
……
第二天,厉屿白和温僮的离婚诉讼案就开庭了。
温僮本人没有到场,她对这桩官司很有胜算,已经提前去商场大shop来庆祝了。
本来是打算出国是巴黎购物,但正在打官司,她不方便离开,只能来到经常来的品牌店。
经理认识她,立刻就迎了上来:“厉太太,好久没来了,我们这到了许多春季新款,巴黎时装周上的,您看看。”
温僮笑了笑,刚看中一条裙子,正打算买下,没想到一双手伸过来,直接说:“这条裙子,我要了。”
温僮抬头,正要看看谁这么嚣张,敢和她抢东西。
没想到来人是段筱棠。
她挑眉。
段筱棠拿出一张卡递给导购说:“她看上的所有东西,我都要了。”
第10章
导购站在那里,接过卡,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毕竟一个是厉太太,另外一个,是厉总的新宠。
这原配和小三见面,她只是一个无辜遭殃的路人。
温僮挑眉看着段筱棠,她聘聘婷婷的站着,语气温和,仿佛只是随意来购物的。
可温僮还是明晃晃的感觉到了她的针对。
“这是针对我呢?”
段筱棠淡笑着说:“你误会了,我为什么要针对你。”
段筱棠身边的闺蜜吴欣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就是,我们筱棠为什么要针对你,她是为了你好,当年你从筱棠手中抢走厉总,我早就说过,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也不可能是你的,现在厉总要和你离婚,是你的报应。”
“离了婚,你连一个保姆的女儿还不如,还有钱在这里消费?”
温僮嘴角勾着嘲讽的笑,一言不发。
这五年来,吴欣好几次来和温僮闹过,无非就是为了她的好朋友段筱棠抱不平,觉得是她拆散了一对有情人,逼迫段筱棠出国。
在她心里,段筱棠只是一个可怜为情远走的可怜女人。
但温僮却清楚知道,从段筱棠让温僮给她对接,以及故意让温僮看到她和厉屿白上床,到现在故意和她抢东西,可都不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3
吴欣蹙眉看着她:“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温僮大发慈悲的解答:“我笑你真的了解你的好闺蜜是什么样的人吗?或许她把你买了还会替她数钱,毕竟当初,你找我要一百万答应出国的时候,可是发过誓,你绝对不会再和厉屿白联系。”
这件事情,只有温僮和段筱棠知道,连厉屿白都不知道。
闻言,吴欣不敢置信看向段筱棠。
段筱棠浑身一震,脸色有些泛白。
没错,她是自愿出国的。
她当初知道自己就算留在国内,厉屿白也没办法娶她,还不如在他对她的爱最深的时候主动退出,那他记住的就是她最美好的样子。
她也很了解厉屿白,他对温僮这个拆散他们,他不得不娶的女人绝对厌恶到骨子里。
果然,她堵对了。
她一年前回来时,厉氏更上一层楼,厉屿白对她的感情,也一如五年前一样。
可她不想承认:“温僮,你不是失忆了吗?”
温僮淡淡地说:“不管我失没失忆,都改变不了你是第三者的事实。”
她说完,吴欣就像狗一样龇牙咧嘴就要冲着温僮上来。
被段筱棠拽住:“温僮,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不管你怎么想,我从未插足过你和屿白的婚姻,你们离婚是注定的,过段时间屿白会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到时候,希望你能到场,祝福我们,也希望你能找一个爱你的男人。”
听了她的话,温僮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她就讨厌段筱棠这样的,装得冰清玉洁,比谁都好,实际上内里心思阴暗。
在古代这样的人就是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
而段筱棠还要继续恶心温僮:“这里的衣服,我就买下来了,就当是我代替屿白的给你的赔偿。”
段筱棠示意服务员刷卡,可卡一刷,却“滴滴”两声。
服务员有些尴尬的看着她:“小姐,您的卡刷不了了。”
段筱棠脸色一变:“怎么会?这是屿白给我的卡。”
温僮勾唇,忽然电话响了起来,是律师的电话。
看来离婚官司有结果了。
温僮接通,律师的话就传到了现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温小姐,第一审结束了,厉总那边不同意离婚。”
第11章
温僮蹙了蹙眉,眉眼下沉。
挂断电话,温僮心情不爽,直接发泄在段筱棠身上:“看来你的盛世婚礼,要等等了。”
段筱棠脸色一白,紧咬着下唇。
温僮心情急速下降,懒得再跟段筱棠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她当然不会自恋的觉得厉屿白是为了自己才不愿意离婚。
但能看到段筱棠撕破伪装,脸都气歪的样子,她还是爽快。
而另一边,法院。
厉屿白和云漠一前一后走出法院。
忽然颇有默契的停了下来。
厉屿白一出法院,就收到了来自车行的扣款短信,花两百万买了一辆跑车。
他没有买车,谁买的?
云漠对着手机点了几下,对前面的厉屿白说:“厉总,辞职报告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这是通知。
厉屿白回头,也没有挽留,只是冷冷看着他。
毕竟事到如今,他们也不是能再一起共事的关系了。
“你明知道和温僮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帮她?还和她……”6
后面的话,厉屿白实在说不出口。
他难道要说自己带绿帽子了吗?
一开始,自己随手拉了云漠当温僮的‘老公’,就是看中他为自己工作,低调可靠,并且完全对女色不感兴趣,可谁知道,云漠会沦陷。
还有今天法庭上列举出的那些财产证明,他相信,其中有云漠的功劳。
云漠看着他:“她答应给我她离婚财产的十分之一。”
厉屿白冷嗤一声,原来如此,他理解,因为换成是他,在那样的情况下也会这样做。
可要了钱,为什么又要人?
这时,云漠眉眼柔和:“至于我们之间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温僮很好。”
厉屿白越听,眉头蹙得越深,攥着心口的那只手也攥得越来越紧,有些呼吸不过来。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响起,打断了两人。
一辆惹眼的红色跑车径直停在了法院门口。
厉屿白和云漠的视线都聚集在跑车身上。
温僮从驾驶座上下来,直接忽略了厉屿白,朝着云漠扬手:“我来接你了。”
云漠笑了笑,朝温僮走去:“厉总,我走了。”
厉屿白目光落在温僮开的跑车上,明显是新车,法拉利458,200万,他脸色沉了沉。
“这车……”
温僮看着厉屿白,笑着说:“这车我新买的,200万,刷的你的卡,既然我们还没离婚,那我就可以花你的钱,没意见吧?”
其实她的言下之意是,如果不想我给你添堵,就早点离婚。
厉屿白看着她,只觉得她周身明媚了许多,和从前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人,一点也不一样。
他攥紧手,看着她:“温僮,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要离婚吗?”
温僮摘掉墨镜看着厉屿白。
按理来说,能离婚,厉屿白应该巴不得吧,现在不愿意离婚,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财产分配问题,他不舍得那几十亿。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厉屿白,当初我恋爱脑,带着全部身家嫁给你,让厉氏起死回生,我自认为对你有恩,可你现在是要忘恩负义?”
厉屿白脸色更沉了,冷嗤一声:“忘恩负义?当初不知道是谁,非要嫁给我。”
这话也是说给云漠听的。
毕竟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温僮有多爱他。
温僮是绝不可能爱上云漠的。
云漠蹙眉,望着温僮。
温僮沉默一会,看向厉屿白:“厉屿白,你听清楚了,我早就不爱你了!”
第12章
“既然你不愿意离婚,那我就奉陪到底,这桩官司,输的人只会是你。”
说完,温僮就上车了,同时对还愣着的云漠说:“上车。”
云漠回过神来,也上了车。
厉屿白冷沉的眸子望着车子离去,随即冷嗤一声。
他就不信,温僮真舍得离婚。
他等着她回来求自己。
车上,一直沉默。
云漠率先打破沉默:“和厉总离婚,你当真不会后悔?”
温僮立刻意识到,云漠将刚才厉屿白的话记在了心底,她心中对厉屿白有些不满。
挑拨她和云漠的关系,厉屿白真是好歹毒的心。
温僮将车停在路边,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有什么好后悔的,我是恋爱脑,可我也不想死,都差点死两回了。”
云漠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透着坚定和真诚。
他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她,暗示道:“那离婚后,你有什么打算?”
温僮想也没想就说:“拿到钱,我就可以到处去旅游,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
闻言,云漠收回手靠在座椅上,抿唇,摘掉眼镜,眼底一缕幽光闪过。
温僮敏锐的感觉到他的不对,询问:“怎么了?”5
云漠偏头,一向遮挡在眼镜下的眼眸,眼光流转,好似会蛊惑人:“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我们未来又会是什么关系?”
温僮就差点被蛊惑了:“我们……”
迟疑片刻,温僮陡然后退,和他拉开距离,深呼吸后,平定了心神,扬眉反问:“你说呢?”
云漠抿了抿唇,带上眼镜:“开车吧。”
温僮开车。
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的开始并不美好。
温僮更是受了情伤,不想再谈感情了。
随后,车厢里彻底沉默下来。
而另一边,厉屿白回到段筱棠家,段筱棠做好了丰盛的晚餐,两人一起吃饭。
突然,段筱棠笑着问:“屿白,离婚的事情进行得还顺利吗?我打算把我妈接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厉屿白抬头看她,蹙了蹙眉:“暂时先别接过来。”
段筱棠紧了紧手,眼泪萦绕在眼眶:“所以你不想离婚是真的对吗?为什么?”
厉屿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段筱棠苍白的唇颤抖着:“你是不是对她产生了感情?”
厉屿白脸色一沉,立刻否认:“怎么可能?!”
“我只是不想让她轻易从我那分走一半的资产。”
段筱棠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和嫉恨,很快垂了垂眼帘,遮住眼底的情绪:“我相信你。”
否认得越快,才越说明问题。
这段晚餐,两人各怀心思的吃着。
温僮和厉屿白在打离婚官司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的圈子。
这天,莫家公子的生日会,就邀请了温僮。
温僮好久没亮相这样的场景了,打了整整一个下午,确定自己一定艳压群芳,她才来到宴会。
宴会现场觥筹交错。
温僮还没到,大家都在议论:“莫公子,听说你邀请了温僮,都知道温僮爱厉屿白至深,为了不离婚,甚至不惜以死相逼,现在厉屿白为了和她离婚,甚至打了官司,她现在应该是焦头烂额,憔悴不堪的怨妇吧。”
“你邀请这样的人来你的宴会,说不定今天的宴会都会被毁掉。”
莫祥礼,也就是今天生日宴的主角,西装革履,英俊潇洒。
他笑着说:“虽然温僮结了婚就从良了,但好歹是我们圈子里的人,刚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大伙好好叙叙旧。”
周围人附和:“好呀,刚好问问温僮,跳楼是什么感觉?”
“哈哈哈!”
大家笑成一团。
就在她们得意嘲笑时,温僮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就从身后传来:“想试试吗?”
第13章
正哈哈大笑的众人顿时像被点心噎住了嗓子,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回头。
看到温僮的刹那,目光中有惊讶和惊叹。
温僮一席大红色露肩长裙,收腰设计,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完美身材,锁骨和脖子露出的凝白肌肤像玉石一样美丽,慵懒的长卷发,红唇明媚,顾盼生姿,摇曳多情。
哪里有半分憔悴。
她红唇轻勾:“我没有焦头烂额,憔悴不堪,很失望?”
众人摇头。
温僮又看着其中一个清丽的女孩,平静开口:“我跳的是四楼,根据自由落体,大概三秒就落地了,紧接着,鲜血就从你的脑袋留出来,然后就是断手断脚。”
女孩吓得脸色都白了。
莫祥礼笑着打圆场:“哪有那么恐怖,你当天就能下地了,人家还小,别吓她了。”
这时,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
温僮回头一看,就看到段筱棠挽着厉屿白走了进来。
周围人再次议论:“厉屿白带着段筱棠一起来了,温僮今天不会又闹起来吧?”
“肯定的,她那么爱厉屿白,怎么可能容忍段筱棠站在厉屿白身边。”
温僮沉下脸来。
莫祥礼眯着眼睛笑道:“都是朋友,温僮,我也邀请了他们两个,你不会介意吧?”7
温僮看着他,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叫她来,和大多数人,都是想看她笑话。
温僮直接抓起酒杯,就泼在莫祥礼脸上。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变故,都惊讶的捂住了嘴。
看着莫祥礼湿透的样子,温僮平静的笑着说:“现在我不介意了。”
可她的笑容,却如同恶魔一般。
她是怎么做到让寿星颜面扫地,随后又平静地说不介意,那大度的样子好像被泼水的那个才是过错方。
温僮现在失去了温家和厉家两座靠山,到底怎么敢得罪莫家的。
她是疯了吗?
莫祥礼咬牙切齿的看着温僮:“温僮,你敢泼我。”
他扬起手,温僮却轻轻松松的扣住他的手。
“疼……”
莫祥礼疼得龇牙咧嘴,却挣脱不开:“还敢不敢?”
可下一秒,温僮的手却被厉屿白抓住:“温僮,你又发什么疯!”
温僮淡淡地看着厉屿白:“放开。”
厉屿白却是一副说教的口吻:“你放开他。”
温僮懒得和他废话,松开莫祥礼,狠狠地甩开厉屿白。
甩手的同时,手狠狠的刮过厉屿白的脸。
“啪!”
让大家都惊讶的捂住嘴。
厉屿白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僮,眼底跳动着怒火。
温僮攥紧手,不敢承认,自己属实有些兴奋,她摊开双手不怎么走心的道歉:“抱歉啊,是你自己把脸凑上来的。”
众人脸上都露出惊恐的表情。
五年了,大家忘记了五年前的温僮是怎么样的人,她可是能把整个上流社会闹得天翻地覆的主。
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千金少爷,只要得罪了她,她都会当场就报复回来,偏偏以前她还有个护短的老爸,没人敢惹。
此刻,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怕的魔女,又回来了!
以前温僮喜欢厉屿白,也只有厉屿白能制止她,而现在,连厉屿白都阻止不了她发疯了。
第14章
现场气氛有些凝固,没有人敢上前劝说,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而一旁的段筱棠站在原地,看着和温僮对立的厉屿白,心里的失落和妒恨在滋生蔓延。
刚才厉屿白看到温僮的时候,一下就上去了,连身旁的她都忽略了。
这是他们和好以来,他第二次在温僮面前,丢下自己了。
段筱棠攥紧了手,将心底的情绪竭力压下去,上前温柔劝说:“屿白,祥礼,一定是温僮最近承受着离婚的压力,心情不好,你们就体谅一下她吧。”
温僮嗤笑一声,一下听出了段筱棠话里的意思。
打着劝和的旗号,明着告诉大家,她被抛弃了。
她早就看透了到段筱棠虚伪的本质。
可奈何别人看不透。
厉屿白面色缓和:“温僮,看在筱棠为你求情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
两人对视一笑,看起来郎情妾意。
可实际上,厉屿白说这话时,却一直在瞥着温僮,他希望看到她伤心的表情。
温僮嗤笑一声。
“嗤!”1
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
厉屿白脸色再度一沉:“你阴阳怪气笑什么。”
温僮捂着自己的心口,本以为自己会心痛,可没想到,只是有些发闷:“没什么,祝你们两个锁死。”
厉屿白想要说什么,段筱棠却直接和他十指紧扣,对温僮笑着说:“我们会的。”
温僮没有再说什么,这场风波平息下来,没一会就有女生拉着段筱棠去聊天了。
“筱棠,要说谁的话对厉总有用,还得是你。”
看到厉屿白对段筱棠的宠爱,大家小心翼翼觑视着温僮,随后捂嘴小声议论:“我看啊,温僮一定是因为被厉屿白抛弃,所以疯了。”
哪怕捂着嘴,说得再小声,还是被温僮听到了。
那个小姐说完,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回头,就看到温僮这个煞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身后。
温僮面无表情地说:“在说我吗?当着我的面说。”
说话的人吓得不敢说话,但一想到毕竟温父已经死了,连厉屿白也要和温僮离婚,她根本不可怕,就不由壮胆,反问:“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吗?像你这样的女人没有人喜欢。”
温僮心沉了沉,面上笑了笑:“难怪,你尖酸刻薄,多管闲事,我前几天还看到你老公和一个女模特开房。”
“所以,你老公不喜欢你,是你的错喽。”
“你……”那人你了半天,气得说不出话来。
段筱棠心里得意,温僮得罪的人越多,对她就越有利。
她假模假样维护:“温僮,难道你觉得所有女人都要和你一样家破人亡才罢休吗?”
家破人亡。
温僮攥紧手,冷冷看着她说:“段筱棠在厉氏资金周转困难的时候,主动拿了我一百万出国,发誓说绝对不会接近厉屿白,结果又在五年后,厉氏风光的时候回来,和别人的老公搅和在一起,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贪慕虚荣的女人?”
本来温僮没打算说的,是段筱棠非要撞枪口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八卦震惊的聚集在段筱棠身上。
段筱棠今天一袭白色礼服,长发披散,纯洁温婉又动人,是大家心中最好的女人的样子。
可她实际上却是贪慕虚荣的人吗?
她们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感受到大家的视线,段筱棠脸色一白,红了眼眶:“你要这样污蔑我的话,我无话可说。”
她一副倔强清高的模样,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温僮瞥了她一眼,觉得这样的宴会参加也没有意思,转身打算离开。
厉屿白却突然挡在了她面前,眸子一如既往的冷:“温僮,为了拆散我和筱棠,你还真是不择手段,给筱棠道歉!”
第15章
温僮心尖骤然酸涩,还有怒意,被厉屿白气的。
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拆散他们。
虽然她对厉屿白早就死心,但她也不想他们发展得太顺利。
毕竟她没有那么大度,对辜负过她,伤害过她的男人,以及撬她墙角还嘲讽她的女人还能大方开心的祝福。
但如果厉屿白不计较的话,OK,就当她没说。
温僮冷着脸说:“我从不会为我说过的话道歉。”
厉屿白脸色一沉,眼底有戾气闪过。
温僮很熟悉他这样的表情,他生气了。
“怎么,想打压我?让我破产?”
温僮这样说也是有根据。
那是六年前,她曾经和段筱棠发生争执,段筱棠落水,厉屿白觉得是她将段筱棠推下水的,一怒之下就给了她一个教训,那就是对温家出手。
彼时,她温家没有了温父的支撑,温氏被叔伯把持,早已不比从前,遭受重创,一蹶不振,破产了。
幸好她早和温氏脱离干系,只靠温父留下的遗产生活。
说完,温僮就要走。
厉屿白却直接攥住她的手,眼底爆发出阴冷寒意:“今天你要是不道歉,就休想离开!”
温僮的手都好像被握断了,挣了挣手,却挣脱不开。
她紧蹙着眉头:“放开。”3
厉屿白不放。
温僮手攥成拳头,反正都已经得罪人了,再把厉屿白得罪更狠,也无所谓。
她这么想着,看着厉屿白的眼神就越发的赤红。
厉屿白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心中一震,随之而来的是酸涩。
就好像,他真的要失去温僮了。
大家也有些害怕,生怕温僮暴起,把桌子给掀翻。
毕竟厉屿白可拦不住她。
就在这时,云漠踏入了宴会现场,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站到了温僮身边。
厉屿白看着突然出现的云漠,眉眼一沉。
云漠盯着他的目光将两人的手分开,随后手揉了揉她被厉屿白握红的手腕,温声说:“温僮,我来带你走。”
回家。
温僮骤然清醒过来,眼底的冷厉散去,望着云漠:“云漠,你怎么来了?”
云漠淡笑着:“说好今天晚上一起吃饭。”
温僮没有看在场的人,只说:“抱歉,我忘记了,刚好我没吃,走吧。”
云漠脱下外套,给温僮披上,遮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顺势,手就压在肩头,带着她往外走。
两人亲密无间。
现场所有人都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温僮就这么被安抚下来了?!
大家不敢想。
最震惊的莫过于莫祥礼。
他下意识看了看厉屿白沉得能滴出黑水来的脸色:“温僮,你不是恢复记忆了吗?怎么还和云助理这么亲密,你们是什么关系?”
温僮和云漠停下脚步,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默契的转头。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可刚走两步,就听厉屿白冷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站住!我和温僮还没离婚,你要带我老婆去哪里?”
众人因为厉屿白的话,再次瞠目结舌的看着厉屿白。
厉屿白的态度令人难以捉摸。
如果换做从前厌恶温僮的厉屿白,会拦住温僮吗?
不,他不会,甚至还可以把温僮推给别人。
这态度,更像是吃醋。
而温僮却没想那么多,回头对厉屿白说:“云漠是你亲自给我选的,如今我们就只差那一张结婚证了。”
“你最好早点离婚,我也好早点和云漠领结婚证。”
第16章
说完,温僮和云漠相携离去。
而原地的人看到这一幕,心中震惊不已。
在场的人可都是一个月前段筱棠生日宴会的见证者,也都知道厉屿白给失忆的温僮找了云漠这个助理当丈夫。
可现在,温僮和云漠是假戏真做了吗?
毫无疑问,是的。
就在这时。
“砰!”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众人。
一看就发现是厉屿白气愤的离开了,中途,还掀翻了桌子。
也不知道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众人小声议论:“原来,不愿意离婚的是厉屿白。”
“温僮可是他亲手推给别人的,他是不是吃醋了?”
“不可能吧,厉屿白喜欢的是段筱棠,应该是男人的占有欲,我不喜欢你可以把你推给别的男人,但你不能拿别的男人气我。”
“……”
段筱棠站在原地,如坠深渊,怎么也爬不上来。
这些猜测落入莫祥礼耳中,他黑眸一转,跟了出去。
莫祥礼追上厉屿白,就见厉屿白在踢石墩,结果踢得脚痛。
他没脸看,上前安慰:“屿白哥,别气了,我觉得温僮和云助理肯定是假的,温僮那么爱你,为了不和你离婚,都跳楼了,她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爱,去喜欢一个助理。”
可厉屿白想到云漠和温僮那天在烟花下接吻的样子,脸色又沉了沉。
随即他猛然回头问:“我哪点比不上云漠?”
莫祥礼顿了一下,回忆着说:“你……”
可说了一个你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仔细回想,除去身份上,厉屿白是厉σσψ氏集团总裁,云漠只是一个小助理,比不上他意外,但能胜任厉氏总助,好像能力也差不到哪里去。
其他方面,至少云漠没有伤害过温僮。
意识到厉屿白的目光越来越不妙,莫祥礼连忙转移话题:“屿白哥,你不正常!你对温僮的态度不正常!”
一语惊醒梦中人,厉屿白一下子只觉得醍醐灌顶,怔愣在了原地。
而另一边,温僮和云漠上了车。
车内暖黄的灯光笼罩在两人头顶。
云漠问:“今天晚上想去哪里吃?”
温僮思索一下说:“想吃你做的饭。”
两人闲聊着,就如同云漠第一次送温僮回家的时候。
突然,云漠又好似不经意间问:“刚才你说要和我领证,把你前夫脸都气歪了。”
温僮回忆了一下:“是吗?我没看,气歪就气歪吧。”
说完,她偷偷瞥着云漠,眨了眨眼。
她发现,云漠能安抚她的怒火,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想起厉屿白。
而云漠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他有些生气,说要和他领证,果然是气厉屿白的,不是认真的。
但又因为温僮的话,有些高兴,她根本就没有关注厉屿白。
……
当天,厉屿白就做梦了。
他梦到温僮跳楼那天。
温僮求他:“我爱你呀,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
“是不是因为段筱棠那个贱 人,你才要和我离婚,我要杀了她!”
“如果你一定要和我离婚,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声嘶力竭,泪流满面。
他就冷眼,不耐烦看着温僮和他闹:“有本事你就跳下去。”
她从四楼跳下去。
“不要!”
厉屿白想要拉住她,可看到的却是一片血色。
他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厉屿白从梦中惊醒,决裂的喘息着,胸口还残留着梦中的悸痛。
凌晨四点,厉屿白将给他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全部召集过来。
厉屿白裹着浴袍,身上还带着湿气,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一杯酒,冷声说:“我不想离婚,有什么办法?”
第17章
六位律师齐齐坐在沙发上,有几位匆匆从家里赶来,还没穿戴整齐,穿着睡衣就来了。
几人对视一眼,心中腹诽。
要死了,凌晨四点把他们喊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你是老板不用上班,不代表他们不要上班。
穿着黑色丝绸睡衣的霍启年,将睡衣穿出了西装的质感,身材笔挺,薄唇轻启,声音低沉:“你如果不想离婚,温僮还会坚持和你离婚?”
看吧,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温僮痴恋厉屿白,只要厉屿白不离婚,温僮就会轻易和他和好。
厉屿白脸色一白,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
事到如今,他也不确定。
霍启年轻描淡写地说:“离婚诉讼已经开始了,说实话,我们这边胜算比较小,打到最后,法官是一定会判离,唯一的办法,温僮撤诉。”
其他人也符合:“厉总,建议你去找夫人聊聊,说不定送个花,服个软,她就原谅你了。”
众人一口一句:“对啊,上次我老婆说要跟我离婚,我花一个月工资给她买了个包,她就原谅我了。”
厉屿白听了进入。
离婚诉讼进入了二审阶段,但厉屿白向法庭表达了诉求,进入了调解。
可厉屿白独自在调解的房间等了温僮。
他面无表情,实则却曲着手指,一下一下的叩着桌面。
这时,房门传来声响。
厉屿白第一时间望向门口,眼底闪过幽光。
可房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却是西装革履的律师。
厉屿白眼底的光迅速熄灭,又往后看了看,没看到温僮,顿时沉着脸:“温僮呢?”
律师不卑不亢地说:“我的当事人不愿意见你,她的意思是一定要离婚的。”
厉屿白径直起身,走了出去,将里面的交谈抛到了脑后。
他驱车来到了云漠家楼下。
车子停在那里,他却久久没有找上门去。
停留许久,他看到云漠拎着垃 圾下来了。
云漠扔完垃 圾,然后停在一辆车前。
温僮今天的代表律师从车上下来,两人握手。
云漠笑着说:“学长,这次的官司,谢谢你了,希望你能尽快结束这场官司。”
学长也笑得客气:“不用客气,离婚官司我最拿手,虽然对方是霍启年,但我一定会赢。”
两人说完,云漠送走了学长,瞥见一旁亮眼的劳斯莱斯。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厉屿白的车子,黑眸一转,跟门口的保安交代了几句。
厉屿白感觉到云漠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和保安交代了两句,就进去了。
然后保安就朝着她走来了。
他蹙了蹙眉,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保安就来到他车窗前,敲了敲门。
厉屿白摇下车窗。
保安眯着眼说:“有业主举报,说你在这蹲半天了,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厉屿白沉下脸来。
云漠!
另一边。
“阿欠——”
云漠打着喷嚏,走进家门,就看到温僮坐在窗边的高脚凳上,正在看册子。
岁月静好。
他上前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语气有些像邀功:“刚才厉屿白一直在楼下,被我赶走了。”
他把她手中的册子抽走,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颈。
温僮脑子变得混沌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听到有敲门声。
云漠和温僮分开,剧烈的喘息着。
云漠整理了一下衣服去开门,身穿警察制服的两个男人亮明身份:“这位先生,厉先生报警,说你诱拐他妻子温僮,请你把人交出来。”
第18章
两位警察让开身,云漠就看到了他们身后的厉屿白。
云漠愣了愣,蓦然冷笑一声。
刚才他让保安把厉屿白赶走,厉屿白就把警察召来。
“警察先生,误会了,我没有拐带他的妻子。”
厉屿白冷冷的瞥了一眼云漠泛红的唇,眸光一暗,闪过一蹙冷光,径直就推开云漠,进了屋。
他一进屋,一眼就看到了靠在沙发上,头发披散,水光潋滟的温僮。
他心脏突地一跳,几乎感受到了真切的刺痛。
他直接上前,拉起温僮:“跟我走。”
这时警察和云漠也跟着进来了,看到屋里纠缠的两个人,眼神变得严肃:“你不是说你诱拐他妻子,这是谁?”
确切的来说,是温僮身上。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两位警官对云漠亮出了银手镯。
温僮立刻明白了此刻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厉屿白为了把自己弄回去,竟然叫来了警察。
她帮忙解释:“警官,是这样的,我失忆了,然后厉屿白就说你们面前这个男人是我老公,他的老婆另有人选,这件事情,你随便问一个朋友,或者公司的人,他们都知道。”
她说话时,就是对着厉屿白说的,带着挑衅。
厉屿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口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闷闷地传来疼痛感。
温僮看着他一点点泛红的眼眶,心中升起一股烦闷。
明明是他的错,却好像是自己辜负了他。
但警官还是站在有证的这边,他对温僮说:“你们既然是夫妻,如果你和这位先生在一起,厉先生再次控告这位先生的话,我们只好对这位先生展开调查。”
为了避免云漠被为难,温僮最终被厉屿白带了回去。
回到了曾经住过五年的地方。
温僮坐在车上,拒绝下去。
厉屿白一把扛起温僮进屋。
温僮拍打着他的背:“放开我——”
进了屋,厉屿白应了她的话,把她放在沙发上。
温僮爬起来,就见厉屿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冷冷的。
她站起来,虽然身高比不上厉屿白,但至少气势上高了一大截:“厉屿白,你把我弄回来干嘛?”
厉屿白沙哑着声音开口:“你看,这里,和从前一模一样。”
两人四目相对。
最终,温僮不耐烦的妥协了,她四处看了看,这房子和之前她回来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看着这个自己精心布置的家。
家具,就连沙发上的布,都维持着之前的折痕。
厉屿白低沉的声音再度从耳畔传来:“我们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这里是你的家,你回来,我也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们……”
我们后面还没说完,温僮打断:“这里不是我的家。”
温僮对上厉屿白的双眼:“这里带给我的只有痛苦。”
厉屿白嘴角萦绕着苦涩。
不等他说什么,温僮又冷冷地说:“我已经跟你回来了,希望你不要再用这种手段去针对云
漠。”
说完就要走。
厉屿白抓住她,不让她走。
两人挣扎间,双双倒在沙发上,温僮被厉屿白禁锢在沙发和他之间。
这个动作,令厉屿白看到了温僮锁骨处的吻痕。
刺痛了厉屿白的眼。
而且她还一口一个云漠,厉屿白眸光暗沉。
温僮看到他的眼神,她太熟悉他这样的眼神了:“厉屿白,你要是敢动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着,脚下也没有闲着,膝盖狠狠对着他的命根子踢去!
第19章
可惜被厉屿白察觉,脚狠狠压住她的双腿,瓦解了她的伤害。
双手更是抓住她的手,举过头顶,低头对着脖颈处的吻痕覆了上去:“我帮你消消毒。”
这一刻,温僮学过的防身术和逃生术都派不上用场。
只能任由厉屿白对她为所欲为。
温僮和厉屿白又不是没上过床,她也没有什么三贞九烈的观念,只是她不和讨厌的人睡,而且还是被强迫的情况下。
等感受到小腿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温僮骤然清醒过来。
在厉屿白吻住她的唇时,她狠狠照着他的舌头咬了下去。
血腥味在唇腔内蔓延开来。
“嗯……”
厉屿白闷哼一声,吃痛松开了对温僮的钳制。
温僮立即瞅准时机,一脚照着他的命根子就踢了下去。
今天大概是厉屿白最狼狈的时刻,他疼得面红耳赤,捂着下面跪在地上。
温僮直接溜进了洗手间,关洗手间的门,把门反锁。
随后鞠了一把水,洗了把脸和脖子。
一抬头,就透过镜子看到脖颈处更为明显的星星点点,顿时心底一股火气蹭蹭往上涨。
并在心里将厉屿白骂了个遍。
浑然没有在意厉屿白说的那句“我帮你消消毒”。
进来容易出去难,温僮不能离开了,温僮想要离开,可打开门,却发现厉屿白请了几个保安把手着门口和四周。
就连温僮的手机,都被厉屿白收走了。
她走到哪里,厉屿白就跟到哪里。
温僮只能甩开厉屿白,自己回了房间,并把房间门反锁。
可温僮回到住五年的卧室,一眼就看出了房间的不对劲。
衣帽间里,多了许多最新款的名牌包,还有限量版,甚至还有全世界只有两个的chanl,还有新一季的巴黎时装秀新款裙子。
没有女人能在看到这些之后不心动。
以前温僮绝对是第一个买到的,可最近由于正在闹离婚,没有钱,就买不了,本来打算离婚后拿到钱就去大买特买,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她眼前。
这些看得温僮心花怒放,走不动道了,面红耳赤,好像心动的感觉,被厉屿白囚禁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温僮拿起全球只有两个的chanl包包,感受着它柔软的质感,背上臭美一番。
可这时,厉屿白那低沉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喜欢吗?”
令人扫兴。
温僮她把包包放下,回头就看到厉屿白高大的身躯倚靠在衣帽间的门框上。
她只觉迎头一盆冷水,将她的兴奋浇灭。
“喜欢,等离婚后,我拿到钱,就去买。”
厉屿白沉了沉脸,向着温僮靠近。
温僮感受到了威压,往后退了一步,还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他的腹部。
厉屿白在距离温僮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双手不动声色交叉放在腹部。
“不用离婚,你也能得到这些。”
温僮疑惑的看着他。
难道这些是给她买的?
怎么可能,从前就算她买奢侈品,也都是自己买,而且买完以后,厉屿白还要怪她浪费。
可下一秒,就从厉屿白的口中听到了答案:“这些都是我给你买的,我记得你喜欢这些,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
“一切都可以不计较,但离婚的事情,别想!”
第20章
厉屿白霸道的宣言令温僮怔愣。
她心中没由来的有些慌张。
她想:他做这些是为了做什么?
想了千百种答案,温僮问出了那最不可能的一个,带着几分嘲弄问出口:“别告诉我,你不离婚,是喜欢上我?”
谁知,厉屿白沉默半晌,斩钉截铁回答:“是!”
“你,喜欢我?”温僮重复他说的话。
温僮只要一想想,就觉得荒唐,也不敢相信。
自己两次险些丧命,而他一直无动于衷,他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厉屿白见她不信,心口一阵刺痛,目光亦沉痛的看着她:“放在这之前,我也不敢相信,我会喜欢你,我明明很讨厌你,讨厌你拆散我和筱棠。”
“讨厌你自以为是,讨厌你对我的掌控,你炙热的感情几乎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温僮看到了他眼中的厌恶,看来他确实是厌恶自己的。
看到他厌恶的眼神,温僮反而安心了。
这样才正常,这才是厉屿白。
可随即,厉屿白话锋一转,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我没那么讨厌你,更多的是厌恶我自己,为什么明明该厌恶你,我却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关注你,我知道你关注着我的行踪,我放任了,你喜欢吃甜的,晚上睡觉的时候……”
“总之,我不会和你离婚。”
听完厉屿白的话,温僮心里有些乱,脑海一片空白。
只想到一句:他这次说得的话真多,比过去五年加起来还多。
“厉屿白,我是不会上当的,你现在说这些,不过是为了不想我分你一半财产!”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一半财产做到这种地步,不愧是商人。”
曾经喜欢的人这么跟她表明心意,还说不要离婚。
好险,恋爱脑差点又长出来了。
温僮庆幸的拍着心口。
而她讽刺的话语一下就扎进了厉屿白的心口,好像一把生锈的刀扎了进去,又拧了两圈,生疼。
突然,厉屿白上前,一把抓住温僮的手臂。
温僮吓了一跳。
却见厉屿白攥着她的手臂说:“温僮,我已经跟你说了这么多,你还这样想我?”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咬牙切齿。
他气愤,觉得自己在鸡同鸭讲。
温僮就这么看着他。
两人对视,最终,厉屿白败下阵来,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砰!”
门被关上,温僮才松了一口气,同时,面色也更凝重起来。
看来厉屿白是不会让自己走了。
她得想办法联系一下云漠,然后逃出去。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厉屿白就和没事人一样,给她夹菜:“我记得那些喜欢吃虾。”
温僮毫无防备的吃了一口,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把虾吐了出来:“苦!”
她一一尝了这些菜,每一样都难吃。
“厉屿白,你不是请个像样的厨师吗?”
厉屿白脸色铁青:“没有厨师。”
温僮反应过来,狠狠一震:“今天的菜,不会是你亲手做的吧?”
沉默片刻,温僮知道了答案。
下一刻,又听厉屿白看着她沉声说:“以前你为了讨好我,辛苦学了做菜,现在我也想做给你吃。”
温僮脸色大变,被囚禁第二天,她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这么做,段筱棠呢,段筱棠才是你的真爱。”
厉屿白脸色一沉,还没开口,门外就响起了吵闹声,是段筱棠的声音:“我是未来厉太太,你凭什么不让我进!”
第21章
保镖的阻拦声也传来:“厉总吩咐了,谁都不让进。”
段筱棠又高声喊:“屿白,我知道你在,我来了,我是筱棠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
温僮看向厉屿白,挑眉:“你的真爱来了。”
她特别咬重了‘真爱’这两个字。
厉屿白脸色沉下来:“让她走。”
温僮抢声喊了一句:“让她进来。”
这两天,段筱棠是唯一来这里的活人,她想要离开这里,或许可以从段筱棠那下手。
在温僮的坚持下,厉屿白妥协了,让段筱棠进来。
段筱棠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进了屋,直奔厉屿白:“屿白,自从莫祥礼生日宴会回来后,你就再没理过我,是因为那一百万的事情吗?当初我……”
说到这,她看到了温僮,话戛然而止。
温僮直接迎上她的视线,眉眼里带着笑意,心情不错的和她招了招手:“嗨,来得正好,厉屿白亲手给我做了饭菜,要不要一起?”
眼前这个可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能心情不好吗。
可很明显,段筱棠心情不好。
段筱棠看着那些卖相不佳的菜,心里信了七八分,质问道:“屿白,你这段时间不来找我,就是为了和她在一起?还亲自给她做饭?”
她们感情最好的那些年,他也从来没亲自给她做过饭。
厉屿白没有说话,就任由她发泄。
温僮双手撑着下巴,桃花眼故意挑衅她:“段筱棠,我们已经决定和好了,你是第三者,一辈子都是第三者。”
一句话,令在场其他两人都变了脸色。
温僮瞥到厉屿白脸色沉了脸。
她以为厉屿白是在怪自己欺负了他心爱的女人,没有放在心上,反而也冲他挑衅。
段筱棠捏紧了包包的带子,含泪又倔强的看着厉屿白:“你不是说过,要和我结婚,要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吗?”
温僮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随即,她起身来到段筱棠身边,一把将她的包薅下来:“段筱棠,从前我就说过,你斗不过我的。”
“还背着这个包,是厉屿白送你的吧,我告诉你,你最好把厉屿白给你的都给我还回来,否则我就去告你!”
段筱棠不给。
两人纠缠着,忽然段筱棠就向后摔去,狠狠的摔在了身后的柜子上,一条血线从她腿间涌出。
她捂着肚子,惊慌又痛苦:“屿白,我们的孩子……”
段筱棠怀孕了?!
温僮惊讶的怔愣在原地。
下一瞬,就见还没有什么反应的厉屿白立马来到了段筱棠身边,慌张的将她抱起。
他冰冷森寒的视线扫了温僮一眼:“去医院!”
说完就抱着段筱棠去医院了。
即便厉屿白已经走了,可他冰冷的视线还是刺进了温僮心里,浑身一颤。
厉屿白口口声声说爱上她了,不想离婚,可又那么紧张段筱棠。
虽然她刚才是故意激怒段筱棠,好趁乱拿到段筱棠的手机。
不过没想到段筱棠怀孕了,现在的局面可以让她去拿到自己的手机,和云漠取得联系,不是吗?
温僮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厉屿白把她的手机放在书房。
一感激,手机就“嗡嗡”的响个不停。
都是云漠发来的。
【你怎么样?】
【要不要我来接你?】
【是不是厉屿白对你做什么了?】
但温僮没有时间看,直接点开对话框,发送了地址,然后又发了一条消息:“抢婚吗?”
第22章
温僮消息一发出去,对面就秒回。
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两个字:【等我。】
看到消息的瞬间,温僮的心总算安了下来。
尽管厉屿白是上位者,层层把控,但她就是相信云漠能把她带出去。
在云漠来将她带走之前,温僮会装作若无其事,将信息删掉,关掉手机,然后放回原处,离开了书房。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可温僮等了一天,没有等到云漠。
她坐在沙发上,从白天等到黑夜,等到厉屿白回到家。
温僮看着进来的人,眼神毫不掩饰的失落,没有注意到厉屿白见到她还在,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她问:“段筱棠怎么样了?”
厉屿白注视着她,眼神疲惫:“她还好。”
一问一答,规规矩矩。
但厉屿白下意识隐瞒了段筱棠摔倒时,腿间流出来的血线。
温僮也明白,他有所隐瞒。
两人彼此都明白,段筱棠怀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会影响到两个人的婚姻。
见他隐瞒,温僮就直白地问:“看来孩子也没事。”
根本不给他隐瞒的机会。
厉屿白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是。”
温僮有些出神的想起了从前的事,心底生出一股酸楚。
从前她自然是很想和厉屿白生儿育女,可无论她如果在套上如何做手脚,都会被厉屿白发现。
没有避孕措施,他宁可忍着,也不会碰她。
不过她想生孩子,只是因为想让厉屿白的心多一分在她身上。
现在想想,幸好当初没有孩子,否则她还得让自己的孩子管别人叫妈。
温僮攥紧了手,将所有情绪都压下:“恭喜啊,你总不能让你的孩子成为私生子吧。”
厉屿白也攥了攥手,看着她:“你就那么想离婚吗?”
温僮也毫不犹豫地回答:“自然。”
说完,温僮不想再和厉屿白纠缠,直接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寂静的环境令温僮有些心烦意乱,将从段筱棠包里拿出来的手机登上自己的微信。
和云漠的聊天界面停留在【等我】,就没有动静了。
温僮点开聊天界面,想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她连忙把手机藏在枕头底下,趴上床,装睡。
半晌,她感觉门被推开,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口来到床边。
温僮能感觉到,能进这房间的也就厉屿白一个,她心一紧,压在身下的手也攥紧。
但厉屿白就这么看着她,什么也没做。
渐渐的,温僮放松下来,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人了。
温僮第一时间就是看手机,云漠发来了新消息。
看到内容,她不由一喜,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温僮急忙删掉消息,想要收手机,却来不及了。
忽然横过来一只大手,将她的手机抽走:“你在期待云漠来带你走吗?”
温僮手一空,抬头就看到厉屿白冰冷骇人的神色。
她移开视线,冷声说:“你都看到了,有什么好说的。”
厉屿白攥紧了手机,攥住她的手:“云漠到底有什么好?他只是为了你的钱,他能给你的,我能给你更多。”
温僮挣脱开他,绕过他来到窗户边:“至少他从来没伤害过我。”
第23章
温僮一字一句说。
“在你以为我失忆,被你赶出家门的时候,是他收留我。”
“在我被烫伤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关注。”
“在我被绑架的时候,你觉得我是耍手段,是他赶来带我回去。”
听到这一桩桩一件件,厉屿白就回忆起了从前的事情。
他把失忆的温僮推给云漠,温僮被烫伤,他却找借口要辞退她。
温僮被绑架,找他求救,他却挂断了电话。
原来,她被绑架是真的。
“我还以为……”
厉屿白从来不会后悔,可此刻却后悔不已,心痛得一个辩解的字都说不出口。
温僮轻飘飘的声音又传来,好似风一吹就散:“你想说你以为是我在耍手段,以为这,以为那,就没有想过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我就这么死了?”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大概会觉得释怀吧。”
厉屿白回神,却见温僮站在窗边,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户照射在她身上,为她渡上一层虚无的光线,好像要将她给带走。
厉屿白心底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声音干涩的命令:“温僮,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回来!”
可温僮却扯了扯嘴角。
下一秒,她就当着厉屿白的面,毫不犹豫从窗口跳了下去!
厉屿白瞳孔骤缩,好似回到了温僮跳楼那天的场景,顿觉目眦欲裂。
他已经忘记了,这里只是二楼,底下是草坪,就算是跳下去,也不会死。
“不要——”
厉屿白不顾一切扑了上去,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
他急忙往下看去,本以为会见到温僮摔得很惨的画面,却见她被云漠抱在怀里,正挑衅的朝着他招手:“厉屿白了,命是要留给在乎我的人的!”
这一刻,厉屿白心底庆幸却多过气愤。
幸好,她是早有预谋。
幸好,她没事。
眼看着温僮和云漠一起溜走,厉屿白站直身体,恢复成高高在上,冷漠的厉氏集团总裁。
他推开门,吩咐保镖:“拦住他们。”
当然,最终还是没有拦住。
等厉屿白追上去的时候,云漠已经和温僮上了车。
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扬长而去。
保镖上前问:“先生,追吗?”
厉屿白摆了摆手:“不用。”
他站在原地,目送着车子扬长而去,心头萦绕着苦涩。
追回来又怎样,她的心不在这里。
而另一边,云漠和温僮回到了云漠的家。
温僮一回家,就逮着厉屿白骂了一顿:“厉屿白他疯了……”
云漠伸出修长的食指抵住她的红唇:“嘘。”
温僮顿时就不再说话。
云漠抵住她红唇的手变为抚摸,喉结上下耸动。
他情意绵绵的唤了一声:“夫人。”
温僮心动了动。
在床上云漠经常这样叫她,有一种偷情的感觉,贼刺激。
只听云漠说:“第二次开庭时间就在这几天,学长已经准备充足。”
“段筱棠怀孕了,这对我们有利。”温僮也说。
云漠将她抱在怀中,他也没有问这两天她和厉屿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抱着她。
两人靠得极近,气氛逐渐升温,两人吻在一起。
迷糊中,温僮听到云漠问:“夫人,我和厉屿白,谁更能满足你?”
温僮意乱情迷,什么也没听清,只勾住他的脖子,让他靠近:“嘘!别说话,吻我。”
第24章
很快,到了第二次开庭。
温僮这边又向法官提交了新的证据。
第一:段筱棠怀孕。
第二:厉屿白囚禁温僮。
温僮也出席了这次的二审。
双方律师团大战三百回合,依旧僵持不下。
散庭后,温僮和云漠以及律师三人来到休息室。
律师见两人情绪不佳,保证道:“放心,霍启年就算再厉害,也不是专门打离婚官司的。”
云漠一手搭在温僮背后的椅子上,微微侧身:“官司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估摸着法官今天就会下判决了。”
也就是说,温僮和厉屿白之间,很快就会有个结果。
而温僮和云漠之间也会钱货两期。
温僮看着云漠,心情有些沉重,良久起身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云漠和律师看着她态度,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温僮也没有理,就出门了。
可没想到出了门,就和对面休息室里出来的厉屿白碰个正着。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厉屿白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来到洗手间,一进门,背后突然重重挨了一下,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晕倒的那一刻,温僮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妈的,她又被绑架了!
真正意义上的绑,她被五花大绑在仓库里。
她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空荡荡的房间里,她没有见到任何绑匪。
无论她挣扎,解开绳子逃跑,都没有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没有逃出去。
直到温僮折腾累了,才重新坐回椅子上:“有人吗?”
“有人吗?”
温僮喊了好几声,喊到最后嗓子都冒烟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完蛋了的时候,“吱——”
门突然就开了,一缕光线射了进来。
温僮望过去,就看到厉屿白挺拔的身姿站在门口。
看了半天,温僮看他闲适的态度,倏然明白过来,心底升起一股气愤:“是你绑架我?!”
“厉屿白,你已经囚禁我一次了,还要囚禁我第二次吗?”
厉屿白眼底闪过一抹沉痛,让开身体:“你随时都可以走。”
温僮看他让出来的空间,立刻往外跑,她畅通无阻的离开,外面也没有保镖守着。
她反而觉得奇怪,跑出一段距离,就眯着眼,疑惑的看着他:“既然你要放我走,那你费劲绑我干什么?单纯想犯法了?”
厉屿白没有说话,温僮却倏然明白过来:“你不想让我出席三审?”
第三庭是她的陈述时间,如果她没有出现,那就会延后再审。
温僮蹙眉,不用问都知道,就知道最后的审判肯定是延后了。
她看到厉屿白就烦,直接往外走。
而厉屿白就这么跟在她身后。
可走出房子,才发现,自己和厉屿白正身处一座小岛。
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连一艘船都没有,温僮只想骂娘。
而身后还传来厉屿白的声音:“岛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已经吩咐过了,没有人会来,如果要走,只有早上六点的一班船。”
温僮:“你到底想干嘛。”
厉屿白幽深的眸子锁定着她:“我只想和你待一晚,只有我们两个人,冷静的谈谈。”
第25章
一听,温僮就知道厉屿白还没放弃不想离婚的念头。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散发着光芒,美不胜收。
可再好的风景,温僮也无心欣赏。
她只看到自己孤身一人,在外界隔绝的海岛,她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没有人知道。
这么一看,厉屿白也够疯狂的。
温僮攥紧手,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所有情绪,平静地说:“可以谈。”
厉屿白眉眼舒展。
温僮看着厉屿白:“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喜欢就是放手,既然我想离婚,你应该成全我。”
她小心翼翼觑着厉屿白的神色。
她当然就是为了忽悠厉屿白才这么说的,她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
在她心里,喜欢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如何,都要得到那个人。
她也是这么做的。
厉屿白却一眼看穿她,勾了勾唇,表现得异常平静:“为了离婚,你还真是什么都能忽悠。”
温僮被戳穿,有些不咸不淡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厉屿白看着她,衬衣被海风吹得凌乱:“温僮,你为我跳了一次楼,那今天如果我说,你要是敢和我离婚,我就跳海。”
温僮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拨正,掩饰不住的震惊:“你疯了?!”
厉屿白也是没办法,软的硬的,他都试过了。
可对温僮来说,都不管用,只能试一试用温僮的办法了。
“我欠你的命,今天我就还给你。”
说完,厉屿白就一步步往海里走去。
海风吹拂,海面上浪很大,海鸥还在鸣叫。
温僮眼看着厉屿白走到海里,海水先是没过了他的膝盖,接着又没过他的大腿。
她觉得厉屿白是不能为她赌命的,可厉屿白却没有要停的迹象,直到海水没过了他的脖子。
温僮这才不得不信了,咒骂一声:“该死的!”
然后就冲着海里的厉屿白跑去。
厉屿白看到温僮朝他跑过来的身影,海水就没过了他的脑袋。
他失去了意识。
等第二天,厉屿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
“温僮!”
厉屿白没有看到温僮,神色慌张,身旁传来霍启年冷淡的声音:“温僮在隔壁病房呢。”
“那可是大海呀,你们两个玩得够花的,要不是你提早安排了人在岛上看着,你们两个现在就尸沉大海了,可不是感冒这么简单。”
闻言,厉屿白松了一口气。
他憔悴苍白的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对,你看到没,温僮愿意救我,她还爱我。”
霍启年面无表情道:“也可能只是因为良心。”
他的话一下将厉屿白眼底的光击碎,厉屿白掀开被子,把点滴的针摘掉就要下床。
尽管身体还有些虚弱,但他还是撑着身体来到了隔壁病房去找温僮。
可来到门口,却顿住了脚步,一股落寞笼罩着她。
病房内,云漠和温僮正抱在一起。
温僮满是庆幸地说:“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但我相信,无论我在哪里,你都会找到我的。”
厉屿白听不下去了,转身离开。
他终于知道,无论如何,和温僮之间,都已经无法回转了。
第二天,温僮住院,云漠亲自煮了清淡的海鲜粥给温僮暖胃。
温僮喝一口,觉得烫到不行,吐了出来。
云漠连忙接住:“冷一冷。”
温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搅动着粥,虽然只是一些小小的举动,却让刚经历过惊心动魄的场面的温僮足够暖心。
云漠笑着问:“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温僮还没回答,就看到厉屿白走了进来。
病房内的温馨一下就消失了。
不等温僮说话,云漠戒备的挡在温僮面前温:“厉屿白,你来干什么?”
他就像是一堵墙挡在了厉屿白和温僮中间,厉屿白越不过去。
厉屿白的视线越过他,对温僮幽幽开口:“我同意离婚,财产就按照你说的来分。”
第26章
温僮和云漠两人狠狠一震。
没想到厉屿白竟然答应离婚了。
云漠怔愣的瞬间,厉屿白已经拿着离婚协议来到了温僮面前:“看看吧,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他语气稀松平常,好像签什么商业上的合同。
这让温僮无法把眼前这个他和昨天那个宁愿跳海也不离婚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温僮保持着怀疑,翻开离婚协议。
完完全全没有什么问题。
他们这也算是私下和解离婚了,签字那刻起,没有离婚冷静期,递交法院,就可以判了。
温僮毫不犹豫在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口一问:“你怎么忽然想通了?”
虽然知道温僮已经打定主意要和他离婚,但厉屿白看着她毫不犹豫签下名字的那刻,心里还是痛如刀搅。
他本就苍白的唇,更惨白了几分,薄唇轻启:“不是你说,爱一个人就应该成全她。”
温僮一愣。
那是她忽悠他的,没想到他真的听进去了。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这时,云漠来到两人面前,端起粥,喂到温僮嘴边,柔声说:“冷得差不多了,该喝粥了。”
厉屿白目光冷冷地扫过云漠:“我们已经离婚了,但你确定他就是真的爱你吗,毕竟他一开始就只是为了钱。”
云漠又喂了温僮一口,冷声说:“厉总的挑拨离间用得有些稍微逊色了。”
厉屿白冷声说:“温僮,你仔细考虑我说的吧。”
温僮看了云漠一眼说:“我们不用你操心了。”
我们,你,分得很清楚了。
厉屿白苦涩的想着:是啊,温僮和云漠是按“我们”,他只不过是“你”而已,外人一个。
等到厉屿白离开,温僮看着云漠,陷入了沉思。
其实她没有仔细思考过他们的关系。
现在又离婚了,恢复了单身。
温僮感冒,住了三天院就出来了,住院的这三天,她得到云漠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出院第一件事情,就是举办了一场庆祝离婚的派对。
温僮盛装出席,来参加派对的有很多熟人,而且是单身的男女。
世界就是这样的,现在温僮离婚了,但她顺利分到了巨额财产,大家都不敢轻看她。
莫祥礼,温僮没请,但他不请自来。
他笑着说:“上次对不起,不过你也大闹了我的生日宴会,就当扯平了。”
温僮大度的邀请他进来了,只要他不搞事情的话。
她的宴会很简单,大家聚集在一起跳舞,随便跳什么舞蹈,热闹得不行。
温僮从舞池里下来,扫了一眼现场,没有看到云漠。
她蹙了蹙眉,打开手机里和云漠的聊天界面,半个小时前,她给云漠发了一条消息:【怎么还没来?】
云漠没回!
一直都是秒回的云漠竟然超过半个小时没有回她的消息!
温僮心底有些失落。
明明云漠之前还在求名分,现在她好不容易离婚了,难道他不该来吗?
可转念一想,温僮又觉得不对劲。
自己是恋爱脑,才刚摔碎一个恋爱脑,现在又被另一个男人牵扯心绪,是不是太贱了?
温僮看了看聊天界面,心情烦闷,愁得将香槟当水喝。
一杯,两杯,三杯……
期间,有好几个男人来和温僮要微信。
温僮没有给,他们还不走,想方设法灌温僮酒。
她感觉到有男人的手搭在她身上:“今天晚上要不要跟我们去玩第二轮?”
温僮感到不适,推了推他们,却又缠了上来。
她觉得很烦,可就在这时,一道嚣张的年轻男声插了进来:“都走开,没看到她不愿意和你们喝吗!”
第27章
那群公子哥见状,全部都走了。
温僮抬头,就看到刚才帮她解围的男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张扬的面孔,五官精致,透着少年的意气风发,和正义感。
遮住了他身上廉价的西装。
温僮瞥了一眼,以为他也是和这些男人一样的,没有搭理他。
可对方却叮嘱一句:“还是别喝酒了,免得被人占便宜。”
然后转身就要走。
温僮忽然来了兴趣,红唇轻启:“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背影一僵,顿住脚步,转过身来,似乎有些懊恼地说出了一个名字:“陈路然!”
温僮念出他的名字:“陈路然……”
那陌生的样子,高大的少年有些委屈:“温僮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温僮迷离的眼眸看着他,看人像藏着钩子:“我认识你吗?”
陈路然眼神受伤:“我来自山塘村,你和你父亲资助过我们村子,捐了一座学校,还设立了奖学金,我现在已经是帝都大学体育系的学生。”
温僮不由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情。
她从小就跟着温父乱跑,温父常说,钱是花不完的,用来造福人类,也是行善积德,增幅添寿。
可那老头做了那么多好事,却没有长命百岁。
由此可见,做好事,也不一定能被上天保佑。
还怪想他的。
温僮收回视线,心里的愁闷又加重了,继续喝酒。
她也没再管陈路然,独自喝着闷酒。
有男人上前想要和温僮搭讪,都被陈路然给拦住了:“不好意思,请你离开。”
之后再没人来找她,温僮看着陈路然的背影,就好像是被一座山一样挡住了所有人,她扯了扯嘴角。
直到宴会结束,温僮醉倒,趴在桌子上,她感觉到有人在扶着她:“姐姐,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然后就搀扶着她向外面走去。
而另一边,莫祥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抹不满,随后驱车离开。
他径直开车来到了厉屿白和温僮五年前的婚房。
一开门,屋内一股酒气弥漫,窗帘全部被拉上,一片漆黑。
莫祥礼直接将窗帘拉开,才找到坐在酒瓶堆里,颓废的厉屿白。
意气风发的厉屿白什么时候这样过,就连以前厉氏险些破产也没有这样过。
他气愤的冲上前揪住厉屿白:“厉哥,你振作一点,你在为温僮伤心,可她呢,早就左拥右抱,和大学生开房去了。”
可厉屿白却像死尸一样,目光没有焦距,任由摆布。
莫祥礼看得心哽。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对温僮厌恶到骨子里的厉屿白,竟然会为温僮堕落到这个地步。
他直接拖着厉屿白来到洗手间,将他颓废邋遢的脸怼到明亮的镜子前,恨铁不成钢地说:“厉哥,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就算我是温僮,也不会回心转意的。”
厉屿白那张英俊的面容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双眸赤红,头发遮住了眼睛,胡茬冒了出来,脸色还有点惨白。
他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动。
莫祥礼又说:“如果你真的爱上温僮了,就变回你从前的样子,把她追回来。”
“振作起来,厉哥!”
厉屿白却一把将他推开,双手撑在台上,一滴泪从赤红的眼角滑落,眼底满是悲伤。
他嘴唇张了张,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莫祥礼凑近了一听,才听清是在绝望的呢喃着:“追不回来了……”
他是又气又心疼。
可就在这时,厉屿白忽然胃部一阵抽痛。
他皱眉捂着腹部,一股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镜子!
第28章
“厉哥——”
莫祥礼担忧的上前扶住他。
半小时后,医院。
厉屿白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嘴里却念叨着:“温僮,温僮,回来……”
莫祥礼看不过去了,打电话给温僮:“温僮,厉哥为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喝酒喝到胃出血,要不是你硬要离婚,厉哥也不会变成这样,赶紧过来看一眼厉哥。”
厉屿白从莫祥礼打电话的时候,就醒了。
他支起耳朵听电话那边的动静,他也忍不住心底升起期待。
既然他跳海的时候,温僮会不顾一切的拉他上来,那现在他住院,她应该也不会不管的吧。
结果是一个晴朗的男人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暧昧地说:“她在洗澡。”
厉屿白闭了闭眼,脸色苍白。
莫祥礼看了,连忙挂断电话,想要安慰他:“厉……”
可话还没说完,厉屿白就打断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而另一边,温僮确实在洗澡,她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陈路然拿着她的手机:“没人告诉你,不要随便拿别人的电话?”
陈路然回头解释:“姐姐,我只是看手机一直在响,以为有什么急事……”
温僮直接冷声打断:“谢谢你把我送回来,这个时间,学校寝室应该关门了,让前台给你开个房间,记在我账上。”
她态度坚决,陈路然只得抿唇,然后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
温僮十点多起床的,一开门,就看到陈路然抱着膝盖蹲在门口,门开的时候,就倒了下来。
他一下就醒了,站直了身体:“温姐姐。”
温僮复杂的看着他:“你在外面守了一夜?不是说了让你开间房?”
陈路然揉了揉眼睛:“我不能随便花你的钱。”
温僮眉宇柔和:“请你吃早餐。”
说完,率先离开。
温僮和陈路然来到了餐厅,这个时候的餐厅已经在准备午餐了。
她一到餐厅,张望着挑选桌椅,却陡然愣在了原地。
只见不远处,一男一女正在吃饭,女人很漂亮,笑着喂男人吃饭,男人张嘴吃了,看起来好甜蜜。
那男人赫然是昨天没有出现的云漠。
他没来参加宴会,就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吗?
这个女人难道是他女朋友吗?
温僮只觉得一股气血涌上头顶,就要冲上去质问。
可刚走一步,就顿在了原地。
她用什么立场去问呢?
一,他们从来没确定过关系。
二,以前厉屿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可换来的却是厌恶。
她不想闹太僵。
想到这,温僮攥了攥手,装作没看到,径直坐到了云漠旁边那桌。
正和女人说话的云漠回头就看到温僮,有些惊讶,随即笑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下一秒,就看到陈路然在温僮对面坐下,他镜片下的眼神暗了暗。
温僮像是这才看到云漠般,笑着说:“好巧,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云漠脸色难看的盯着陈路然:“什么时候喜欢这么青涩的男人了?”
这种时候和一个男人出现在酒店餐厅,谁都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在酒店过夜了。
温僮没有解释,只说:“他挺好的。”
说完,就把菜单拿给陈路然:“路然,想吃什么姐姐请客,昨天晚上我很满意。”
这段饭,吃得如鲠在喉。
吃完饭,温僮就回了酒店房间。
正打算关门,门忽然被挡住,一把推开。
温僮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云漠推门进来,带着一身生人勿进的气场,将她压在门板上,吻了下来。
第29章
吻一路顺着唇,脖颈一路往下移。
云漠的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他十分熟悉她的身体了,没一会就调动了她的情绪,惹得她浑身一阵阵战栗,以及对他的渴望。
见她动情,云漠适时停住了,气息喷洒在她脖颈上:“你昨天晚上和那小子,睡了?”
温僮攥紧手,指甲嵌在掌心,勉强稳住心神:“在问我之前,难道你不要先说你和那个女人的事情?”
“我现在就告诉你。”
云漠抱着她上床,俯身压了下来。
这次云漠的动作比以往都要激烈,温僮的声音被撞得稀碎。
许久之后,温僮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云漠半裸着靠在床上,正欲要迎上去。
结果温僮却冷冷的将一张支票甩给他:“这是按照约定给你的十分之一,滚吧!”
云漠捏着那张支票,目光沉了沉。
本来该高兴的,一下就变成了亿万富翁。
可半晌,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可真大方,十几亿说给就给。”
“我说话算话,啊——”
温僮话还没说完,忽然惊呼一声,被云漠压在了床上。
但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抚摸着她的脸,看着她。
温僮渐渐放松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盯着他。
半晌,云漠问出口:“温僮,用钱打发了我,是不是以后就再也不见我了?”
从温僮离婚起,云漠就没再叫过她夫人了。
连名带姓的叫她,听起来,顺耳多了。
温僮看着他说:“见不见重要吗?依你这样的条件,不缺女人,我现在单身有钱,又有闲,难道还非你不可。”
一向淡然的云漠被温僮撇清关系的态度给气得半死,抚摸着她脸的手往下,摸到了她的脖子。
他真是恨不得掐死她。
可云漠舍不得,冷静冷静过后,他回想起温僮的态度,倏然眼神一亮:“温僮,你是不是吃醋了?”
温僮像只炸毛的猫,就要推开她:“吃什么醋,有什么值得我吃醋的。”
“你看到我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为什么不问我,问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或者大闹,让我不要接近别的女人?”
温僮觉得他有些奇怪,她有些不适,直接推开他坐起身来:“有什么好问的。”
因为她以前就这么干,她知道这么干会让人讨厌。
所以现在不这么干了。
可云漠却抱住她,他说:“我喜欢你问我,也想要你闹,我去哪里,都和你报备,好不好?”
温僮一怔。
尽管她控制住了自己去闹去问,可她心里确实不舒服。
温僮思虑良久,没有问出口。
只听身后云漠叹气:“唉。”
然后他就自己解释了:“那是我亲姐姐,昨天晚上她回国,我接她在酒店安顿。”
“你想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原来是姐姐。
温僮心不知不觉就放了下来:“说什么了?”
“她说我们很般配。”
随着云漠的话落,“轰!”
温僮心上好似开了一朵花。
她抬头望着云漠,质问:“那你昨天为什么不给我回消息,安顿好你姐姐后,为什么不来参加宴会?”
云漠反问:“你庆祝自己恢复单身,我什么身份参加?”
温僮沉默了。
云漠趁机追问:“你喜欢我吗?”
第30章
云漠望着她,他想说,我们试试吧?
那一瞬间,温僮确实想要脱口而出喜欢了。
可她却不敢。
她已经再也没有当初那样不顾一切的勇气。
温僮攥紧手,看着他:“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云漠动了动嘴角,温僮却似乎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了,连忙开口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一开始就是为了我的钱,我怎么知道你现在不是为了我的钱。”
“而且被我爱着,会很惨,你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个女的,连一只母蚊子都不能靠近,而且我要随时随地都所能知道你的行踪,还要比我对你的喜欢还要多,最好是能为我跳楼。”
“你敢保证,你会一辈子能忍受得了我吗?”
温僮一字一句说得直白,云漠都蒙了。
见他沉默,温僮心头按耐不住的失落:“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接下来一段时间,温僮和云漠没再见面,反倒是期间她收到了陈路然的邀约。
陈路然约她去学校。
温僮反正无事,就去了。
走在林荫路上,陈路然背着走的,面对着温僮,为她介绍学校:“温姐姐,你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对不对?算起来你是我学姐。”
“其实距离学姐毕业,学校还是有所变化的。”
温僮好久没来学校了,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在学校上蹿下跳,追着厉屿白跑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怎么没预料到自己会和厉屿白结婚,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真是岁月一去不复返。
“老了。”
温僮感叹一句。
这时,陈路然的声音却突然从旁边传来:“学姐不老。”
温僮回过神来,看着陈路然,他眼神亮晶晶的,望着你的时候,全神贯注,好像全世界,只看到你一样。
她一下愣住了,这眼神……
正当温僮疑心时,只听陈路然说:“学姐,你先到操场等我一下。”
说完就走了。
温僮来到操场,就看到操场上围着好多人,场地布置得特别浪漫,鲜花气球。
好像有人要表白。
这样的事情,温僮也干过,她是有兴趣看的,可看了半天,等待着主角登场,可主角都没登场。
等到没耐心,她才去找陈路然。
却看到陈路然和一个女生抱在一起,一改天真青涩的体育男大的形象,变成了油腻男:“亲爱的,她现在有几十个亿,只要我能从她这骗到钱,以后我们的生活就会很好了。”
“真是委屈你了。”
温僮得知真相,除去有些恶心,倒也没有其他感觉。
只是看在老头曾经资助过他的份上,才和他有所交往。
可看来,做好事,不一定会有好回报。
温僮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学校。
回到家,温僮手机不停的响,是陈路然发来的消息:“学姐,你去哪了?”
温僮没理,直接将他拉黑。
这几天,温僮住的都是酒店,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和云漠的界面,还停留在那里。
想到这,她就不由有些伤心。
云漠拿了钱,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她绝对不会再恋爱脑,她有大把的钱,可以享受大好的时光。
第31章
可就在温僮决定要享受大好时光的时候,她肚子有些不舒服,去医院检查。
医生说:“孕酮指数偏高,我建议你去妇产科查一下。”
温僮怔了一下,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妇产科检查了。
“恭喜你,你怀孕了。”
当听到医生的诊断结果,温僮整个人都是蒙的。
她看着平坦的腹部,心情复杂。
自己怎么就怀孕了呢?
温僮还没想明白,医生就喊:“下一个。”
她回过神来,拿着病历单往外走,走在路上的时候,抚摸着平坦的肚子,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是意外。
五年没有怀上,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现在证明她没有问题。
从今以后,她在世界上就有了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温僮心里也很快有了决断。
哪怕孩子没有父亲,她也会把孩子生下来。
温僮释然的走出妇产科,对面忽然走来一对夫妇,她停住脚步。
“温僮,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先是惊讶,随后又是悲伤。
没错,这对夫妻赫然是厉屿白和段筱棠。
温僮的眼神下意识瞥了一眼段筱棠凸起的腹部。
她不由想,段筱棠好像比之前丑了,肚子也大了,将来自己的肚子也会变大吗?也会变丑吗?
不过,她的宝宝一定是最好的,不会让妈妈受苦的。
温僮摸了摸肚子:“来妇产科还能是什么原因。”
厉屿白看着她抚摸腹部的动作,眼眶瞬间红了:“你……怀孕了?”
温僮大方点头:“恩。”
厉屿白知道,他和她再无可能。
这时,段筱棠挽着他的手,温声说:“屿白,到我们了。”
厉屿白下意识和温僮解释:“你别误会,我会留下孩子,但我不会娶段筱棠。”
段筱棠脸色灰白,狠狠瞪着温僮,好像在说:“你满意了?”
温僮无事她的眼神,扯了扯嘴角。
厉屿白还是和从前一样无情。
她冷着脸说:“与我无关。”
说完,和厉屿白擦肩而过。
一阵风从厉屿白身旁吹过,好似带走了他的心。
无爱也无恨。
于她来而言,他好像就是陌生人。
曾经那么浓烈的爱过的人,现在只是一个陌生人。
而温僮回到酒店,就见云漠站在那里。
温僮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但面上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你来找我是想清楚了。”
云漠拿出那张支票,直接撕掉,目光认真地盯着她:“温僮,我不要钱,我只想要你!”
温僮看着那张被撕碎的支票,表情一言难尽:“你是恋爱脑吗?”
云漠点头,深情的看着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温僮什么也没说,只把那张孕检单塞到了他怀里。
云漠本来以为是一张支票,没想到一看,呆住了。
竟然是一张孕检单,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问:“什么意思?”
温僮瞥他一眼:“你要当爸了。”
云漠依旧还是不敢置信。
他激动地看着温僮的肚子,想摸又不敢摸。
随后手攥着衣摆,摸了摸,最后摸遍了全身,也只找到一部手机。
然后毫不犹豫的单膝跪下:“手机里有我全部的身家,还有我愿意装GPS,你愿意嫁给我吗?”
温僮挑了挑眉,眉眼带着遮掩不住的喜色。
恋爱脑和恋爱脑,才是绝配吧。
在云漠的注视下,温僮缓缓开口:“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