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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俩拎着金银花出门,院子里的江百万急了,嚎叫着追上去,一个劲想往车上挤。
最后被江政宁揪着后脖颈扯了下来,脸都扯长了还在挣扎。
许醉欢无奈,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然后起身看向江政宁:“我走了,要提前去准备一下。”
“嗯。”江政宁点头,目送她上车离开,手里还揪着江百万的耳朵。
直到看不见车子,江政宁才放开它。
转身回屋,却发现江百万趴在地上不动,鼻桶子戳地哼哼唧唧的。
凉薄的眸子不咸不淡的看着它,片刻江政宁回身走过来,面无表情的踢了踢它的屁股墩,平静警告:“回。”
识时务者为俊杰,江百万不情不愿的起身耷拉着脑袋回到了院子。
…………
学校,研讨会还没开始。
办公室里许醉欢再次检查PPT,这是待会到会场老师要用的。
陶知然拿着杯子气喘吁吁的走进来。
许醉欢抽空看了她一眼:“来了,老师呢?”
陶知然站在她身边,弯腰和她一起看PPT:“在外面遇见其他几个前辈了,聊天呢。”
“我今天车限号了,蹭爸的专车来的,怕遇到熟人尴尬。”
许醉欢嘴角上扬:“你和程辰哥结婚的时候,大家不都去参加婚礼了吗。”
陶知然疯狂摇头:“不要,还是好尴尬。”
目光落在远处沙发上,陶知然惊喜道:“金银花!”
走过去把它捞出来,猛吸一口:“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下午带它去洗澡。”许醉欢坐在电脑前抬头看向她
正聊着,陆陆续续又进来好些人
年纪都是三十到五十多岁之间,几乎每一个人进来都会走到许醉欢身边叫一声“小师妹”
然后和陶知然刚刚一样帮她看两眼PPT
许醉欢笑着一一回应“师兄。”
“师姐。”
离会议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大家都不愿意提前去,都是同门就全挤到了老师以前的办公室来。
办公室里七八个人都站在许醉欢身边,或弯腰帮她看资料,或双手抱胸站在她身后,视线也是落在电脑上。
金银花也被抱来抱去,好在从小许醉欢就经常带它出门,不至于吓到。
恰好看见PPT上待会开会老师要讲到的病例,几个人就此讨论起来,办公室里气氛和谐随意。
许醉欢一边检查修改,一边浅笑着听他们讨论,时不时说上一两句,大家都很随意。
可其实围在她身边的这些人,年纪大一些的要么是高校知名教授,医院副院长或者院士,年纪轻点的再怎么也是医院的主任副主任。
她是年纪最小的,也是老师带的最后一个学生,和他们还不是一个级别的。
正聊着,不知道是谁忽然叫了一声:”老师。”
讨论戛然而止,办公室里坐着的,斜靠着或躬腰站着的几乎同一瞬间起身,动作整齐划一,收了嬉皮笑脸皆是一脸严肃和敬意。
“老师。”
“老师。”
每一个人都出声问候。
许醉欢让开位置:“老师。”
程书良点头回应:“嗯。”
然后走到位置上坐下:“怎么全挤这了?”
七十九岁高龄,头发已经全白了,却依旧任职众多,也是中医泰斗人物。
这次研讨会大家都是从天南海北来听他的经验分享的。
年纪最大的师兄道:“难得有聚这么齐的时候,就想着先来看看您。”
“都坐吧,站着跟柱子一样围着我。”程老无奈笑道
说着还主动伸手去摸师兄怀里抱着的金银花,神色和蔼。
在别的省份任职的一个没大几岁的师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缩在最后面,陶知然察觉到小声嘀咕道:“你干什么了?”
师兄小声道:“上次遇到一个棘手的病人,我把老师请过去了。”
陶知然了然一笑:“被骂了?”
师兄一脸苦相:“关上办公室的门骂了半个小时。”
“我带的学生就在门口躲着听,后来还和我说师爷气色真好。”
陶知然扫了一眼办公室,小声道:“看开点,谁没被骂过。”
师兄苦笑道:“骂不骂倒是无所谓。”
“主要是他一把年纪了,我都怕把他气出个好歹,整个过程提心吊胆的。”
想到什么,他道:“还真有人没被骂过,老师他重女轻男。”
陶知然点头,确实,可能是只有程辰一个儿子,老师对女孩子是比较包容有耐心。
特别是醉欢,她拜程门选了一个好时候,六十多岁的老爷子锐气已平,又是他破例收的最后一个学生。
再加上她能力出众,安静乖巧,格外招人稀罕。
会场的嘈杂在临近开始的时候安静了下来,大家有序入场。
席位的侧后方,程书良在学校和教育局领导的陪同下进场,会场的人都看了过去,远远问候:“程老。”
学生都跟在身后,气场十足。
有人低声和旁边的议论:“这就是传说中的‘程门’。”
许醉欢和陶知然年纪小辈分小,跟在靠后一点的位置。
陶知然撞了撞许醉欢的胳膊:“你结婚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和爸说一声?”
许醉欢看向走在最前面的老爷子,低声道:“再等等。”
她有更重要的人还没说。
他说他们是要好好过日子的,他说想拜访妈妈,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应该告诉妈妈,她结婚了。
…………
下午许醉欢在研究所开会,开完会后她又把林序和周周单独叫到了办公室,讨论了一下他们论文。
到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正准备下班就接到了远在国外交流的师兄的电话。
季青临询问了上午老师的研讨会开的怎么样
“挺好的,结束的时候被围的水泄不通。”许醉欢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一边走到衣架旁把白大褂换下来
“后续是知然师姐在跟着,我研究所有会就先离开了。”
“老师身体还好吗?”季青临出去快四个月了
提起这个,许醉欢嘴角上扬:“听说前段时间跑到卢师兄的医院,中气十足的把人骂了半小时。”
“看起来气血充足的很。”
换好衣服许醉欢拎着公文包关门下班
电话那边季青临无奈一笑:“能骂人,说明身体还是不错的。”
“对了,林序和周周的论文你帮我留意一下。”
出研究所大门的时候门卫大爷笑着道:“许老师下班了?”
许醉欢笑着点头,一边对季青临道“我本来四点就能回家休息了,就是因为论文留到现在。”
季青临意外:“他俩的论文这么狗屎吗?”
朝宠物店的方向走,许醉欢叹了一口气:“难怪周周说怕你把她逐出师门。”
季青临感谢道:“我下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请你吃饭。”
“客气什么。”恰好到宠物店了,许醉欢笑着挂断电话
里面的店员看见她,提前帮她把门推开:“许老师,下班了?”
“嗯,谢谢。”许醉欢点头,这个门很重很难推
年轻小伙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道:“金银花在睡觉呢,我带你去找它。”
毛茸茸的毯子上,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金银花正闭目假寐,粗粗的大尾巴一晃一晃的。
“冬冬?”许醉欢走过去轻声叫它的名字
又大又圆的眼睛瞬间就睁开了,起身朝许醉欢走过来,站在台子上冲她叫唤。
然后下一秒就跳到了许醉欢怀里,吓的她赶紧伸手接住它。
“我怎么感觉它瘦了?”宠物店的老板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看着许醉欢怀里的金银花道
“李姐。”许醉欢不确定的问:“有吗?”
因为金银花两人才有了交际,关系也算不错
“有。”李姐确定的点点头:“你在家给它锻炼了?”
许醉欢忽然想起来江政宁让张助理给金银花买的跑步滚筒,再加上江百万每天带着它到处跑。
笑着点头道:“是有锻炼。”
张助理的电话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挂断电话后许醉欢对李姐道:“那我就先走了。”
“嗯。”李姐帮忙把金银花装进猫包里,正想帮她拎出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走进了店里。
心里想着不像是顾客,就见那人直直的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然后对着身边的许醉欢尊敬道:“夫人,江总让我来接你。”
李姐神色意外的看向许醉欢:“你结婚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个月。”许醉欢没有隐瞒,神色平静坦荡
“祝福虽迟但到,新婚快乐。”李姐认真祝福,然后看向一旁的店员:“今天不收钱,算我请的。”
许醉欢无奈一笑,正要拒绝就听见李姐豪迈道:”别跟姐客气。”
她只能温柔回应:“谢谢。”
张助理接过李姐手里的猫包,客气有礼:“谢谢,麻烦你了。”
店员目送两人出门,失落叹气:“哎,怎么就结婚了呢。”
李姐看着外面停着的黑色迈巴赫,含笑感慨:“看来美人儿归宿不错。”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张助理一手拎着猫包,一边上前为她打开后座的门,等她进去后再弯腰把猫包递给她。
车子离开,李姐收回视线却见自家店员还盯着外面失魂落魄,干脆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别看了。”
“人家就是没结婚也轮不到你。”
年轻店员却颇有自知之明道:“没结婚我也不敢追啊。”
回想许醉欢的模样,他真诚道:“远远欣赏就心满意足了,靠近了都是亵渎。”
“我是好奇,得优秀成什么样才敢追她,才能娶到她这样的人。”
李姐看向窗外刚刚车停的位置:“那你就好好干,别跳槽,指不定哪天就看见了。”
“有道理。”店员点头赞同
…………
西龙宸阙江家。
从六点开始就陆陆续续有车停在别墅门口。
平时家里就只有慧芳姨和方叔在照看,今天特意请了人过来帮忙。
前院里有人聚在一起聊天。
早上还蔫了吧唧的江百万已经满血复活了,常满格和林闻语在陪它玩飞盘,满院子撒欢。
邵钦和荣以勋姗姗来迟。
院子里聊天的人有大院的,有电影圈的。
大院的同辈里,郑钦和江政宁是老大和老二。
这会邵钦一进来,几人都主动叫道:“邵钦哥,以勋哥。”
“嗯。”邵钦点头回应,目光落在远处陪江百万玩飞盘的常满格身上
荣以勋一进门就看见了穿着黄色马甲来回跑的江百万,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恰好江政宁从屋里出来,荣以勋笑道:“二哥,你这结了婚就是不一样哈。”
“江百万都有衣服穿了。”
远处的常满格道:“以勋哥你是不是羡慕啊?”
“大人讲话小孩子别插嘴。”荣以勋道
常满格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林闻语看着笑出了声。
常满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刚聊天她才知道林闻语和嫂子已经认识十多年了。
很神奇,明明不像是会有交集的两个人。
江政宁没搭理荣以勋的嘲笑,而是看向邵钦道:“舒凡呢?”
邵钦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没和我们一块,应该也要到了。”
荣以勋道:“他这一年到头都待在部队,你说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他看向江政宁道:“要不是二哥你叫,他不一定回来。”
正说着,邵钦看向院子外面:“来了。”
越野车停在别墅门口,留着寸头,穿着黑色皮衣和休闲裤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把钥匙递给门口的服务员:“多谢。”
舒凡走进来站在三人跟前:“邵钦哥,二哥。”
荣以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终于见着你了。”
“新婚快乐,二哥。”舒凡看向江政宁
贺玺从屋子里走出来,朝几人走来。
“好久不见。”
娱乐圈的其他人邵钦他们可能不认识,但贺玺因为江政宁的缘故几人已经在一起玩过好多次了:“好久不见。”
“进去吧。”江政宁微抬下颌示意屋内
荣以勋扫了一圈:“二哥,二嫂呢,快让我们见见。”
他这么一出声,院子里的人都看了过来,尤其是影视圈的,更是好奇。
江政宁眸中含笑,看向荣以勋道:“她上班去了,待会就回来,先进屋。”
“周六还上班?”荣以勋意外
“嗯,学校和研究所那边有会,她不能缺席。”几个人朝屋里走,江政宁平静解释
六点半,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前院点起了灯,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点心小吃,院子里的人在聊天,玩游戏,屋里的人在打牌,闲聊。
今天晚上来的朋友有十多个,男女都有。
张助理把车停在门口,下车给许醉欢开门。
许醉欢看向他:“辛苦了。”
“应该的。”张助理拎着猫包跟在她身边一起进门
在院子里撒欢的江百万嘴里还叼着飞盘忽然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大门口。
看见许醉欢的身影后它立马抛下嘴里的飞盘朝她飞快的跑过去,在她跟前急刹车然后围着她打转,嘴里委屈的哼唧着。
又一个劲的去拱张助理手里的猫包。
许醉欢先是看了一眼前院的人,她都不认识,目光对视她柔和浅笑回应
“嫂子,你回来了!”常满格惊喜出声,朝她走过来,
她的这一声嫂子,屋里屋外都听见了。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头发低挽在脑后,零零散散的几缕散下来,黑色的西装外套显得整个人单薄挺直,粉色的连衣裙盖住脚踝,脚上是黑色的细高跟鞋。
再配上她手里的公文包,正式却不乏优雅和娴静。
眉眼间是沉静温婉的书卷气,知性温柔,端庄大气。
这样罕见有底蕴的美,足以惊艳所有人。
屋子里的人都出来了,江政宁走在最前面。
他看向许醉欢的眸子里总是多些温和的,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公文包,声音轻柔:“饿了吗?”
“是不是等很久了?”许醉欢歉意解释道:“会开久了一点。”
“没事。”江政宁抚平她心里的歉意
许醉欢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几人身上,她只认识贺玺。
江政宁正准备介绍,脚边穿着黄色马甲的江百万却一直委屈的哼唧,还一个劲的挠猫包想把金银花放出来。
许醉欢无奈好笑,早上出门的时候它没穿衣服呀,这是谁给它挑的,这么显眼。
对视一眼,不用她动,江政宁主动接过张助理手上的猫包放在地上打开,把金银花捞了出来。
院子里人多,常满格主动上前把金银花抱走,江百万也跟着去了。
把江百万引走,江政宁才起身正式介绍。
他站在她身边,一手轻揽她的肩膀看向周围的朋友:“许醉欢,我太太。”
“嫂子好。”荣以勋和舒凡先开口问候。
许醉欢温柔点头
“这是邵钦哥。”江政宁低头和她说话。
“弟妹。”邵钦颔首
“邵钦哥。”许醉欢跟着江政宁叫人:“你叫我醉欢就好。”
和他的朋友初步认识了一下,江政宁揽着人往屋里走。
客厅里两人挨着站在一起,许醉欢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我上去换身衣服。”
“嗯。”江政宁点头:“有没有吃过点什么?”
“没,不饿。”许醉欢摇头,要是以前她可能低血糖早就犯了,这几个月调理的还不错
一起走到楼梯处,江政宁看了一眼楼上:“你先上去,我去把东西放书房。”
许醉欢看着沙发上坐着打牌的人浅笑点头,然后上楼。
餐厅里摆了桌,服务员已经在上菜准备晚饭了。
常满格抱着金银花窝在沙发上,脚边是江百万。
荣以勋问她道:“二哥好福气。”
“上哪找的二嫂?”
两人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不像是会有交集的样子。
常满格捏着金银花的山竹爪爪:“超出寻常,就称之为缘分。”
低头逗猫:“只要有心,天涯海角总会遇到。”
林闻语手里捏着牌侧目看向常满格,重复她的话道:“寻常以外就是缘分。”
眸中欣赏:“我喜欢这句话。”
轮到她出牌,思索着出完牌,林闻语继续道:“我听过一句话,所有的缘分在相遇的那一刻就耗尽了,剩下的都是人为。”
“小酒和江总有缘分,但更多的是他们彼此的努力。”
剩下的都是人为,这句话落在了常满格的心上,逗猫的手一顿。她察觉到了对面的视线,可是她没有抬头回应一眼。
贺玺想起什么,轻笑出声:“难怪,他说过他们在面对面的走着。”
江政宁从书房出来,几人都朝他看过去。
“二哥,来一局?”荣以勋举起手里的牌问他
“你们玩。”江政宁拒绝了,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桌前,神色平静地挑了两个糖果,又拿了一块蛋糕,转身上楼。
一顿操作下来,哥几个都看呆了。
最后还是邵钦沉声提醒:“出牌。”
楼上卧室,江政宁进去的时候许醉欢已经换好衣服,正坐在梳妆台前侧头摘耳饰。
简单的白色体恤搭配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清爽休闲。
听见动静,她回头看过去,看见他手里的东西,眸中意外。
江政宁把蛋糕放在梳妆台上,然后拆了一颗柠檬味的软糖喂到她嘴边:“你先吃点东西,晚饭在准备了。”
许醉欢看着面前的糖,没有拒绝低头含进嘴里,其实她还好。
刚刚洗脸了,前面的头发被打湿。
江政宁抽了一张纸巾动作轻柔地把挂在发尾的水珠擦干。
许醉欢有些不好意思,想伸手接过:“我自己来就好。”
“已经好了。”江政宁没有给她,而是道:“吃两口蛋糕?”
许醉欢却道:“我先绑下头发。”
说着把低挽在脑后的头发解开,一边道:“我头发多,挽着扯的头皮痛。”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言语里流露出的自然和抱怨。
“但是开会又不好披头发,不敞亮。”
江政宁站在她身边垂眸看她,只见她三两下就把头发在侧边辫了个松散的辫子。
弄好后,许醉欢拿起桌上的蛋糕快速的吃了两口,然后起身道:“我们下去吧,不好让你朋友久等。”
“不吃了?”江政宁目光落在蛋糕上
许醉欢摇了摇头:“待会吃饭。”
两人一起下楼,沙发处打牌聊天的几人都看了过来,笑着往旁边挪了挪给两人腾位置。
电影制片人竹妙音坐在林闻语身边看着坐在江政宁身边的许醉欢低声感慨:“出水芙蓉,不需点星粉黛。”
“这张脸放在大荧幕上是要火的!”
“江导好福气!”
林闻语目光落在许醉欢身上,轻声道:“你如果见过她在医院看病,在学校上课,在实验室埋头科研的样子就会知道,大荧幕承载不了她的优秀。”
当初《孤云》爆火,多少人等着她的下一个剧本,知道她无意这个圈子后很多知名导演,编剧都感到惋惜。
可林闻语却始终觉得她的选择是正确的,美貌对她而言太不足以为道。
她长于深林,神秘独特,啄清溪幽泉而生,向上觅阳,枝叶终成繁茂绿荫。
教书育人,治病救人,她在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竹妙音好奇道:“白马老师,你和江导太太以前认识?”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林闻语回想以前,眼底带笑
一旁的常满格也好奇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网友奔现。”林闻语笑道,至于关于许醉欢的其他事情只字不提
晚饭过后,一些人先告辞离开,家里只剩下江政宁的几个发小和贺玺还有林闻语。
邵钦他们几个都喝了酒,坐在一起聊天。
常满格主动对林闻语道:“姐,我们加个微信吧。”
她喜欢听林闻语说话,不愧是嫂子的好朋友,两个人都让人很舒服。
说起微信,原本在和江政宁聊天的荣以勋忽然扭头看向常满格:“小满,你微信朋友圈的背景图是什么意思?”
“有所思,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他这么一问,几个人都看了过来,忽然被点名,常满格也懵了。
她这一愣倒像是被说中了似的,错过了最佳解释时机。
“真有啊?”荣以勋惊喜好奇
一向沉静少言的舒凡却下意识看向了对面的邵钦,他显然知道些什么。
怕小满尴尬,舒凡用手肘撞了撞荣以勋的胳膊:“闭嘴。”
回过神,常满格玩笑道:“没有,有的话肯定带给你帮我审审。”
“那你那句“有所思”是什么意思?”荣以勋好奇
察觉到邵钦的视线,常满格嘴唇微动,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应该是汉乐府的一篇诗歌,名字就叫《有所思》”林闻语出声解围
女孩子总是细心的,不只是她,许醉欢也察觉到了常满格的不自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们都感受到了她甚至有些难堪。
“这篇讲的是什么?”江政宁坐在许醉欢身边,出声问道
和林闻语对视一眼,许醉欢温柔婉约的声音落入几人耳中:“说的是男女主人公相恋时,以双珠玳瑁簪相赠犹觉不够,还用美玉来配。”
“可闻君有两意时,女主人公却拉杂摧烧,风扬其灰,哪怕略有踌躇,天明也必有决断。”
温柔的目光看向坐在林闻语身边的常满格,眼神里是安抚和爱惜:“若爱必定赤忱如江海奔流不息,若不爱必快刀斩乱麻,抽身止损。”
“说的,都是极热烈的,水泼一样毫不凝滞的爱恨。”
常满格静静地看着许醉欢,眼眶忽然发烫,肩膀忽然被人揽住,她侧目看,是林闻语。
林闻语揽住小姑娘的肩膀,眼神温和,她是过来人,能看到她身上有伤,且还在疼痛。
听完许醉欢的解释,舒凡看向常满格:“确实是我们小满的性格。”
“她从小就不是会委曲求全的性子,这样很好。”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荣以勋也道:“必须的,谁要敢欺负你,抡圆膀子干回去。”
“天塌了还有我们几个哥哥给你顶着。”
几人都被他的话逗笑了,只有邵钦一人低眉不语,脑海里全是那句“极热烈的,水泼一样毫不凝滞的爱恨。”
心口忽然绞痛,眉头紧蹙。
散场的时候,常满格主动跟在林闻语身边。
犹豫了一会,她低声询问:“姐,你怎么知道那张照片我说的是《有所思》?”
林闻语想起那张照片道:“熊熊火焰,在燃烧你眼里痛苦的爱恨。”
侧目看向这个刚认识的小姑娘,林闻语知道她并不似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快乐。
于心不忍,她道:“我不知道这大火烧了多久,但你做的很好。”
“烧尽的那一刻就重新萌芽吧。”
常满格眼底的天真烂漫凝滞,一个她一个嫂子,明明是刚认识的人啊,却看明白了自己……
燃烧的火焰是她在自救。
…………
收拾干净屋子,请来的工作人员也都离开了。
晚上慧芳姨和方叔没什么事也不会出现在主栋,别墅里就只剩下两人。
洗完澡许醉欢下楼坐在客厅。
桌子上是他朋友送的礼,尤其贺玺和他那几个发小送的过于贵重,让她有些为难。
沉思间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许醉欢扭头看过去,是江政宁洗完澡下楼了。
“怎么下来了?”穿着灰色的睡衣,整个人身上还泛着潮意
“太贵重了。”许醉欢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
知道她有顾虑,江政宁极其自然的坐到她的身边:“你只负责收就好。”
“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要是不收才是见外。”
“而且以后,总有回礼的时候。”
提起这个,他道:“对了,你之前说要给你们研究所投资人回礼,我已经让张浩准备好了。”
“到时候你直接送就好。”
“好。”许醉欢点头,然后从沙发上起身:“我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起身的时候沙发上的抱枕掉在了地上,两人同时弯腰去捡,一站一坐,柔软温热的嘴唇就这么向下擦过江政宁的脸颊。
捡东西的动作皆是一顿。
“对不起!”快速起身退开,许醉欢神色慌张眼神无措
一句对不起成功让江政宁温和的眸子变得沉寂幽深,缓缓直起身把抱枕放回沙发上,然后看向站在旁边无措的人。
“我困了,先上楼休息了。”触及他的目光许醉欢留下这句话落荒而逃,连桌上原本说要收拾的东西也抛在了脑后。
看着她慌乱上楼的背影,江政宁面色平静眼底却波澜四起。
没有追上去,弯腰把桌上的礼物放在她的书房归置好,然后才慢悠悠的上楼
一进卧室,果不其然看见了躺在被子连头发都没有露出来的人。
装睡?
江政宁站在床边看着连起伏都没有的被子,嘴角上扬,眸中闪过暗芒。
许醉欢躲在被子里大气不敢喘,什么也听不到才更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听见绕到另一边的脚步声,他刚刚……一直站在自己面前?
紧接着掀被子,另一侧的床塌陷,啪嗒一声她听见了他关灯的声音。
被子里闷的慌,可她不敢动作,怕一动就暴露了她装睡。
她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却不知道身旁的人正看着她,等着她自己露馅。
最后还是江政宁先动了,他低估了她憋气的本事。
被子被不容拒绝的拉下,许醉欢背对着他,紧闭眼睛,心里懊恼。
直到身后的人倾身过来抱住她,把下巴搁在她的脖子上,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沉:“不嫌闷?”
她才破罐子破摔的睁开眼睛。
江政宁常年健身,轻而易举就把她托转过来面对自己。
昏暗里对视,他的眼神攻击性太强,许醉欢没有办法再直视他的目光。
手落在她的脸上,指腹慢慢滑过她的额头,眉眼。他爱户外极限运动,掌心指腹是粗糙的茧子。
眼皮薄弱,触过时有刺痛感,引得她睫毛频繁颤动。
只能模糊看清他的脸,但他认真的模样让许醉欢心中慌乱,他想做什么?
同床共枕这几个月,她知道他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不止一次清晨相拥醒来她感受到他的欲望,和暗沉的眼神,然后久久停留在卫生间。
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没有越界,克制温柔,睡梦中的拥抱是目前为止两人最亲近的行为。
刚刚是意外。
心中的胡思乱想要把她淹没,忽然抱着她的人动了,手掌轻捧起她的脸。
几乎是下意识的许醉欢抬手握住了落在脸上的手,无措的看着他,眼睛里闪着仿佛月光的清辉。
静静的对视,许醉欢感觉她好像听到心脏撞击胸膛的声音,浑厚激烈,她一时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湿热的嘴唇最终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很轻很珍重,没有停留太久。
两人侧躺面对面而卧,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温柔的眸色后面是深藏的克制:“扯平了。”
说完这一句,他伸手把人揽进怀里,看似轻柔实则不容拒绝。
就在许醉欢以为结束了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认识的人都知道我结婚了。”
“你呢?”不是质问,声音很轻,更像是呢喃情话,
“你身边的同事、朋友、家人都知道你结婚了吗?”
怀抱变紧,许醉欢紧贴着他的胸膛,没有言语。
片刻她听见他说:“许醉欢,我努力让你拿得出手,给我个名分吧。”
“其实……
目光落在她身后床头柜上的粉色郁金香:“我很介意你身边的那些追求者。”
原本若即若离抵在他胸膛的手在听见这句话时攥紧了他的睡衣,许醉欢眸中先是意外而后是沉思。
………………
研究所。
许醉欢在办公室里吃慧芳姨送来的午饭,刚把饭盒收拾好就听见外面的说话声
“何秘书,你回来了?”
“那杜总是不是也回来了?”
“嗯,昨天晚上回来的,杜总去公司了。”何秘书的声音传入耳朵。
“杜总下午过来开会,我先过来准备。”
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许醉欢大概猜到是谁
下一秒何秘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许医生,中午好。”
“嗯,中午好。”许醉欢笑着回复
何秘书道:“下午三点大家开个会,杜总也会过来。”
“好。”许醉欢平静点头,其实她看到群里的通知了。
打了招呼,何秘书也不再停留:“那你忙,我就不打扰了。”
外面有人小声交流:“不是在群里通知了吗?”
“何秘书怎么还特意去和许老师说?”
有人一脸暗示:“你说呢?”
“我们跟许老师能一样吗?”
许醉欢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整个人向后靠在椅子上,旋转椅子面朝窗户,看着外面的阳光失神。
脑海里是那天晚上江政宁抱着自己说的话。
“你身边的同事、朋友、家人都知道你结婚了吗?”
指腹轻轻磨蹭杯壁,片刻看向窗外的眼睛微微颤动,恢复柔和清明。
放下水杯,她想既然杜总已经回来了那就把请他吃饭的事提上日程吧,欠着别人,她心里总是不踏实。
下午开会,主要是说过几天国外合作的研究所过来交流参观的事情。
杜敬山看着许醉欢笑道:“季教授交流还没回来。”
“他不在这段时间他的工作都是许老师你在负责,试验进程和成果你也比较熟。”
“这次参观的事许老师你和其他几位老师一起,负责研究所这边的交流分享。”
“好。”许醉欢看了一眼工作的时间安排表:“我到时候调一下。”
结束后,许醉欢拿起电脑和其他老师一起出了会议室,却忽然被叫住。
“醉欢。”是杜敬山的声音
工作上他称呼她为许老师,私下里却叫她醉欢。
停下脚步等他:“是还有事吗,杜总?”
“不是。”杜敬山笑着摇头:“就是想问问你身体好些没。”
“这段时间忙,回不了北京,也没能看看你。”
“已经好了,谢谢关心。”许醉欢客客气气
虽然早已经习惯了她疏离客气的态度,可杜敬山还是有些无奈。
只能转移话题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青临出国交流,实验室这边还得你多费心。”
“工作,应该的。”许醉欢不卑不亢,也不邀功
“既然杜总回来了,之前说好请你吃饭的事看你方便约个时间吧。”她刚刚还在想这事,恰好他叫住自己就提一下
可杜敬山却道:“不着急,等这次交流结束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