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眼后，我立刻去老板办公室。
"老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我把去年的年终奖退还给公司？这怎么可能！”
在硕大的电脑显示器背后，老板那圆润的头部缓缓探出。
他看着我，笑眯眯地说话。
"小周，快坐。"
年终奖难以接受。
"经过核实，事实确实如此，您确实需要将八万元返还给公司……”
我急了。
"因为什么啊？”
"我严格遵守公司规定，既未迟到也未早退，规章纪律未曾有丝毫违背，业绩亦始终保持着良好的标准。"
"年终奖不应退还。"
老板笑了两声，打断。
"哎，年轻人总是如此冲动，请你不要太着急，不要那么急躁，还是应该保持女生的温婉与沉着。"
"经过一番核查，我发现你去年取得的业绩相当可观。
然而，亦发现其中存在一定程度的虚报。"
简言之，你的动机旨在通过捏造业绩数据以换取丰厚的年终奖金。
"这八万元，原本便非你应得之物；然而你既已取用，理应如数退还……”
我忍不住站起来。
"不可能！”
"我所达成的业绩，均有详细记录在案，每一分都是实打实的成果，绝不夸大其词！”
"你所查阅的数据究竟出自何方？又是何人提供？这分明是有人在暗中陷害于我！”
老板笑容凝固，表情略显难堪。
"至于具体是谁，你无需过问，只需知晓这八万元须如数归还给公司即可……”
我直接打断。
"我不认可！”
"除非将人证与物证一同呈现在我面前，对我进行正面指控，以证明我存在过错。"
"否则我不会交这笔钱！”
我说得没问题。
话音刚落，老板原本僵滞的笑容逐渐褪去，面容随即沉寂下来。
眼神中显出厌恶。
尚未等我察觉他为何骤然变调，他轻咂一声，显露出极不耐烦的神情，开口说道。
"看似柔弱无力，却没想到你竟是个坚韧不拔的个性呢！”
"缺乏任何证人证言或物证，数据亦非他人所提供，唯独要求你退还那八万元。"
"为何追问，满意了吧？”
我皱眉。
老板忽视我的反应，继续说。
"近几年来，经济形势不容乐观，众多企业面临生存挑战，我们公司的情况尤为严峻！”
"去年度，您的年终奖达到了八万元之巨，而今年，同样接近八万元，在全体员工中位居榜首。"
"如此合计，这笔资金究竟有多么可观，它能为公司带来多少实质性的进展呢！”
"若你将之退还给公司，这不仅是助力公司，更是对你个人的支持！”
"为人处世，切勿过于自私，当怀揣全局意识，明理识趣，并常怀感恩之心！”
"上年度的八万元退款已悉数退还，而本年度的八万元亦将不予发放，此事就此定夺！”
我算是听明白了。
那狡猾的笑面狐狸，竟不愿轻易将大把的银两轻易交于我手。
他一开始就想扣我年终奖！
律师面带微笑，话语间透着柔和，但在我追问之下，他竟然瞬间转变态度，对我进行了道德上的绑架。
他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坚决采取软硬兼施的策略，意图吞没我的钱财！
这王八蛋！
在他看来，区区十六万根本不足以算作财富！
"这不对啊！”
"今年你换了两辆车。"
"我对车辆了解有限，价格也不甚明了，然而，这两辆车的价值，无论如何也绝不低于十六万元吧！”
"瞧着您面前的这张精选实木桌，价格不菲，竟高达四万！您竟然一次性购入了两张！”
即便我竭力压制着怒火，声音仍旧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公司困难？这很正常？
"切勿假借崇高的名义，擅自侵占我应得的财物，绝不可能！”
"我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连篇累牍的道德说教终于让我感到压力，那面带微笑却隐藏着狡黠的“笑面虎”表情，也略有松动。
恐怕他又打算施展那虚伪的假笑，试图以虚假的温情来软化我的态度。
不听就立刻反驳。
被我揭穿后，他立刻收起了伪装，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
"绝无可能，呵呵，周凡柔，真是个‘不可能’！”
"这笔钱掌握在我手中，是否可行，并非你一人所能决定！”
"很遗憾地通知您，今年的年终奖将不予发放。
至于工资，将暂停发放，直至扣除总额八万元后，方可恢复正常。"
我终于无法再忍受，猛地一脚踢向身边的茶几，粗重的喘息声打断了他的话。
"扣你 大爷！”
"这笔钱我绝不可能支付，今年这八万元我志在必得，即便仲裁，我也决心与你僵持到底！”
他的声音压过了我。
"你去仲裁，我陪你到底！”
"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如数归还你的资金，对我并无损失！”
"有时间就去跑！”
我被气得一窒。
他说的，是事实。
耗就耗。
"这属于我的，终究属于我！任凭你心机深沉，也无法将之夺走！”
说完，我转身离开。
临出办公室，背后传来低沉声音。
"你也有份，不只我这么想！”
我怒气冲冲地返回工位，旋即一头扎进整理去年业绩的工作中。
一旦数据清晰完备，即便是那无赖想拖延我，亦非易事。
正当我专心致志地整理着，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了一抹光芒。
随意按灭后，继续。
不久后，我发现自己被围住了。
全体同事纷纷起身，将我包围在中央。
猛然抬头，我吓了一跳。
"你……你们这是干嘛？”
无人回应，寂静无声。
我再度提问，终于，在公司与我关系最为亲密的那位同事那里，话语得以打破沉默。
"凡柔啊，去年的年终奖八万元，这回就请还予老板吧。"
我本能地反问。
"为什么？”
同事犹豫后开口。
"你业绩最佳，薪资最高。"
"年终奖不论拿不拿，你都能过一个好年。"
"相较之下，我们的年终奖与否，其差距可谓是天差地别。"
这话令人意外，似乎触动了某个开关。
同事纷纷开口。
"没错，八万对于您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还请您行个方便，帮我们这个忙吧。"
"整年下来，我的储蓄寥寥无几，年终奖便成了我欢度春节的唯一指望。"
"没错，三倍的月薪，这确实至关重要，绝不能或缺。"
"周凡柔，看在你面上，这钱就收下吧，愿我们能共度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
越说，越挤。
他们恨不能直接吞了我，不答应。
我高举双臂，连声喊停。
"稍等！”
"你们说什么我不懂！”
"关于年终奖的领取、费用支付，以及这些行为与你们之间的关联，我该如何处理？”
同事不再打谜语了。
"群内，老板发布了消息，强调若你不按时缴纳款项并申请仲裁，今年将取消全体员工的年终奖发放。"
我愣了一下，想起刚才熄灭的手机。
忙看手机，进公司大群。
最新消息，正是那笑面虎所发。
"少数同事未能配合完成年终奖的退还，甚至以仲裁相威胁，此行为对今年年终奖的发放造成了不利影响。"
"因此，今年年终奖的最终发放情况，将取决于少数同事的具体行为。
敬请各位留意此信息！”
拳头紧握。
这狗东西！
即便占据绝对优势，却仍不放过利用公司同仁暗中使绊的机会！
他决意吞我的血汗钱！
那钱我偏要讨回来！
环视同事，我开口。
"各位同仁，请大家注意，年终奖的发放已经在我们的合同中明确约定，并且受到法律的严格保障！”
"他不发，可仲裁！”
"无论是你们的资金，还是我的，都掌握在他们手中，我们的追求目标却是相同的。"
"团结起来，共同对抗他！”
言犹未竟，忽有一声突兀，骤然打断了我的话语。
"毕竟，我们并非三岁稚童，自是明了仲裁的途径……”
"然而，这无疑会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倒不如你直接做出让步，我们直接以金钱解决问题，岂不是更为快捷？”
我愣住，朝声音方向望去。
我看到了皱眉的脸。
许多脸皱着眉。
"你……你说什么？”
没人回答我。
我脑中突然回荡起方才那片未能完全理解的嘈杂声。
猛然间意识到，那分明是一场明目张胆的道德绑架！
我原以为这些比我年长的同事们并未意识到仲裁的可能性。
我以为他们清白。
他们无知地被卷入了与我对立的阵营，成了被利用的工具。
不是。
他们不是。
可知可仲裁。
图方便，他们选择牺牲我。
狗 日的！
我亲昵地称呼他们为“哥”或“姐”， whenever 有机会，我都尽力在工作上给予他们帮助。
他们就这样对我。
这些人不好。
"我不该被牺牲！”
"这是我辛苦赚的钱！”
"我们从事的，都是相同的辛勤劳作！奔波于客户之间，无论风吹雨晒，都承受着相同的艰辛！”
"同样的工作，我之所以能赚得比你们多，那是因为我比你们更加努力，比你们更不惜付出。"
"为何你们畏惧繁琐，不愿仲裁，便将我推至风口浪尖！竟至让我放弃那辛勤所得的报酬！”
"绝不可能，我宁愿赴汤蹈火，也不会将金钱拱手相让。
若你们执意索求，那便请随我一同进入仲裁的行列！”
委屈与愤怒交织，我忍不住怒吼。
静寂无声，无人回应。
一看他们就恶心。
我无视他们，继续整理数据。
我才将手放在鼠标之上，旁侧突然伸出一只手，随即关闭了我的电脑。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另一只手迅速伸来，一把将我的键盘从我手中夺走。
我诧异地回头。
关上我的电脑，拿起我的键盘的同事虽不敢直视我，却低声细语。
"……是……是你逼我们的……”
"这数据不能带走，不能仲裁……”
说完，他迅速递过键盘。
他没有再说话。
然而，后方默契地有人接过了键盘，紧接着递送的方向逐渐延伸，直至远方。
视线落在键盘上。
我的直觉告诉我，此刻我应当感到愤怒，应当毫不留情地展开反击。
目睹它渐行渐远，我那原本纷扰不安的情绪，竟在瞬间归于宁静。
我愤怒过，不止一次。
可结果呢？
仲裁，不行。
自己对抗所有欺负者，不可能。
生气，没用。
生气，没用。
我深深呼了口气。
逐件整理物品。
确认无误，我提包离开。
行将踏出公司大门之际，那面带阴霾的笑脸恶棍陡然现身，将我拦住。
上班时间，不得早退！
身后众人齐齐望来。
我懒得理他，直接走了。
身后传来嘲笑声。
"这模样，似乎是意兴阑珊了……真是青春洋溢啊。"
"自诩英勇无畏，对任何人皆不屑一顾，却未曾察觉……”
"……若无公司所提供的舞台，你将无所依托！”
右拐，未乘电梯。
径直穿过电梯，他转向左侧，步入另一家企业的办公区域。
我步入视线，办公桌后那颗光秃秃的大脑袋的主人也因此微微一愣。
笑盈盈起身迎我。
"哎呀，不知是哪股风将您请到了此地，请快快请坐……”
我凝视着他那比面具般虚假的笑脸，直言不讳。
"我要入职。"
大胖光头的笑容在瞬间凝固，紧接着，他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绽放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
欢迎欢迎！
"依我看来，你本该早早便来此，你那前东家……不，应当说是前任老板，根本不具备成事的潜质！”
"他对于自己那家状况堪忧的公司能成功的关键毫无认识，只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自大之中，自诩无比卓越……”
我在死笑面虎手下工作了三年。
首年度的月度业绩虽未位居首位，但继此之后，接下来的两年间，其每月业绩均名列前茅，稳居第一。
胖光头与笑面虎同行。
同行皆敌，俗语不虚。
大胖光头的公司仅在今年初成立，他却屡次三番地拦住了我，不下五次之多。
每回，他总声称看重我的才华，力邀我离职，一同跟随他共创未来。
由于薪酬并未出现明显增长，且与那位面带微笑的“笑面虎”同处于一栋建筑之中。
加之我原先所在的公司拥有良好的工作环境和氛围，我不愿去适应一个全新的环境。
我没答应。
但现在不一样了。
大胖光头靠我。
大胖光头有用。
那些笑里藏刀的伪君子，那些令人作呕的前同事们，你们终将自食其果！
在与大胖光头达成一致后，我便向死笑面虎提出了离职的申请。
他一挥手便批准了。
"对于去年的款项，我并未抱有真能追回的期望，但不妨试上一试。"
"嘿，真是惊喜连连，这直接就省下了今年的年终奖了！”
"八万，又能买两张桌子！”
显然，我在办公室的直言不讳，激起了他的怒火。
抓住机会便得意地嘲讽我。
他高兴得太早。
上午，他批准了我的离职申请，而午后，我便加入了大胖光头的公司。
原本每月都为我带来业绩桂冠的客户们，转瞬间竟尽数成为了大胖光头公司的座上宾。
死笑面虎是次日午后发现的。
他电话联系了我。
"周凡柔，你竟敢未经允许便将我公司客户悉数带走，这是何等无礼！”
"这是不正当竞争，违法了！”
"立即将客户带回，否则你将面临牢狱之灾。"
坐牢？这家伙买桌子买傻了。
客户可自主选择。
"我守护着他们，他们信任并跟随我，这并非我单方面将他们引领至前行之路。"
"你这种只懂得利用劳动法漏洞的人，难道你真的不清楚两者之间的差异吗？”
那头咆哮更甚。
"无需理会这些细节，务必立刻将客户引到我面前！”
"不然我报警了……”
我嗤笑一声打断。
"你就尽管报吧，我正静候着你引领警察前来将我拘捕，亦在期待着你将我送入监狱，服刑十年甚至更长。"
说完，我挂断电话。
直至当日的下班时刻，那所谓的“笑面虎”依旧未曾派遣警察前来寻我。
他未找我，我却等他在电梯旁。
我讥讽地望着他。
"我整个下午都在这里等你，为何你没有来捉我？”
"你莫非是没找过律师咨询，结果发现我说的没错？”
死笑面虎见我，脸色已难看。
我说完，他脸色铁青。
瞪着我，他几乎咬牙开口。
"别得意，我有办法对付你！”
视线扫过他，落在他的公司。
"你大可不必费神于我的治疗，还是先专心思考如何拯救你的企业要紧！”
"自信满满地宣称，是公司为我搭建了成长的舞台，否则我恐怕一无是处。"
"听好了，全靠我单枪匹马，才支撑起这个不争气的公司至今。"
"没有我，你毫无价值。"
"老板，您似乎不久便能卸下这老板的重担，而这间公司恐怕也难以维系多久。"
说完，我进入电梯。
我刚在公交车上找到座位坐下，大胖光头便将视频传了过来。
我点开。
视频中，话音刚落，我便步入电梯，只见剩死笑面虎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将近两分钟的寂静过后，那笑里藏刀的家伙方才有所动作。
他未按电梯，直接回公司。
他环顾四周，指向一人。
"能否请你概述一下，截至目前本月的业绩成果？”
那人指认者略显底气不足。
"两……两单。"
死笑面虎哼了声，指了下一个人。
"你。"
死笑面虎指了七人。
业绩最高为五单。
那笑面虎不再继续指指点点，他的面容终于难以维持那副平静，脸色开始绷紧。
"你们怎么都这么不中用，难道都是无用之人吗？”
"即便以七人之力合计，亦难匹敌周凡柔的四分之一。"
"这群蛀虫，全都是只会领取薪水而不愿履行职责的寄生虫！”
"全体员工不得提前下班，务必加班至晚上十一点！”
"待我何时超越周凡柔，那时方才恢复正常的下班时间！”
结果即可。
他们的排泄方式便是如此，而这种排泄物，正是他们所依据的样本。
我连续两年的年度业绩位居首位，那看似和颜悦色实则城府颇深的死笑面虎，也见识到了这一成绩。
他不关心我的过程。
无论苦与付出。
他仅享受我业绩第一带来的公司利益。
不仅享有这份愉悦，更是厚颜无耻地宣称，这一切都得益于公司赋予我的舞台。
我？毫无功绩，无关紧要。
十六万给这种人太浪费了。
我带走了客户，他无法奈何。
他有危机了。
我强调我的价值。
他被迫正视我了。
我需要他正视我。
若他不正视我，又怎能辨识出我与过往同事间的差异？
若不了解差异，他又怎能剥削我的前同仁呢？
若非经历深度磨砺，这些势利的前同事们岂不是太过安逸？
我是小人。
我见不得他们好过。
那笑面虎怒吼般地言罢，愤愤地返回了办公室。
前同事怨气冲天。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们免费加班？”
"很明显就是啦。"
"竟要我们超越周凡柔，他莫不是疯了？这怎么可能做到？”
"的确，那可真是断崖式的领先，我们俩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更别提超越了。"
"我亲手将业绩最卓越的员工驱逐，如今业绩下滑，却将责任归咎于我们！”
"这可真是让人头疼！看来今后要想按时下班，恐怕是遥不可及了。"
……
即便抱怨声声，怨气满腹，终究只能默默忍耐，在艰辛中无偿地延长工作时间。
视频已结束。
大胖光头，老板信息来了。
"你似乎对那些前同事的某些行为颇有微词，这才促使你特地请东方啸孙来调查他们的业绩情况。"
那群白眼狼，复述会恶心。
我直接岔开话题。
"老板，别闲聊了。"
"你总想超过东方啸孙吧？”
他们动起来了，我们也不闲着。
同行是冤家。
面前蛋糕，两人食。
多食者必少食者。
老板总想多吃。
我将投奔他，因为他想多吃。
若不吞噬笑面虎所拥有的那一部分，笑面虎又怎会感到焦虑？
不急，他不重视我。
这不好。
我要让死笑面虎更重视我。
两家公司同楼同层。
常遇前同事。
日复一日，众人被迫无偿加班至深夜十一点，疲惫之色在他们脸上显而易见，每个人都显得愈发憔悴。
那些体弱多病的人，行走时脚步不稳，甚至摇摇晃晃，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屡次聚在一起痛骂笑面虎。
骂声正酣，忽而戛然而止，随即换上一副僵滞的笑脸，假装热情地呼喊。
"老板好。"
……
死笑面虎紧盯业绩。
业绩未明显增长。
两周很快过去。
面对依旧萎靡不振的业绩，那看似笑脸背后隐藏的怒火终于再也无法遏制。
他怒砸文件于同事面。
"为何业绩仍旧不佳？为何进步幅度如此之小？”
"你们是否在拖延工作，是否已失去了继续前行的动力？”
底下鸦雀无声。
我昔日的同事，面色惨白如蜡，低垂着头颅，宛如受惊的鹌鹑。
死笑面虎很不满。
揪住同事。
"你说！”
"你能否详细解释一番，为何你的业绩表现不尽如人意？”
那位被众人围住的同事，竟是我那夺走键盘之人。
衣领被揪，他眼神躲闪。
"我……我也不知道……”
笑面虎一巴掌扇去。
"你怎能不知！必知！”
"我向你们提供了这样一个优质的平台，只需你们稍加努力，业绩必定不会辜负期望！”
"当前业绩不振，症结显然出在诸位身上！”
"你们这些人，懒散懈怠，竟敢白拿我的薪俸！”
"废物！”
即便死笑面虎怒发冲冠，挥拳斥骂，他的暴怒亦无法带来任何实质性的成果。
前同事确实不知情。
鲜为人知的是，我的现任老板正率领整个公司团队，一同踏上了加班的征程。
鲜为人知的是，我的现任同事们不仅享有应得的加班补贴，而且每日都洋溢着饱满的工作热情。
前同事们恐怕无从知晓，那些他们言谈间半途而废的项目，其实均落入了我的现任老板手中。
老板不易相处。
消极的无效加班与积极的勤奋付出之间，差距显然远非一星半点。
施暗手。
若成效依旧未现，业绩持续低迷，实属寻常之事。
半月后，我再次与那死笑面虎相遇。
业绩增长不明显，但腰斩则过于明显。
面虎笑不下去。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只要你能成功吸引客户回归，我愿意考虑为你提升薪资待遇。"
"涨三成，如何？”
喝咖啡，未言。
死笑面虎松领带，显出不耐烦。
最后，他挤出了笑容。
"你投身职场，我创立企业，我们的目标相同，皆为追求财富。"
"之前我们确实有些小摩擦，但这点分歧难道就足以让我们放弃金钱了吗？”
"你若归来，我定当为你加薪四成，四成，这已是相当丰厚的涨幅了！”
放下咖啡，瞧向死笑面虎。
"你言之有理，我投身职场，实乃为了谋取生计……”
我话未说完，那所谓的“笑面虎”脸上的笑容终于开始松弛，不再显得那般做作。
"你真聪明！”
"小孩闹脾气，大人应看利益。"
"真厉害，好样的！”
"一言为定，你若归来，定当为你加薪，携手共创财富！”
我未理他，独自说完。
"……我渴望赚取更多的财富，然而，我更渴望的是，那些应归我所有的钱财，能够安然无恙地落入我的囊中……”
"老板，关于加薪的事宜我们暂且搁置，不如我们先来探讨一下年终奖的相关事宜。"
那笑面虎目光凝滞地注视着我，他的笑容再次显得略显不自然。
我看着他。
你清楚我赚钱的本事。
"八万，太少……”
我说的是事实。
即便打工者的成就再辉煌，所创造的价值再巨大，他们终究只是分得一份微薄之利。
老板才是真正吃肉的。
死笑面虎吃了我赚的肉不少。
看着我，死笑面虎迟疑了一下。
"是，确实是……”
"然而，就这样将之转交给你，我并未获得任何保障……”
我消除了他的疑虑。
"你的贪心即是我保障。"
"你们应该了解我了。"
"即便胃出血，我仍能强撑着陪客户畅饮；哪怕病倒住院，我也为了客户而毅然站起……”
"我对金钱有着极大的渴望，我过去工资的四成，那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正是我所觊觎的！”
死笑面虎沉默了。
他沉默片刻，决意已定。
"可以，给你！”
"八万，全给你。"
他说着，立即转账。
钱到账的很快。
确实，一分不少。
确认无误后，我提包离开。
死笑面虎傻眼了。
他急忙拉住我。
"你这是要去何处？有何要事？关于你重新入职的事宜，似乎……”
我打断。
"没回来上班，骗你的，笨蛋。"
"我愈发坚信，你便是那被风潮所托起的幸运之猪。
你的愚笨，真是恰到好处！”
死笑面虎一愣。
"骗……骗我的？”
他脸颊瞬间变得棱角分明。
深吸一口气，他再次将内心的波澜平复。
"我明白，那八万的扣除是我失职，你感到不满，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还钱并道歉。"
别闹小脾气。
"金钱，占比四成，已然颇为可观。
仅需三四个月的时间，你便能重新赚取八万！”
揉眉缓语。
"别闹，回来。"
显然，我的前同事们并未展现出预期的实力，他们的业绩远低于我之前的预期。
这所谓的笑面虎，竟逼得众人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脾气，用情理去感化他。
我挣脱了手，仍无动于衷。
"不想叫你妈来。"
说完，我转身离开。
迈出几步之后，那名被称为“死笑面虎”的人物终于按捺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周凡柔，你没脑子？”
"那是实实在在的银两，金钱啊，你竟然如此不屑一顾！”
"你们这些处于底层的人，似乎注定要永远如此。"
"投入了如此巨大的精力，竟然只是为了骗回那微不足道的八万元！”
"八万？那不是钱，是两张桌子！”
"若你肯随我，我愿意支付你八十万，甚至八百万！真是见鬼，连小学的数学你都搞不清楚！”
我顿住了。
回身，我看向死笑面虎。
"我要钱，也清楚计算。"
"然而，继续在您这样的领导手下辛勤劳作，为您的利益赚取收入，那是绝不可能的！”
"这汤我不再喝了，你也就别指望能尝到肉了，去吃那些不洁之物吧！”
死笑面虎眼中几乎喷火。
我无视，笑了笑。
"说起来，鉴于那八万的情分，我就透露给你一个消息吧。"
"业绩增长受阻，并非单纯因为加班无益，亦或是你麾下员工态度消极、工作懈怠。"
"在这家新公司，即便加班，业绩却能显著翻倍！”
说完，我不再停留。
老板手段未言，骗了笑面虎。
我骗他的，正是他想听的。
他怒火中烧，前同事受牵连。
年终奖取消！
"若你们再如此懈怠，业绩若再无显著提升，本月工资将无从谈起！”
钱没了，比加班更痛苦。
不再是私下里抱怨，此番我的前同事们竟直言不讳地提出了。
"老板，您这样可不行，我们全家人的生计、年节开销，都指望着这份工资啊。"
"你不发，年怎么过？”
"的确，我们为公司的繁荣付出了艰辛努力，整整一年，您怎能如此对待我们？”
"连续数周无偿加班，大家始终全力以赴，业绩的下滑实在不能归咎于我们。"
"的确如此，每个人都已竭尽全力了。
这其中的问题，实乃大环境影响所致，我们绝非敷衍了事……”
同事热议，围住那笑面虎。
各显其能地诉说着苦楚，有人借道德之名行绑架之实，也有人推卸责任，将过错尽数抛诸他人。
但根本没用。
死笑面虎出手就打人，抬脚就踢。
"母亲大人，您的订单有两份，而您则是四份，您已尽最大努力了。"
即便大环境不佳，周凡柔却独自扛起了众人肩负的重担。
"还敢向我要钱？”
他一边咒骂，一边笑里藏刀，瞬间将围拢的人群驱散。
喘着气，死笑面虎望散的同事。
"我没开玩笑！”
"业绩即金钱！若无业绩，分文奖金亦将无从发放！”
前同事联系我了。
上班第二天，刚出电梯就被拦住。
我昔日同事中最亲近的那位，激动不已地向我复述了昨日那笑里藏刀者的激烈发作。
气愤地瞪着我。
那畜 生简直毫无人性，我们即便没有立下什么功勋，也付出了辛勤的汗水，他却如此对待我们！
"归来与我们并肩，共同守护我们的权益，共同参与仲裁事宜吧！”
这帮垃 圾。
心真他妈脏！
"如此众多之人在场，显然足以直接进行仲裁，实则无需我的介入。"
"但你们不。"
"你们将我卷入其中，意图让我成为那个出头鸟，由我来承受他的怒火，而你们则坐享其成。"
"想得美！给我滚！”
那笑面虎，表面上看似和善，实则暗地里克扣我们的工资和打压业绩，这次报复他们，我确实做得非常正确！
一刻也不想留，我猛地推开他们便要走。
气愤的同事拉住我。
她眼神躲闪。
"并非你所想。"
"我们……咱们大家齐心协力，一致与他决裂，共同走上仲裁之路，共同向他表达我们的不满。"
"不会只你一人担风险的，我们保证！”
她迅速跳过这个话题。
"毕竟同窗共事，往日情谊深厚，你怎能袖手旁观，任由我们遭受欺凌？”
"我们的目标本是同根生，请重返队伍，与我们并肩作战，共同追回那属于我们的财富！”
我看她一眼，打断。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目标早已不再一致？我的资金，我自会追回。"
只需将钱财收回，我便心满意足。
我从未有过广而告之自己胜利的念头。
然而，你们这群心怀不轨之徒，竟然还企图算计于我，意图蒙蔽我的双眼。
我不仅要让你们遭受拖欠工资的困扰，更要让你们承受极大的痛苦与折磨！
举手机，显收款。
"目前，唯有贵方寻求仲裁，而我则无需如此。"
当我展示出我所记录的数据时，那位同事的眼眸瞬间瞪得圆大。
"不可能！”
"若不采取仲裁措施，那些狡猾的骗子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将钱财归还于你，这分明是骗局无疑……”
我嗤笑。
"这不就是他的名字吗？”
"八万是不少。"
"即便不发放你们的年终奖金，不支付工资，也仍绰绰有余。"
前同事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她不再纠缠于我，随即转身，身后的几人也敏捷地跟随，一同迅速离去。
我跟了上去。
那些前同事们重返公司，便迫不及待地向我询问起我的年终奖金情况。
办公室炸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
拿到钱，他们难受得像吃了屎。
此刻，已非勇怯之争，亦非是否撕破脸皮的考量。
众人大步走进死笑面虎办公室。
"真是见鬼了，周凡柔的年终奖都到手了，我们却还空手而归，你总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何须多言！直接支付现金，将应属我们的资金归还！”
"还钱，否则今天别出门。"
"年终奖和工资，立即全额发放！”
……
死笑面虎被围，脸色阴沉。
"要钱？配不上！”
"没钱，快走！”
骂声不绝于耳，那笑里藏刀的家伙却仍不吝挥舞，随手又甩出了几记耳光。
这更激起了前同事们的热情。
立刻回击了一巴掌。
挨巴掌，笑面虎愣住。
"敢动我，反了天了……”
死笑面虎没喊完。
一位情绪激昂者率先行动，众人随之响应，仿佛顺理成章。
人群愈发拥挤，巴掌与拳脚不断挥舞，将他的话语声淹没……
看着热闹，我沉思片刻。
我所负责的客户，他们选择跟随我的步伐，这是自然而然且合乎情理的。
八万是我的，必须归还，合理合法。
至今未报复那笑面虎。
那正好了。
前同事激怒了笑面虎，将其痛打一顿。
那名男子，其发丝凌乱得宛如地中海风格的秃顶，脸上青肿得如同猪头一般，最终忍无可忍，选择了报警。
警察带走了所有人。
纵然死笑面虎所受的伤害较为严重，然而双方均已交手，伤势轻重虽有差异，却都不至于致命。
定为互殴，一并处理。
年终将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拘留，各方最终达成了和解协议。
互殴问题已和解。
工资还是个问题。
这位业绩不佳的笑脸虎显然对现状不满，总是以不发工资来施压，无论你说什么似乎都难以改变他的态度。
要工资，就去仲裁。
昔日同僚们愤懑难平，纷纷搜集资料，一同提交了申请。
仲裁非即时生效。
无论如何，今年他们显然是无力再领取工资和年终奖了。
过个正常年都难。
心中郁结，他们集体举行罢工，一致抵制死笑面虎招募人员，严重干扰了公司的正常运营。
不活，就让它倒闭。
小孩闹脾气，大人重利益。
然而，他们相互所能提供的利益微乎其微，无法促成和解。
死笑面虎不怕和解不成。
他有财，年末便歇息。
但他天真了。
老板在紧盯他。
钱、公司、死笑面虎，不久将结束。
……
老板心机重，虚伪，手段狠。
他具备一个显著的优势，那就是他对公司赖以崛起的根基有着深刻的认识。
他支付加班费，尊重员工。
刚结束前公司的喧嚣场景，现任老板便慷慨地批准了我的休假，允许我即刻踏上回家的旅程，共度佳节。
不仅如此，还给了我一笔奖金。
我买了大金镯子送妈。
身为单亲之家的一员，我的母亲独自承担起抚养我成人的重任，经历了长达十余年的辛勤与付出。
受苦故拼命赚钱。
豁出命有效。
日子越过越好。
今年，又是个肥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