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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岁我冒严寒去继父家拿我妈给我做的衣服,随后继父追我到家
恋过的美丽风景

"冬天来了,继父来找我了。"我站在外婆家门口,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被寒风吹得有些摇晃,手里还提着个纸包。

那是1985年的冬天,黑龙江的严寒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连呼出的气都能在空中结成白霜。

我才十一岁,但已经学会了倔强,就像我们东北人常说的:"认准了的理,掉脑袋也不回头。"

妈妈再婚两年,我却始终不肯搬到她和继父的新家去住,固执地留在外婆家。在我幼小的心里,认定了一个道理:爸爸虽然走了,但他的位置谁也替代不了。

外婆家在县城东头林业局的老宿舍楼,一幢上世纪六十年代建的砖红色四层筒子楼,楼道里总有股混合着煤油和白菜汤的气味。我和外婆住在三楼,两室一厅的格局,冬天里暖气片总是不够热,得用棉被把腿裹着才行。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黄花梨木的圆桌,四把靠背椅,一台上海牌黑白电视机,还有一个老式的衣柜,柜门上贴着几张我小时候的照片。窗台上放着几盆吊兰,是外婆用啤酒瓶子掰开养的,绿油油的,在白雪皑皑的窗外衬托下显得格外有生机。

妈妈嫁给县机械厂的王师傅后,搬到了县城西边的单位宿舍,房子是机械厂分的,两居室,比外婆家大些,但每次来看我都要坐四十分钟的公交车,有时候车挤得连脚都抬不起来。我知道她很辛苦,看她手上的冻疮一年比一年严重,但心里那道坎就是过不去。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外婆常常摇头叹气,"你妈不容易,好不容易找个人过日子,还顾念着你。多少人再婚后把孩子一扔了之,你妈每周都来看你,还给你做新衣裳。你爸走得早,你不能怪你妈啊。"

我沉默不语,心里却在想:我不怪妈妈再婚,我只是接受不了有个"新爸爸"。

爸爸是在我八岁那年得病走的,突发脑溢血,来不及送医院。那一年,妈妈的头发一夜白了一大片,整日以泪洗面。为了养活我,她在县毛纺厂当了织布工,每天早出晚归,手上的茧子厚得像树皮。

两年后,经人介绍,她认识了王师傅。王师傅比妈妈大三岁,老实巴交的样子,说话不多,但做事踏实。他原是县广播站的播音员,因为单位改制调到了机械厂,在机修车间当技术员。这些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只觉得他不苟言笑,像块木头,和我爸爸的风趣幽默完全不同。

前一天,妈妈来看我,手里提着个纸包,脸被风吹得通红。"给你做了件新棉衣,"她拆开纸包,露出一件深蓝色的棉袄,"面料是工厂发的福利,我存了两个月的工票才换到的。"

她让我试了试,大小刚好,袖子还留了余地,"孩子长得快,留点富余。"妈妈的眼里满是疲惫和欣慰。

"明天过来取吧,我还得加道领子,晚上回去做。"妈妈摸着我的脸说,"天冷了,别冻着。"

我点点头,但心里打定主意:去拿衣服可以,但不会多待一分钟。我有自己的小算盘:放学后去,拿了衣服马上走,这样就能赶上六点半的《西游记》重播。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我裹紧了单薄的棉袄,顶着刺骨的寒风坐车到县城西头。下了车,鼻子一下子就被冻红了,手插在兜里也抵挡不住透骨的寒意。

机械厂的宿舍楼是七十年代建的,比外婆家的楼新一些,但同样灰扑扑的外墙上贴满了"物美价廉甩卖电烧水壶"之类的小广告。我站在楼下,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霜,落在了我的眉毛上。

上楼敲门,妈妈不在家,开门的是继父王师傅。他穿着一件褪了色的蓝工装,上面有些油渍,想必是刚从工厂回来。见到我,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小雷来了?快进来,你妈去单位食堂帮忙了,马上就回来。锅里炖了肉,尝尝?"

"不用了,我来拿衣服就走。"我站在门口,不肯进去。屋里传来饭菜的香味,让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但我硬是没动步。

王师傅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笑了:"行,你等着,我去拿。"

他转身进屋,我在寒风中搓着手,跺着脚。屋里的暖气隔着门缝传来一点温度,让人更觉得外面的冷。走廊上,邻居家的小孩跑过,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又一溜烟跑回家了。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个纸包出来:"衣服在这儿,你妈连夜赶出来的,到两点多才睡。这两天她嗓子有点疼,还有..."

"谢谢,我走了。"我接过纸包,转身就要离开。心想:赶紧走,还能赶上《西游记》。我最喜欢看孙悟空大闹天宫那集,早就盼着重播了。

"等等!"王师傅突然叫住我,然后从纸包里取出那件棉衣,"你先穿上,外面冷。"

我想拒绝,但寒风已经把我冻得直打哆嗦,牙齿都在不争气地打颤。王师傅不由分说,已经把棉衣给我披上了。那件深蓝色的棉衣,棉花塞得饱饱的,领子里还缝了一圈小绒毛,是用妈妈的旧毛衣剪下来的,戴在脖子上软绵绵的,特别暖和。

"还有这个。"他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布袋子,"暖水袋,刚灌的开水,路上捂着。前两天你来的时候,我看你手都冻红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暖水袋的温度透过布袋传到手心,那种温暖一直蔓延到心里。布袋子是用一块碎花布缝的,针脚细密,一看就是妈妈的手艺。

"我送你回去吧。"王师傅说着,已经关上门,拿出钥匙锁门。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露出了有些秃的前额。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我依然倔强。

"天黑得早,路上不安全。"他的语气不容拒绝,眼神温和但坚定。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眼角已经有了不少皱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几岁。

于是,我们并排走在回外婆家的路上,谁也不说话。暮色渐浓,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昏黄的光线映照着路面上融化的冰水。沿途经过一家国营副食店,里面的收音机正播放着《新闻联播》,几个大爷围在暖气片旁边,一边烤火一边议论着什么。

王师傅走在靠马路的一侧,不时回头看我一眼,似乎在确认我有没有冷着。他的步子迈得不大,刻意放慢了速度配合我。粗糙的手时不时地搓一搓,看得出也是冻得不轻。

"听你妈说,学校要举办朗诵比赛?"走到半路,他突然问道。声音不大,却在寒风中格外清晰。

我有些意外,不知道妈妈为何连这事都告诉他:"嗯,下周三。"

"准备得怎么样了?选了什么作品没有?有没有人教你?"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没有。"我低声说,不知为何有点惭愧,"我选了《少年中国说》的片段,外婆这两天身体不好,老咳嗽,妈妈要照顾她,也没时间教我。"

王师傅点点头,若有所思。我们路过县电影院,墙上贴着《少林寺》的海报,已经泛黄了,但李连杰那英武的身姿依然令人热血沸腾。

又走了一段路,经过一个小卖部,橱窗里摆着各种糖果和饼干。王师傅停下脚步:"要不要买点零食?"不等我回答,他已经走了进去,买了两块奶糖和一包蒸饼干。

"给你的。"他把东西递给我,"小时候我最喜欢这种饼干了,又香又脆。"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接过了糖和饼干,塞进口袋里。那种大白兔奶糖,是当时最好的糖果,一块就要五分钱,平时舍不得吃的。

继续走着,他才说:"你的朗诵,我可以教你。"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会朗诵?"在我印象中,他不过是个修机器的工人,能有什么文化。

"我在县广播站当过播音员,四年。"他轻描淡写地说,"每天读新闻、讲故事,嗓子都讲哑了。后来单位改制,才调到机械厂的。"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继父的过去。印象中,他总是一身工装,手上带着机油的气味,让我以为他一直都是个修机器的。现在想想,难怪他说话的声音那么洪亮,咬字也很清晰,原来是有专业背景的。

"你愿意吗?"他问,声音里有种小心翼翼的期待,仿佛生怕被拒绝。

我没有立即回答。冬天的风刮过我的脸,我感到一阵刺痛,但身上的棉衣和手中的暖水袋却给了我足够的温暖。思考了几秒钟后,我点了点头:"嗯。"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但拒绝的话似乎太不近人情。

王师傅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那就这么定了,明晚我来教你。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回到外婆家,外婆正坐在炉子旁喝药,见我穿着新棉袄回来,眼睛一亮:"新衣裳不错,你妈手艺好。"

"王师傅送我回来的。"我说,同时把暖水袋和糖果拿出来放在桌上。

外婆望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人家一片好心,你可别辜负了。"我没吭声,低头看了看那个暖水袋,心里有些复杂。

第二天晚上,王师傅果真来了。天更冷了,飘起了小雪花,他的肩膀和头发上都落满了白色的雪粒。外婆的病好了些,她看到王师傅,热情地招呼他进屋喝茶:"来来来,进屋暖和暖和,我刚熬了红糖姜茶,喝一碗去去寒。"

但他只是笑着摇头:"不了,我就教小雷朗诵一会儿,教完就走。"他搓着冻得通红的手,"您歇着吧,别累着。"

"这孩子,跟个棒槌似的,说不动。"外婆小声嘀咕,但还是尊重了他的决定,拿了把椅子给他坐。

王师傅取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修改意见和标注。看到我惊讶的眼神,他笑了:"昨晚回去查了资料,把《少年中国说》重新研究了一遍,标出了停顿和重音。"

想到他在昏暗的灯光下伏案疾书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有些触动。他认真地教我如何控制气息,如何抑扬顿挒,如何用声音表达情感。那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继父,而是一个充满激情的播音员,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他示范道,声音洪亮而富有穿透力,"这句话要有力度,要表现出少年的担当和责任感。"

我按照他的指导,一遍遍地练习,从笨拙到渐渐找到感觉。外婆坐在一旁,时不时点头微笑。两个小时过去了,我的嗓子都有些沙哑,但进步确实很大。

"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记得多喝水,保护嗓子。"

"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外婆问,"冰箱里有速冻饺子,一会儿就能煮好。"

"不了,家里还有事。"他笑了笑,"小雷,记得按我教的方法练习,有不懂的地方明天问我。"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消失在纷飞的雪花中,我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丝敬意。

。他教我如何控制气息,如何抑扬顿挒,如何用声音表达情感。每次教完,他都会说一句"好好练",然后转身离开,从不多留一分钟。

有一天,外婆做了一锅饺子,香味飘满了整个屋子。王师傅刚要起身告辞,外婆拉住了他:"老王啊,别走了,尝尝我包的饺子。小雷最爱吃这个了,从小吃到大。"

王师傅犹豫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我没说话,但也没有表示反对。他笑了:"那就打扰了。"

饭桌上,外婆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小时候的事,什么"三岁能背唐诗""五岁就会算数"之类的。王师傅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眼里满是赞许。

"小雷这孩子就是太倔,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外婆叹了口气,"跟他爸一个脾气。"

"倔脾气也有好处,"王师傅笑道,"说明有主见,不随波逐流。以后能成大事。"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竟有些暖,第一次觉得他似乎真的理解我。

吃完饭,王师傅主动收拾碗筷,动作麻利,看得出经常做家务。洗完碗,他对我说:"明天最后一次练习,后天就比赛了,要好好准备。"

他走后,外婆看着我:"王师傅是个好人,对你妈也好,每天早起给她做饭,晚上等她下班。你不要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啊。"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争辩。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爸爸站在远处对我笑,然后慢慢转身走远。我追了上去,却发现迎面走来的是王师傅,手里拿着那件深蓝色的棉衣。

第三天晚上的练习结束后,我鼓起勇气问他:"为什么不多坐会儿?每次教完就走。"

"你外婆需要休息,我不打扰。"他笑了笑,"再说,慢慢来,不着急。你妈常说,树苗不能急着拔高,得让它自己长。"

那时我还不懂,他是在给我时间,给我们之间的关系时间。就像东北的老农民说的:"种地不能急,得等雨水和太阳都来了,庄稼才能长得好。"

朗诵比赛那天,天气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积雪上,晶莹剔透。学校礼堂坐满了家长,妈妈因为单位有事没能来,我有些失落,但也习惯了。

轮到我上场时,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观众席,突然看到了坐在后排角落里的王师傅。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呢子大衣,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正式装扮。他没有坐在前排显眼的位置,而是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当我开始朗诵时,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那一刻,我忘记了紧张,声音洪亮而有力。"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我的声音在礼堂中回荡,激情澎湃。我看到王师傅在角落里微微点头,眼中满是鼓励。

比赛结束,我获得了一等奖。当我拿着证书从台上下来时,看到王师傅已经站在了出口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他没有上前,只是站在那里,给我足够的空间。

我穿过人群,走到他面前,第一次主动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粗糙而温暖,上面有修理机器留下的老茧。

"爸,我拿了一等奖。"我轻声说。

他愣住了,眼睛瞬间变得湿润。他转过身去,假装整理衣领,但我看到他在偷偷擦眼泪。"嗯,好,好。"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比我强多了,我当年只拿过二等奖。"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成人世界的复杂——爱有时候就藏在这些不起眼的细节里,在一件手工缝制的棉衣里,在一个温热的暖水袋里,在风雪夜里的坚持里,在一个男人不露痕迹的付出中。

往后的日子,我渐渐搬回了妈妈和王师傅的家,尽管一开始仍有些别扭。那年冬天的棉衣我一直穿到春天,直到妈妈说一定要给我换薄一点的衣服时,我才依依不舍地脱下来。

有一次,我无意中翻到了一本相册,里面是王师傅年轻时的照片。他穿着一身整洁的制服,站在广播站的播音台前,神采奕奕。照片旁边夹着一张剪报,是他获得省广播比赛二等奖的新闻。我这才知道,他曾经是县里小有名气的播音员,因为嗓子受伤才不得不转行。

多年后我才知道,那件棉衣是王师傅亲手设计的样式,他怕我嫌弃,才让妈妈说是她做的。那个暖水袋也是他一针一线缝的,为此还扎破了好几次手指。他从来不说,只是默默地做着这一切。

"小雷,别人给的糖不一定甜,但自家人给的苦一定是良药。"这是王师傅常说的一句话。如今我已为人父,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分量。

我记得他教我骑自行车时,一次次扶着车后座跑步,直到我能独立骑行;记得他辅导我数学作业,为了一道题熬到深夜;记得他在我高考前,每天早起做早餐,从不吵醒我;记得他送我去大学时,站在站台上不停地挥手,直到火车消失在视野中。

生活就像黑龙江的冬天,严寒刺骨,但总有些意外的温暖,让人能够熬过漫长的冰雪期。王师傅的爱像棉衣里的羽绒,不张扬,却能在最冷的时候给予我最需要的热量。

我曾问过妈妈,为什么选择了王师傅。她笑了笑:"他不善言辞,但能托付终身。有些人说得好听,做不到;有些人不会说,但会做到。你爸爸是个好人,王师傅也是。人生不能事事如意,但能遇到真心对你好的人,就是最大的幸运。"

上大学那年,我最后一次穿上那件深蓝色的棉衣。它已经小了,但我固执地要穿着它去照相。王师傅看着我,问:"为什么非要穿这件?"

"因为它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我说,"也是最珍贵的一份。"

他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其实,那是我设计的样式。你妈只负责缝制。"

"我知道,"我点点头,"我早就知道。"

那件深蓝色的棉衣早已不知去向,但它给我的温暖,却伴随了我一生。每当寒风刺骨的冬日,我都会想起十一岁那年,一个男人冒着风雪,坚持教我朗诵的样子,想起他听到我第一次叫他"爸"时转身擦泪的背影。

在人生的漫长路途中,我们会遇到无数的人,但真正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你温暖的人却寥寥无几。王师傅就是这样的人,不善言辞,但行动胜过千言万语。

。正如东北老人常说的:"冰天雪地见真情,患难之中识真心。"

在生命的长河中,正是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瞬间,构成了我们情感的底色,让我们懂得珍惜当下,理解过往。如同东北的雪,来得猛烈,融化后却滋养了整个春天。而我们的生命,不也正是在这些平凡的爱与被爱中,逐渐变得丰盈而有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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