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的广州白云机场工地,尘土飞扬中蹲着个穿定制西装的香港老板,捧着铝制饭盒扒拉猪脚饭。建筑队长老李头凑近一看吓一跳——这不是投资20亿建中国大酒店的胡应湘吗? 放着香港半岛酒店的鲍参翅肚不吃,非要来工地吃五块钱的盒饭,这个豪门少爷的做派,把当时刚开放的内地企业家们都看懵了。

更让人瞠目的是,这个被李嘉诚称作“基建狂魔”的男人,后来硬是从自己口袋里掏出510亿投入国家建设,甚至在港珠澳大桥项目上,让李超人的码头生意缩水200亿。当年大桥规划刚公示,香港葵涌码头就发生蹊跷事:三艘满载集装箱的货轮深夜离港后神秘失踪,码头工会收到匿名信警告“谁敢支持建桥,就准备全家移民”。面对暗流汹涌,68岁的胡应湘直接把美国捐款记录拍在廉政公署桌上:“要查就查我,建桥的每一分钱都经得起放大镜看!”

要说胡应湘的叛逆,得从1935年香港街头说起。那时维多利亚港沿岸,每10辆的士有5辆印着“胡忠”标志,的士大王的儿子却成了最不安分的继承人。当王健林给王思聪5亿零花钱练手时,18岁的胡应湘在工地搬砖头;当李嘉诚给李泽楷买下卫星公司时,这位豪门公子隐姓埋名在建筑公司当绘图员。
父亲胡忠把家族企业办公室钥匙交给他的那天,这个普林斯顿高材生指着窗外码头说:“我要建比这些泊位更厉害的工程!” 气得老爷子当场摔了紫砂壶。谁也没想到,这番气话在二十年后竟成了预言——他设计的合和中心大厦以三天一层的“香港速度”拔地而起,顶楼的旋转餐厅能俯瞰整个九龙,连李嘉诚都不得不承认“后生可畏”。

八十年代的广州改革开放春潮涌动,可外商们看着泥泞的马路直摇头。胡应湘干了一件震惊商界的事——自掏腰包修广深高速。当时许家印还在钢铁厂当车间主任,王石刚靠倒卖玉米赚到第一桶金,而这位香港富豪已经带着工程师团队,在荔枝林里搭帐篷住了半年。
测量队遇到毒蛇拦路,他抄起铁锹就上;征地拆迁闹纠纷,他挨家挨户给老乡送港式老婆饼。1997年通车那天,五十辆香港货柜车披红挂彩驶入东莞,老司机摸着崭新的沥青路面感叹:“这路比香港海底隧道还平整!”更绝的是,这条黄金通道刚回本,他就把收费站钥匙交给了交通局。

说到最惊心动魄的较量,当属港珠澳大桥的拉锯战。2002年春天,珠江口突然出现诡异现象:每逢月黑风高夜,总有几艘未亮灯的货轮在未来的桥址区域兜圈。胡应湘带着三个工程师假扮渔民,开着改装渔船在台风天出海,硬是测到了关键水文数据。
这边厢曹德旺忙着在美国建厂避风头,那边厢他抵押了香港三处物业贷款筹钱;那边厢潘石屹给哈佛捐楼引发争议,这边厢他把家族信托基金改成了“基建专项账户”。最紧张时刻,合和实业股价暴跌40%,董事会元老集体逼宫,他咬着雪茄在会议室拍桌:“当年建合和中心负债70%,现在才哪到哪?”

要说李超人心底的刺,还得数2003年那场秘密饭局。半岛酒店包厢里,两位老友的对话充满火药味。“你建桥我理解,但非要走内伶仃洋线路?”李嘉诚转动着翡翠扳指。“这条线能省20公里,对祖国发展更有利。”胡应湘抿了口普洱茶。
当服务员端上龙虾伊面时,李超人突然冷笑:“珠江口的风浪,可比工地危险多了。”这话里藏的机锋,直到十年后码头工会曝出威胁建筑工人的录音才被破解。但固执的胡先生只是笑笑,转头就把美国捐过款的证明文件公布在年报里——原来当年给普林斯顿捐1亿,是为了换取最先进的桥梁抗震技术。

2018年大桥通车那天的场景,让无数人泪目。珠海口岸的电子欢迎屏突然故障,工作人员情急之下用A4纸拼出“胡生,饮茶先啦!”的暖心标语。这个84岁的老人躲在观礼台角落抹眼泪,身边工程师悄悄说:“您看这桥多像您当年画的草图。”他连忙摆手:“要说功劳,得数国家发展得快。”可所有人都记得,在九十年代最艰难的时刻,是他自费请来荷兰隧道专家,在虎门大桥建设中创新采用沉管技术;是他顶着“卖国贼”骂名引进日本新干线技术,只为让广深铁路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