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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檬把我堵在机场贵宾室时，眼尾飞起的眼线都在颤抖："整个京圈都在开盘赌你和涂闻洲什么时候旧情复燃，你猜赔率多少？"

我旋开口红的手一抖，艳色在虎口划出血痕，"他们不知道涂总最恨吃回头草？"玻璃倒影里掠过戴墨镜的黑衣保镖，腕表反光刺得我瞳孔骤缩。

"可他这五年换了十七个女伴，每个都有你的影子。"苏檬夺过我的行李箱，"上个月林楚楚穿了条薄荷绿长裙，第二天就被丢出檀宫——那颜色是你毕业舞会的......"

"苏小姐。"我摘下丝巾缠住伤口，"我回来是接管家族企业，不是陪你们玩替身文学。"

手机在掌心震动，父亲发来的宴会邀请函在屏幕上跳动。鎏金请柬上"携眷出席"四个字被我用指尖摩挲得发烫，当年也是这样一场鸿门宴，涂闻洲当着所有世家子弟的面，把蓝钻戒指推进我无名指。

宴厅水晶灯晃得人目眩，香槟塔折射着林楚楚耳垂上的南洋金珠。她倚在涂闻洲的鎏金椅背上，葱白手指正搭在他黑色西装第三颗纽扣，"耿小姐回国怎么不提前说？闻洲上个月拍下的私人飞机还没试航呢。"

"林小姐说笑。"我晃着红酒杯走近，鞋跟碾碎她裙摆坠着的碎钻，"涂总当年送我直升机的时候，你还在演网剧女三号吧？"

满座哗然中涂闻洲终于抬眼，五年时光将他眉骨雕琢得更嶙峋，指间雪茄明灭映着下颌线阴翳，"耿小姐的订婚宴定在下月？"他忽然将鎏金请柬拍在桌面，锋利的边角割开我掌心结痂的伤痕，"份子钱要现金还是转账？"

鲜血滴在烫金字体上，将"联姻对象：周氏集团长子"洇成暗红色。记忆突然闪回暴雨夜，十八岁的我攥着妊娠报告蜷缩在檀宫台阶上，看着他父亲将支票甩在我脸上："耿家要破产了闻洲知道吗？这孩子生下来也是私生子。"

"涂闻洲。"我听见自己声音像淬了冰，"当年你让我打掉孩子的时候，可没说要随份子钱。"

宴厅骤然死寂，林楚楚的钻石耳环撞出清脆响。涂闻洲猛地掐灭雪茄，火星在他掌心灼出白烟，"你说什么？"

"需要我拿手术单给你看吗？2018年7月23日，仁和医院VIP病房。"我笑着将请柬按进伤口，"那天你父亲给了我两千万，说足够买耿家千金......"

他突然暴起攥住我手腕，龙舌兰气息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疤痕，是我当年咬在他腕骨的牙印，"我找了你五年。"他喉结在阴影里滚动，"当年我以为你拿了钱跟周家......"

"涂总现在是要演追妻火葬场？"我挣开他的手后退，高跟鞋踩碎满地水晶灯影，"可惜观众都散场了。"转身时瞥见林楚楚惨白的脸，她颈间蓝钻项链在吊灯下泛着冷光——正是当年涂闻洲在毕业典礼上送我那条。

暴雨砸在迈巴赫车窗上，车载广播突然插播紧急新闻："耿氏集团宣布与周氏解除婚约......"我关掉收音机，后视镜里那辆黑色幻影已经跟了三个路口。

手机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孩子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雨刮器刮不去挡风玻璃上斑驳的霓虹，就像我擦不干眼角溢出的温热。当年手术室无影灯亮起时，医生突然按住我颤抖的腿："耿小姐，您确定要放弃双胞胎？"

急刹车声刺破雨幕，涂闻洲的幻影横挡在车前。他砸着车窗的身影被雨幕扭曲成破碎的色块，"耿繁星你他妈给我出来！当年你父亲拿枪指着我太阳穴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要不要这个孩子！"

我死死攥着方向盘，腹部那道疤在雷声中隐隐作痛。后座突然传来奶声奶气的呜咽，儿童座椅上三岁的小男孩揉着眼睛喊"妈咪"，副驾的小女孩抱着草莓熊嘟囔："哥哥又尿裤子了......"

涂闻洲的拳头僵在半空，暴雨将他高定西装浇得透湿。我按下车窗，将亲子鉴定甩在他脸上："涂总现在要随双份红包吗？"

他泛红的眼眶倒映着后座两张与他如出一辙的小脸，腕骨疤痕在闪电中突突跳动。远处传来警笛呼啸，三十辆黑色奔驰正冲破雨幕将我们包围，车灯晃过他颤抖的指尖。

"耿繁星。"他忽然将订婚戒指按进我流血的掌心，钻石硌进皮肉的声音混着雨声格外清晰，"当年我父亲拿走的蓝钻项链，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暴雨将柏油马路浇成镜面，三十辆奔驰车灯穿透雨帘。我按住儿童座椅的安全带，双胞胎的奶香味混着血腥气在车厢弥漫。

"妈咪，这个叔叔好像落汤鸡。"女儿小满趴着车窗，草莓熊蹭上蜿蜒的雨痕。涂闻洲浑身发抖地攥着亲子鉴定，喉结滚动着咽下雨水："2018年7月23日...你从手术室带走的是..."

"涂总连自己骨血都认不出？"我按下儿童锁，"当年你父亲派了十二个保镖守在产科走廊，要不是苏檬扮成护士......"

他泛白的指关节突然砸在引擎盖上，腕骨疤痕裂开血口："那天我被锁在老宅地下室！父亲用你当人质逼我签股权转让书！"暴雨冲刷着他猩红的眼角，"你消失后第三年我才查到仁和医院的监控，产房记录明明显示......"

刺耳刹车声撕裂雨幕。一辆改装路虎突然冲破车队，车头直撞迈巴赫后座。涂闻洲瞳孔骤缩的瞬间，我已经被他扑倒在后排座椅上。

金属撞击声震碎车窗，安全气囊爆开的火药味里，我听见他闷哼着将我整个护在身下。温热血珠顺着我的锁骨流进心口，后视镜映出他后背插着的玻璃碎片。

"涂闻洲！"我摸到他湿透的西装下黏腻的鲜血。双胞胎的哭声被警笛声淹没，二十个黑衣人正从路虎车冲下来。

他染血的手掌贴上我颤抖的嘴唇，喘息着摸出车钥匙："带孩子们...去檀宫地下酒窖..."鲜血在他定制衬衫上绽开曼陀罗，"密码是你生日..."

"一起走！"我撕开裙摆想给他止血，却被他反手塞进驾驶座。后视镜里，他摇摇晃晃走向那群黑衣人，从领带夹抽出微型刀片。

五年前雨夜重现。那时他也是这样挡在我和持枪的保镖之间，西装口袋藏着我最爱的话梅糖。只是这次他转身时，我看到后颈露出大片烧伤疤痕——正是我"葬礼"那天仓库大火的痕迹。

急诊室红灯亮起第五个小时，小满趴在我膝头睡着了，睫毛还沾着泪珠。手术室突然冲出来个护士："患者O型血库存不足！"

我撸起袖子时，走廊尽头传来拐杖敲击声。涂父带着六个律师模样的男人逼近，金丝楠木拐杖指向我怀里的孩子："我们涂家的血脉，轮不到外人抚养。"

"涂老先生怕是忘了。"我将亲子鉴定甩在长椅上，"您五年前亲口说，贫民窟老鼠生的孩子不配姓涂。"怀中小宝突然抓住我染血的衣领，奶声奶气喊了声"妈妈"。

老人眼神骤然阴鸷，翡翠扳指碾碎鉴定报告："把两个孩子带走。"两个保镖刚伸手，手术室突然传来仪器警报声。

浑身插管的涂闻洲竟扯掉了呼吸机，带血的手掌死死扒着门框。鲜血顺着他后背的绷带往下淌，在瓷砖地面汇成溪流。

"谁敢碰他们..."他咳出的血沫溅在律师的定制西装上，"我就把涂氏集团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权...转给耿氏基金会..."

涂父的拐杖重重砸向心率监测仪："你拿整个集团威胁我？"

"是通知。"涂闻洲踉跄着摸出沾血的蓝钻项链，"从今天起，我的法定监护人是耿繁星。"他染血的指尖碰到我手背时，监测仪响起刺耳长鸣。

我在ICU守到第七天时，财经新闻正在直播耿氏集团收购战。涂闻洲的特别助理送来股权转让书，附带两张迪士尼门票。

"涂总昏迷前嘱咐的。"助理指着门票背面褪色的字迹，是我十八岁时写的愿望清单——「和洲哥坐旋转木马」。

儿童病房突然传来喧哗。我冲过去时，看见小满举着输液架挡在弟弟面前，涂父的保镖正抓着育儿师的头发。

"涂老先生连早产儿都不放过？"我将蓝钻项链拍在监护仪上，"您猜檀宫地库里锁着什么？当年您派人销毁的监控视频，现在拷贝在二十家媒体主编电脑里。"

老人脸色骤变，拐杖重重杵地："你想让闻洲身败名裂？"

"是您教会我，打蛇要打七寸。"我按下手机播放键，他五年前在产房外的录音在走廊回荡——「处理干净，别让闻洲知道是双胞胎」。

迪士尼烟花照亮夜空时，涂闻洲的轮椅停在城堡投影下。他手背还留着留置针，西装内袋却鼓鼓囊囊塞着棉花糖。

"小满说旋转木马要坐七次才算圆满。"他将草莓熊递给女儿，指尖轻轻碰我无名指上的戒痕，"董事长现在有空谈并购案吗？"

我低头咬住他递来的棉花糖，糖丝粘在他结痂的唇角："涂总要并购什么？"

他忽然从轮椅站起来，烟花在他带伤的眉骨投下光影："用涂氏集团51%股权，换耿小姐配偶栏永远空白。"

女儿突然举起儿童手表，直播间瞬间涌入百万观众。涂闻洲单膝跪地时，身后旋转木马恰好转到最高点。

"当年你说求婚要在童话里。"他打开天鹅绒盒子，蓝钻戒指内侧刻着双胞胎生日，"现在补上利息，余生所有童话都归你。"

弹幕爆炸式滚动中，我瞥见林楚楚的小号在刷礼物。怀中小宝突然伸手抓戒指，软软喊了声："爸爸要哭鼻子啦。"

涂闻洲浑身一震，掌心戒指差点掉进爆米花桶。城堡上空炸开金色烟花时，他在千万人见证下将额头贴住我手背，滚烫的泪浸湿戒圈："耿董事长，这份子钱我要用一辈子来还。"

烟花在城堡尖顶碎成星雨时，林楚楚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冲进镜头。她手中香槟泼向旋转木马的控制台，电流爆裂声里整个乐园陷入黑暗。

"耿繁星你装什么深情！"她扯断蓝钻项链砸在地上，"闻洲哥当年选你就是因为你好掌控，涂伯父早就......"

我弯腰捡起项链坠子，指腹擦过钻石底座细微的凸起。十八岁生日那晚，涂闻洲把项链戴在我颈间时说这里藏着他最大的秘密。

"林小姐确定要当解说员？"我旋开钻石托座，微型芯片掉进掌心，"不如看看三年前你在马尔代夫灌醉闻洲的视频？"

直播镜头突然切换成酒店监控画面，林楚楚的尖叫声与现场重合："不可能！涂伯父说监控都销毁了......"

"你该问问涂老先生。"我将芯片抛给赶来的警官，"为什么他书房保险柜里，存着所有女伴的把柄。"

警笛声中，涂闻洲突然攥住我手腕。他掌心纱布渗出新鲜血迹，却执意将戒指推进我无名指："当年我爸就是用这个芯片威胁我，说如果找你，就曝光你父亲洗钱的假证据。"

旋转木马重新亮起的彩灯里，我看见他睫毛上凝着止痛药的冷汗："所以我在檀宫地库造了座信号塔，每晚用摩斯电码发'等我'。"

小宝突然扯我裙角："妈咪，棉花糖叔叔流血了。"我们同时低头，发现他攥着枚染血的领带夹——正是涂父常年戴的龙纹翡翠。

五十辆警车包围乐园时，涂父的劳斯莱斯正撞开出口栏杆。涂闻洲抢过直播手机，伤口崩裂的血染红屏幕："爸，还记得我二十岁生日您送的猎枪吗？"

逃窜的豪车突然急刹，车头堪堪停在悬崖边缘。涂闻洲对着镜头举起翡翠领带夹："您教过我，擒王要先折戟。"他指尖按下机关，领带夹弹出的钢针闪着蓝光，"GPS定位器，去年装在你假发里的。"

警灯照亮悬崖那刻，涂父被拖出车时还在嘶吼："要不是我当年处理掉那个孽种，你能有今天......"

"错了。"我举起亲子鉴定书对准镜头，"您当年买通的医生，是苏檬的表哥。"直播画面突然插入产房录像，双胞胎响亮的啼哭声中，我苍白的脸正亲吻他们皱巴巴的小脸。

涂闻洲的呼吸陡然急促，他扳过我肩膀的手在发抖："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呢？"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枪伤，"你爸派的杀手就埋伏在儿科门诊，苏檬抱着小宝引开他们时，子弹从这里穿过去......"

他滚烫的唇突然堵住我后半句话，血腥气在齿间漫开。身后传来小满捂眼睛的咯咯笑："哥哥快看，爸爸在吃妈咪口红！"

警笛声渐远时，涂闻洲额头抵着我鼻尖呢喃："现在能回答我的求婚了吗？耿董事长。"

我摸到他后颈凹凸的烧伤疤痕："等你能陪我跳完一支华尔兹。"

三天后的集团发布会上，我戴着蓝钻项链宣布并购案。涂闻洲坐着电动轮椅冲进会场，手中举着骨科诊断书："医生说我再站起来会瘫痪。"

闪光灯疯狂闪烁中，他突然从轮椅上起身，黑色西装裤包裹的修长双腿稳稳立住。我手中文件啪嗒掉在演讲台："你装瘸？"

"苦肉计。"他当着三十家媒体把我拦腰抱起，"耿董当年带着我的种逃跑，不得让你也尝尝心疼的滋味？"

直播间瞬间卡顿，弹幕淹没了收购案详情。我咬着他耳朵问："双胞胎的满月酒、百日宴、周岁礼，涂总准备怎么补偿？"

他抱着我撞开休息室的门，反手按下电子锁："现在补交公粮？"领带松到第二颗纽扣时，门外传来奶声奶气的拍门声："爸爸，小满尿裤子了！"

后来财经频道专访时，主持人问并购后的集团名称。涂闻洲把玩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叫'繁星洲'。"他对着镜头举起结婚证，"十八岁就想好的名字。"

镜头扫过总裁办公室的儿童区，双胞胎正在涂闻洲的企划书上画乌龟。小满突然举起蜡笔对准镜头："妈妈昨晚说爸爸是......"

我迅速捂住女儿的嘴，涂闻洲挑眉凑近麦克风："说我是什么？"

直播间在掐断前最后一帧画面，是我染着绯红的脸埋进他肩窝，而他锁骨上留着新鲜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