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将辈出的武川镇——武川历史拾零之二（上）

郭勒

正文之前，先放一个注解:武川镇是指古代史上，南北朝时期北魏王朝设立六个军事重镇之一的武川镇，而不是今天的武川县县城。今日的武川叫可镇。

人们有时称可镇为武川，但这个武川与武川镇是两个时差一千五百多年的地名概念。

北魏建国之初，连年与柔然（蠕蠕）族交战，为了稳定边防和拱卫国都平城（今大同市），朝廷在北边设置了沃野、怀朔、武川等六个军事重镇。

设镇前后，曾数次迁移内地均“高门弟子”、“豪杰”及“良家子”充实边镇。迁徙或举家搬到镇所，或镇边多年，就地安家生活，因此史书上多有“因留家焉"的记载。

位于六镇中部地区的武川镇，南有白道（今蜈蚣坝）与北魏故都盛乐（今属和林格尔县辖）相通，东西与抚冥、怀朔连成一线。蠕蠕兵南下时，要想跨越阴山这一天然障碍，往往通过白道才能继续进攻。

北魏统治者当然深知白道在军事上举足轻重的战略地位，因此在白道及白道北面的武川镇多配精兵良将，既是客观形势的需要，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这也许正是武川镇战将辈出的原因所在。

《北史·周本纪》载：“周太祖文皇帝姓宇文氏，讳泰，字黑獭，代郡武川人也……天兴初，魏迁豪杰于代都，陵随例徙居武川，即为其郡县人也。陵生系，系生韬，韬生皇考肱，并以武略称。”（第311页）文中的“陵”即宇文泰的四世祖字文陵。“并以武略称”，意即祖孙几代人都因具有作战的本领和谋略而出名，到后来，宇文泰的儿子宇文觉等弟兄3人先后当了北周的皇帝。

《北史·隋本纪》分载，隋文帝杨坚的五世祖杨元寿“魏初为武川镇司马”（第395页）。《隋书·帝纪》载：“元寿，后魏代为武川镇司马，子孙因家焉。”（第1页）文中的“子孙因家焉”，是说子孙相传，以此地为家乡，或可译为在此地成家立业。

《旧唐书·本纪》载:李熙“领豪杰，镇武川，因家焉。熙生天锡仕魏，天锡生虎，西魏八柱国，唐国公。虎生昞，柱国大将军。”昞生高祖李渊。这里载明，唐朝开国皇帝的四世祖是由武川镇将起家的。

《北史·列传》载：“雷绍字道宗，武川镇人。九岁而孤。订膂力，善骑射。”曾任武川镇佐，“随贺拔岳征讨，为岳长史”，后进爵昌国伯，渭州刺史（第1807页）。

“侯莫陈崇字尚乐，代武川人也”，少年时“饶勇，善驰射”，15岁即出征上阵，后为西魏柱国大将军，北周建国后，封为梁国公、太保、太宗伯、大司徒（第2147页）。

“若干惠字惠保，代武川人也”，年轻时“平水洛，定陇右，每力战有功”，任为大都督，后随宇文泰“擒窦泰，复弘农，破沙苑”，多有战绩，且爱护士卒，善于用兵，因此“将士莫不怀恩”（第2802页）。

“王德字天恩，代武川人也，少善骑射”后为北周侍中、河涧郡公、大都督（第2306页）。

“王勇，代武川人也，本名胡仁，少雄健，有胆决。数从侯莫陈悦、贺拔岳征讨，功居多，拜别将”，北周时封为侍中、少伯中大夫、大将军（第2320页）。

“宇文虬字乐仁，代武川人也，饶悍有胆略。少从征讨，累有战功，封南安侯”。北周时，封为金州刺史、大将军（第2320页）。“宇文述字伯通，代郡武川人也……少饶锐，便弓马”，常先锋破阵，每战有功。

北周时为上柱国、褒国公，隋朝时改封为许国公、左位大将军（第2649页）。此外，贺拔允、贺拔胜、贺拔岳（兄弟三人）、念贤、寇洛、赵贵、梁御、王盟、耿豪等人，在《北史》和《周书》，中均有详载，虽然各人经历不同，但有一种共同的用语是：其祖（或父）“以良家子镇武川，因家焉”。

又如宇文护，“字萨保，太祖之兄邵惠公颥之少子也”，后随其叔宇文泰征讨，多次出战有功，后拜大司马、晋国公、大冢宰，总揽北周国政。

其母阎姬在写给他的信中说：“昔在武川镇生汝兄弟，大者属鼠，次者属兔，汝身属蛇……”（《周书》第165页）。

宇文护与独孤信、若干惠、韩果等人年龄相近，与贺兰祥又是姑舅兄弟，贺兰祥早年父母双亡，一直跟随宇文护的母亲生活，同宇文护同窗就学。由此可推知，上述诸多将官，不少人出生于武川镇。

历史学家陈寅恪曾就隋唐皇室的世家发表专著。近年，唐史研究专家胡戟先生就“关陇集团”问题发表论文，进一步认定隋唐皇室的祖辈皆为武川镇军人出身，并列表署名北魏末年至北周时的28位大将，即参加过沙苑大战的十二将、受封为八柱国及十二大将军的人，其中籍贯是武川镇的是14人，即：李虎、宇文泰、独孤信、赵贵、侯莫陈崇，粱御、若干惠、王德、寇洛、宇文导、侯莫陈顺、贺兰祥、杨忠、念贤。

由此可见，武川镇在历史上确曾战将辈出。他们曾经在历史的舞台上叱咤风云，演出过一幕幕威武雄壮的活剧。